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催夜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司徒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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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段归,死到临头还能如此慷慨陈词,非常好!”

    “一死何足道哉?无非是天命不在我而已,倒是省了老子后半生劳心劳力地苦熬——总强过某些人,奔波半生却注定终无所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每个字出口都像刀锋一样铮铮作响——唇枪舌剑之后便是沉默,两人三道目光激烈碰撞了许久,继而两人同时爆发出痛快淋漓的笑声。

    “哈哈哈~”

    “哈哈哈!”

    段归似乎早已笃定了米邱断不会就此将自己一枪刺死,所以他笑得比米邱更加豪爽,更加酣畅——忽然间,他那张扬的笑声为之一滞,米邱再次身影一闪到了他的身后,接着两手托住他双臂稍一用力,便将脱臼的上臂拧回了肩头。

    “小子,既然你我都无法证明对方是错的,那就交给黄天来裁决吧——生死定是非,老夫给你个公平较量的机会。”米邱说话间又回到了段归的面前,手里的短枪已经不知何时插在了段归脚前一寸的地面上,枪刃深入砖石,却不见丝毫裂痕蔓延。

    “拳怕少壮,棍怕老郎,阁下这把年纪还要托大轻敌,等会儿到了下面,可别跟阎王告段某的黑状!”段归活动了一下扔在酸痛的臂膀,片刻后便拾起双枪直指米邱,一脸自信张狂似乎已经忘了片刻之前一招受制的窘态。

    “琅琊王此言差矣,老先生虽已过知天命之年,然而筋骨壮硕毫无垂老之态,更兼修为深厚已入化境——恕我直言,殿下恐怕需要再苦练三载方可稍胜半筹,至于眼下么... ...以弱敌强,似乎过于藐视黎越的英雄了。”司徒靖话里话外简直是明着在指责米邱,言下之意无非是他仗着早生了几年就欺凌后辈——而且还是一个用不了多久就能轻松超越他的后辈。

    “呵呵呵,你这小子,有趣——好!你们俩一起来吧,不过老夫有言在先,一会别指望可以靠着巧舌如簧逃得一命,出手吧!”

    米邱随手从腰间扯下一条白布绑住伤口,继而对两人招了招手。

    “好!”一个好字才出口,司徒靖双手一挥,袖里乾坤已经急袭而出。

    两只钢锥疾速飞旋搅动着风声和杀意,柔索瞬间被缠得笔直如同两条白蜡杆一般,原本柔软的暗器稍做变化就成了一对无坚不摧的长枪。

    段归的两条短枪却如毒蛇游弋而至,明明是坚不可摧的百劫残生此刻却婉转曲折直如舞娘的腰肢。

    至柔者阳刚,至刚者阴柔,阴阳相济乾坤倒转,两人联手的第一击,立刻就令米邱露出了惊异之色。

    司徒靖攻前,段归袭后,两对兵器锁死了米邱前后左右所有的退路,但米邱根本没打算退避——他依旧负手而立任由枪刃和钢锥刺上自己的躯体,他眼眶中的血痕渗透了白布长流而下,却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由内而外流露出的自信。

    那道血痕简直就像是悲悯的血泪,只为眼前两个即将丧命的青年才俊而流。

    “叮当~”

    “当当~”

    袖里乾坤和百劫残生同时击中米邱的肉身,却发出了一阵好像磕在石头上一样的脆响,然后同一时间,米邱动了——先是右手擒住司徒靖的袖里乾坤,然后一把就将惊愕不定的他扯到了自己的身前,随即重拳一挥就轰向了对方胸腹。

    这一拳直接将司徒靖重重摔到了七尺开外,令他半天都难以起身,只能趴在那里连连作呕痛不欲生。

    接着他扭身旋步,瞬间便从段归的面前移动到了他的身侧两尺,然后背对着还来不及收招防身的对手猛地挥出了左臂。

    段归顿觉自己的脑袋被一柄硕大的锤子重重砸了个结实——先是一声炸雷在他脑海中想起,劈出一片惨白耀眼的世界,随后五颜六色的花朵开始在他的世界里飞舞,宛如上天降下的祥瑞;片刻的绚烂之后,眼前骤然变了一片漆黑,紧接着漆黑之中传出阵阵的血腥,然后一个人影从血腥味中涌现,是负手而立的米邱,像一座山似的矗立在他的面前。

    “小子们,用点心~下一招若是还这么不堪一击,你们就没有第三次机会了~”失去一只眼睛的米邱变得更加可怕,伤痕,让他周身的气度发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过去的他圣洁高不可攀,宛如站在云端俯视众生的神;可现在,他变回了一个人,一个无限接近于神的人。

    人只会尊敬神却不会畏惧神,人们畏惧的永远只是神的代言人,因为他们的刀可以随时砍下异端的脑袋。

    第二招,与之前一样,段归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司徒靖却是刚好相反。

    米邱脸上的神色有些愠怒,那神色却像是一个师父在责怪两个冥顽不灵的徒弟,然后他将背负身后的双手举到了胸前,十指如爪张开,微微前倾的身体好像一只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猛虎。

    袖里乾坤本来势如闪电,可就在距米邱胸口一尺时却猛地左右一分,继而又如藤蔓一般缠上了米邱的双腕——段归粲然一笑,就在米邱受制的片刻从他一跃而起,像只燕子似的掠过了对方的头顶。

    米邱感到眼前忽然暗了下去,接着就见到一条黑影从天而降,黑影伸出了两颗獠牙,咬向了他仅存的那一只眼睛——他想伸手去挡,却发现双手难以动弹分毫。

    司徒靖的背几乎已经贴着地面,双腿绷得笔直,将自己变成了钉在长街砖石里的一根楔子——于是米邱只剩后仰倒地一个选择,更因此将司徒靖高高地甩上了半空。

    “枪!”司徒靖一声大喊,米邱莫名所以,段归却是心有灵犀。

    只见他反手攥紧了双枪向下猛刺,耳凌空落下的司徒靖双脚正好踩上百劫残生的枪攥——二人合力如山峦压顶的一击,加上百劫残生坚固的质地,便是将城砖刺个对穿也不在话下。

    米邱果然中招,双腿各中一枪,鲜血立刻汩汩地用了出来——段归一击得手立刻收招后退,而司徒靖则早借势再次跃起飞身到了三丈之外。

    “不错,小子们,有点意思了。”米邱躺在地上一如既往地平静,说完之后他坐起身,看了看自己膝盖上方一尺处两个渗着血迹的伤痕,好像赞赏似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接着他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好像那两个伤口不存在一般,段归和司徒靖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两个伤口分明只有三寸深而已——司徒靖不可思议地看着米邱的伤口,而段归则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枪。

    “能刺伤我,你们已经是二十年来绝不仅有的两个了,足以自豪——现在,轮到老夫了!”话音未落,米邱已经处在在了段归面前三尺处。

    然后双拳如暴雨一般轰向他的胸前。

    “嘭~嘭~嘭~”的声音如战鼓不绝于耳,段归的口鼻很快就渗出了血迹,然后那些血迹顺着脖子缓缓流到前襟,将甲胄白色的里衬也染成殷红。

    仅仅片刻,段归的眼神便已涣散,气息也变得微弱,不断喷出的鲜血正一点一滴地带走他的生命力,司徒靖知道绝不可以再犹豫了。

    随着钢锥疾转,袖里乾坤外面包覆的金丝和皮革被绞地粉粹,露出了里面细若游丝的两条钢线——司徒靖终于逼不得已展现了手中兵器的真相,杀人饮血的百转情丝。

    如同祁玦所说,左右开弓挥舞起来威力何止成倍,闪亮的钢线瞬间在司徒靖的身边构筑起一道几不可见的锋锐刀网——然后刀网跟他一起扑向了米邱。

    米邱听得身后丝丝异响,本能地挥拳打了过去,但一只手刚刚触及到锋锐的情丝,就立刻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知道为什么这东西叫百转情丝么?除了因为它纠缠不清,令人无法摆脱之外,更因为天下最伤人最锋利的,莫过于一个情字!”司徒靖一笑,继而钢锥出手,没了以往的凌厉,却更显阴柔吊诡。

    两枚钢锥划着诡异的弧线再一次缠上了米邱的手腕,这一次只要司徒靖稍稍用力,米邱便会立刻失去他的双手。

    “这兵器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竟然没有发现?”说罢,米邱便直冲着司徒靖冲了过来。

    司徒靖当然知道百转情丝的缺陷——作为暗器,它最怕的便是被人近身,即便是他这样能够左右开弓的决定高手,也难免在被对手贴身之后显得手足无措。

    没有距离,就无法发力。

    米邱似乎是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似的,转眼便欺身到了司徒靖三尺之内。

    一人退,一人追,退的人每一刻都在试图拉紧捆绑着对手双腕的钢丝——而追的人总能在最合适的时机让对手的努力化为乌有,丝线总是在他手腕上维持着不松不紧的状态,而他挥出的每一拳都隐带风声,但由于手腕上的丝线,他也不敢每一拳都出尽全力。

    力尽则势老,一旦收力不及,司徒靖随时可以令他的双手离开胳膊。

    可在旁人眼中,司徒靖居然可以和米邱斗个旗鼓相当,不光是黎越人,连那些龙骧武卒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毕竟那个和司徒靖势均力敌的人,不仅刀枪不入,更是不过一招就重伤了号称不败的段归。

    “小子,你很聪明,可惜你的功夫... ...还不到家!”司徒靖终于避无可避之下退到了墙边的死角,米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于是一拳毫不留力直奔司徒靖的心口而去。

    他似乎没有任何的机会反击,因为百转情丝长近三尺,而此时米邱和墙之间不过两尺,司徒靖正好被夹在中间。

    “百转情丝不行... ...这个如何?”司徒靖的笑脸让米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陆昭明,他不知为何立刻想到了这个人。

    米邱这一拳当然没有挥空,不过只是将墙壁砸了一个窟窿而已,他的整只手臂都被卡在墙洞里一时抽不出来——而百转情丝则松懈脱垂,因为司徒靖正矮着身子,双手紧紧攥着一把匕首。

    断石分金的锋刃已经分毫不差地刺进了米邱腿上的伤口中。

    米邱凝神细看,发现那把匕首似曾相识,好像是窦都那柄足以令任何动物都昏迷不醒的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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