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女名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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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黑云沉沉锁林森,雨幕倾盆,越来越大。天空中时而大片、大片的闪电蜿蜒折转,像是将黑云撕裂成一块、一块的,委实是骇人。距离少年不远的一株大树更是被雷劈了一下,整个树冠都燃起来,冒出滚滚的黑烟。雨势虽大,却挡不住大树燃烧,一些细碎的蓝色、橘红的火光,就从大树树皮的缝隙中冒出来。

    树是从内部燃烧起来的,雨水进不去,所以也就灭不了火。整个大树在雨水中发出清晰的“噼啪”爆裂声,浓烟滚滚,被雨水压下来,很是呛人。

    “咳咳……”

    少年被呛的双眼通红,泪流不已。

    只是泪水才出,就被雨水冲刷的干净,少年只能尽量的低了身体,几乎是趴在地上,下意识的朝着一个方向爬——根本就无需选择,只有上风向才能够逃离浓烟的笼罩,不至于让他窒息死亡。爬了许久,少年的眼中一阵发黑,看周围的景致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一般,却是脱力的要昏迷过去了。他的浑身上下,更是一阵酸疼,少动一下的力气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平展展的趴在了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做更多了,只能听天由命。他心里祈祷:雨快些停吧……可雨却一直在下,越来越大,少年的身体下面积蓄着雨水,逐渐将人浮起来,少年休息一阵,也又有了些力气,便从水中站起来,朝着逆风的方向继续走。片刻之后,他捡到了一个被风雨打落的鸟儿。鸟儿浑身灰色、白色、蓝褐色的羽毛,尾羽很长,出粗可怜,却是飞不起来。

    眼见着一个人靠近过来,却连躲避也做不到,两只黑豆一般的眼睛充满恐惧,看着少年,满是祈求。

    少年的腹中一阵“咕噜”声,吞了口唾沫,一把将鸟儿抓住。

    “咔吧”一声。

    鸟的翅膀被拧断,雨中没法生火,只能生食。索性是时下的人类,多还保持了生食的习惯,一些诸如鱼、羊、贝之类的细嫩肉食,生食更加鲜美一些,却要比煮熟了好吃。而少年人此刻也更没有挑选的余地,只能选择这一种食用方式——须臾,一只鸟就被扒的精光,少年捧着鸟,一口就先将鸟的头咬下来。鸟类的颅骨很薄、很脆,根本不是人牙齿的对手。几口下去,一颗鸟头就被吃的干净。

    少年的手上、嘴角多出了一些新鲜、温热的血迹。然后继续撕咬。他虽然很饿,但口却很小。

    生食是有诀窍的——必须要小口、小口的吃。如果口大了,肉就会不好咀嚼,会让人产生腻的感觉,不仅不好吃,还吃不下去。一只鸟就被少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的只剩下内脏和骨头架子。

    内脏、骨架被随意的扔进了水里。少年继续行走……半日之后,雨终于停了,西边的天空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看着分外美丽。只是临近傍晚,少年却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身体无力,回到自己曾经的“树洞”一看,那里已经被一只豹子占据。他这样的小身板儿显然不是对手,被豹子鸠占鹊巢了,也只能认命,去寻找新的洞穴。一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少年忽而感觉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一连串杂乱的梦境之后,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雅致的木楼之中。木楼的墙体用料考究、整齐,窗户支开着,身上盖了一层薄被,身下热乎乎的,爬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张虎皮。在看一看四周,陈设也极为简单,不远处是一张矮小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陶碗,一个小水壶。小桌后面是一个小火炉,火炉上面空吊着一个尖底的,一侧留有尖嘴的器皿,看着像是一只鸟。这个器皿是用来烧水的,特殊的尖底设计,可以将水中的碱有效的附着,让水变得更加干净、清澈,又形状像是鸟儿一般,所以被称之为“鸣器”。他推开被子,坐起来,发现身上穿了衣服。衣服是丝绸质地的,通体青绿色,光滑细腻,宽松舒适,头发也被洗过了,用一条同样绿色的绸带扎住,松松垮垮的放置于颈后。

    这是哪里?

    他只记得自己在森林中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有些愣愣的打量周围……

    “吱……”

    门扉轻响,一个穿着绿衣的少女出现在门口,见着他醒过来,喜道:“你醒了?太好了。”女子移动进来——是的,是移动,而不是走。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游动。女子自腹部往下,竟然不是人类的躯体,而是一截长长的灰褐色的蟒身。少年闻声看去,当下便是一惊,心都要跳出来了,“你你你,你是……”

    “莫怕,我不是怪物。”少女小意的收了一下自己的蛇尾,将之藏在身后,给少年解释道:“我是泽君。大泽的则,龙君的君……你在云梦泽中一个一块地上晕倒了,正好被我碰上,就带你回来了。你当时的身体很烫很烫,像是着火了一样,是后给你医治的,吃了三天的药。”

    “我昏迷了三天……”

    少年喃喃。

    泽君道:“是啊是啊……你可真幸运,要是换个人别说这样严重的病症了,就算是进入这里,都不可能。”

    泽君和他说了几句,就去小桌后面生火,开始烧水。一边烧水,还一边告诉少年,这一片森林、湖泊、河流有一个名字,叫做云梦泽。而在这里,更是有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云帝。而泽君的身世,说来也是可怜,一出生的时候竟然没有双腿,家人看无法养活,就只能遗弃,却幸运的为云帝所救。泽君一边烧水,一边脆声道:“后说,人家当时真的很可怜,小脸冻得让人心疼。相遇就是有缘,后就找了一条蟒,将蟒的半个身子和我合在一起,代替了双腿。要不是后,这个世上也不会有泽君……”

    少年问:“为什么要用蟒,而不是猴子、猿?”

    泽君白他一眼,怪这人不会说话。很是想当然的给出了一个理由——“当然必须是蟒蛇啦,猴子和猿的腿那么丑,还有毛,多难看。”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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