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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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磾水灵大怒,粉面带煞。

    春花秋月四婢立即应声而现,齐声作礼。

    道:“夫人,有何吩咐?”

    “去追上他们几个,告诉他们务必赶在家主之前除掉百里素鹤。”必须要快,那个孽种死了霜儿才不会受蛊惑。

    没了他的蛊惑,他们才能重新开始做母子。

    “是。”

    未等四人离去,又道:“还有,若遇相干人等一并去除。”

    “奴婢等遵命。”

    四婢福了福,摇身潜出百里府,进而出中禅天。

    而百里无霜在出了茗园后,便一路闷头向老子百里枭景日常办公的地方杀去。

    所过之处无一下人敢阻拦,这就是个霸王,府上怼天怼地,亲娘老子也不放过的主儿。

    来到松涛阁,百里枭景早早就让近身之人退的一干二净,就怕等会儿再出幺蛾子。

    可是他没想到,会先看到儿子魂体崩散的样子。拂袖即是一道神力固其魂,起身道:“我儿这是怎么了?是谁让你动如此肝火?”

    百里无霜觑了眼不在溢散的身体,冷笑道:“父亲觉得孩儿这魂体之躯如何?比之大哥,又如何?”

    “这……好好的,你提那孽障做什么?他一个贱出之子,如何能与我儿相提并论?”百里枭景心内咯噔一跳,莫非小儿子听到了什么风声?

    所以得了他娘的授意,来和自己唱出苦肉计?

    “呵,既是贱出,您当年干嘛死乞白赖费尽心机取大娘入门?更不惜为她编造身世,瞒骗族老?

    既是贱出,您为何要让大哥入族谱?”百里无霜现在觉得百里素鹤不回来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人在外面不用日夜对着这对令人作呕夫妻。

    同时,莫名的羡慕起素鹤。

    因为冷园的日子虽然苦,可大娘把最好的都给了他。大娘陪他的日子不长,可却把他教的很好、很好。

    纵然他后来处处避着自己,也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

    他对自己,有情义。

    对眼前的男人,也很在乎。

    可这个男人,配不上他的温柔。

    百里流年被儿子看的怪不自在,这孩子自打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看着好商量好说话了,其实比以前更难伺候。

    同样,被儿子揭了老底,一时面子里子都无处安放,道:“胡说什么?

    为父那时是看她孤女可怜,给她排布身世也是为了她不被族老为难。哪知道她过门后不知自爱,完全没把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若非她不洁、水性杨花,我怎会薄待那个孽障。

    就算不是我的种,也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如何也是有感情。”

    “哈……说的真好听,合着事到如今您还是觉得他不是您的骨肉,所以您就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是吗?”

    “你这孩子,怎么和为父说话?他自己负气要离开,怎么怪起我?而且,他娘与人那啥是我亲眼所见,我还冤枉她了?

    早知道她去冷园还没有身孕,这去了就有了,我又没去过,怎知她怀的是谁的?”

    “是吗?真是如此?”

    “你做什么?反了你了,审起你爹了?”

    百里无霜看看这不再溢出的魂体,心头百般不是滋味。若非这是他舍命从人皇岛换来的机会,真想散了。

    魂飞魄散多好,起码落得干干净净,逍遥自在。

    再抬眸看向百里枭景,也看的当爹的心头突突狂跳。

    “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您,你那孽障很快就不会再烦您。”

    “什么意思?”

    “想知道?去茗园问啊。

    不过咱们父子一场,我好心给您提个醒,您得快点,晚了,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啊,不

    对,他现在举步皆敌,您去不一定能赶上收尸。”

    说罢,带上门口的听棋、雪绡离开。

    行行止止,,回到霜园。

    等关起大门,雪绡才敢跑进丹房(也可以说是药房,总归就是百里无霜日常倒腾药的地方。)

    小声道:“少主,咱们这样行吗?还有,您今天是不是太冒险了?

    万一有个闪失,那大公子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听棋亦是连连点头,可今天的形势他是大气不敢喘,就怕自己误事。

    百里无霜坐在昏暗的角落里,不让阳光照到自己脸上,似乎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像个人,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放心,他会动的。”

    “可万一要是不动,夫人那边又加派人手,那大公子怎么办?”本就危机重重,再来不就雪上加霜?

    “那就看我娘的消息准不准,如果准确,以百里枭景的心性,他一定会动。”

    “为何?”

    “因为,百里氏的未来绝不可能是无主魂体,必须是肉身健全。”

    “这……”雪绡突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虽然救大公子很重要,可少主也很好。

    为什么,就不能两全呢?

    “唯有健全体魄,才能在接掌家主之位时,承袭来自历代宗亲馈赠的神力。

    如果是魂体,则与之无缘。

    也就意味着家主一脉,自他之后就会大权旁落,转交分支。

    你们觉得,我那爹苦心竭力会允许?”

    听棋和雪绡对视了一眼,这不是废话嘛?

    但这样也不能确保可以笃定啊,毕竟凡事都有可能有意外发生。

    百里无霜坐在角落,看着阳光透过窗棱子撒下,目光渐渐有点痴迷,幽怨又痴缠道:“他会的,尤其在他见到……我魂体不稳的样子。”

    两人听罢,相顾无言。

    现在夫人盯他们盯的紧,像之前偷溜出去找人与自己移行换貌已然行不通。

    能做的,好像也只家主一条路。

    一时间,颇为唏嘘。

    雪绡道:“少主怎么看待江使者此人?”

    她总觉得,此人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特别讨厌,就是给人感觉很怪,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听棋抬眸看了眼,最后缓缓垂下。

    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但说他背主自己何尝不是转侍他人?虽然,这只是少主为了保全自己的权宜之计。

    然背离就是背离,没什么可解说。

    百里无霜伸手摸向扶手下的机关,弹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玉瓶。然后打开瓶塞,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说也奇怪,看着不怎么真实魂体突然凝实了几分。

    雪绡猛的一抬头便瞧见这一幕,登时不管不顾扑上去欲抢夺,却被其周身气劲震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口朱红,“噗”的呕在地上。

    侧首急道:“少主?”

    您怎可如此?

    听棋也看出了门道,一时间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知道少主待主人不同,原以为这份情再重重不过自身安危。

    可他不知道,少主可以为主人做到这一步。

    此时此刻,绕是他再抵触也不禁为这份情义所震撼。

    主人,没有看错人。

    颤声道:“少主?”

    闻言,百里无霜已经恢复成往日那个尖酸刻薄不近人情的他。

    将那玉瓶攥在手心,轻蔑至极的挑动眼角眉梢:“慌什么?

    我还没死,你们就急着给我哭丧?是怕我死的不够快,还是怕他命太长?”

    “不是的。”听棋急急否认,扑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少主大恩,听棋百死难报。

    只是主人费尽心力求来人皇石,必是希

    望少主安好。若他知晓您如此戕害自己,定会痛苦不已。”

    “是吗?”他真的会痛苦?自己从中禅天出司幽之气,找过多少地方才找到他。他去天宫给人当臣子,自己也去。

    只能要能看着他,期望有一天他会如从前一般对自己喊到:“霜弟。”

    可结果呢?

    他等到身死,又等到魂魄重聚。

    等来的,只有他的决绝。

    痛苦,心疼?

    若能以此躯换他一次回首,换一声霜弟,没了又何防?

    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道:“怕什么,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不就是再死一次,怎么就能让他痛苦?你们,小题大做了。”

    雪绡闻言,泪水不争气的扑簌而下,哽咽悲泣道:“那是凡人,不是咱们。

    咱们既占了神威天道,想再事事回头焉有可能。

    这东西,是能碰的吗?”

    “一小瓶子破药,我自己炼的还用你教?”那略显冰冷的眼神,硬是把姑娘生生钉在原地。

    事实上,雪绡说的没错。

    可事情既然他做了,就比谁都懂里面的东西。从前炼,是防着有朝一日找不回他,就陪他死在那儿。

    如今用,是想着死也要保住他。

    雪绡被喝的委委屈屈,心疼多过懊悔。劝不动,唯有祈祷大公子无恙。

    不然,这天得塌了……

    百里无霜斥道:“都给我笑,谁要哭丧着脸别和我说是霜园的人。

    我霜园,不留哭丧。”

    霎时,雪绡啜啜泣泣把眼泪收回去。

    从梨花带雨哭到了要开未开,泫然欲泣。

    听棋跪在地上,俯首道:“少主,让属下下去帮助主人。”

    “去送死?”

    “不……”

    “不什么不?谁敢擅自下界,不用茗园处理,我给他剁了包饺子。”

    “少主?”

    “都去外面守着,我想静静。”

    忽如其来的安静,让两人愣了半晌才缓将过来。

    雪绡不放心,但抵不过某人阴鸷又骇人的目光,便拉着听棋走到院子里候命。

    “听棋?”

    刚刚站定,却见听棋失了魂一般往外走。

    忙叫住,道:“你做什么去?”

    听棋脚步少停,两手搭在大门上:“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夫人现在盯得紧,哪能由你?”

    “我就在府上走走,不给你和少主惹麻烦。”

    “当真?”

    “我可以发誓。”

    “别介,我这辈子听得最不靠谱的话就是发誓。你还是快去快回,别叫少主看出来了什么。

    听棋莞尔浅笑,侧眸道:“多谢!”

    “别说客套话,有心谢就别给少主惹麻烦。”

    “好。”

    听棋应的干脆,去的潇洒。

    剩下雪绡望着空落的大门开了又合,如同她的担忧落了又起。再次回眸身后,一主一仆就那么僵持着。

    一个融入黑暗,舔舐伤痛。

    一个伫立,担忧。

    还有一个,终是放不下过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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