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李锡生和沈勤囡从院子里冲出来，直奔楼后单元门而去。
方鸣谦高燕一个箭步冲去小房间，拧开电筒，照出方木根惊慌失措的背影。
方木根一听到喊声，就知道不孝子出卖了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跑过文化宫，方木根回头张望，李锡生和沈勤囡没有追上来，他这才放慢脚步，慢慢朝采场走去，心里暗暗骂道，小畜生啊小畜生，我迟早要给你收收皮。
屋内的二人获得了短暂的胜利。
“谦谦哥你太坏了，我还以为你真要给他开门，没想到你故意逗你爸，你小心他以后报复你。”
“谁怕谁？反正多这一顿打不多，少这一顿打不少，出口气才舒坦。”方鸣谦捶打着胸口，猩猩一样嗷嗷叫着。
“那你以后一直都不给你爸开门了？”高燕问。
“他要想跟我妈离婚啊，就别想进这个家门，不要说衣服存折钞票，一根毛都不会让他带走。”
“那叫净身出户。”
“对，就是要他净身出户。”方鸣谦挥舞着拳头，精神上取得了某种胜利。
两人肉麻兮兮靠在沙发上，说了一会悄悄话，又玩了一会木头人和刮鼻子的游戏，到了九点半多，高燕就告别方鸣谦，回了自己的新家。
高燕一走，方鸣谦立刻感到屋里冷飕飕的。
十月的秋风呼呼从前后两个窗口间吹过，带来阵阵干冷空气。方鸣谦连忙去关了卧室窗户，又拉上窗帘，自己在钢丝床上铺好被褥，用热水瓶里最后一点热水洗脸洗脚，收拾干净了，往上一躺，钻进了被窝，就觉得脚趾一阵阵发冷。
空荡荡的屋子寂静无声，这是方鸣谦从未感觉过的冷清。
以往每天生活在方木根高压统治下的方鸣谦，从叱骂拷打中获得解放和自由后，心头居然有一点点失落。
他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得想办法让屋里热闹起来，方鸣谦把被子蒙上头，一个人过真冷清。
第二天一到学校，高燕就带着司文文找上四班门来。
“方鸣谦，你想到办法没有？”司文文脸上泪痕未干，“你说的没错，我妈昨天和我爸也在吵架。”
“你不是希望我被雷劈死的吗？”方鸣谦摊摊手，“又来找我干嘛？”
“我不想我爸妈离婚。”
“我也不想。”
“那你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不让他们离婚？你别摆架子了。”
“就是就是，你别欺负司文文了，她哭了一个早上了。”
方鸣谦扣扣鼻孔：“哭有什么用？我爸啊，现在住在单身宿舍，当潇洒光棍司令，你妈呢，天天去给他送吃的送衣服送被子。”
“你要是能把你妈妈拦下来，不让她去送东西，我爸没有了这些支援，他支撑不了几天，就要投降了。”
“你的意思是……切断你爸的后勤补给？”司文文说。
“对头！”方鸣谦一挥手，“还是你聪明，这就跟跟打仗一样。”
“内外夹攻，双管齐下！”高燕补充说，“衣服、吃的、用的、钱，都要切断你妈妈对他爸爸的供应！”
司文文咬牙点点头：“可是，我妈要是不听我的怎么办？”
“你妈妈要是不听你的，你就闹，抱着她腿耍赖，躺在地上挡着她，寻死觅活，看她怕不怕。”
“我怕闹起来，我妈嫌我烦，不要我，也不要我爸了。”
“前怕狼后怕虎，我跟你讲，这种事，就要舍得一身剐，才能把皇帝拉下马。”方鸣谦斩钉截铁，“我负责封锁我爸，你负责封锁你妈，我们联手挫败他们的阴谋，你有没有信心？”
“为了我爸！”司文文一举拳，“我有信心！”
“为了我妈！”方鸣谦举拳，“正义必胜！”
“我们也要参加，我们也要参加！”张振振和袁虹飞慌慌张张跑过来，“你们又在搞什么宣誓？是什么活动？好玩不好玩？”
“我们要围剿方木根，”方鸣谦说，“让他投降，在正义的铁拳下屈服。”
“方木根？方木根不是你爸吗？你要怎么围剿你爸？”袁虹飞问。
方鸣谦介绍了一下具体情况和战术对策。
“全面封锁，孤立分割，齐头并进，逐个击破！”方鸣谦提出了十六字方针，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一石二鸟之计，“喂，这几天晚上我家都没人，你们都来我家，开会讨论好了。”
张振振和袁虹飞欢呼起来：“多弄点零食，我们带几副牌去你家，开会什么的，我们最喜欢了！”
……
中午放学，方鸣谦背着书包走进外公家院子，沈勤囡突然走过来，把他往外推。
“婆婆你怎么了？”方鸣谦被沈勤囡推得连连后退，“干嘛推我？”
“你来干什么？”沈勤囡用前所未有的奇怪语气回答。
“我来吃饭啊，”方鸣谦抓抓脑袋，“我饿了！”
“你找你爸爸吃饭去！”沈勤囡说，“你公公今天去找过他了，你爸爸说，就算死了也要跟你妈妈离婚，就算脱层皮，也要把你抚养权抢过去。”
“抚养权是什么？”方鸣谦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等我吃了饭再说。”
“就是他们要离婚了，你要跟你爸爸过了，我们不管你了。”李锡生说。
方鸣谦愣在原地。
“我凭什么要跟我爸过？我不干！”
“你不去也要去，法院要是把你判给你爸爸，你就要跟他过！”
“我不管什么法院！反正我不跟我爸过！”想到要跟方木根过，方鸣谦顿时恼怒起来，“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可以随便送人啊？”
“你是你爸爸的儿子，他要你，你就得跟他过日子。”
“我又不是他的财产，我不同意！这完全是不讲道理！”
“你去找你爸爸讲道理！”沈勤囡又推了方鸣谦一把，“以后不要来我们这里吃饭了，白白养你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养你有什么用？”
愤怒、委屈、震惊、迷惑一起涌上方鸣谦心头，他站在原地，看着外公和外婆。
“意思就是你们不要我了，是吧？！”
李锡生和沈勤囡点点头。
方鸣谦忍住了流眼泪的冲动，掉头就走，开了自家房门冲进屋里。
什么乱七八糟！他们两个婚还没有离，我到先没有饭吃了！外公外婆还不要我了！简直没有天理了！
肚子发出一阵哀鸣，生气和委屈解决不了肚子饿的问题。
方鸣谦跑进厨房，对着电饭煲发了一会呆，打开米桶，舀出一桶米，犹豫起来。
是先按电饭煲开关，还是先淘米？好像是先淘米。
光有饭还不够，中午吃什么菜呢？方鸣谦跑去碗橱前打开柜门，碗橱里有一瓶霉豆腐，一瓶红糖。
案板边的菜架上，有一颗发黄的青菜。
可煤球炉都熄火了，怎么生火炒菜？方鸣谦愁眉苦脸。
眼光一瞥，方鸣谦看见了灶头，李秀兰打饭用的搪瓷大茶缸，顿时一拍脑门。
我可真笨！我有钱，可以去食堂打饭打菜啊！大活人还能被饿死？
方鸣谦端着茶缸，打开自己抽屉，拿出了藏匿的零花钱，带着钥匙，朝食堂飞奔而去。
在食堂窗口打了二两饭，方鸣谦端着茶缸走到食堂门口。
食堂门口停着好几辆劳动车，两只车把用凳子一架，弄来几张宽木板往车厢上一铺，放上一脸盆一脸盆的炒菜，每一辆劳动车就是一个炒菜摊位。
小摊上买的炒菜，味道可比食堂窗口的大锅菜强多了。
方鸣谦捏着找回的九块多钱，在几个摊位前来回溜达，卖菜的大婶们纷纷伸手召唤单眼皮小鬼。
“来来来，看我家的菜，我家菜肉多。”
“我家的拆骨肉你闻闻，不香不要钱。”
“小鬼，你过来到我家打菜，我给你打八折。”
方鸣谦对大婶们的吆喝无动于衷，而是仔细检阅着大脸盘里的菜色。
按照色香味俱全的吃货原则评价了一番，得出总分后，他在卖拆骨肉的那家摊位前停住了脚步。
“这个，这个和这个，”方鸣谦指着拆骨肉、芹菜炒干子和炒大肠下了单，“每样半份。”
“哎哟，不要看你小，打菜还是老资格嘛，还知道半份，”卖菜的大婶笑眯眯拿着大勺，给方鸣谦打了三个半份，“一起一块五毛钱，下次记得再来，我多给你几块肉。”
方鸣谦嘿嘿笑着付了钱，把搪瓷茶缸一盖，端着朝家里走去。
走过外公家院子前时，哼了一声，你们不给我吃饭就不给我饭吃，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难道不会去打饭？哼！
方鸣谦开门，拿了一只调羹，故意把门打开，坐在破沙发上，端着茶缸吃起来。
这家的拆骨肉很香，姜蒜放得很足，猪头肉煸干了油分，又炖的很烂。
方鸣谦吃了几大口喷香的拆骨肉，各种汤汁和米饭拌在一起，胃口大开，他忍不住感叹一声，大声自言自语：“啊，食堂饭！真好吃！特别香！”
外公家院子的篱笆后，有黑影闪了一闪，方鸣谦知道，肯定是外婆在偷看自己。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方鸣谦故意抬高了嗓门，“拆骨肉配炒大肠，香喷喷！顶呱呱！”
篱笆后响起嗤嗤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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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鸣谦高燕一个箭步冲去小房间，拧开电筒，照出方木根惊慌失措的背影。
方木根一听到喊声，就知道不孝子出卖了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跑过文化宫，方木根回头张望，李锡生和沈勤囡没有追上来，他这才放慢脚步，慢慢朝采场走去，心里暗暗骂道，小畜生啊小畜生，我迟早要给你收收皮。
屋内的二人获得了短暂的胜利。
“谦谦哥你太坏了，我还以为你真要给他开门，没想到你故意逗你爸，你小心他以后报复你。”
“谁怕谁？反正多这一顿打不多，少这一顿打不少，出口气才舒坦。”方鸣谦捶打着胸口，猩猩一样嗷嗷叫着。
“那你以后一直都不给你爸开门了？”高燕问。
“他要想跟我妈离婚啊，就别想进这个家门，不要说衣服存折钞票，一根毛都不会让他带走。”
“那叫净身出户。”
“对，就是要他净身出户。”方鸣谦挥舞着拳头，精神上取得了某种胜利。
两人肉麻兮兮靠在沙发上，说了一会悄悄话，又玩了一会木头人和刮鼻子的游戏，到了九点半多，高燕就告别方鸣谦，回了自己的新家。
高燕一走，方鸣谦立刻感到屋里冷飕飕的。
十月的秋风呼呼从前后两个窗口间吹过，带来阵阵干冷空气。方鸣谦连忙去关了卧室窗户，又拉上窗帘，自己在钢丝床上铺好被褥，用热水瓶里最后一点热水洗脸洗脚，收拾干净了，往上一躺，钻进了被窝，就觉得脚趾一阵阵发冷。
空荡荡的屋子寂静无声，这是方鸣谦从未感觉过的冷清。
以往每天生活在方木根高压统治下的方鸣谦，从叱骂拷打中获得解放和自由后，心头居然有一点点失落。
他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得想办法让屋里热闹起来，方鸣谦把被子蒙上头，一个人过真冷清。
第二天一到学校，高燕就带着司文文找上四班门来。
“方鸣谦，你想到办法没有？”司文文脸上泪痕未干，“你说的没错，我妈昨天和我爸也在吵架。”
“你不是希望我被雷劈死的吗？”方鸣谦摊摊手，“又来找我干嘛？”
“我不想我爸妈离婚。”
“我也不想。”
“那你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不让他们离婚？你别摆架子了。”
“就是就是，你别欺负司文文了，她哭了一个早上了。”
方鸣谦扣扣鼻孔：“哭有什么用？我爸啊，现在住在单身宿舍，当潇洒光棍司令，你妈呢，天天去给他送吃的送衣服送被子。”
“你要是能把你妈妈拦下来，不让她去送东西，我爸没有了这些支援，他支撑不了几天，就要投降了。”
“你的意思是……切断你爸的后勤补给？”司文文说。
“对头！”方鸣谦一挥手，“还是你聪明，这就跟跟打仗一样。”
“内外夹攻，双管齐下！”高燕补充说，“衣服、吃的、用的、钱，都要切断你妈妈对他爸爸的供应！”
司文文咬牙点点头：“可是，我妈要是不听我的怎么办？”
“你妈妈要是不听你的，你就闹，抱着她腿耍赖，躺在地上挡着她，寻死觅活，看她怕不怕。”
“我怕闹起来，我妈嫌我烦，不要我，也不要我爸了。”
“前怕狼后怕虎，我跟你讲，这种事，就要舍得一身剐，才能把皇帝拉下马。”方鸣谦斩钉截铁，“我负责封锁我爸，你负责封锁你妈，我们联手挫败他们的阴谋，你有没有信心？”
“为了我爸！”司文文一举拳，“我有信心！”
“为了我妈！”方鸣谦举拳，“正义必胜！”
“我们也要参加，我们也要参加！”张振振和袁虹飞慌慌张张跑过来，“你们又在搞什么宣誓？是什么活动？好玩不好玩？”
“我们要围剿方木根，”方鸣谦说，“让他投降，在正义的铁拳下屈服。”
“方木根？方木根不是你爸吗？你要怎么围剿你爸？”袁虹飞问。
方鸣谦介绍了一下具体情况和战术对策。
“全面封锁，孤立分割，齐头并进，逐个击破！”方鸣谦提出了十六字方针，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一石二鸟之计，“喂，这几天晚上我家都没人，你们都来我家，开会讨论好了。”
张振振和袁虹飞欢呼起来：“多弄点零食，我们带几副牌去你家，开会什么的，我们最喜欢了！”
……
中午放学，方鸣谦背着书包走进外公家院子，沈勤囡突然走过来，把他往外推。
“婆婆你怎么了？”方鸣谦被沈勤囡推得连连后退，“干嘛推我？”
“你来干什么？”沈勤囡用前所未有的奇怪语气回答。
“我来吃饭啊，”方鸣谦抓抓脑袋，“我饿了！”
“你找你爸爸吃饭去！”沈勤囡说，“你公公今天去找过他了，你爸爸说，就算死了也要跟你妈妈离婚，就算脱层皮，也要把你抚养权抢过去。”
“抚养权是什么？”方鸣谦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等我吃了饭再说。”
“就是他们要离婚了，你要跟你爸爸过了，我们不管你了。”李锡生说。
方鸣谦愣在原地。
“我凭什么要跟我爸过？我不干！”
“你不去也要去，法院要是把你判给你爸爸，你就要跟他过！”
“我不管什么法院！反正我不跟我爸过！”想到要跟方木根过，方鸣谦顿时恼怒起来，“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可以随便送人啊？”
“你是你爸爸的儿子，他要你，你就得跟他过日子。”
“我又不是他的财产，我不同意！这完全是不讲道理！”
“你去找你爸爸讲道理！”沈勤囡又推了方鸣谦一把，“以后不要来我们这里吃饭了，白白养你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养你有什么用？”
愤怒、委屈、震惊、迷惑一起涌上方鸣谦心头，他站在原地，看着外公和外婆。
“意思就是你们不要我了，是吧？！”
李锡生和沈勤囡点点头。
方鸣谦忍住了流眼泪的冲动，掉头就走，开了自家房门冲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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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发出一阵哀鸣，生气和委屈解决不了肚子饿的问题。
方鸣谦跑进厨房，对着电饭煲发了一会呆，打开米桶，舀出一桶米，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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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有饭还不够，中午吃什么菜呢？方鸣谦跑去碗橱前打开柜门，碗橱里有一瓶霉豆腐，一瓶红糖。
案板边的菜架上，有一颗发黄的青菜。
可煤球炉都熄火了，怎么生火炒菜？方鸣谦愁眉苦脸。
眼光一瞥，方鸣谦看见了灶头，李秀兰打饭用的搪瓷大茶缸，顿时一拍脑门。
我可真笨！我有钱，可以去食堂打饭打菜啊！大活人还能被饿死？
方鸣谦端着茶缸，打开自己抽屉，拿出了藏匿的零花钱，带着钥匙，朝食堂飞奔而去。
在食堂窗口打了二两饭，方鸣谦端着茶缸走到食堂门口。
食堂门口停着好几辆劳动车，两只车把用凳子一架，弄来几张宽木板往车厢上一铺，放上一脸盆一脸盆的炒菜，每一辆劳动车就是一个炒菜摊位。
小摊上买的炒菜，味道可比食堂窗口的大锅菜强多了。
方鸣谦捏着找回的九块多钱，在几个摊位前来回溜达，卖菜的大婶们纷纷伸手召唤单眼皮小鬼。
“来来来，看我家的菜，我家菜肉多。”
“我家的拆骨肉你闻闻，不香不要钱。”
“小鬼，你过来到我家打菜，我给你打八折。”
方鸣谦对大婶们的吆喝无动于衷，而是仔细检阅着大脸盘里的菜色。
按照色香味俱全的吃货原则评价了一番，得出总分后，他在卖拆骨肉的那家摊位前停住了脚步。
“这个，这个和这个，”方鸣谦指着拆骨肉、芹菜炒干子和炒大肠下了单，“每样半份。”
“哎哟，不要看你小，打菜还是老资格嘛，还知道半份，”卖菜的大婶笑眯眯拿着大勺，给方鸣谦打了三个半份，“一起一块五毛钱，下次记得再来，我多给你几块肉。”
方鸣谦嘿嘿笑着付了钱，把搪瓷茶缸一盖，端着朝家里走去。
走过外公家院子前时，哼了一声，你们不给我吃饭就不给我饭吃，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难道不会去打饭？哼！
方鸣谦开门，拿了一只调羹，故意把门打开，坐在破沙发上，端着茶缸吃起来。
这家的拆骨肉很香，姜蒜放得很足，猪头肉煸干了油分，又炖的很烂。
方鸣谦吃了几大口喷香的拆骨肉，各种汤汁和米饭拌在一起，胃口大开，他忍不住感叹一声，大声自言自语：“啊，食堂饭！真好吃！特别香！”
外公家院子的篱笆后，有黑影闪了一闪，方鸣谦知道，肯定是外婆在偷看自己。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方鸣谦故意抬高了嗓门，“拆骨肉配炒大肠，香喷喷！顶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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