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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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满殿尸体中,两位同样挺拔俊美,惊采绝艳的男子遥相对视,那与生俱来的气势,高贵优雅,红与白的反衬,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震撼。

    云千澈只是那么站着,仍有对方打量,一方白玉面具遮挡了如画的容颜,但那与生俱来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和优雅却是彰显的淋漓尽致。只是那么一个随意的动作便让人忍不住想要俯身敬拜。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两人皆默然不语,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沈照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大殿之中,而且连离夜夕也在,那么刚刚他和静月之间的谈话想必也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他猛然惊出一身冷汗,浑浊的眸子惊疑的看向静月。

    感受到了沈照的视线,静月低下头正好将沈照惊慌的眼神尽收眼底,好像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他挑了挑眉,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照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他此刻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他便陷了他所涉的陷阱,他故意戏耍他,耗损他的精力,让他的神情紧绷,直到他的心神在承受不住压力时,他霍然间便承认了一切,而这一切他来不及狡辩推脱,也来不及说出事情的真相。

    在极度震惊之下,他忽略了他的态度,但此刻他才明白,他并非是一时不查,而是步步算计,即逼出了他,也隐藏了自己,因为下面不远处那个人的身份。

    想通这一切,沈照瞬间一身冷汗,像是被抽去了精骨,整个人都颓废下来,只在因为他发现就在刚刚,他想要张嘴提醒自己的主子时,他却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颓然的张了张嘴,沈照终于任命的闭上了眼睛。而此时众人的心神都被那两个同样不相上下的人中龙凤所吸引,没有人发现他此刻的异常。

    但这其中不包括云清,她从刚刚静月两人颇一进殿便发现了静月的异常,虽然他很小心翼翼,但那眼底深处偶尔闪现出来的冷冽,带着刻骨的恨意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云清眉头微蹙,眼里染上一抹深思。

    “你还是来了。”离夜夕收回目光,对着云清静静的开口,“见到你夕很高兴。”但却不是在这种场合下。

    离夜夕笑的安然,一如当初在将军府之时,他看着她静静的说道,“夕今日前来只为故友,那就是你。云姑娘,年关将至,天气寒冷,不宜出门。”

    他知道纷乱即将来临,却还是不顾危险现身出现,只为提醒她一句小心,他相信以她的聪明定然会明白他的意思。这一招极险,因为他的泄露也很可能导致他的计划暴露而亏空一空。

    但那又如何,虽然杀戮在所难免,但他唯愿在这乱世之中给她一方安然的天地。

    虽然他知道,这也许只是他的多此一举,而她并不在意。

    女子脸上的淡漠疏离刺痛了他的眼睛,但看到她安然也算是不违初衷了不是吗?

    接下来的事,只是他们之间的事。

    云清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我的来去从来都是自由的。”

    离夜夕的心思云清多少能明白一些,但那又如何,她要怎样还轮不到他来置喙,最重要的他此番算计的是她的国家,虽然她没有什么大局观,对这个国家也没有太大的爱国主义之情,但这个国家却是她的父亲一生的守护,她又怎么袖手不管,再说,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坐视不理任由他毁灭自己的国家。

    离夜夕点了点头,移开视线看向云千澈,略一沉吟,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云千澈轻挑嘴角,好似在说,该怎么称呼你不是有定论了吗!

    “云霄宫主?师兄?还是——逍遥王?”

    轰!

    云霄宫主,这大家都清楚。

    可——

    师兄?!

    还有——逍遥王?!

    众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先前他们就被静月和沈照之间的对话弄的糊里糊涂,现在他们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是师兄弟,这点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同样都是那么的出色,即使云霄宫主白玉遮面,看不清容颜,但那一身风华也可以让人想象的出来他面具下的会是怎样的出尘绝俗的不凡。

    但,逍遥王?!这是不是有些太扯了?

    大家面面相觑,眼底皆是掩饰不住的震撼和惊讶。

    少顷,众人的视线都投向场中那一袭白衣华袍,尊贵优雅,飘逸出尘的俊雅谪仙。

    云清猛然抬头,看向离夜夕的目光陡然一冷,目光犀利如刃,离夜夕只觉道道寒芒倾刺皮肤,冷且痛!

    第两百零二章

    云霄宫主,师兄,逍遥王。

    这三者若是分开来说,没有人会不懂。

    云霄宫主,云霄宫的一宫之主,字面上的意思。

    师兄,系出同门。

    逍遥王,逍遥王爷君玥尘。

    可是若是这三个身份合而为一,那就有些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千澈的身份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云霄宫不论在江湖还是在朝堂,乃至四国中几乎都是处于一个泰斗的地位,而身为云霄宫主的他,更是拥有着让人不敢小觑的霸绝之气,虽然看看起来一副优雅无害的样子,但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他的实力和手段,绝不会被他身上的仙气所迷惑,而忘了他本身。

    若是云千澈想要做什么,这世上绝没有可抵挡的住他的人,即便是他想要一统江山,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

    所以这样的人是危险的,对于皇室来说是极具威胁性的存在,但事实上。云霄宫自创建以来,历代的宫主都表现的意不在此,更甚于,云霄宫存在的意义绝大部分是为了四国和平。

    这也是四国百年来一直维护着表面的和平而没有兵戈相向的另一重大原因。

    云霄宫不轻易出世,甚至于某些方面可以说是神秘也不为过,但即便如此,只要是身处于高位,或者是有几分身份的人,对这些不算秘辛的秘密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而今日在场之人,又有哪一个的身份是简单的?

    师兄,他们也可以理解为,这两个同样惊才艳绝的男子系出同门,毕竟皇家的秘辛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知道的。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反而如此说来,他们心里反而多了一丝释然,毕竟两人既是出自同门,拥有同样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只是,有一点让人迷惑不解的是,既是同门,又为何会同门相向,这和手足相残也不遑多让。

    但很快他们心中也有了答案,那就是是合是战,那是人家自己山门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这,逍遥王,说的可是他们的君国那位不理朝政,不为政权的逍遥王?

    很显然,这才是他们真正惊憾的地方,因为众所周知,三年前冰原山一行,尘王爷等人遭遇袭击,全军覆灭,就连昊王也身受重伤,铩羽而归。

    而慕容云清母子和尘王爷等人则自此尽数失去消息。

    难道?!

    莫非?!

    一时间,殿中到处响起了此起彼伏倒吸气的声音。

    君玥寒眉心微蹙,一双寒眸看向离夜夕,若仔细看可发现那深邃的眸底里暗藏着惊疑,只是久居高位,善于隐藏,即使心底已经惊涛骇浪,也让他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波动。

    君玥昊也禁不住抬眸看向了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犹如仙人之姿的云千澈,试图从他的身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属于君玥尘的端倪来。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君玥昊更能接收这个消息,他从来就没有小看过自己那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逍遥王弟。只是,他所有的猜测当中都不包括这一个。

    静月也不由凝目看向了云千澈,似乎也没想到他还会有这么劲爆的身份秘密。逍遥王君玥尘,不知那女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视线移向一旁的云清,赫然发现那一双清眸清冷无波,此刻正冷然的看向问话之人,一脸冷色中,嘴角却诡异的挑起,清魅邪肆。

    静月不由的缩了缩脖子,以他的经验,通常这个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他心里为惹到她的那人感到默哀。

    一众心思各不一的目光中,云千澈淡然而立,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此刻殿中那诡异的气氛。

    他长身玉立,这这一片血腥残红中,如临世的谪仙,风姿玉润,仿佛脚下那成堆的尸首不过是零落于尘的落红,带着极致绚烂后的孤寂,归于鸿蒙之尘。

    他站在那儿,不需言语,却胜过了万千言语。仿佛神祗让人忍不住仰望。

    不待他开口,君玥邪已经“嗷呜”一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向云千澈与云清两人扑了过来,嗷嗷叫道:“四哥,你是我四哥?”

    云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孩子这都是什么神经,没看到大家都一副见鬼的表情吗?就他一人在那边嗷呜的叫唤。

    君玥邪可不管别人在这一瞬间,肚子里的肠子到底打了几个弯,此刻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确定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那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四哥。

    云千澈没有回答君玥邪的问题,只是含笑的眸轻瞥过他那掩不住惊喜的眼睛,眸底深处泛起一丝暖意,转向离夜夕时却又是一泓碧潭无波,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随你喜欢吧。”

    这是承认了?!

    “四哥?你真是我四哥?!”君玥邪一把扯住云千澈的衣袖,激动兴奋不已,声音都带起一阵激动的轻颤。

    云千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小六,你长大了。”

    “是,你是四哥!你就是四哥!”这是四哥的语气,他不会听错的。

    离夜夕瞳眸一缩,下一刻又恢复正常,以他的个性来说,如此做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薄唇轻勾,他笑道:“一别经年,夕甚是怀念当初山上有师兄相伴的日子,与师兄相互切磋,共相勉励,那段日子可以说是夕过去的二十几年来最值得怀念的时光。”

    “当年的清润少年如今长大了。”云千澈并没有复合离夜夕的怀念,只是淡淡的说出了一个事实。

    不管当年时光在怎么美好,单纯,如今,他们的立场都变了。云千澈这番话也在侧面的提醒离夜夕,如今这一切都在他的一念之间。是重拾当年的同门情谊,还是兵戈相向,一切的一切皆只在一念之间。

    离夜夕又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清润一笑,仿佛真的是回到了当年梨花树下,他抚琴,他舞剑,漫天梨白花雨下,那个清润不染尘埃的少年。让人忍不住心向往之,却又不忍亵渎。

    只一瞬,离夜夕收回了飘飞的思绪,清清淡淡的笑道:“师兄的仙姿玉貌,就这般白玉遮颜,如此不见天日,岂不是暴敛天物。”

    云清心里一惊,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离夜夕清清淡淡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师兄,不打算让真颜重见天日吗?难道师兄不怕委屈了她了?“

    云清的眸光陡然一眯,目光犀利如同利刃冷冷的射向离夜夕,她不怪他选择在此时这种场合下刻意的揭穿他的身份,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对手,但她不能容忍他一再的挑衅。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白玉之下的是怎样的一张笔墨难描的如画容颜,但那张脸却是只属于云千澈的脸。

    跟君玥尘无关。

    这个卑鄙的家伙,很显然就是要打定了主意要揭露这一切,其居心用意可想而知。

    云千澈不惊不忙,似乎早已预料,他轻轻的俯首,一手轻轻的将云清耳际的碎发拨到耳后,安抚着女人心头的不忿,琉璃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云清充满冷意的清眸,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的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委不委屈端看值不值得。“

    云清心头一颤,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瞬间顺着经脉游走于四肢百骸,融融的暖意驱散了一殿血腥带来的阴翳的气息,清冷倾城的脸上绽放出清魅柔和的笑意,笑靥如花,恍惚了冬日的冰寒。

    修长的大手覆上脸颊,微一用力,下一瞬,整张脸便暴露在人前。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眉目如画,俊美绝伦。

    白皙的皮肤犹如天山雪莲一般冰润丝滑,眉如墨画,完美的唇形,带着醉人的微笑,眸若寒星,眼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泽,让人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深陷下去,一袭白色的云锦华袍,将他的完美身形显露无疑,浑身散发出来的高贵优雅,飘逸似仙。

    墨色长发挽起一半,余下的随着垂在肩后,飘飘逸逸,有一种超越了人间美的风姿。

    众人只觉一瞬间,失了呼吸,早就知道拥有着那等气势的人定是有着不凡的容貌,但却没有想到真正看到了,却还是被震撼惊艳到了。

    静月也大张着嘴巴,他没想到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也难怪那个女人会被迷了,在这般的美貌下,任何男人也只能感叹下风吧。

    不过,还好,还好那女人移情别恋了,不然他哪来的机会呢?静月心情好好的瞥向他心中的”美人“,却见”美人“眉头微蹙,如大海般的眸子越发幽暗深邃,不觉心里咯噔一下。

    君玥昊可没有静月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此刻,他心里极其的迷惑,这分明是两张不同的脸孔,到底问题出现在了哪儿?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与君玥尘的关系。

    君玥寒也一样,在云千澈伸手摘下面具的那一瞬,他的心里是期待着的,毕竟失踪了三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让人心里着急,尤其是母后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人,若眼前之人真是君玥尘,且先不管他怎么会成了云霄宫的宫主,至少母后心里会好受很多,也会开心很多。

    很显然,自从君玥寒心里想通之后,他对于兄弟之情也越发的看重了。

    君玥邪则要直接的多,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云千澈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然后四下张望了望,极其困惑的问道:”我四哥呢?“

    第二百零三章

    云清看着君玥邪疑目四顾的样子不由的哑然失笑,那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的四下转动,好像很不明白,这面具之下的脸虽然确实叫人惊艳,但却不是自己心中期待的人。

    云千澈琉璃的眸子微微转动,浮现出清浅的笑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的脸,他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说的明白,而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离夜夕一张俊颜上是说不出的意味,云千澈的坦然面对,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此刻看到云清嘴角浮现的清浅笑纹,让他感觉刚刚那个提议似乎有些愚蠢。

    不过,他也与云千澈一般,心理都知道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所以他很快的敛去心头的异样,专心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师兄的风采一如往昔不减当年。”

    云千澈淡淡一笑,却不正面作答,“师弟到时变了,让师兄不得不刮目相看。”

    “当年的约定,不知师兄可还记得?”云千澈的一声师弟让离夜夕微微动容,但仍旧轻笑着问道。

    “师弟能允许师兄忘记吗?”

    离夜夕淡淡一笑,“说的是。”

    他们之间的纠缠可不止梨林下的约战,还有三年前雪山之巅的结下的宿怨。

    四目相对的刹那,目光在空中发出劈里啪啦的火花,一切都在不言中诉说。

    “那么今日便做个了结吧。”

    云千澈目光深处透出的事深深的无奈,当年漫天梨白下的清隽少年似乎还记忆尤深,清逸脱俗转眼间却被世俗覆灭,如一柄青峰长剑雕琢开封,一出鞘便血染一方。

    心里不由的微微一顿,有一种无力的酸涩在胸腔蔓延开来,钝痛。

    “如你所愿。只希望今日的一切他日你不会后悔。”

    他不想与他为敌,却奈何抵不过命运的捉弄,他们都明白此时由不得他们选择和退让。

    后悔吗?离夜夕不置可否,他的身份迫使他必须选择这一条布满血腥的路,从他出手的那一刻便容不得他后悔,他已经,没有退路。

    转过头对着云清悠然一笑,云千澈淡淡的说道,“等我回来。”

    云清点了点头,她也明白,他们之间有些外人不可知的过往,也明白,他们之间的一战已经避无可免,必须要做一个了断。轻轻的点头,她对他灿然一笑,“自己小心,这里交给我,放心。”

    她能做的就是给以他安心的支持,让他无后顾之忧。

    得到云清的许偌,云千澈清风朗月般一笑,在她清绝的额头映上一吻,随即将目光投向离夜夕,点了点头,随即两人的身影在众人的眼前同时飞身而起,消失在大殿。

    两人毫不犹豫的飞身离去,将这方血染的战场抛在身后,皆因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的战场不在这里,真正起到决定性的在宫外。

    那里才是他们真正主力的较量。

    云千澈与离夜夕的离去,并不意味着战斗的结束,因为他身后不菲的势力留了下来,所以这边接下来战斗只会更加激烈。

    双方一言不发,已经红了眼睛的双方人马只一瞬立刻便战在了一起。

    这时,从大殿之外突然涌进来一批人,个个手持长剑,满身肃杀,众多的武林人士在武林盟主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孟扶申在控制住了宫里的形式之后,没有停留的赶了过来,他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遗世**的云清,微微松了口气,卸下了心中的担心。刚刚在外面听得里面杀声震天,他真怕自己来晚了,出现不可预料的结果。

    云清也看到了孟扶申,对上对方担忧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孟扶申立刻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人马加入了战局。

    云清也没有多做停留,一眼扫过,对着上座的君玥寒微微点了点,示意他放心,便脚尖一点,身轻如燕子飞向混战的人群,白色的裙裾在空中划过逶迤的弧度,翩若惊鸿。

    对于曾今追杀过自己,将自己母子二人和帘儿逼落断崖的仇敌,云清杀起来毫不手软,她无法忘记被永远留在雪山顶峰的青鸾和红袖,那两个一心为她的傻的让人心疼的小丫头。

    她发过誓,一定会手刃敌人,为她们报仇。

    她的杀伐果断,嗜血残狠,犹如一尊杀神,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所过之处,无一生还,让人心中惊颤胆寒,对上她的人无不露出惊恐的眼神,未战先怯。

    不同的是,这一次,因为云清和她带来的助力,属于君玥寒这边的势力已然褪去了刚刚的劣势,大家看到那些不知从何方出现的人一个个势如猛虎下山,一个个眼前一亮,个个憋着一口气冲向敌人,不死不休。

    君玥邪同样被云清安排去守护君玥寒,对此,他心里虽然也憋闷不已,不过,他也深深知道,云清这样安排的用意。是而,他恶狠狠的瞪着下方,用眼神来凌迟着对方。

    静月在奋力杀敌的同时也不忘关注着君玥昊这边的情况,以备他不敌时随时出手相助,但可惜的是君玥昊没给他这个机会。

    矫健的身姿,在环伺的敌群中游刃有余,矫若游龙,紫衣华服,潋滟光华。

    很快战斗便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势,不多时,这边的战斗便结束。

    只剩下满大殿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到处飞散的残值断臂,浓郁的血腥味被远远的传了出去,闻之欲呕。

    云清冷眼看着一殿混战过后的场景,尸体如山,血流成河,心中一股嗜血的荒凉在蔓延肆掠,眼前的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她发现此刻的血液都是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曾几何时,她以为她远离了那个残忍杀戮的世界,她也可以拥有和世人一样的阳光,她也可以在阳光下生活,感受生命的温暖。

    到头来,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奢想罢了。

    来到这个世界,她以为她得到了重生,远离了那种暗无天日的黑暗生活,只是,那也终究只是她心底的奢望。

    再一次看到这样的嗜杀的场面,她不但没有那种被黑暗吞灭的茫然,反而心中多了一丝释然,她只想过的恣意,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而要得到这一切,若只能用鲜血铺就的话,她,无悔!

    众人静静的看着那个突然间便一身哀凉气息的女子,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孤寂漠然,仿佛没有一丝生气的女子,心头齐齐一震,不知是什么的过往才能让一个人的身上有这么浓郁的荒凉的哀伤。

    君玥昊的心狠狠一颤,深邃的眸子漫上无边的疼痛,像是一张大手紧紧的扼住了他的脖颈,让他喘不过气来。

    静月也楞在了原地,在他与她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道中,这个女子从来都是狡诈如狐,黑心黑肺,算计颇深,他在她的手中没少吃亏。何时那清冷霜月的女人也会露出这种让人心疼的悲伤?

    少顷,嘴角轻轻一扯,云清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她朝着被制服的无涯和路一扬等人走去,白色的裙裾逶迤旋动,不染一丝血迹,在这满是血腥的大殿宛如盛开的寒梅,仿若一阵清风,吹散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也散了她满身的没有边际的死亡之气。

    脚步在三人的身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如碧波寒潭的清眸正对上无涯一双愤恨不甘的眸子,如古井不波,深冷幽寂。

    “呸——!”

    无涯愤怒的瞪着她,嘴角扯开嘲讽的弧度,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怒火,“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亏得主子冒着性命危险关照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主子的,将主子的心血毁于一旦,我早该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着这字字泣血的指责,云清看了他半晌,禁不住抿唇一笑,“感谢他?”

    轻柔的话语像是一阵轻风一般,轻飘飘的飘散开去。

    “感谢他曾今不遗余力的将我赶尽杀绝?感谢他处心积虑的分崩我的国家?感谢他将我变成亡国之奴?残戮我的同胞?践踏我的尊严?”

    清冷的声音微微顿了顿,“我有那么贱吗?”

    无涯一顿,虽然云清的声音一直都是清清冷冷,没有一丝起伏变化,但那几个问题听在他耳里却是犹如戮骨之音,一时间倒叫他哑口无言,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们立场不同,他只看到主子的努力在一夕之间被毁于一旦,他责怪她的无情,愤怒她的恩将仇报,却从不曾想,这是她的国家,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国破家亡,而她却袖手旁观——在她有能力的情况下。

    而更让他惊心的是,她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让他恍然明白,原来当年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冰原山一战,不止是天煞损失惨重,主子更是身受重伤,差点不治。离国主还为此差点兵发君国,只是因为那时时机还未成熟才不甘作罢。

    冰原山上的皑皑白雪被染红的时候,那孤然倒下的可是她最看重的两个小婢女。

    她千里迢迢的赶赴冰原山,为的不过是寻求一丝微渺的生机来救自己刚满月的儿子,却被生生的逼下了断崖,生死一线。

    如此说来,这般的生仇大恨,她能如何?

    无涯的喉头如哽了一根鱼刺,可他心里还是不甘,在他的心里还是认为,如果当初主子不冒险的出现将军府提醒,那么主子也不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也不会让对方察觉到主子的计划从而有了防范,更不会有今日的惨败。

    所以无涯的心里还是愤恨的,任何的事情在主子的大计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况且——

    “主子当年并没有下绝杀令,他只是让人随侧保护姑娘的安危,主子的本意只是请慕容姑娘去离国做客,后来发生的事主子也是始料未及。”

    云清冷嗤一声,傲然的挑眉,“我只看到了结果。”

    当年身份还是君玥尘的云千澈千里跋涉,一路陪同她上山寻找冰域血莲,却一路遭遇刺杀不断,这其中有几股势力隐藏暗中暗暗窥伺,而最大的一股便是离国离夜夕手下的‘天煞’,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日被鲜血染红的山头,那一战太过惨烈。

    若不是他暗中布局调走了云千澈,结局便会改变,那一战她失去了太多。

    青鸾红袖年轻而稚嫩的生命,君玥昊誓死拼杀的惨站,秋慕白力竭惨白摇摇欲坠的身影,帘儿绝望不甘的奋身一跳,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地不起,爹爹为此伤心黯然了三年,云千澈情绪激狂下负伤,差点经脉尽废变成废人。

    而这一切都要拜那个心思诡诈的男人所赐。

    如今,竟然有人来跟她说,那一切都是为她好。

    她想,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也不过如此吧?!而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的清冷,若冰原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没有几分人类的温度。

    “哈哈哈——”

    嘴角含着讥讽,“这样伟大的关心,我云清自认没那个福气消受。”云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无涯,“有一点你说的对极了。”清冷的眸子对上无涯愤怒愕然的黑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云清从来都只是个小气的女人,睚眦必报。龙游逆鳞触之必死!若有人不开眼的触碰了我的底线,我必然千万分的回报于他。”

    清绝霸气的嗓音掷地有声,如一记响锤重重的落下,带着睥睨天下的霸绝狂妄。

    静月不由的脖子一缩,想到自己当初想要对她做的事,后背不由渗出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没有铸成大错,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死还是好的,生不如死神马的就杯具了。

    脑海里划过一阵白光闪过,浑身抑制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想到她轻飘飘的就吐出的那句,“帮他除了劣根”……

    噗……不死也内伤啊……

    这一刻,静月的心里做下了一个决定,他发誓,以后一定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儿,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冷血腹黑的女人!

    第二百零四章(暂定的结局)

    在云清冷漠疏离的神色下,分明是不屑的鄙夷,无涯刚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尴尬。

    就在刚刚,他还满心的愤慨,可是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在去指责她的冷心无情。

    只不过,衷心二字,已经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融入了他的血脉,致使他无法做到背后非议自己的主子。

    在他看来,主子的利益大于一切,主子要成就的大业更是不容破话。即便这个过程中某些时候会给无辜的人带来无妄的灭顶之灾。但作为一名衷心耿耿的属下,他仍旧一如既往的维护自己主子的权威和利益。

    “成王败寇!若不是主子有心相告,你以为你可以置身事外?你还能在这里大言不惭?由得你做这些践踏主子真心的事?”

    云清冷冷一笑,对他的话不置一词,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所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吧。

    云清的嘴角的那抹冷笑看在无涯的眼里就成了赤果果的讽刺,格外刺眼,于是,“你以为你拿捏住了主子的弱点了吗?无知?!”主子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又怎会没有后手?

    “真正的较量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宫外,这会儿,只怕整个都城都已经在主子的掌控之下了,劝你们还是不要在无用之举了。”

    拿下皇宫固然重要,但因为离夜夕此次攻城采取的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所以正在带进来的人马也是有限的,而他们若是想要真正做到一劳永逸,唯有先掌控这皇城之内的兵马力量,而真正的精锐并不全部集中在皇宫,而是分布在皇城中各个重要的关卡。

    当务之急,他们首先要解决的便是那些暗处的力量。

    无涯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一定会让那个冷血的女人惊慌不已。哪知,他迎来的却只是云清淡漠的一瞥。

    就在无涯满腹狐疑,还在想着云清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之时,下一刻,突然而至的声音解开了他的疑惑。

    人家淡定,是因为人家有淡定的本钱。

    一对黑色夜行衣包裹全身的人马,悄无声息的飘了进来,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注视下,其中一名领头之人落在了云清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后,道:“启禀令主,城内反贼已被悉数拿下,属下等幸不辱命,特来复命。”

    “很好,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待命吧。”云清看着男子,声音淡漠的说道。

    “是。”男子话落,空气中一阵波动,男子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

    众人看着这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男子,犹如一个迷一般,神秘莫测,面面相觑,唯有君玥昊和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玥寒在听到“令主”二字的时候,微微变了脸色,深邃的眸光越发幽暗起来。

    无涯愣愣的看着,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传递的是什么消息,他心一颤,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里听到的,却又知道,这一次也许主子的大业真的要败了。

    他愤愤不甘的瞪着一脸漠然的云清,那眼里的火焰似乎可以将人生生的燃烬灰灭。

    只是云清已转身将他忽视的彻底,她缓步走向一侧角落里半死不活的沈照,白色的裙裾逶迤散开,旋漪出朵朵圣洁的白莲,步步生莲,不过如此。

    沈照不甘的瞪向眼前一身清傲孤洁的女子,浑浊的老眼里泛着仇恨的光芒,他咬着牙,一字一字恨恨的道:“你不要太得意了!”

    看着冥顽不灵,垂死挣扎的沈照,云清禁不住挑了挑眉,得意么?或许吧!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卑鄙的老货或者太影响她的心情了。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素心在哪儿?”解决了危机,乾坤已定,云清开始将心思放在了被“冷落”的沈照身上。

    一直关注这边情形的孟扶申,闻言,禁不住浑身一震,他紧紧的盯着沈照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云清余光早就发现了孟扶申的异样,是而,她对着他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以示安抚。

    孟扶申先是一愣,然后感激的看了云清一眼,点了点头,暗自压下来心头的震颤。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素心?”沈照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便是一脸戒备的觑着云清,似乎是想要将她看透。

    “告诉我素心在哪儿?”云清不答反问,淡漠的语气带着一股让人惊颤的力量,“其他的你没资格知道!”

    沈照努力的猜想着云清问这话的目的,可惜他的脑海中没有一点的头绪。

    沈照陷入了沉思,云清也不催他,这样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值得她多浪费一分心思在他的身上。

    问出这话,不过是为了帮孟寒秋圆了那个心愿。只是看他那样子,她大概已经猜到了结果。

    回过神来的沈照一抬头就看见了云清眼底的鄙夷,他一怔,忽而脑海里亮光一闪,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来不及丝毫,继而怒吼出口,“闭嘴!她是老夫的妻子。”

    “她死了?”云清扯了扯嘴角,“死了也好!”

    “你闭嘴,不准你诅咒心儿!”沈照忽而情绪激动起来,愤怒的低吼冲口而出。

    “没死?”云清撇了撇嘴角,带着算计得逞的狡黠,“她在哪儿?”

    “心儿她……老夫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妖女?!”沈照忽然冷静下来,他看着云清冷冷的说道。

    云清一怔,想不到这老狐狸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智果然非比寻常,难怪当初能够算计了当时名声大噪的毒邪老祖。

    “哼!”云清冷哼一声,“在我的眼里,她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只想说,她很没眼光,尤其挑男人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差。”

    沈照一听,顿时像是炸毛的公鸡,云清的话正好戳中了他心里的痛处,他怒目相对,吼道:“是他对不对?!是他!一定是他!老夫告诉你,素心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就凭那个毒怪物也敢肖想心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沈照阴鸷一笑:“我告诉你,那癞蛤蟆竟敢肖想心儿,想要和心儿双宿双飞,哼!这辈子都不可能!”

    “住嘴!”孟扶申陡然一声历喝,接着一掌毫不留情的向沈照拍去,“任何人都不能侮辱我天下第一庄的人!”

    孟寒秋生性不羁,嗜赌如命,却又有些自我不谙世事,否则也不会惹下那大的祸事,更不会让孟老爷子一念之下铸下了不可挽回的遗憾。

    但不论怎样,作为曾今的天下第一庄的少主子,他的身份始终是不容人亵渎的。

    沈照如此当着孟扶申的面诋毁辱骂孟寒秋,生性耿直的孟扶申若是能忍住那才有鬼了。

    更何况他对一个已经作古多年的人不敬,他也算是自讨苦吃。

    沈照本就破败不堪的身子,被这一道掌风直直的掀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孤影然后重重的落了下来,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胸口处一阵火炽般的痛楚传来,沈照感觉全身犹如要散架了一般火辣辣的疼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压抑不住喷了出来,却没有一人可怜他。

    云清看了犹自气愤不已的孟扶申,轻轻的摇了摇头,“这种人的话不值得放在心上,没了污了自己的耳朵。毒前辈想必泉下有知,得知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一些。或者,他们早已经在地下相遇了。”

    孟扶申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云清,云清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的神色一暗,嘴角不由露出苦笑,其实这个结果他也一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

    而且这个结果也算是好的了,若是素心还活着,若是她的答案还是那么的卑鄙无情,那么不是更说明了大伯的爱是多么的白痴么?

    不过……

    肩膀一沉,他转头便看到了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按在上面,云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清冷的桑音道:“交给你了。”

    孟扶申心头一颤,好敏锐的心思,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很感激她的。即便素心已死,但当年的事,若不是这个老匹夫,他大伯也不会孤寂了半辈子,最后还那么痛苦的死去。

    血债终须血来偿!

    孟扶申也没有矫情,他冲着云清抱了抱拳,然后说了句:“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需要孟某的地方,尽管来天下第一庄找我。”

    云清红唇微扬,绽放出一抹清魅的笑,淡淡的道:“好。”

    沈照见两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他“瓜分”了,不由的心中气恼,“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本以灰心丧气的沈照在云清提出素心后,就像是濒死之人突然注入了鸡血,又变的生猛起来。

    “欺的就是你!”与沈照的歇斯底里不同,云清的回答淡若清风,却让人忍不住吐血。

    “你——你——”沈照颤抖着手指着云清,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

    云清好整以暇的睨着他,嘴角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沈照忽而诡异一笑,“妖女,你不要太得意,有你哭的时候。哈哈哈,你是斗不过老夫的,哈哈哈,老夫就在下面看着你的报应,哈哈哈哈……老夫就在等着你和那个小孽种……哈哈哈哈……”

    云清眼神陡然一历,锐利的目光犀利的凌迟着兀自狂笑不已的沈照,心头的火焰腾腾而起,冷喝道,“你找死!”

    话落,手下也毫不留情的出手,比之刚刚孟扶申的力道丝毫不弱。沈照的身子立刻飞了起来。

    “哈哈哈哈,有你们给老夫垫背,老夫死又何惧?老夫就在下面等着那个小孽种……咳咳咳……”余下的叫嚣被吞入腹中,只余下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急促的,一声连着一声,像是要将肠子也咳出来一样,

    云清瞥了犹自叫嚣不已的沈照,像块破布一样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眯了迷眼,冲着孟扶申努了努嘴,淡淡的道:“好好招呼,不用客气。”

    死太便宜他了。

    孟扶申嘴角顿时忍不住抽了抽,“放心,我会的。”说着便像是提着小鸡子似的提着沈照,带着那批武功人士消失在了大殿。

    空气中远远传来沈照愤恨阴狠的声音,“慕容云清,你等着,老夫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和满含咒诅的怨毒声音远远的传来,让人忍住住背脊发凉,云清心头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心慌的厉害,那种撕裂般的痛迅速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骸,云清一刹那间,脸色变的苍白无血色。

    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重的她喘不过气来,一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距离她最近的君玥昊立刻便法相了她的异样,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踉跄欲倒的云清,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稳了稳心神,云清退开君玥昊的怀抱,摇了摇头,“没事。”紧蹙的眉仍旧紧紧的皱着,刚刚那种疼痛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实在太过突然,但是让她心神不宁的却是那种透不过气来的心慌。

    怀里的温软消失后,君玥昊心里不由有些失落,他将刚刚抱过云清的手,悄悄的缩进了袖中,背在了身后。

    云清抬头仰望夜空,浓黑如墨的天幕,如张开巨口择人而噬的巨兽,经过了一场血的洗礼,似乎越发的暗沉了,一朵璀璨的光芒突然腾空而起,悄无声息的绽放。

    恰在此时——

    “云姐姐,不好了,出事了……”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划破了沉重的夜色,传入了大殿中。

    云清的脸色却是陡然间变的苍白起来,连指尖都在轻轻的颤抖着,心头那种不安渐渐扩大……

    她身形一闪,一把将来人提了起来,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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