第二二章 李俊江宁遇费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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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说话间,赤须大汉带着众人,穿西市来到东市,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挂有“太白遗风”酒旗的临江店铺,拣了一间干净的雅间,吩咐酒保烫上一壶陈年的绍兴老酒,加上本地大大有名的秦淮风味小吃“秦淮八绝”,为李俊等人佐酒,可能有朋友要问了,何谓“秦淮八绝”?其实就是当地的八味名小吃:小烧卖、小茶馓、回卤干、鸭血汤、汽锅乌鸡、油炸臭干、梅花蒸糕、雨花石汤圆等小点心罢了。

    吃着色泽金黄、外形饱满、不含油的鸭油酥烧饼,望着源源不断摆上桌面的颜色酱红,有葱花点缀的鸭血汤、细如银丝、松散不结团的麻油烫干丝、黄豆芽形态完满状似如意的回卤干、还有那要模样有模样,要滋味有滋味,金灿灿,黄澄澄,绿油油,白花花的水晶包子、四喜元宵、千层油糕、荠菜烧饼、五仁馒头、蟹黄烧卖、萝卜丝饼等,小笼小碟,每笼十小件、香气四溢,让人馋涎欲滴。童威叹道:“吃则好吃矣,然则何其小器哉。”众人皆是大笑不已,赤须大汉也是忍俊不禁道:“好叫童兄弟知道,这小吃却不是正餐,点心而非果腹,无非就是一种闲暇中的享受罢了。”李俊也道:“江宁小吃,原本就是吃个“小“字,人坐的画楼小巧玲珑,吃的东西小来小去,就连餐具也是小模小样。呵呵,这正是一方山水自有一方风情。不敢动问这位朋友,秦淮的山水,江宁的风情,我等可是领受了,却是不知朋友高性大名,敢是识得小弟的么?”

    那大汉却是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哥哥,小弟姓费名保,因长有一副异于南方人的赤须,故被乡人称为“赤须龙”,这三位兄弟分别是:“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我等四人原来是无锡太湖边的本份渔民,靠着太湖渔米之乡的富饶,本也是快活度日,却不料一日正欲去湖中讨生活时,被当地一员外的家人拦住,说是他家大老爷告老回乡,承朝廷恩赐,这方园十数里的太湖蠡湖已是他们家的私产,从此禁本乡渔民再在此打渔讨生活,他们家大老爷要在此修建一所名为望蠡园的私家园林,我等乡民气愤不过,与他家奴仆争吵了起来,后因双方火气越来越大,最终动了手,被他家大官人告官,诬我等众人为白莲教徒聚众作乱,意欲谋杀官绅夺取私产,幸得相好的里长乡老事先告知,我等数十户渔民方得收拾薄产,趁夜色举家行船逃出太湖,因久闻混江龙李俊之名,本欲前往鄱阳湖投奔哥哥,可是刚行至浙江钱塘江时,狄成贤弟的高堂不幸感染时疫而亡,只得在睦州青溪上岸,幸得当地良绅司行方相助,才得以妥善安葬,后又传来消息,说是哥哥相救宋公明,大闹江洲后北上山东去了,正徘徊无计之时,再蒙司行方收留,暂在青溪打渔渡日,陆续得识当地大户方腊、石匠王寅、僧人邓元觉等人,经司行方举荐得以加入白莲教,后知方腊原是白莲教浙江分舵舵主,司行方、邓元觉等人均为各堂堂主,方腊此人性情豪爽,仗义疏才,深得人心,白莲教因主张“是法平等,无分高下”,信教者吃素断荤,节省钱财,教友中实行互助,无上下尊卑,凡钱财物一概公共使用,没有你我之分。因此吸收了大批教众。”

    听到此处,童猛颇有些不解,说道:“费兄弟等人既然已在青溪安家,又如何到了江宁呢?”费保叹到:“浙江一地,白莲教发展极好,但江宁府却是发展缓慢,盖因此本地的舵主、堂主们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大户和官府中、下级官员的身上,忽略了在底层民众中发展信众,因此总堂派黄巾力士持圣物白玉莲花前来浙江,抽调在浙的部份江苏籍信徒回江苏协助,叵耐江宁分舵十分反感总部此举,吾等在此地备受排挤,无奈间也只能混沌渡日罢了,却不曾想在此得遇哥哥,可知是有缘,若蒙哥哥不弃,我等就此地结拜为兄弟如何?”

    李俊大笑道:“我等众人一见如故,正该结拜为兄弟,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在此拈香发誓,永为异姓兄弟。”费保四人听罢,大喜道:“江湖上流传十句颂词唱的便是李大哥:家住浔阳江浦上,最称豪杰英雄。眉浓眼大面皮红,髭须垂铁线,语话若铜钟。凛凛身躯长八尺,能挥利剑霜锋,冲波跃浪立奇功。庐州生李俊,绰号混江龙。今天得以结拜,实某家兄弟三生有幸矣。”

    当下众人摆开香案,请上关公关二爷雕像,叙过年齿,却是李俊为大,童猛、费保、倪云、卜青、狄成依次为弟,众人焚香为誓,自此生死与共。

    拜为兄弟,众人又自是另一番交情,倪云问道:“闻得李大哥自在宋公明处发达,却不知因何也到了江宁?听说白莲教总部也曾极力招宋公明入教,只是不知何故宋公明却受了朝廷招安,真是令人费解得很。”

    李俊笑道:“倪兄弟不知,宋公明为人本是极好,只是一提忠义二字,便有些近于愚腐了,为此吴学究和三阮兄弟、林教头、武都头、鲁提辖等众人都对此颇有微言,却不知这只是宋公明大哥的韬晦之计,为了梁山众人的发展,宋大哥蝉精竭虑,终于以招安为名,跳出了山东,这次安排我和童猛二人前去鄱阳湖时,宋大哥就曾密嘱我等关注各地白莲教的情况,”

    倪云小心翼翼地问道:“在青溪时节听王寅他们谈天,总堂也曾派人去接触过梁山兄弟,只不知宋公明对本教感观如何?”

    童猛惊奇道:“我们在梁山时节也不曾见过白莲使者上山呀,倒是江湖上关于白莲教的切口,山上的密谍教了大伙不少,哈哈。”

    李俊在一边听得倪云和童猛的对答,心中暗忖,这倪云无疑就是费保四人团队的智囊了,现在既然结了兄弟,那么有些事情也就应该挑明了说,以免得对方猜疑,于是李俊便正言对费保四人道:“各位贤弟,关于梁山对白莲教的整体应对之法,兹事体大,我等与尔同样身居未位,实是不知其详,今天我等既结为兄弟,义同生死,此事却不能不禀过宋公明大哥知道,这样吧,童猛可按指令率队继续南下,我则暂在江宁盘恒几日,同时遣人将今日之事报禀报宋大哥,听从宋大哥的下一步安排如何?”

    众人听罢,一齐叫好,尤其是费保四人,一想到从此与闻名天下的梁山好汉攀上了交情,更是喜不自禁,此时众人均已酒足饭饱,然天色渐晚,依费保等人之本意,尚欲请李俊、童猛去秦淮河的画舫中听听苏州评弹,品品杨州瘦马,却都被李俊婉言谢绝了,他还得趁城门未关之际,回到船上,安排船队下阶段的行程呢。

    回到船中,李俊连夜将从费保四人处得到的有关白莲教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写成了密信,报告给宋公明及大本营,同时又将自己与童猛同费保四人小结义的情况也一并进行了报告。报告最后说,白莲教浙江分舵信众已近万人,不测之事随时可能发生,若有突发事情应如何应对,请大本营给予具体指导。

    写毕,不待天明,李俊立即派人连同江宁军情、沿途水文资料一并送报雄州大本营不题。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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