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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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杨梅失败的结局早在万长河预料之中,怎么也没想到会沦落到卖--身的地步,否则,他宁肯自己失败也会阻止她与苏静合作。

    经过一番了解,万长河才知道,失火的当晚,苏静来到她住宅,告诉她马秀红的饭店着火了,让她赶快收拾一下,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着,跟他一起走。

    杨梅吓傻了,说自己几十万元的设备都在那里,怎么能走呢。

    自从两人决定合作,苏静没出一文钱,所有的投资都是杨梅支付的,她把价值五十多万的房子作抵押,从私人放贷组织贷了三十万元的高利贷,把车子折半出手,加之从童初辉那里得到的三十万元,一共投入了七十万元。

    然而,一场大火带走的不单是马秀红的饭店,还有杨梅人生所有积累。

    一天夜间,万长河站在“在水一方洗浴中心”大门不远处,知道不可能如孟清北说的那样,进去直接点名要二十一号服务,然后在那个苍蝇浸血的肮脏地把杨梅拉出来。无论出于什么心态,都是对女性的猥亵。

    他想到了童初辉,假如他能拯救杨梅,他愿意继续履行废弃的约定。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情拨通他的手机,直言不讳地问,“最近,杨梅可曾给你打过电话?”

    童初辉说:“打了,被我臭骂了一顿。”

    万长河说:“她的状况可能很凄惨,你不该骂她的。”

    童初辉说:“哥——我被这个女人害得倾家荡产,她把我所有的钱卷走了不说,为了钱,竟然跟一个土老X上床,别说她凄惨了,就是暴尸街头我都不会看一眼。打个扇嘴的比喻,她要是你的女人,这会儿,你会理她吗?说句难听的话,这样的女人和婊--子有什么两样。”

    万长河意识到,什么也不需说了,悄然挂上电话。

    他想到了孟春凤,现在,只有把拯救杨梅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于是,打车去了建材大市场。

    孟春凤正准备出去,刚上了车,见了万长河忙下来,惊喜地四处看着。

    万长河问:“你看什么?”

    “看,今天哪来的风啊?要来,也不说一声,来——进店里看看。”

    “不看了,找你有事。”

    店门的旁边有一个楼梯,二楼是商场办公和居住的地方,上了平台,孟春凤脸上泛起浅浅的羞涩:“咱们不进办公室,那里是做生意的地方。”

    打开一间卧室,内面一股清淡的香气,门旁和窗台下摆了几盆花卉,一张古式古香的红木雕花床,对面是款样式华丽的梳妆台,傍边立着两个红木衣柜,乍一看,像一位待嫁的大家闺秀。

    万长河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一下闪出了杨梅在被孟清北蹂躏的模样,心里一酸,泪水差点落下。

    孟春凤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低下头申辩:“知道你看了会想起秀娟姐,可是,这些东西是我从小的梦想,既然有这个能力了,还忍着干什么?”

    一句话把万长河惹恼了,因为这样的错位是对他亡妻是极大的侮辱和伤害。

    “那你是为什么不高兴呢?”

    “不说了,找你是——有个想法,我想把杨梅请回来,一起做事。”

    万长河因为气恼,把想好的委婉劝说统统省略了。

    孟春凤一下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空,白的有点吓人,过了一会,倒退几步,无力靠在墙上,泪水连串地落下。

    万长河在犹豫,可否把杨梅真实的处境告诉她?但直觉告诉他,她听了更会反对,甚至会质问,你把一个卖--淫的女人弄回来与我一起共事,究竟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你让我回来,也是因为同情和怜悯吗?

    他想着,不由哀叹一声。

    孟春凤慢慢走到梳妆台前,从挎包里掏出车钥匙,轻轻放下,接着把一串钥匙都放下,抽泣着:“所有的钥匙都在这,让她来吧——”说完,转身便走。

    万长河急了,上前一步,把她拉住,一用力甩坐在床沿上,说:“春凤,你要是把我看得如此龌鹾,你走,你死了——我抵命!你好了,我还会守着诺言,走吧!我绝不拦着。”

    她哭着嚷道:“我知道,不如她年轻,漂亮,你让她来,纵然你没有什么心思,怎么能保证她没有啊?你也打听一下,哪个女人的心头能容下一只馋嘴的猫整天抓来挠去的?她不能来,我宁可去死,也不答应的!难怪马秀红提醒我,说让我防着杨梅,当时我还不信,说,我防你都不会防她,这个女人差点没把万长河逼到绝路,怎么可能对她也怜香惜玉,原来,我还没有马秀红了解你!”

    “好——好了,权当我没说。”

    万长河刚要离开,孟春凤扑过来,一头扎在他怀中:“太想你了!你究竟是我那一辈子招惹的魔鬼,要这样惩罚我!”

    万长河想到了杨梅,她也曾这样扑在他怀中,他看见了她颈部上的那弯月浅浅的牙红痣,不禁心痛地轻轻搂了一下。

    孟春凤昂起头,一阵炽热的亲吻。

    万长河脑子刚要发热,忽然闪出孟淸北的嘴脸,厌恶地一把推开孟春凤,她惊愕地问:“你讨厌我了?”

    “没有——只是,我发过誓的,我们不可以这样了。”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只是一个你用过的,现在想摆脱的情妇吗?”

    “孟春凤!请你尊重我的人格,你若不想再信守我们在城西储木场誓言,那就让我一个人坚守吧!”说完,甩开她的手,愤然走出去。

    孟春风也跟了出来,在他身后说:“我送你!”

    “不用!”

    “你说不用就不用了?想一个人,没门——你不守,我都得守!”

    下了楼梯,几位小姑娘从店门内探头探脑地朝万长河窥视,孟春凤笑道:“看什么,没出息,来,都过来,让老板认识一下。”

    门内的小姑娘腼腆地相互借着身体躲藏着,挤到门外,怯声喊:“万老板——”

    万长河勉强地笑着:“别搞错了,她才是你们的老板。”

    孟春凤得意地嗔怪:“就你,把什么活都推给我。”

    上了车,孟春凤舒坦地吐了口气:“给你吵一架,怎么也这么舒服呢?哎,有件事我告诉你,可不许吵我——你答应,不然我可不说了。”

    “我哪里吵得过你。”

    “就是,知道就好,昨天,我和唐二月把手续办了。”

    万长河心一沉,难怪唐二月说回家一趟。

    “是你提出来的?”万长河闷闷地问。

    “祖宗——什么事都朝我身上推?什么证对我来说都没意义,我才懒得换来换去的,是他,等不急了。”

    “什么意思?”

    “装什么你!等着吃他和小禾的喜糖吧。”

    “不会吧?”

    “你以为二月这么为你拼命是实现理想抱负啥的?狗屁!他就是想能混出个人样来,有一片立足之地,然后和小禾结婚。你想啊,过去,他一个下岗的残疾人,连自己的肚皮都填不饱,小禾又寄生在娘家,他就是想断了肠子也不能走到一块。亏了遇见你,一切由着他的性子,结果,瞎猫遇到了死耗子。”

    “什么话,你的意思,我是一只死耗子了?”

    “谁说了你了,你是耗子,那我是什么?我说的是清北叔。”

    万长河忽然想起,当初,在孟淸北的饭店里,孟春凤有过和老北头私下交易的迹象,忍不住问:“春凤,你给我说实话,那天在盛世缘大酒,你是不是私下和老北头商量怎么合伙算计我?”

    孟春凤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你不如扇我两个耳光算了——唉,想起来就忍不住扇自己的耳光,真的——可后悔了。”

    “怎么商量的?”

    “还能怎么商量,他说,事成后给我两万元,天啊!我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所以就鬼迷心窍了,你不许老记住的,我那时就觉得你傻乎乎的。”

    “唉,我现在也傻。”

    “什么意思,反正,钱也没哄到手,心也归了你,到底谁傻啊?”

    车子到了城西木场,孟春凤说不进了,不想看见二月,万长河斜过眼看她,心里充满了对她离婚一说的怀疑,想着她可能是用这样伎俩试探自己的态度,假如不做出极端的反应,她再正式启动与二月离婚的程序。

    孟春凤看着万长河,似乎猜出他的心思,从车左边的暗箱里抽出一个绿色的塑料本,打来一看,果真是她和唐二月的离婚证书。

    万长河回到院内,看见几名工人在搬运烘烤过的木料,电锯房内不时传出刺耳的电锯声,与隔壁厂房内此起彼伏的刨床和敲打声合奏在一起,让人的感觉超越了噪音的界限,触动了繁忙火热的神经。

    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唐二月,万长河有点纳闷,拨通他的手机,才知道他在院墙后面的河岸上。

    万长河急了:“二月,你去哪里干什么?”

    “你可真烦人,我正在谈恋爱呢,别坏了我的好事。”

    万长河头一懵,难道小禾来了?接着,唐二月的电话打回来,听到的却是马秀红的声音“你马上过来,不然,我把这个小矬子扔河里喂王八。”

    不知道为什么,万长河的心豁然一松,应了一声,朝唐二月说的河边走去。

    马秀红左胳膊吊着吊带坐在岸上,唐二月靠在一棵树根上,两人挨得的很近,万长河隔着十几米说:“还别说,真像一对恋人。”

    马秀红站起,右手摸着唐二月的脑门:“奶奶的,我就是恋上了哈利,也不可能恋他,你看,给他奶吃都够不着。”

    唐二月把她的手打开:“你姐姐的,那个女人伺候男人是站着的,给我还不要呢,走,让给你了。”

    马秀红连声说:“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唐二月回头,伸出一个指头:“我把刚才答应你的话都翻过来说,你信不信?”

    马秀红合着受伤的胳膊连忙作揖:“好,好好——你是我的梦中情人,行了吧?熊样!”

    唐二月撇嘴:“这还差不多。”然后,冲万长河一歪头,“不能只听她说,这女人,可是有表示的——可懂?”

    马秀红骂道:“奶奶的,我都怀疑你小--鸡--鸡可能用,说话这么叫鸡,来,你别走,我给你表示一下。”

    唐二月好似讨了许多便宜,咧嘴笑着走了,那样子,一点看不出是刚离婚的男人。

    马秀红转过脸,看着清亮的河水,脸上的笑意顿然散尽,凄然地说:“真想一头扎进去算了。”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了,干嘛要跑出来?”

    “不住了,出来了。”

    “为什么,钱不够了?”

    “不是,你那天塞给我的几千元还没动呢,过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原来,马秀红房子的土地使用证写在她哥哥的名下,当初买地的时候,她多了一个心思,觉得若把所有的产权都办在丁从阳的名下,万一有一天他先走了,那时,马秀红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两个继子把房子占了去,她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把土地使用权偷偷办在了哥哥的名下。

    现在,一场大火把吞噬了她的一切,苏静逃走了,杨梅也被烧得一无所有,根本无力做出一点赔偿,即便是赔了,也轮不到她获取,唯一的指望是三亩土地。

    马秀红想把土地转让给万长河,条件是,土地按照她当时购买的价格,等万长河盖好了房子,给她一处栖身之地。她的要求不高,两室一厅即可。

    万长河说:“这样的条件,何不让给你哥呢。”

    马秀红担心,她的侄子也不是仁义之君,到时,只怕房子建好了反目为仇也是说不准的。

    她见万长河迟迟不语,自言自语说:“这个世上,没有信任更珍贵的了,活了几十年,觉得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话让万长河感动,说:“先把房子盖起来再说别的吧。”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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