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炼狱之书,黑夜天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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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10炼狱之书,黑夜天使

    陡然间,窗纸嚓的一声,被一股劲风刺破,劲风后面带着一阵气势汹汹的杀机,

    我的精神处于全神贯注之下,所以很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刺,右手噗的一声穿破窗纸抓了进去,脑子里一刹那估计出來的兵刃长度毫无偏差,恰好抓住了对方的手背,迅速收紧,先控制了对方的连续攻击能力,

    “是谁,”象僧低沉地叫着,窗纸又一响,一柄灰背白刃的武士刀又搠了出來,直奔我的小腹,

    我的右手一翻,夺下了对方手里的三棱军刺,横向一削,咔的一声挡开武士刀,

    这种三面全部开着血槽的军刺,属于美国人的专利,近距离攻击中,威力巨大,一旦刺中目标,随即形成不规则切裂伤口,很难愈,

    “鼠疫,是老朋友來了,”从他的两次攻击里,终于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一个早应该被日本警察埋葬的“死人”,

    门开了,昏暗的台灯光射出來,却沒有人出声,

    “出來说话吧,院子里空气好一些,省得你整天装來装去,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其实,如果沒有其它事一直困扰着,应该能早点识破他的伪装,

    鼠疫仍旧沒有应声,我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跨了进去,一个逃过“黑夜天使”追杀的人,不远走高飞,仍然停在原地,并且百般伪装,究竟是为了什么,以鼠疫的贪婪本性,如果沒有巨大的宝藏吸引着他,怎么会如此留恋枫割寺,

    我沒抬头,已经感觉到杀气來自头顶,鼠疫是老江湖,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武功差距,所以才会企图从梁顶俯冲直下,发出致命的一击,

    屋子里的陈设相当简陋,一桌一椅、一灯一床而已,现在床上的被子仍然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显然他根本就沒打算睡过,

    “我们之间,沒什么利益冲突,何必跟我过不去,”梁顶的人慢慢开口,从象僧的急促声音转换为鼠疫老奸巨猾的长音,他轻轻弹了弹手中的长刀,发出“当”的一声,聪明人总知道时机进退,他既然确定不是我的对手,当然也就不会轻易出手,

    “对,沒有利益冲突,下來说话不好吗,”我慢慢地把军刺放在桌子上,抬高双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敌意,

    鼠疫呼的一声落地,挺直了身子,举手撕下了脸上的一层极其轻薄的面具,重新现出瘦削蜡黄的脸,

    夜深人静,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围坐在火炉边喝酒谈心的时刻,但这里连杯水都沒有,只有无边无际的蚀骨寒气,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是不是‘黑夜天使’的人也会这么认为,可惜以你的易容术,完全可以装成另外一个人,比如原先的石岛,或者更不起眼的僧人,何必一定要扮成象僧,”这是我最感到困惑的地方,

    鼠疫走到桌前,把手里的刀和面具放下,也抬了抬双手,证明自己的诚意,

    “我只是想知道更多枫割寺的高层秘密,,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藏经阁的某些秘密,神壁大师的、龟鉴川和布门履两位的、藤迦公主的、谷野神秀的……其实,我的目标是要把这些秘密全部累加起來,然后求得最合理的有机逻辑推论,,”

    鼠疫的目光狡黠地闪烁着,不时地停下來摸着自己的鼻尖,

    “你这里,沒來得及生一盆火吗,还是自身所练的武功,根本就不能靠近火,”我故意岔开话題,他所要的,不过是把自己的秘密兜售出去,获得最大的利益,从最早一次在寻福园的交手,我就知道自己会是他的最佳买主,

    “风先生,咱们之间,既沒有交情,也沒有仇恨,而且这里根本不需要火,,我有什么、我要什么你也很清楚,夜深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怎么样,”

    鼠疫的眼珠不停转动着,像极了一只被逼上绝路的老鼠,在沒有弄明白他的底牌之前,我对交易沒有什么兴趣,只是觉得他不会轻易交出最后的秘密,

    “你有什么,”我轻轻搓了搓手,

    “炼狱之书,”他直截了当地回答,毫不迟疑,

    我又感觉到了杀气,仿佛就來自于桌面上一刀一刺,

    “上一次,你已经说过了,这本奇书,据说‘黑夜天使’也在苦苦寻找,或许,你可以交给他们,免除被追杀的厄运,而我只想弄清楚,枫割寺到底有什么宝藏吸引着你冒死留下來,难道也是各路势力争相追逐的‘日神之怒’,”

    如果真的这样,鼠疫就太愚蠢了,明明知道觊觎这宝贝的人多不胜数,根本容不得单枪匹马的江湖人插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目标,我只问风先生,对‘炼狱之书’感不感兴趣,,”

    我倏地探身,右手抓住了他腰带部位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那是几张被揉作一团的纸,很可能就是我到达小院之前,他正在看的东西,仓猝之间,揉搓后放进了怀里,

    “这是什么,”在他來不及防御抵抗之前,我又回到了椅子上,把拳头大的纸团丢在桌面上,毫无疑问,纸张与神壁大师的日记簿上的纸近似,我甚至怀疑,日记簿上的很多地方,就是被鼠疫撕下來了,只留给我无关紧要的残品,

    鼠疫冷笑起來,摇摇头,走到门边,嗤啦一声,把纸门关上,并沒有试图逃走的意思,

    我把那团纸摊开,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是四张纵横交错的棋盘,上面零星落着十几个黑白棋子,四张纸拼在一起的时候,恰好组成一张完整的棋局,旁边则用铅笔记录着大概五十余步下棋的次序招法,

    中、日、韩三国是全球围棋的推广中心,历史悠久,并且三国都把这项高智商的游戏比赛做为自己的国粹,所以棋局、棋室随处可见,

    “只是棋局而已,沒什么好奇怪的,”鼠疫的表情非常平静,

    我看到纸张四周不规则的地方都被小心地剪掉,就算知道那是日记簿上的某一页,也根本无法对号还原了,

    “睡不着,想打谱消磨时间,你对这个也感兴趣吗,”他的情绪明显有几分得意,

    毫无疑问,这是张刚刚完成布局的棋谱,下一步轮到黑棋下子,这样的局面,天地广阔,黑方可以去任意位置落子,或扩势、或接战,选择非常多,手术刀曾多次告诫过我不可“玩物丧志”,所以,对于围棋,我也只不过是初段水平,谈不上高明,

    “这些纸张,是來自神壁大师的日记吧,”我把纸收起來,放进口袋,

    鼠疫沉默着,毫无表情,但随即又旧话重提:“风先生,‘炼狱之书’里藏着通向‘海底神墓’的线索,如果你不想捷足先登,那就等着后悔好了,欧洲买家,至少能出,,”他伸出右手,叉开五指,

    袍袖滑落到手肘上,我又一次看到了那朵粉红色的莲花,醒目地纹刻在他手臂上,随着筋络的扭动跳跃着,

    “我可以出两倍于欧洲人的价格,只要它有传说中的神奇作用,还有,你最后不要乱讲话,这种时候,每个人都不会太有耐心,对不对,”莲花等于水下那两扇门的钥匙,鼠疫怎么会把它纹在自己身上,鼠疫跟大哥有什么关联吗,,我想不通这个问題,但却知道,要想让他这样的老家伙说出真话,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鼠疫得意地笑起來:“中国人做生意就是爽快,不像欧洲人或者老美一样,连交易金额的利息损失、汇率变更都算得一清二楚,几千万的生意都签了,还在乎这点小钱,”

    他走向房间的西北角,由墙角的最下端开始伸手丈量,向上升高了四十厘米,然后水平向东量了三十厘米,接着折向墙角的原点,构成了一个边长比例分别为四、三、五的直角三角形,他把右手中指顶在这个三角形的中心平衡点上,用力一按,“咔”的一声,头顶横梁上弹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炼狱之书’就在上面,支票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他仰头向上,焦灼和甜蜜在脸上交替闪现着,

    屋顶黑乎乎的,暗格又恰好处在灯光反射不到的地方,只能大概看到它的样子和尺寸,

    “你把它取下來,验货再谈,”我不会陷害别人,却也不会轻易被人陷害,

    黑夜天使组织至少发明了两百种以上的**,可以在十五个颗粒的微量范围内,让人死或者是让人生不如死,

    “你太小心了,行走江湖,不大胆怎么能发横财,”鼠疫讪笑着,

    门突然被拉开,一个人裹着一身寒气飘了进來,单手持枪,指向鼠疫,回手又把门关上,

    我楞了一下,因为进來的是萧可冷,我明明吩咐过她,要在外面古树上担任外围警戒的,擅离职守的话,我们等于完全把四面环境开放给了可能出现的敌人,殊为不智,

    “九四四九四九五五,甲坑正户行神英四,”萧可冷吐出了一串毫无实际意义的汉字,向前跨了三步,枪口狠狠地戳在鼠疫太阳穴上,

    鼠疫突然沉默下來,眼神变得空洞迷茫,呆滞地向前望着,

    “你这个叛徒、懦夫,,当年我大哥那么看重你、栽培你,还要保荐你做安全局的头号要员,但他有了事,你不但一走了之,还在二哥联络你洗劫医院救大哥出來的时候,装聋作哑,害得我们兄妹只能逃亡江湖,现在,你还有脸使用这个藏宝的极端方法,”

    萧可冷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抖动着,食指不断地在扳机上轻轻颤抖,随时都会无法控制地开枪射击,

    突然的变化让我一下子成了“坐山观虎斗”的局外人,之前,萧可冷也见过鼠疫,但却从沒这么激动过,而且也沒说过开始两句的古怪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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