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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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没有?

    如果没有人靠近,刚才的事情怎么说?

    真的鬼怪也就罢了,问题他不是。一个死去多年,被自己亲手打散魂魄的人,要如何再生?再回到菰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装神弄鬼。然菰家守卫森严,除去小厮暗卫,还有陷阱阵法等等,非是一般人可以擅闯。

    如今对方不仅闯了,还闯进了暮雨斋,神不知鬼不觉到了自己身边。

    看似闹剧,实则借鬼物以行警告。

    抬手间,尽显儒雅。

    道:「再仔细想想。」

    说着,按上小厮脑袋。

    小厮受宠若惊,半是惶恐半是不安,道:「没有。」

    一边笑着,一边忐忑。

    他不明白家主怎么古古怪怪的,竟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自己只是个小厮,修为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事情,为何家主会问自己?.

    连您都不清楚,小的又是如何能察觉?

    「没错。」菰晚风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道:「你都有看的明白,我如何就看不懂?我尚且察觉不到,你又是如何能做到?

    是不是?」

    「我……」小厮顿时一个激灵,吓得舌头打结,巴巴想要解释,可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再怎么傻,能不晓得其中的意思?

    既惊且惧的悻悻一笑,无力低垂的脑袋此刻嗡嗡作响。

    道:「小……小的错……错了,外面的地还……还没弄扫完,小的……小的这就去。」

    说着,就要走。

    然,菰晚风却是不给机会。

    大掌之下,不容其脱逃。

    小厮越怕,他越仁慈。

    末了,还给小厮整了整前襟领口,让人看着精神不少。

    但说出的话,叫人彻骨的寒。

    「知道什么人会守住秘密吗?」

    「知……知道。」小厮说完,旋即猛地摇头,急道:「不……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您,求您……放小的一马。

    小的保证,什么都不说。

    我可以发誓……

    菰晚风垂眸,掩去精光。

    只道:下辈子。

    倏忽,轻触小厮肩膀,顿时真元呼啸钻入其体内。

    砰的一声,化为齑粉。

    一丝一毫,一块破布屑儿都不剩。

    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再看书案的上的雀子,依旧自顾自的在笼中啄食掉落的吃食。

    叽叽喳喳,清脆悦耳。

    菰晚风瞥了眼地上的灰烬,一个念头,当真什么都不剩。

    做完这些,正好朱翁赶到。

    他这伤也养的差不多,出门回来遇到去办事的赤淞,两人说了几句便匆匆分开。

    远远的就察觉到菰晚风动手了,抬眸小心的留意院中动静,道:「家主,出了什么事?」

    为何您会……

    菰晚风没有直接回答,而且踱步来到一旁坐下,睇着窗外的景致,眸子微微眯起,道:「外面的事情都知道了?」

    朱翁怔住,但很快回神。

    道:「是,来的路上,属下都听赤淞说了。」

    「那你怎么看?」

    「属下……」

    「怎么,不能说?」

    「不是。」

    「原因。」

    闻言,朱翁欲言又

    止。

    菰晚风摆了摆手,让他讲。

    道:「恕你无罪。」

    朱翁松了松心神,却不敢表露过多。拱手作礼,道:「属下是觉得这事看上去没问题,但……不对劲。」

    一听这话,菰晚风眸子精光闪现。

    道:「继续讲。」

    「百里流年此举,确实够狠。

    牺牲一个帘恨换来满城同悲,地气一出更是杀敌无形。

    然则,这里面有个问题。」

    「哦?」

    「八王峰的仙者可以理解,以监察天司的手段,旁人能不能活命不好说,但他们圈地自保不是问题。

    所以其目的,旨在绞杀我等。

    但地气不同,地气爆发,则无从幸免。

    莫说我等,就是他百里流年自己,同样不能幸免。

    这种事情,不像是他的手笔。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是因为尚有两分的利益可图。运筹得当,不无不可。但伤敌一千,自损一千,此是同归于尽,百里流年坐拥监察室司,不会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所以,你的看法是?」

    朱翁默了片刻,道出自己的看法。

    「属下觉得,这里面怕是有诈。

    有人故意搅乱欲海天的水,然后把事情推在百里流年身上。毕竟,人虽然是他让帘恨带出八王峰,可他也不至于作茧自缚。」

    能借此除掉咱们最好,不能,也可以给咱们添堵使绊子。

    可不管怎样,不至于让他拖家带口陪咱们赌命。

    菰晚风缓缓点头,算是认可了其话。

    抬眸道:「万一呢?」

    朱翁微怔,随后定了定神,缓缓凝思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属下认为可能性不高。」

    闻言,菰晚风默然不语。

    这也是自己最后担心的问题,思及此,忽的想到如果不是他,那这个人会是谁?

    还有黑衣人?

    不禁,侧眸道:「黑衣人有线索了吗?」

    「家主是指?」

    「两者皆有。」

    说起这个,朱翁眉头攒紧。

    道:「那一位,我等派出的人,均无消息返回。倒是湖心出现的那位,有了点线索。」

    「什么线索?」

    「水纹。」

    「水纹?」

    「嗯。」朱翁闷闷的应了一声,替菰晚风斟了杯茶奉上,道:「对方的袖口绣有水纹,看样子是某种标记才对。」

    又道:「听闻百里氏尚飞鸟,轻流云。

    您说,这会不会也是?」

    素者一衣带水,未尝没有这种可能。何况他是弃子,不用飞鸟用流水就说的过去。

    他的话没有说明白,但意思很清楚。

    菰晚风闻听,岂会不知。

    虽不排除他说的可能,可偌大的王城也好,欲海天也罢,还没听说哪个门派世家用的是水纹做标志。

    而王城大事小事俱在他们掌控,倘若有新的势力冒头,怎会不知?

    那这个水纹黑衣人,怎会是?

    莫名的出现,又莫名的消失。

    蹙眉道:「最近一次,是在哪里见到?」

    朱翁道:「属下正是为这事而来,地气爆发之后,有人在天井街见过。

    为了他,咱们十一个人折了十个。

    剩下一个,回来没多久就死了。」

    「确定没看错?」

    「确定。」

    霎时,菰晚风垂眸注视着杯中的茶

    水。

    慢慢,陷入沉思。

    世间的事情,有万般巧。

    巧的多了,就不是巧。

    八王峰仙者入城,地气爆发,自己身边则是被不知名的人物潜入,桩桩件件,巧不巧,都是事。

    瞬间,想起当日湖心的场景。

    湖心,类五绝之地,天井街,看着不相干,却哪里都有他。

    难不成,是他引爆的地气?

    但……又不对,如果前两次出现是为了救走弦不樾?那至少说明两者之间关系匪浅,不然对方不会冒此风险。

    可如果有关系,对方何必辛苦救人?

    地气爆发,一旦侵染。

    纵然王气不断,时间久了,地气也会殆尽。届时,即便王气得以保留,这片土地也将失去生机,沦为毒城,炼狱。

    如果是这样,对方没必要大费周章帮忙营救。

    救了再杀,未免矛盾。

    那,问题出在哪里?

    且,天井街若与湖心等是同一人?

    「家主?」

    「何事?」

    「方才……」

    「是想问我为何动手?」

    朱翁有些头皮发麻,但问都问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看向新雀子,道:「是。」

    菰晚风也顺着他的实现看过去,嗦了一口茶,低眉垂眼,道:「如果我说闹鬼了,朱翁会信吗?」

    信?

    「怎么可能。」

    欲海天除了魂修,鬼物难以存留。更何况府中重重关卡,层层包围,鬼物还没靠近,就会魂飞魄散。

    又是如何,能近得家主之身?

    菰晚风抬眸,道:「是不可能,所以,不安分的便不能被留下。」

    朱翁吃了一惊,觉得不可思议。

    道:「怎会?府中之人无不精挑细选,严格筛查,他们既无胆量更无……」

    「更无本事,是吗?」

    「是。」

    「我给你看样东西。」

    放下茶水,摊开掌心,赫然一团微弱的光,里面重重掩映显现。

    「这是?」

    「生前所见。」

    「他撒谎了?」

    菰晚风横眸,忽的将之捏碎。

    其留在世间最后一点痕迹,也被抹杀。

    「家主,可有看出此人是谁?」

    朱翁晓得事情不简单,但没想过会有人敢在太岁头上直接动土。

    这不是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么?

    菰晚风则是沉沉不语,睇着茶水出神。

    是谁?

    他何尝不想知晓,只是对方既有如斯手段,又怎会轻易露了行迹叫一个小厮看见?

    而今不但露了,还露的恰好。

    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足够小厮发现,足够自己看见,却不足以让自己知晓其身份,更不足以让小厮拥有警惕。

    一个小厮,死不足惜。

    但对方的用心,可见一般。

    分明了了之,是奔着自己而来。

    道:「不知。」

    事实上,他有怀疑过水纹黑衣人是死去的少真无一。

    虽说箕鴀再三保证保证神秘人给的药绝没有问题,不过少真无一少年及位,以弱冠之龄压住合族耆老,将少真府巩固的有如铁桶。

    其人,便不可等闲视之。

    故,尽管人死了却不排除其假死的可能。

    然类五绝之地交手过后,他打消了念头。

    思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

    只是,这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也是他无法相信无法说服自己的一个。

    怎么可能呢?

    那样一个人,百里流年这么做,可以理解,随便换个人来,自己还能接受。

    可是他?

    忽的,他盖上茶盖。

    道:「碧云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他就不信,若果真如此,勇王出事对方还能坐得住?

    「尚无,弦歌月沉睡,勇王对她防备的很紧,目前没有机会可以下手。」

    「让她找机会行动,目标能除则除,不能就把东门的天给我捅破。」

    「为何不直接除掉弦氏父子?」

    咱们这样,岂不打草惊蛇?

    「照我的话,去做。」

    淡淡的语调,浑是压迫。

    朱翁惊觉自己失言,冷汗流了一身。

    「属下这就去办。」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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