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ChengDu大作战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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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蚯蚓妖怪轰然塌落。身体的残骸纷纷掉落下来,大叔和李青赶紧躲避,逃往安全的角落。

    逃到一条街道,四下无人,两人倚墙坐下,一场艰难的作战后,两人俱是精疲力竭,疲累不堪。可是酣畅淋漓的战斗,对真正的勇士来说,却是顶级好的下酒菜。这两位当然是真正的勇士了,两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痛快。

    大叔拍拍李青的肩膀,鼓励道:“精彩绝伦的表演啊,干得好极了!”

    李青点点头,对前辈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语言表达。这是他的第一次实战射击,更是他人生中经历过的最惊险的时刻,如果没有这个令人信赖的前辈在自己身边,他断然是无法如此从容地扣下扳机的。有了这一难忘的经历,他相信自己的心智一定会往上提升一个台阶,更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各种挑战。这是一千次一万次日常训练无法获得的感悟啊。

    他看着自己握抢的手,握了握拳头又松了松,刚才握住枪杆的感觉还在。自己的手好像更有力量了。

    “这种感觉真好。”他欣喜地想。

    这边的战斗结束了,枪炮声也已经停息。嘈杂的声音一下安静下来。夜色似乎更加深了。

    一串杂沓的脚步声往这边奔来,很快就来到了那堆妖怪残骸的地方。

    李青站起来,冲来人挥手道:“喂!这边,这边。”

    来人却是毛明美和潘子乔。

    毛明美和潘子乔一看到他们安然无恙,大为惊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毛明美跑过来,气息还未喘匀,就指着李青鼻子咆哮,“你们这些傻大个搞什么搞!真是气死我了!我们刚刚分头行动,还没有赶到地方,就被你们那帮混蛋同僚绑上了,说什么我们是无关人等,要押我们离开。方天大谬!真是气死本姑娘了!”

    李青想象着当时的画面,不禁莞尔,挠挠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后来呢?”

    毛明美抱着手气鼓鼓道:“那些笨蛋再来10个我也不放在眼内,后来那几个笨蛋被本姑娘用法术吊起来了,没事,过半个时辰就会自动松绑,到时候摔他们个屁股开花。”

    想起毛明美用缚仙术------在丹霞山曾经用来束缚王川那招------捆住三名士兵,并抄起板条抽打他们屁股的情景,子乔面红耳涨,在毛明美旁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一个劲地打哈哈。

    毛明美发现坐地上的大叔一直没起来,额头渗汗,面色有些苍白,着急问道:“大叔,你没事吧?”

    大叔苦笑一声,“没事,旧伤复发而已。”

    子乔和李青连忙过去,一人一边把他扶起来,要找医生给包扎包扎。

    没走几步,外面惊呼声大作,四人循声望去,只见几盏探照灯的射线游移着汇到一处。灯光汇聚下,亮如白昼。众人赫然发现,那只一直攀附在废墟中间那座大楼上面的幼虫状妖怪竟然开始活动了!

    只见它原本毫无活力,皱皱巴巴如同一团纸团的体表慢慢从中间裂将开来,从里面缓缓爬出来一头圆头圆脑的巨大昆虫妖怪。妖怪刚褪去旧壳,全身晶莹剔透,玉琢般的娇嫩,甫一接触到外界空气,表皮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肤色越来越深,转眼间变得黑漆程亮,看上去就像全身着上新崭崭的靓丽铠甲,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子乔说:“难怪一直攀附在高楼上一动不动,原来是等待孵化成成虫的那一刻。”

    李青问:“是蝉吗?”

    子乔点点头,“没有错,是蝉变化的妖怪,这一次,看来敌人是动真格了,竟然一次派出两头妖怪。”

    经历过刚才与蚯蚓妖怪的一场激战,军队那边损兵折将,就靠剩下来的战力要对付一头新生妖怪,实在毫无胜算。民调局这边,大叔看样子伤势不轻,唯一活蹦乱跳的只有毛明美一人,但是单靠毛明美要独自对付妖怪,确实是不容乐观。

    众人神情凝重,击败蚯蚓妖怪的短暂高兴劲荡然无存,纷纷感叹,这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啊。

    妖怪扇动翅膀,引发飓风,舞动尘烟,如狂涛潮涌,以妖怪为中心四处翻滚。与它相距几百米的毛明美四人,衣衫张扬,不得不眯缝着眼镜,捂住口鼻。

    它振动翅膀飞了起来,绕大楼一圈,稳稳停落大楼楼顶,收起翅膀,俯瞰整座城市。

    猝然间,妖怪发生悠扬苍劲的蝉鸣,“知知知”的声音在夜空中高飞低旋,婉转不绝。慢慢声音越来越响,听在耳里,就像有人用扬声器在你耳边鼓噪,叫人耳膜嗡鸣,心焦气燥。

    周围玻璃窗“啪啪啪”地颤动不已。路灯也是,灯泡“噗噗噗”地在灯座里跳动。由于接触不良,整条街的路灯不住地闪闪烁烁,一亮一灭。最后所有这些玻璃制品终于抵受不住,纷纷破碎,清脆的破碎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蝉鸣不止,越来越响。过得两三分钟,所有人都抵受不住,只觉得胸口窒闷,气息不畅,五内翻腾,好想大吐一场,不得不捂住耳朵,抵御这极度刺耳的鸣声。可是单纯的捂耳朵根本作用不大。再继续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震裂耳膜,神经受损,直接昏死过去。

    就在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黑暗里一条人影在废墟中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妖怪所在的大楼,身手矫捷直追猿猴。到得了大楼脚下,人影纵身跃起,在大楼各层空洞洞的窗户边缘三蹬两蹬便蹿上楼顶。人影腾身半空,赫然正是在蚩尤的雷电一击中失去踪影的姬凡。他直面妖怪,猛地挥动手臂,骨刃劈下,妖怪硕大的头部血肉翻开,整个儿被切成两半,嵌于妖怪额顶的玉珠,也在一息间被破坏。

    蝉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就像突然被按下静音键,阒寥无声,真真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静得吓人。

    得救的众人,好不容易方才平息住胸口的悸动,让脑袋不再昏昏荡荡,抬头望向楼顶的妖怪,只见妖怪已然干枯结块,化成一堆木石似的的东西。所有人均大惑不解,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众人总算逃过一劫。要不然再过多几分钟,在场的几百人都要成为聋耳朵的残障人士了。

    姬凡静悄悄地离开楼顶,不一会儿,出现在民调局四人面前,现在的他身上一丝不挂,头发湿漉漉的,汗蒸如浆,全身满是血污。眼睛、手臂却已经变回普通人的样子。

    毛明美惊呼一声,“鸡凡,你怎么了!”

    也顾不上面前的男子赤身裸体,急忙上前要扶住他。还未等到毛明美赶至身前,姬凡便“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晨曦微露,朝霞璀璨,东方天际色彩斑斓。北京城还未从沉睡中完全醒来,宽广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最忙碌的只有扫街的大叔大妈,还有那来来往往的保洁车辆。买早点的街边小铺不紧不慢地张罗起来。

    中南海总理办公室里,秘书泡好一杯咖啡送至总理面前。

    秘书说:“已经确认了,两头妖怪都被消灭了。”

    总理无声地点点头。

    秘书继续道:“焦头烂额呢,听得出那边的语气很沮丧,说是损失惨重啊!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军队那边也不得不承认,最后还是依靠民调局诸位的奋勇作战才得以收场呢。”

    总理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特别新闻报道,昨夜ChengDu市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两头怪物在市中心大肆破坏。ChengDu军区派遣部队,经过激烈的交战,终于在晚间10点左右将两头怪兽消灭。”

    晨间新闻的声音响了起来,总理和秘书齐齐盯着电视机,电视画面远远地记录下军队跟妖怪激烈交火的画面,一栋栋大厦纷然崩塌,现场火光冲天。摄像机的镜头放大,教人依稀看见妖怪腾在半空,如怪蛇般巨大蜿蜒的躯体,左右摇摆,腾挪拽动。直升机在妖怪身边盘旋飞舞,不时的被击下一架。简直就是一出好莱坞灾难大片的即视感。

    电视机的声音在继续:“虽然怪兽死了,但是怪兽的出现仍然是一个谜,事件远远还没有结束。本台将会在今天迟些时候,就这一起事件制作特备节目,邀请全国知名的生物学家为大家分析此次怪兽事件,敬请期待!”

    “剩下的就要看到底能隐瞒民众到什么时候了。”秘书说。

    “现阶段什么也不要透露,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总理说。

    秘书答应一声。

    “一切只能拜托民调局的诸位了。”总理神色凝重地说。

    广州,民调局办公楼。看门的那位大伯来上班了,他“哐啷”一声拉开铁闸,一眼就瞟见停车坪上的车子,喃喃道:“局长他又通宵了吧,真是份操心的工作呢。”

    正说着,办公楼的前门打开,王卫国和李玲急冲冲地小跑着从里面出来,马上钻进车子。

    大伯在门口候着,车子开出大门,大伯点头致意,“早!有急事么?”

    李玲说:“毛明美他们回来了,我们去接他们。”

    大伯“哦”了一声,道:“一路顺风。”

    车子一加油门,蹿上公路,“呼”的一下子,去得远了。

    大伯把门重新关上,踱步到保安亭,坐下来翻开新来的羊城早报,首版便是一行大字,“ChengDu出现怪兽,市区全面崩毁”,配图是满目苍夷的市中心,还有依稀可见妖怪身影的放大图。

    “这年头,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啊。”大伯呷了一口茶,砸砸嘴喃喃自语。

    梦里面,阳光明亮和煦,好不惬意。外公外婆从金黄的稻田里伸了伸腰,向着在大树下乘凉的姬凡慈祥地笑。知了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悠悠扬扬。抬头透过枝叶的罅隙望向天空,与漏下来的光线接触,让人眼睛发花。

    恍惚间一男一女模糊的面容看不清楚,他们向着姬凡挥挥手转身离开。姬凡蹦起来,要追赶他们的身影。

    可是眼睛一花之间,场景变换,明亮的阳光消失了,知了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姬凡发现自己置身于四堵高墙之中。高墙不变,但高墙围住的空间却不断变迁,一开始是教室的布置,书、书桌、前面学生们佝偻着的后背;转眼变成办公室的布置,堆叠的文书和互相围敝的办公桌;最后场景变成车间,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不止,昏暗沉闷的工作环境,一刻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动作的麻木的工人。

    四堵墙慢慢越来越逼仄,叫姬凡喘不过气来,他着急得团团乱转,可是怎么也看不到离开四堵高墙的那扇门口。急得他满头是汗。四堵墙已经压到身前,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扭曲成一条线,不断拉长,似乎想从唯一可能存在出口的空中蹿出去,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延长身体,四堵墙也随着他扭曲延伸,无休无止,怎么也出去去。

    终于在恐惧中,他倏地睁开了眼睛。

    可是骤眼看到眼前的东西,让他蓦地胆战心惊,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恐怖嚎叫。

    “啊!!!!!!!”

    嚎叫倏忽间蹿出病房,升上天空,在空中传播好远好远。

    一只电线杆上的小雀鸟,吓得站立不稳掉了下来,连忙扑棱翅膀才又蹿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又落回电线上,点点了几步,犹自惊魂未定。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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