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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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上午,万长河刚从魏忠良那里转了二百万元的预付款,童初辉打电话,问在哪里。

    “在银行。”

    “等着,我去接你。”

    两人一见面,万长河见他脸色,知道事情有了转机,果真,昨晚他向县长汇报了给万长河联系业务的事,具体怎么说的,童初辉没细说,只是一语带过后,然后声音高了八度,“县长一听火了,怪事了,我还就不信,他县纪委不属于县委领导了。”

    刚才,县长让质监局的人去魏忠良的仓库,对万众木业做的门进行检测,结果是四个字,质优价廉。

    县长直接给县纪委打电话,说:“魏忠良用的门是我让小童联系的,欢迎你们监督,同时,我建议你们纪委,组成一个安居工程监督小组,对各个环节实施全方位监控。”

    万长河听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还没落下,童初辉话题一转:“不过,那个糟老头的麻烦可就大了,昨夜,县纪委连夜突审,他除了承认当村长的时候给乡领导送礼,还主动坦白挪用水利资金和救灾款的事,看样子是出不来了。”

    “真要命,这个结果远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万长河说。

    “怎么啦?你还担心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我们所担心的事都过去了,可老北头却过不去了。”

    “怪谁呢,他一个村长,也太能作了,本来玩小姐不算什么,谁让他想玩县长呢?还和县长一块做生意,亏得他说出来。”

    “唉,这个可怜的乡下土霸王,本以为扯上县长可以从轻发落,把乡下的潜规搬到城里用,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大,无端引起县领导之间的一场干戈,他们谁也没有伤着,老北头却被马蹄踏残了。”

    童初辉说:“还好,你的木料运出来了,否则,不是被政府没收就是被债主瓜分。”他刚把万长河送到城东,县纪委来电话,语气和蔼,说找万长河落实情况,顺便也参观一下万众木业。

    孟春玲迎上来,一夜之间,嘴上起了几个水泡:“万哥,老北可是出事了?”

    童初辉看了一眼万长河,问:“这谁?”

    “噢——我是孟村长的侄女。”孟春玲抢着回答。

    童初辉阴阳怪气地说:“回家等着吧,上午公安局就会送拘留证的。”

    “啥!你说啥?”

    童初辉关上车门,丢下一句:“我啥也没说。”

    车开走了,孟春玲魂飞魄散地冲万长河喊:“他说啥啊!”

    万长河怕其他人听见,示意她到东院。孟春玲跟在万长河身后,胆颤心惊地:“难怪你昨天连夜把木料运来了,原来——”

    听了这话,万长河有些羞恼,站定了说:“你怎么这样说,我也是刚听童初辉说的,再说了,我的木料,想什么时候运,还得什么人同意吗?”

    “万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昨晚该告诉我的,你不知道,我后来又去找了——到底是为个啥啊?”

    万长河还在犹豫,是否把实情告诉她呢?

    “万哥——你说吧,我死不了!”

    万长河真的希望她就此把心收回来,与胡韶望过着正常的夫妻生活,想着,心一横,说:“他嫖-娼,被抓了。”

    “啊!不可能的!万哥,他都多大了,我才多大啊!万哥——求你救救他,不可能的,一定是他们抓错人了。”

    “春玲——”远处一声呼喊,杨梅以为孟春玲在与万长河争吵,从西院跑了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什么事——你这个样子!”说着,上前一步,把孟春玲逼退,一副有事冲她来的气势。

    万长河对杨梅说:“杨梅,你把老北头在宾馆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毫不隐瞒地告诉她。”

    杨梅转过身,紧张兮兮地:“哥——小禾胳膊好像受伤了;早晨她擦窗户的时候,我看见她手腕上在流血,我问了,她写了一行字,不小心划破的,看她的表情不对。”

    万长河头一懵,转身便走,回到院内,不见小禾的身影,见她的门虚掩着,顾不得许多,先敲了几下,没有回应,这才忍不住把门推开。

    原来,小禾什么也听不见,双手合十跪在石像前祈祷,见了亮光,惊颤地侧过头来,看清了是万长河,才匆忙站起,做了一个他不懂的手势。

    万长河把目光移向石像,原来,是一尊志愿军的雕像,周身的血一下涌到天灵,险些栽倒,莫不是唐世雄吧?

    小禾掏出了纸笔,万长河上前夺了过来,飞快地些下,“是二月的爸爸?”

    小禾点头,满眼的泪光。

    真的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万长河从桌上抽出几根香,划了几根火柴也没点着,小禾接过了,轻轻一划,火柴头冒起一豆火苗。

    万长河把三根香凑了上前,一股淡淡的青烟带着奇异的香气弥漫着,一时间,忘了进来意图,手持着香,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押上斩妖台,眼前飘动的青烟就是为他的末日送终。

    小禾伸出两个手指,轻轻触碰他手上的香,那一丝微弱的力量,把他从陌路上唤醒,恍然地把香插在一个紫铜小香炉内,然后,把头重重低下,什么也不敢想。

    小禾把写好的字伸到他面前:“有事吗?”

    万长河这才想起杨梅的话,接过笔纸,写下,“伤在哪?”

    “没有。”

    “要不,你让杨梅看一下,要不——跟我一块去医院!!!”

    “别让我为难,好吗?”

    “那——我只好让二月来了。”

    “好——听你的,让杨丫头过来吧。”

    万长河刚拨通杨梅的手机,听见门外响起她的彩铃声,出了房门对她说:“我给小禾说好了,她同意让你看一下伤情。”

    “哎。”杨梅应了一声,进了小禾的房间,门随即被关上。

    这时,纪委的同志来了,因为院子里的噪音太大,他们建议到车里说话。

    谈话很直白,问的都是收购木料的事,最后才提万长河和孟清北签订的收购协议。万长河回到房间把合同拿给他们看,他们问可否带回复印。

    “当然可以。”

    末了,一位负责人说:“这很清楚的,他们之间就是买卖关系,不存在合作一说。”

    纪委的车走了,院子里不见小禾她们,万长河拨通杨梅的电话才知道,她带小禾去医院了,医生说是锐器刺伤的,可小禾就是不肯说。

    刺的!一个刺字来回在万长河心中穿梭,谁刺的?然后呢?他胸口一股股热血往上顶。

    假如小禾被糟蹋了,唐二月会一把火把这里化为灰烬!

    万长河懊恼地想,我——我算什么东西!有这样对待生命中的贵人的吗?他的两个女人,一个被我玷污了,另一个被淫贼糟蹋,天理难容啊!

    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手扶住墙,泪流满面,回到了房间,无力地坐在藤椅上,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躯体是这么肮脏,把这个肮脏的躯体抛弃吧,以此向天上的妻子和他所愧疚的恩人谢罪!

    万长河从箱子里取出一把匕首,这是他在对越反击战中缴获的,受伤后向组织隐瞒,因为太喜欢了。当匕首对着胸口的时候,忽然想起,刺伤小禾的人还没抓到,怎么能当逃兵呢?

    院内响起杨梅的声音,她在喊他。

    万长河因为刚才想自尽时只穿着衬衣,只是应声不能出来,她进来,看见床上放着一把匕首,再看万长河,霎时吓得惊叫:“血——你怎么了啊!”

    小禾也进来了,上前把匕首拿起,放在背后,眼里放射出惊心动魄的疑问。

    万长河想找纸笔,可是,自从用了电脑,他就刻意不备纸笔,以阻断它的诱惑。不得已,打开电脑,打出这样一行字迹,“是谁刺伤了你,不说,我可要报警了!”

    小禾看了,忙把匕首交给了杨梅,掏出纸笔,刷刷写出:“事情过去了,除了这点小伤,什么也没有留下。你怎么了啊,从昨夜,就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被带到车里问话,能把发生的事告诉我吗?”

    “可以,但不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告诉我,谁刺伤了你,这个人想干什么,我必须知道!你若不说,我立刻报警!”

    “是自己刺的,就是一点伤而已,你为何要这样苦苦相逼啊!难道你真的要把我逼走吗?”

    杨梅疑惑地:“她为什么不肯说呢?难道——我的妈啊,是咱们这里的人?哥,你等下——我去问一下金永灿,若是他,不用你动手,我让初辉把他弄死!”

    小禾似乎看出杨梅离开的原因,写到:“有些事本来不大,因为触碰了其他人心中的积怨,所以,小事找到了同类,叠加在一起就聚成了大事,恶事。你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该懂得因势利导的道理,怎么可以为了一点伤口就心生恶意呢?在我看来,一个伤口可以毁掉一个人,也可以化作一剂良药,相信他以后会痛改前非的,让他的歹念在我的伤口上静养吧,小禾求你了!”

    万长河看着她,写不出一个字。

    小禾又写到:“想给你的妻子上一炷香,可以吗?”

    万长河感激地点点头。

    小禾烧香的姿势通灵入仙,眼神、手指、动作与香火化作一个摄人心魄的境界。

    望着她,万长河不由慢慢转过身子,望了一眼妻子的骨灰盒,心里默念,我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这烛香火会把我的灵魂带进一个干净的圣殿。

    小禾对着骨灰盒拜了几拜,拿起纸笔的瞬间,眼睛瞥了一下桌上的电脑,万长河立刻意会到,她应该使用电脑,这样就可以和这个世界沟通,交流。

    小禾刚出去,杨梅回来了,万长河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是他吗?”

    “好像不是,金永灿赌咒发誓不是他。哥,我忽然想起一个人——”

    “谁?”

    “苏静——因为早上我迎着他,往常见了,他都是一副下流的嘴脸,今天却不一样了,我还问他怎么了,他说,感冒,回家什么的。”

    “这个狗杂种!我要去找他。”

    “不可以,到他的一亩三分地做什么,反正他是要回来的。”

    正说着话,孟春玲和胡韶望站在门口,说是要回家一趟,有人把他们家的饭店的门砸开了。

    “去吧。”

    他们还不走,万长河出来问:“怎么啦,是没路费吗?”

    孟春玲说:“不是,万哥——瓦疃镇是呆不下去了,那个饭店是他的,看样子也保不住了,我想着你昨晚说的,心里挺后悔的——你看。”

    万长河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了,只好推辞说,等回来再说吧。

    他们刚走,忽然想起了,哦,自己说过,让她夫妻俩去城西看木料的,可是,那是搪塞的话,若是他们去了,那唐二月回来怎么办?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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