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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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辛普隆山口位于伊但那西北面,山口南侧属于杜宾家族的领地。我们先西行,经过阿瓦罗老家,奥维涅领地,再北上到达本宁山脉南麓,一路相安无事。

    布拉姆伯爵和杜宾伯爵,都亲自宴请了我们。烤肉、美酒还有女仆,贵族们总是乐此不彼,我甚至无法用军纪来约束他们。好在志愿团里有大量修士,至少在公众场合下,他们还要给光明神留点面子。

    在准备通过山口的前一夜,我们在山脚下宿营。我借训斥几个酗酒军官的机会,宣布提高警戒等级。虽然这个举动,此后极大地提升了我的威望,但当时我只是想整肃军纪。我完全没有想到,晚上会有人袭营。白天搜索队一直在四周侦察,包括山口附近,没有发现任何隐患。

    袭击发生在凌晨,无数火箭瞬间照亮天空,它们多数落在营地外圈的马车上。不过,由于马车附加了钢甲,所以只有少数几辆着火,但也被工兵们迅速扑灭。很快,在军官的指挥下,火枪兵有条不紊地占据有利位置,开始反击。而重步兵则围成一圈,将非战斗人员保护在中间。

    哈耶克爵士绷紧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手按在佩剑上,准备随时战斗。考德恩大司祭却拉住我,问这问那。

    “普尔,今天开眼界了,我以前可没见过这种阵仗。”大司祭兴奋得像个年轻人。

    “殿下泰然自若,真伟岸也。”我不吝美言。

    “我看你的士兵各守其位,毫不慌张。是不是常常这样演练?”考德恩问道。

    “殿下慧眼,确实如此。有道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肯定道。

    就在我们说话间,火枪兵已经完成三次齐射。外面的箭矢渐渐稀落,直到悄无声息。除了偶尔役兽的嘶鸣声,四下一片寂静。莱昂哈德全身甲胄,骑在龙兽上,岿然不动。半晌过后才下令,一半人保持战斗状态,一半人休息。

    “不追敌人?”考德恩奇怪道。

    “穷寇莫追。有名将之花坐镇,我们可以回去睡觉了。”不等我回答,哈耶克就替我说明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爵士说得没错!晚上看不清情况,何况周边多树林,不能不防备敌人有诈。”我进一步解释道。

    直到天亮,莱昂哈德仍命令坚守营地,只派搜索队四出搜查。又命令辎重兵打扫战场,敌人丢下一地武器和尸体。克里斯托夫对那些尸体很感兴趣,亲自逐一检查。

    这时候,一名德鲁伊回来报告,发现山口对面有一处营地。德鲁伊们掌握一种叫‘鹰眼’的法术,这个法术可以让施法者共享角鹰视野。

    精灵王子详细询问了这名德鲁伊,然后才对我们说道:“是沙盗。”

    我知道沙盗,一群生活在南大陆大沙漠的强盗。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荒山野岭,肯定不是出于仰慕我们的大名。

    克里斯托夫继续说道:“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对他们比较熟悉。从身体特征上来看,可以确定是沙族。沙盗对我们精灵也很了解。他们没有直接偷袭,就是因为担心被虎獒发现。所以,他们想先放火制造混乱,再抵近射击。沙盗组织严密,战斗经验也很丰富。他们发现我们不但没有陷入混乱,反而迅速作出反击,就马上选择撤退。我们只找到四十七具尸体,却有近五百副十字弓。显然,他们并没有受到重创。我们在山口北侧发现的营地,应该就是这伙沙盗的,现在已经没有人迹。这也很符合沙盗的风格: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沙盗营地所在的位置,昨天也侦察过,并没有发现异常,应该是使用了大型隐形魔法。”莱昂哈德接过话,分析道:“那些十字弓,从样式上看,是图尔王国的制式武器。”

    哈耶克爵士有些难堪,分说道:“一定是仿造的!没有人能从王国军队里,弄走五百副十字弓,而不被发现。”

    见我们都沉默不语,爵士更觉得尴尬,因为他也清楚,有一个人能做到。

    “十字弓不难制造,沙盗也不难雇佣。”弗伦奇忽然说道:“但对于我们调查人员来说,一些细微的地方,反而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线索。一个五百人的营地,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不管是谁,勾结沙盗,伏击志愿团,都是异端行为!”考德恩大司祭非常严肃地说道:“我会报告教宗陛下,请裁判所派人调查。”

    考德恩是清贫宗元老,大陆上毁誉参半的宗教裁判所,就是清贫宗倡导设立。宗教裁判所地位特殊,它并非隶属于大公教会,而是由大公教会和正统教会合作建立。裁判官双方各指派一半,裁判长由裁判官轮流担任。裁判所的唯一职责就是审判异端,它的判决对所有光明神信徒都具有约束力。

    但人心是复杂的,打击异端很容易就变成打击异己。我自然不太愿意这样的组织,介入到志愿团事务当中,但也无法明言反对。只能敷衍道:“那就麻烦殿下了。”

    一面又对哈耶克爵士说道:“另外,还请爵士将详细情况汇报给埃戈尔公爵。”

    哈耶克爵士起身,很正式地向我行抬手礼道:“阁下,如您所愿。”

    辛普隆山口通道狭窄,两侧山脊高大险峻。虽然沙盗已经逃走,但我们仍然小心翼翼。因为这里的确是伏击的好地方,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但一直到沙盗营地,也没有出现任何动静。

    山谷很幽静,这里是本宁山脉的北麓,仍然罕有人至。营地里遗弃了大量物资,包括足够五百人吃一个月的粮草。搜索队员们找到一套魔法装置,除了魔晶石能量已经耗尽,整套装置完好无损。这套装置使用了大量魔核,结构复杂。经随行的炼金师鉴定,确认是用于施放隐形魔法,并且有很大可能,是出自于图尔宫廷炼金师之手。

    搜索队员还搜出两张画像,一张是我的,一张是莱昂哈德的。一切证据,似乎都指向路易亲王。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让人难以相信。只是栽赃的痕迹过于明显,我很难相信对手头脑如此简单。再者,袭击的地点和神秘信笺的警示也不相同。想到这里,我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已经陷入别人的布局之中。就连神秘信笺,或许都是这个布局的一部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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