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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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我不知道花儿在开放的时候会不会知道自己会殇,

    我不知道叶子发芽的时候会不会知道自己会黄,

    我不知道水儿流过的时候会不会知道自己流向何方,

    我只觉得自己感到惆怅,就像枯了的芦苇看着河里倒影的模样,

    随着风一波又一波的荡漾,我只觉得什么都开始荒凉,

    从脚下到视线所及全部的影像,

    随着呼吸一层又一层的黯然无光,

    我还没做好准备什么时候把你遗忘,

    就像我没做好准备什么时候又突然觉得你在我的身旁,

    我还没做好准备等你归来时间有多长,

    就像我还没做好准备接下来有你的日子只能是回想,

    我分不清是白天心底里涌起的张狂,还是黑夜里惊醒时翻滚的迷茫,

    我希望你离别时流下的泪能将我没出现的身影原谅,

    我希望如果能再相遇彼此眼神里不会惊诧对方在岁月里的成长。

    日子还是会一天一天的过,不管你在意与否,我还是没能习惯这样的日子,虽然二拴哥还是带着我上树,虽然小胖子依然玩石子很糟糕,虽然我也在笑,可我还是没能习惯心底里空落落的生活,爹爹说,有些事情总会过去,可为什么过去的如此的慢,比身上鞭子打的伤疤还要慢,爹爹说我会渐渐习惯长大,可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长大的日子还有多长。

    爷爷不在了,至少他是笑着走的,我也知道爷爷不会回来了,倒不至于有多么的难受,香香也离开了,只有她自己明白离开时的模样是笑着还是哭泣,我不知道香香会不会再回来,即便很久之后她回来,是否还记得我。我问过风,问过雨,问过落日的余晖,问过耀眼的朝阳,可总是没有答案,最后只剩下孤单的自己握着脖子上的吊坠苦苦寻觅未知的明天。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着,一月又是一月,青苗长成了熟苗,绿芽长成了绿树,地里的野食多了,河里的鱼多了,钱票子上的金额多了,可上门的蒙古家丁也多了,收税的明目也多了,来村里的流民也多了,爹爹说钱一点也不值钱了,能吃的粮也越来越少了,流民能挨过几天谁也说不清了。

    熟苗还是没等到熟透就收了,不收不行啊,一波一波的流民看见能吃的,都恨不得像狼一样凶恶,可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除了瘦的皮包骨以外,都很难见到一个稍微胖一点的汉子。二拴哥偷偷告诉我说,胖一点的都被吃了,还有女人和孩子,我想这话都敢说,二拴哥真是烧糊涂了。

    流民越来越多,大街上随处可以见到东倒西歪的人,许多流民都加入了弥勒教,也许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吃到一口弥勒教施舍的粥水,爹爹说,其实流民是很惨的。谁能熬住一口气也不愿意流离失所,落得无家可归。

    流民大多是闹了灾荒的,不是大汗就是大涝,听说是南边的大河又发了水,淹死了无数的人,没有人管也没有法活。流民的命更贱,听说有人下河抓鱼,灶爷亲手就杀了好几个,听说有人吃了灶爷的牛羊,灶爷就把一群人的肚皮扒开查验,听说的还有许多许多。

    蒙古人派了兵,护住了灶爷的大庄园,现在有人离庄园很远,就被抓起来了,再没见出来,我们放牛羊的地方也被戒严了,连地里的虫子都在少,草也少,榆树和槐树都秃了顶,看不见了叶子,树皮也少的可怜。

    娘亲现在很少出门,以前家门口还躺着许多流民,爹爹在门口插了面弥勒教的旗子,才少了很多麻烦。流民惹不起弥勒教也惹不起灶爷,天知道他们一天一天怎么过的。

    一段时间过去,灶爷不知想了个什么方法,流民少了一大半,听传闻蒙古家丁说是来了好事,让他们去以工代振,挖挖河土就有吃喝,管够!爹爹说哪有那好事,后来传说有人回来了,一句话很惨,半路上就饿死了很多人,以工代振说的好听,拿人根本就不当人使,挑河能把人活活挑死,有人跑了,抓住直接就杀了,吃的?就不要问到底吃的是什么了!呵呵,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来家收税的人从过了年开始就没消停过,各种各样的税,我发现娘亲现在都不怎么爱数钱了,我问娘亲咋地了,娘亲就没好气的说,数啥数,越数越少,别说攒钱了,老本都快光了。爹爹回到家越来越沉闷,爹爹说再这样下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拼了。

    娘亲吓坏了,使劲劝着爹,好死不如赖活着,要能拼,早就拼了,用不着等到今天,自己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何况根本就不是铁。爹爹说不过娘亲,就生闷气,然后就吆喝我几句,娘说孩子够懂事的了,瞎吆喝个啥,我就嘿嘿乐,我知道爹不是给我生气,他是闷得。

    眼瞅着夏收了,家丁又来收粮食税了,接着又要种地税,爹爹气不过,被打了几鞭子,还要气,被娘亲拉住了,爹说不拿药了,挨几天就好了。娘亲只能苦笑,拿什么药,没钱了。

    娘亲还是背着爹拿了几服药,是拿结婚时候唯一的银簪子换的,银簪子其实就一点银,很细,那根簪子爹爹说娘亲就带过一次,还是结婚那天,银簪子是娘亲唯一的念想,姥姥留给她的,现在这也没了。娘说不怕,夏天了,能吃的东西多了,大不了费点力省着点就过去了,爹却哭了。

    弥勒教的活动越来越多了,爹爹总是很晚才回来,而且心事重重的,娘亲问他他也不说,中元节给爷爷上了坟,爹爹在坟上说早晚会给爷爷报仇的,娘亲惊的差点把烧纸的东西撒了。直到一天晚上我半夜起来尿尿,听到了爹爹和娘亲的谈话,爹爹小声的告诉娘亲,弥勒教要有大动作了,一起约好八月十五要做回大事。

    娘亲轻轻的哭着,哭了一会,娘亲说做吧做吧,就是不做也活不成,拼了吧。娘亲说一切听爹爹的,大不了一块上路,也好做个伴,爹爹和娘亲都不言语了。再后来,娘亲问爹爹如果只剩下我这孩子咋办?爹爹也不言语了,娘亲又哭了。爹爹说也许没那么严重,弥勒教教众太多太多了,弥勒教会有大军来的。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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