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香香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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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我拍打着爹爹和娘亲,怪他们看钱太抠了,爹爹也跪在地上不停的呜咽,娘亲已经哭晕了两次,张伯伯抱住了我,他说是我太傻了,爷爷和张爷爷是笑着走的,他们已经没有牵挂了。

    爷爷埋了,和张老头一起,娘亲说兔子是爷爷的,也埋了吧,至少爷爷走的时候可以吃顿好的。我和张伯伯家的二狗哥有点不想理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了,我们觉得自己都很可怜。可二拴哥来了,他告诉我和二狗一些事,我彻底哭了,这一哭又是好几天下去,我想我爷爷了。

    二拴哥告诉我,我爷爷和张老头其实前几年就该死了,该?这个词让我怎么也不能接受,要不是说话的是二拴哥,我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二拴哥告诉我,村里边是不能有六十岁以上的人的,人到了六十是要活埋的,所以村子外面经常有挖好的洞,那是留着做墓地用的,蒙古人定的规矩。就像是牛羊,老了就干不了活了,就要杀了。

    如果想活,可以,交钱,买岁钱,三年一交,两年一交,一年一交,年年买年年交,今年已经翻了无数翻了,谁家也拿不出那多钱了。我想我明白了,爷爷走了是想让爹爹和我有日子过,爹和娘亲抠钱是想让爷爷有日子过,可为什么日子总是不能过?

    娘亲后来告诉我,爷爷今年已经六十八了,爷爷总说自己已经活够了,就是放心不下我,娘亲说她比谁都怀念爷爷,奶奶走的早,爹爹面子薄,是爷爷带着爹爹去帐篷里接的她,从门帘缝里递给了她一套很白的衣服,那天晚上爷爷就当着爹爹的面告诉娘亲,娘亲的心是最纯净的。

    娘亲一直没有怀上孩子,爷爷没有嫌弃过她不能生,不管人笑话不笑话,总是各处找草药,当有我的时候,是爷爷抢下来了她的另一条命,才有了现在的我,不然那个时候,她早已经不再人世了。爹爹坐在一旁不言语,但我知道爹爹也想爷爷了。爹爹说,爷爷就像是天,天塌了,只有他顶起来了。

    不知道是草料太多了,还是牛羊胃口太大了,一只只的都上膘了,储备的草料本来是完全能熬到天暖的,可过了年没几天,灶爷还是下令要派牛羊吃青苗了,他给的理由很简单,今年雪大,牛羊老吃干草料,哪能吃的饱,

    村民们都苦苦拦着,挨了许多的鞭子,还是没有拦住,我们这些放牛放羊的孩子都不爱去,可鞭子就是鞭子,灶爷说不让放牛羊的来年租种费加一倍,谁也没了辙。

    牛羊吃起青苗非常狠,连根都能拔起来,本来大雪瑞丰年,可现在谁也不敢保证今年收成会怎么样,我们也是拼了命的赶着牛,谁也不想让它们在一块地里呆的时间长了,不然就彻底糟践了,那样真的就欲哭无泪了。

    还好,天冷的狠,暖的也快,终于等到小草发了芽,大地带上了绿色,人们才舒了一口气,风虽然吹来还有点凉,可总算寒冬过去了,日子又有了盼头。

    爹爹还是加入了弥勒教,没有继续听爷爷的话,爹爹说,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娘亲没拦着,娘亲说听爹爹的。爹爹有一把子力气,人又老实,被推选了个小教头。教里应该很忙,经常晚上就剩了我和娘亲,娘亲除了做的手活,就是没事了数数钱,她说等钱攒够了就给我早点订个媳妇,我很好笑的在想,我还太小,哪里养的起媳妇。

    倒是我和娘亲说,爷爷在的时候,应该想让我读书,娘亲听我说完,不由地就会把钱再数一遍,然后继续做手艺活,娘亲说那还得多准备个罐子,就是不知道罐子要装多满才行,我知道这太难了,娘亲现在的罐子离装到一半还有一大截呢。

    还好,我有了一本千字文,谁也不知道,我藏了起来,书很旧了,封皮上还有干了不知多久的褐色的血迹,不过这真的是我最最心爱的东西了。我搬进了爷爷的屋子,这样爹爹晚上和娘亲亲亲的时候,就不用憋着不出声了,他们一直以为我睡着了,我装睡有时候也憋的难受,有时候尿急了还不敢睁眼。

    现在我可以关住门自己看喜欢的书了,一个一个的字一遍一遍的拿手描,字真好看,方方正正,金刚铁骨。我有许多不认识,不过我可以问香香,香香不认识,可以问香香的娘,香香说,我聪明极了,写几遍就记得了,香香这么说我很高兴。

    其实我并不是聪明,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就像是见过一样,比如这字,但你让我下棋弹琴,那你还是放了我吧。

    天暖和了,衣服也不再那么臃肿,日头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困凡,遍地的小野花已经憋不住的要开了,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时候,除了新鲜的绿色让人心醉,另外就是又有了盼头,我也可以不用费心思的去打理牛,也不用费心思的去想办法怕冻坏自己。

    香香奔跑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戴着我给她采来的花环,随风摇摆的双手就像一只想要出飞的黄莺,甜美的身段飞进了草地,飞进了花丛,飞进了我的心,我们彼此跑着笑着打闹着,多么希望时光就这么停下来。

    如果有什么可以忽视阳光的热量,我想这会是离别,如果有什么让你感到不知所措,我想这也是离别,如果有什么让你感到孤独无助,我想还是离别。香香走了,也是静悄悄的走了,就像爷爷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就像小鱼一样不知什么时候游过,就像小鸟一样不知什么时候飞过了视线。

    我一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洞口,看着香香留给我的东西,一张皱了的纸,和压在纸上的吊坠,纸已经受了潮皱了,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放到这里的,本来娟秀的字体看起来潦草了许多,她说她走了,和娘亲一起走了,至于去哪,不知道。

    一个色目人带着她们走的,和别的姨娘一起,她说她会想我的,也许长大了会来找我的,她给我留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我见过很多次的吊坠,不知道是拿什么骨头刻的,看起来又黑又脏,寥寥数笔看不清刻的是什么,也许是长时间的接触,上面泛起一层的明浆。

    这却是她最珍贵的东西,香香说这是娘亲从小就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娘亲告诉她这是她爹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娘亲说这是护身符,是她爹从蒙古一个萨满手里换来的,会保佑她平安。现在却给我。而香香也走了,在我还没意识到以后的日子之前,走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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