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混沌初显 第十章 大脑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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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游轮出航第三日,公海。

    “呼……呼……呼”蕾姆正狼狈地奔跑在本应华丽敞亮,此时却显得阴暗森冷的过道上,金色的秀发散乱地披散着,透过发丝,可以从那张不时慌张后望的脸上看见,原本精致的嘴唇一侧有着红肿的印记,几滴血珠仍挂在嘴角。黑色的连衣裙在身后荡开,像一抹飞起的墨云,赤果的肩膀上,同样呈现出一片青紫,而时隐时现的雪白脚裸上,是一道赤色的淤痕。

    忽然,过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魁梧的身影,裹着浓浓的黑夜和腥咸的海风撞进她的视野。蕾姆看见这个人影的瞬间,慌忙转身后退拐入另一个通道,她用尽全力飞奔着,却感觉从脚下透上来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简直像一个小型地震,那是来人追索而至的脚步踩在甲板上踩出来的震荡。这么激烈的追逐,必然有人打开舱门查看情况,而当看到那道魁梧身形时,又立刻啪!地将舱门紧闭,只要追得不是自己,谁会管这闲事?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游轮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多亏了CIA的日常训练,让即使是宅属性的蕾姆也能跑起来,她不时撞倒端着高级香槟的服务员,又不时把送餐的餐车一把横在身后,试图阻挡那道紧追而至的身影。终于,她看见了赌场的大门,即使面对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门卫阻拦,仍合身撞在大门上,紫檀木制的大门被她的肩膀猛然向后撞开,砰!的一声撞击在墙上,喧闹的赌场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扭头望向这边。

    “王珩!快跑,这艘是英国人的船!”蕾姆声嘶力竭地大喊,两个门卫拉住了她的胳膊,随后她的嘴巴就被一张手帕捂住,挣扎两秒后瘫软在那个身形魁梧男人的怀里。

    赌场是没有时钟的,并且二十四小时营业,对穷人来说,赌场就是赌场,是梦想一夜乍富的舞台,也是能输得倾家荡产的地狱。但对有钱到三辈子都花不完的人来说,赌场只是游乐场,在这里输钱,能输得刺激就是赚了,要是赢钱,能赢得开心就是好事,起码说明自己运气不错。赌船上的赌场同样有多种玩法,BACCARA,二十一点,轮盘,比大小,老虎机是必然存在的,这些无论输赢,赌场都是有抽成的。而麻将,牌九,SHOW-HAND等等也可以私人订制,只要找到相同爱好的赌友,几人开个VIP包间就能玩自己想玩的一切游戏,俄罗斯轮盘除外,赌场只收取服务费,美丽的荷官和陪赌小姐的小费,那就要看各自客人的心情了。

    王珩在第一天夜里以“约翰”的面目出现在了赌场,而后通过费尔结识了一批富得流油的“商人”。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保罗,是一个军火商,向中东和南非输送除了核弹外一切武器,只要对方出得起钱,他就敢卖,他相信第三次世界大战永远也不会发生,那么别人打生打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棕头发黑皮肤的哈尔斯是个走私寡头,向全球输送毒品,人口,随后又走私奢侈品还有电子设备,他坚持自己正在是全球人类的福音,没有人不想低价买进好货,关键就在货是不是真的好,而他声称自己的货绝对是最棒的,哪怕是英国贵族,也要从他那里买进华夏的GIRL。高大健壮却一脸严峻的杰瑞,将他一身恐怖的筋肉隐藏在笔挺的西服之下,说他是做保全行业的,具体未明。还有一眼看去就像是中东富二代的某国王子阿贝尔顿,一辈子不愁吃穿,挥金如土,女人成堆。

    在赌场最顶级的白金VIP厅里,几个人凑了一桌SHOW-HAND,王珩本来只想跟费尔打个招呼,没准备和这群人赌,但禁不住几人连哄带劝,说多个人就多份乐趣,于是他也坐了下来。几人互相之间都没仇,没有上演倾尽家产一SHOW-HAND了恩怨情仇的戏码,各自只兑换了两百万美金的筹码,算是小赌怡情。

    几圈下来,王珩手风不顺,输多赢少,他也不在意,只当交个朋友,倒是中东王子阿贝尔顿赢了大头,军火商保罗小赢,其他人里哈尔斯和杰瑞输了一点,费尔几乎持平。没到手气不好的时候,哈尔斯总会发一通脾气,把牌往桌上一扔,手自然而然地伸到身边小妞衣领里一抓,小妞倒表现得很专业,皱着眉头呻吟的样子我见犹怜。其他人倒无所谓,只是笑,这里不是比拼赌技的地方,玩的就是个开心。

    王珩从这些人的成分里猜测这艘游轮的主人必然不是寻常人物,但也没有想深入探究,有这么大能量能请来这一圈人的人,他不想招惹,只要别招惹他,是谁都无所谓。

    蕾姆即使出了海也改不了她的宅属性,自从第一天晚上到船上参加完自助晚宴后,她就开启了“屋里蹲”模式,每天要么看电视要么看手机,除了正常生活需要,比如吃饭睡觉滚床单以外,她不干其它任何事。王珩也不可能随时陪她看电视滚床单,每天吃完晚饭就会到赌场玩两局,蕾姆也不介意,走了更好,没人对着她的品味疯狂吐槽了。

    直到第三天晚,两人吃过晚饭,王珩对她说已经到了公海,跟华夏方面也取得了联系,明天就可以坐直升机去华夏后,他照例走人了。在赌船上,如果表现得太特别,反而引人注目,不如随大流赌它个天昏地暗,中隐隐于市嘛。

    蕾姆与往常一样盘腿坐在床上喝饮料吃零食看电视,没想到从那小小的阳台里突然撞进来一个人,一滚进来就是英国海军标准的军用擒拿手段向她招呼。她反应也是极快,没有尖叫,毕竟是经过训练的,这种时候如果来人铁了心要针对她,尖叫也解决不了问题。沉默中她一个翻身滚下床,抄起台灯就向对面砸去,对面也一拳向她打来,正中她的胳膊,打掉了她手上的台灯。她使出了撩阴腿,对方也早有防备,一个侧身接着一拳打中她的脸。她被打飞了出去,就势想向外跑,对方抄起电线一甩捆住了她的脚裸,将她绊倒在地,没想到她抄起一把掉在地上的餐刀斩断电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客舱。

    接下来,就到了她在过道中狂奔的一幕,整艘船看见她被追的人不在少数,但无论监控室还是沿途经过的人,都没有去制止追她的人,没人发出警报,甚至连本应保障客人安全的上百名保镖也见不到一个。她完全反应了过来,这艘船就是一个圈套,不是美国人设的,而是英国……

    于是才有了她冲到赌场提醒王珩的一幕。

    VIP包厢虽然隔音良好,但禁不住王珩耳朵更好,听见蕾姆喊声的瞬间,他的瞳孔就是一缩,气质一改之前的亲切随和,整个人绽放出了凌厉的杀机。赌桌上的他仍然礼貌地站起来,说声道歉失陪,就在其余几人诧异的眼光下走了出去。

    赌场外,一个中年人向他打了个招呼,面带微笑,神色从容。其人穿着燕尾服,拥有一张饱满而有张力的面孔,微微有些胡茬刺出来,显得英俊而有魅力。王珩眼里射出阴冷的凶光,在他身上来回逡巡,好似在找下刀的部位,思考着怎么把他剁碎了喂鲨鱼。

    “王珩先生,你好。”中年人伸出右手,作势握手表明他并没有恶意。

    “你们是谁?”王珩不理会他,直接问道。

    中年人收回手,又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走在前面带路道:“王珩先生,你知道游轮现在正处于哪片海域吗?”

    不等王珩说话,他就自问自答道:“这里是加勒比海域,你应该看过那部著名的电影,知道在十七世纪,英国皇家舰队在这里和许多海盗‘打过交道’。论起对这片海域的了解,当今世上,只剩下大英帝国海军能够闭着眼睛也可以背出海图来。”

    “说重点吧。”

    “等等,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把前因后果讲清楚,这次的事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她,你知道的,无论你有多少资产,或者无论她掌握着美国人多少机密,我们都不会为了‘个人’的利益在这里对你们的人身安全造成任何威胁性举动。”中年人走上通向顶层甲板的阶梯,继续道:“其实这艘游轮是我们和海军共同建设的,目的是为了掌握一些‘隐形富豪’的个人资料,你懂的,我们允许被邀请者再邀请其他人上船,目的就在此。人是社会动物,就会有各自的社会关系,通过这艘船,我们除了掌握了不少人‘额外’的关系网以外,还能对一些我们之前所不知道的‘人事信息’进行补充。”

    走上顶层甲板,迎着海风,中年人回身道:“而你,你的出现,其实是我们的意外之喜。你放心,这里并不是蕾姆小姐所说的‘圈套’,我们之前也并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艘船上,直到蕾姆小姐出现在了晚宴上,我们才发现,用一句华夏语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珩冷静地观察四周,说道:“所以,你们是MI6?”

    “BRA/VO!王珩先生的确机智,不愧是能从CIA一路杀出来的人。的确,我是MI6的特工,这些,”他指了指甲板四周的“保镖”道,“他们都是英国皇家海军。你现在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我们能知道你和蕾姆小姐的资料,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找上你的目的,是不是那份‘证据’?”

    他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就是想要你身上的‘证据’,但我们又是怎么知道你有这份证据的呢?CIA肯定不会泄露情报,他们将这次窃取证据的任务列为绝密,除了任务参与者没人知道他们干到底了什么,他们巴不得世上只有他们自己拥有这份证据。华夏国安同样不会泄露,因为证据还没到他们手上,他们还要通过你找到这东西,没理由不保证你的……对不起,应该说没理由让你再面临更多的危险。”

    “而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问题,”他凑近王珩的脸,严肃地说道:“华夏国安连到手的‘目标’都能弄丢,再把它交到你这个‘外人’手上,让你在CIA经历了一场绝对不想去回忆的‘隆重招待’。那么就证明他们并没有持有这份证据的能力,这也是摩萨德将证据的事告诉我们的原因。你放心大胆地猜猜,如果只有CIA拿到这份证据,结局会怎么样?”

    “摩萨德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CIA的附庸。”

    “聪明!如果把证据交给华夏国安和CIA,以前者表现出来的糟糕的‘工作’能力和态度,他们能对CIA形成制衡吗?他们不能,噢,除非王珩先生你,以你这超人一般的身手和本事,回国后加入华夏国安,做一名行走在阴影中的特工,说不定他们还有救。我们看过你逃出CIA时的身手,说实话,真的吓了我一跳,我甚至以为你是超人或者超能力者。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进入国安,你也不可能拥有超能力,不然当初也不会被CIA抓进去不是吗?”

    “废话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要那份证据吗,可以,但把蕾姆先放了。”王珩望向昏迷倒在甲板上的蕾姆说道。

    “没问题,但我需要先拿到东西。”

    “我怎么确信你们拿到东西过后能放人?”

    中年人双手一摊,表示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王珩深吸一口气,语气森冷地道:“好吧,你们可以做出你们想要的决定,但在决定之前,要想想如果我发了疯,后果会怎样。最起码,以你我之间的距离,我可以在这周围一圈人扣动扳机之前,把你撕成两截,而你也不会马上就死,只会拖着你的肠子像一条蚯蚓一样在这里疯狂地蠕动。懂?”

    中年人笑着举起双手,退后两步道:“了解。”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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