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赋异禀瘴难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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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少年用手揉了一下肚子,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饥饿——很难受,作牺牲的时候,锦衣玉食,不会感受到寒冷、饥饿,现在都感受到了。寒冷,真的很冷,冷彻骨髓。饥饿,肚子里泛着恶心,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变得“消瘦”——是一种很薄、很脆弱却又异常锋利、易怒、暴躁而充满攻击性的感觉。假如以前的他,是一块光滑的鹅卵石,那么此刻,饥寒交迫的他,就是一柄骨刀——用鱼背上最锋利的鱼刺做成的骨刀。

    骨刀因材质的特殊,质地是有些易折断的。但骨刀的锋利,尤其是在面对血肉时候的那种锋利,简直令人绝望。

    触肉即见血。

    毫不夸张。

    天空中逐渐升起的朝阳在少年的眼中似乎变成了一张薄薄的饼子,他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真的好想吃啊……想吃饼子,想吃肉……空气的温度在逐渐的升高,阳光在他身上照了一会儿,倒是让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所处的河流也逐渐变得宽阔,浩浩荡荡,而他距离河边的距离,也似乎更远了。暖洋洋的太阳,暖洋洋的水流,以及身上的饥饿感让他变得瞌睡,于是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又翻了一个身,却又是一个傍晚了。整个河面都被渲染成了金黄色,一片一片的水波就像是金色的鱼鳞……如此又一日,少年变得更加虚弱。第三日,一个不知从何处掉下来的鸟窝被水流冲到他的跟前。鸟窝中四颗鸟蛋安静的躺着。他咽了口唾沫,就抓起鸟蛋,连皮带蛋清、蛋黄一起吞下去。鸟蛋的皮很薄,要比鸡蛋的皮薄的多,一咬就破,只是几下就碾碎成了粉末。鸟蛋入腹,他不禁有些贪,心道:“要是再有一些鸟蛋就好了。”

    可惜,没有。之后的一整天,第二天,第三天,他没有再遇到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唯独水却是不缺的。

    饿了、渴了,他便喝几口水,随波逐流的,也终于再次进入了支流。

    河流明显变得细窄,再次分流……

    远处,一片被红的、黄的、金的、蓝的、紫的、橙的诸般绚烂的颜色遮蔽,看不出是什么的雾气笼罩的一大片区域,将一些水流吞噬了进去。少年不知道那彩色的雾气是什么,只是感觉漂亮的很,暗道:“这莫非就是天帝的居所了么?”

    这样美丽的云雾,不是天帝的居所,又是什么?

    恐怕也只有天帝才又资格住这样的地方吧?

    他的眼中,莫名的闪过一些神采。

    只是,少年人的见识有限,又哪里知道这看起来五色斑斓,美轮美奂的雾气,实际上就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瘴气,凡人只要吸上一口,便会中毒,死的凄惨无比。便是神仙中人遇见了,若没有特别的法宝规避,也要荼毒三魂七魄,落了顶上三花,是最厉害不过的东西。试问这样的地方,天帝怎么可能会住呢?只是,这少年却并不知道这些,更奇怪的是少年进了瘴气之中,也呼吸了瘴气,竟然没有丝毫中毒的气象,一切正常。少年只是感觉,这雾气之中,竟然还有一些甜丝丝的味道,很是好闻……这若是让旁人知道了,绝对会认为这少年是一个妖孽。

    进了瘴气的范围内,河流中逐渐多出了一些东西。有树叶、虫子,还有一些鱼、蛙之类的东西。

    少年试着抓了几下,却不及这些常年在水中生活的物种灵活,只能徒劳的放弃了。终于,在进入瘴气的第二个下午,他接触到了河床。

    过程很无语——他是很偶然的向下用手按了一下,才知道这里的水只有不足一臂深。他的身体飘在水面上,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出来。要不是这偶然的一探臂,还不知道要持续漂多久呢。

    他站起来,水就漫过一截大腿。

    踩着松软的河床,一步一步跋涉上了岸。举目四顾,却是心中茫然:上了岸了,自己又应该往哪里去?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树木的根部,长满了植物。陆生的、水生的,各种各样的植物,纵横才河流网络将林子变得错综复杂,而他此刻站立的地方,就是一块并不算太大的“绿洲小岛”。头顶上,大片大片的彩色瘴气色彩斑斓,被阳光照射的更加美轮美奂,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森林中的残酷、野蛮,都被这美丽的景象所遮掩,让少年人毫不知觉。但终归……

    终归还是离开了河面上了岸,脚踏实地了。在水中漂着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糟糕了一些,却比不上如今的脚踏实地。

    他看了一眼树木,树木上一些青虫、甲壳虫到处乱爬。他心里有了主意:“还是先找一些吃的,其他的事情往后再说。”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饿都要饿死了,还考虑什么未来?他径直到树边,用手指粘了一些唾沫,从一片爬行的蚂蚁中粘起来一些,放进嘴里,嚼的波波作响。只是蚂蚁的个头太小,又怎么能顶饱呢?于是,他便又找了一些树洞里的虫子——这种虫子吃的是树木,本身没有毒,部落中也常有人吃,能吃,能顶饱,这个少年还是认识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少年人终于算是填饱了肚子,然后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在这一大片的瘴气包裹的森林中乱走,希望可以找到人烟。

    一日一日的寻找,漫无目的的乱走,少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里。人烟依然也没有找到,倒是森林中丰富的食材让他没有再饿肚子,而昆虫一类的东西,本就是高营养的东西,短短的十多日,竟然让他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白净少年长出了一些不很显眼的腱子肉出来。

    这一日,少年手里拿着一块匕首形状的石头,倒握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在林中行走,天空在须臾时候,竟然变得灰暗。一片灰黑色的云气笼罩下来,周围一下子变成了夜晚一样,伴着一声裂空的闪电,倾盆大雨便浇灌下来。

    哗……

    雨点砸在树叶、树干上,溅起更为细小的水珠,在灰黑之外又给森林渲染了一层银白色的荧光。嘈杂的雨点声霸道的统御了一切的声音,除了雨声,再也容不下一切的杂志杂音。地面上,砸落的雨点摔成了无数细碎的水滴,弹射器来,地面变成了汪洋,原本的汪洋,更显得凌乱。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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