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血流断桥,人已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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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而在血手出现后不过一瞬,一个满身鲜血,刻满伤痕的白发青年便紧咬着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地狱的深处攀爬了上来,他那头上的白发是那般的脏乱不堪,仿佛在泥土里搅得天翻地覆了一般,然后还是很久很久都没有洗过的,可在白发之下,那张被鲜血弄得满是污秽的脸,却是那样的狰狞,又是那样的坚定如初,滚烫着熊熊战意。

    “焰花啊,焰花啊,你还是太相信你的力量了,你要是早一点过来看看我死透了没,那我可就真的完了,可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下来该轮到我的回合了。”

    在焰花四人的注视下,手握古镜,走路都有些蹒跚的风雨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缓缓的走了过去,发出了炽烈的咆哮,而那把横于断桥上的追魂剑,也在这一刻微微的鸣动着,似乎是在欢迎着自己主人的回归,也仿佛是被那浓烈的战意吸引了一般。

    “剑来!”

    空无一物的右手缓缓的睁开,只见剧烈踹息着的风雨大吼了一声,鸣动的追魂剑竟是直出剑鞘,化作一道流芒,在焰花等人的注视下,朝着风雨的右手处飞去。

    “那么,接下来便是镜之空间了!”

    当握住从远处飞来的追魂剑后,突然散发出恐怖气息的风雨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见他高举起了与自己承受了青色飞轮强力一击,显得有些黯淡的古镜,将全身上下近乎百分之八十的剑气都狠狠的注入了其中,没有任何的任何的犹豫。

    在这般剑芒的注入下,黯淡的古镜白光大盛,静止的天地之力突然暴动,无穷的纯白之色在这一刻拔地而出,将整座断桥都包围在了其中,化为了白色的一片,美丽而又无暇,仿佛一处绝天之所,又如一个葬敌之地。

    “嗯,这是什么妖术,竟能改动天地!”

    望着周围突然风云变幻,雾起云涌的一切,身为四人之首,四刑杀阵核心的焰花也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不知道这般能改变着天地格局的伟力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深知一件事情,这对自己来说不会是个消息。

    “我说过,现在开始都属于我的回合了,焰花,准备迎接死神的审判吧!”

    感受着镜之空间带给自己的全属性加成,已然孤注一掷的风雨大喝道,为了解决这个差一点将自己逼入死地的敌人,他也不顾的是否将一招保留到接下来可能到来的征伐中,毕竟自己一旦在这里输了,便一无所有了。

    “那么,接下来便是镜碎之殇了!”

    飞快的凝结了数个有些复杂的手印,将焰花四人打入镜之空间的风雨并不打算给这些人熟悉这里的机会,当即施展出了令南宫天都能以抵御的镜碎之殇。

    碰!碰!碰!

    只见阵阵微响里,组成镜之空间的无形之镜疯狂的炸裂着,它们化为了道道晶莹的碎片,化为了把把锋锐的利刃,悬浮在了风雨的周围,散发着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意。

    “杀!”

    随着流血的手指轻巧一点,万千利刃便在这一刻化为了势不可挡的杀阵,带着浓烈至极的杀势,朝着焰花四人飞去,完全给四人留给任何可以躲避的空间。

    “山之力,化山为盾!”

    面对着风雨所施放的全力一击,焰花只感觉到了漫天的杀意,无穷无尽的杀意,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当即以防御力量最强的山之力为主导,进行最为坚固的防御。

    只见在焰花的操控下,原本被四种颜色占据的四刑杀阵化为了一个赤黄色的古老之阵,在这种阵法颜色的转变中,以虚为实的山岳拔地而出,如同一个巨大的金钟罩,将四人包围在了其中,完全没有留给利刃可以一丝能够伤害里面之人的空间。

    可下一秒,没有冲天的火光,没有能量的波动,甚至连这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巨大的山岳便在利刃的切割下化为大小不一的碎屑,直接崩坏而开,与其出场时所带着磅礴气势与焰花那满是自信的泰然,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该死,这地方比之前那个还要诡异,真是见鬼。”

    见得有庞大的山之力所凝聚的虚幻山岳就这样一下没了,焰花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懵,因为这一招理论上来说足以顶得住剑王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不应该这么的不堪一击啊。可血淋淋的现实,却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不堪一击的现实。

    “林之力,万林绞杀!”

    不过下一瞬,有些惊愕的焰花便再次恢复了之前的从容,紧咬着牙,重新凝结手法,在山岳还能为自己争取那么一点时间之时,将覆盖了整座四刑杀阵的山之力转换成为变幻莫测,以强克强的林之力,发起了自己的反击。

    搜!搜!搜!

    当墨绿之色已然取代了赤黄之色,绿色的一片突然在声声微响里顶天而上,在山岳完全崩坏的那一刻,冲向了直袭而来的万千利刃,接而与其吞没为一,再无你我。

    碰!

    只觉细微的声响遍地而起,属于万林与万刃的战争都就这样打响了,仿佛两只远道出征的大军,狠狠的交汇在了一起,发出了遍布天际的厮杀,美丽而不失其妖艳之处。

    哗!

    在这场厮杀的最后,剩下的不过是无数从天而降的镜屑与即将幻灭的绿叶,遍布着天,覆盖了地,平息了怒,动荡了静,哀而不衰,美而不艳,如同山水画里最为传神的一笔,也仿佛小雨朦胧的那片绿林里发生的美景,让人流连,让人忘返。

    只可惜这样美丽的一幕却是发生在了这样的地方,那它便注定是肃杀的,注定会如同那一现便已消散的昙花,无限的风光蕴量着无限的悲哀,终究还是少了什么。

    “嗯,没想道连这一招都无法打败你们,四刑杀阵不亏为山庄所流传下来的好东西,果然强大无比,代表着天地四合,甚至还能影响着天地之力。”

    见得让南宫天都吃了不少苦头的镜碎之殇被四刑杀阵中的林之力所化解,风雨的心头也是有些骇然,因为他发现自己本应能够凝聚空间的能力对焰花施放的万林绞杀竟是无用,这也让他不由得感叹起了四刑之阵的强悍之处。

    “哼,若非我等天资不够,无法修炼传说中的五混沌阵,六诛神阵,也没有得到其阵图,你早就灰飞烟灭了,渣渣都不留下一点了,逆贼风雨,岂能在这里与我等谈笑风声!”

    对于风雨的感慨,焰花也是不客气的回击道,直接道出了比四刑杀阵更为强悍的五混沌阵与六诛神阵,那天罗山庄都没有的传奇杀阵,那曾无限风光,披靡无双,却在许久前就已消失于时间长河里的罕见之物。

    “焰花,你叫嚣倒依旧那是那般厉害,那就让我看看作为你口中那两个大阵基础的四刑杀阵到底有多么的厉害吧,是该了解了!”

    在看了一眼吹嘘着自己的四刑杀阵有厉害的焰花后,风雨紧闭了双眼,感受着古镜与自己之间的那种密不可分的联系,他感觉仿佛步入了一个很是深奥的地方,没有了敌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一切纷纷扰扰,没有逐鹿天下之梦,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样的寂静里,心若止水的风雨只感觉了无限的寂静,很美好,也很动人,他似乎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暗无天日,却有着一面很古老,很沧桑,不知在岁月的长河里过了多少年,已然被一抹烟尘覆盖这的的古镜,一面让自己看了心悸的镜子。

    在那面镜子那面,风雨突然觉得自己好是渺小,仿佛在天地之间的一粒微不可微的尘埃,是那么的不起眼,那么不惹人注意,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可恍惚间,他又觉得自己的存在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不可替代,没有谁能代替着自己去走完接下来的路,走完那在迷雾里不知通往何处的漫漫长路。

    似乎是中了什么魔咒,此刻的风雨突然伸出了摸了摸那面古老而又沧桑的镜子,一股亲切之感由此涌动在了那颗冰冷的心底,古镜那晶莹的镜面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渐渐的汇聚成为了一个很模糊,却也很美丽的人影。

    “这是?”

    用手轻轻的抹去了镜上的尘埃,此刻的风雨这才看清出现在镜子里的竟是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发色的女子,一个是自己让感觉无比亲切,去又有些陌生的女子,那个女子正微笑着看着远处,抚摸着有些隆起的肚子,脸上尽是慈柔之色。

    滴!滴!滴!

    这一刻,滚滚热泪突然透过眼间划落,滴滴答答的掉在了地上,美丽而又晶莹,反射着点点幽光,因为风雨明白了,那个女子正是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啊,那个曾被誉为北境之花的奇女子,那个为了自己父亲而放弃了所有的女人。

    紧接着,混沌突然涌上了镜面,令女子的身影一去不返,化为了一个仅有一只手臂,看上去一副大爷样子的中年男子,只不过那个中年男子的表情是严肃的,目光却是柔和的,还一直睁开了嘴,似乎在说着什么。

    “阿爸!”

    控制不住心中的动荡,风雨失声的大喊道,数十年了,自己已经数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见过那个曾被称为天罗双子星的男子,如今的他能见到,不过是那坐落于北境洛水河旁的那个墓碑,那个由一位传奇之人亲手刻写的墓碑。

    在狂剑之后,古镜上又浮现了许多的人,有帝国之柱宇文宏,有镇北侯南宫昊,有为自己遮风挡雨了不知多久的野牛,也有风陌,剑心,这些自己才刚认识了不久的人。

    可在最后,万千虚影归于一人,化为了那个有着蓝色头发,眼神锐利如剑的青年,那个名为南宫天的青年,那个值得自己去追随的青年,站于天地之合,是那般的威武,给人以一种横扫天下,一统八荒,君临神州的错觉。

    可或许,那并不是错觉。

    在南宫天的身影出现后,风雨终于用那面古镜看透了自己的心,明白了自己的心,他懂得了出现眼前不只是一面镜子,那就是自己的心啊,心即为镜,镜即为心。

    碰!

    在得到顿悟的那一刻,出现在风雨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待到那双眼再次睁开时,出现在那双眼中的尽是一片星辰大海,美丽而又深邃,让人一看便已无法忘怀。

    “星河幻灭!”

    可这双眼睛带来并未救赎,而是毁灭,只见一道冲天的剑气之柱从风雨的身上暴射而出,与他头顶的无形之镜归于一体,出现在他眼中的画面竟是倒映在了头顶无形之镜中,让焰花四人也不竟唏嘘一声,差点还喊出来。

    碰!碰!碰!

    不过一瞬之息,美丽的画面便已涌现可怕的杀机,道道陨落的星辰竟突然从倒映着星辰大海的无形之镜里钻出,化为冲天的火光,向着焰花四人直飞而去,犹如夜空中那场从天而降的流星之雨,远观不觉其然,近触方知其威。

    “风林火山,四刑绝杀!”

    在星河幻灭降下的那一瞬间,焰花便直接凝结出了四刑杀阵最后的那套阵法,四刑绝杀,这一刻,滔天的光焰从组成大阵的四人身上迸发而出,几乎笼罩了这片由无双镜子组成的纯白空间,令其摇摇欲坠,几欲破裂。

    随着光焰的愈发浓烈,焰花等人的头间也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白发,脸上甚至浮现了名为皱纹的这种东西,显然是因为燃烧了太多生命的缘故。

    终于,当浓烈的光焰令人无法直视时,只觉一阵冲天厮杀,竟有一支由四种源气所化的军队横空出世,他们身着铁甲,脚踩须臾,破天而上,其威难敌,冲向那自天而落的星辰间,发起了向死无生的冲锋。

    焰燃其逝,火光之烛,星已将陨,人若何离。

    “杀!”

    这一刻,天地六合间,只剩下了冲天的厮杀声,一望无际的铁甲战士所组成的大军与漫天而陨的星辰交汇在了一起,爆发着一波又一波绚丽的火光,是那般的美丽,是那般的迷人,使得天际上只留下了耀眼的厉光,谁也无法看清那场厮杀到底会是谁胜谁负,只知道那里便是一切交汇的中心,有着道道可怕的劲风。

    碰!碰!碰!

    恍惚间,道道可怖的声音四处而起,接连不断,犹如天塌,犹如地裂,仿佛回到了一切陷于混沌,那个男子手持古斧,天开辟地,造化万物之际,又仿佛了那年天崩而下,众多身影赴天而战之时,古老而又沧桑,一望便是万年。

    这样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年,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耀眼的天际似乎能够看清什么了,出现在烟尘之下,是破碎的星辰,是褪去的铁甲,是折断的战戟,是荒芜的一切,是再次归于寂静,什么都没有留下的所有。

    搜!

    而在这样的寂静里,依稀的星辰终是破了那天幕,朝着发已花白的焰花四人砸去,虽无之前那般巨大的声响,却是那样的不可忽略,那样的刺眼,如同星坠。

    “要结束了吗,没想到最后输的还是我啊。”

    直直的凝视着星辰朝自己而来,欲要吞没了自己,焰花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因为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为了最后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根本是无力反抗的。

    “诸位,我们来世在做兄弟,那是我一定带你们体验人间的百味,看尽千山万水。”

    “如果有,一定,焰花兄。”

    在风雨等人最后那淡淡的话语落下后,陨星坠落,人已消散,万镜破碎,空间化灰,唯有耗尽所有力量的风雨,剧烈的踹着气,一人出现在了这个流过血,流过汗,埋葬着许多人,尘封着许多往事的断桥上,那般的孤单,却又那般的寂然。

    可这时,天已微亮,死气已然褪去,那个神秘的血红之月也早已消散了,而之前所谓的万丈深渊,也变回了平地,平淡无奇的平地。

    “每轮红月,奇景再现,如果还能来这里的话,那应该是一年之后的吧,可那时,天地又该如何,万物又该何许,一切还都是这样的吗?”

    弯下了自己的身子,摸了摸脚下的黄土,风雨有些困惑的自语道,他知道这里的断桥,这里的血战,在外面的人看来都是根本是存不在的,可他也知道,正是这一年才有会出现一度的奇异空间,让自己战胜了那个山庄里的所有敌人,至少,算是自由了。

    哎!

    感受着淳淳黄土流动于指缝之间,风雨却是突然哀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明白,原本这些被自己杀死的人是可以活下去的,可命运却让自己与这些人不得不厮杀,不得不二者存其一,是那般残酷,却又是那般的无奈,宛如宿命之决。

    咳!咳!咳!

    突然间,肚内的翻江倒海令得风雨感到一阵干呕,不由得连接不断的咳嗦了起来,咳嗦得很重,如果有人能听到的话,都会感到由心而生的怜悯。

    噗嗤!

    在剧烈的咳嗦间,风雨竟是大口的吐出了黑色的,浑浊的血,将其散在了黄土之上,与黄土那般的格格不入,显眼极致,漠然如叹。

    “没想到死气对我的侵蚀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我必须快点去洛阳,不然的话,等那些人回到山庄,用天罗碑锁定了我的位置,这可就麻烦了。”

    细细的瞥一眼自己所吐出的那口浑浊的血,风雨深知那是身体所死气侵蚀所造成的,可此刻的他仿佛被抽干了水的植物,整个人都快干瘪了,哪还有力量和这种由天地之力所凝聚的东西对抗,若非有古镜的加持,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这也是风雨将那块地方选做了结之地的原因,此战他并无把握,若是自己最后输了,那些进入其中的天罗杀手也未必能活着回到山庄,死气会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将这些人的身体侵蚀的一干二净,让这些人发生所谓的暴死。

    “必须去那里,要快。”

    用收回剑鞘的追魂剑当做支撑身体的拐杖,一瘸一拐的风雨就这样朝着那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赶了过去,走得很慢,却也很尽力,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很深,很深的血印,让人看了便回过感到一阵触目惊心。

    可这样的人,真的能走回洛阳吗,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一日后,身着黑袍,穿的很是破烂的青年出现在了洛阳河畔上的一行小船上,大口大口的饮用着船家所曾与的清水,仿佛一只饿了很久的野兽,见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可他每喝一口清水,瞬息后便会吐出一口很是可怕浊水,仿佛被墨水浸泡一般。

    “小伙子,不久前你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搞成了这样子,灰头灰脸,还像是染了重病一下,要不是上次我载过你,知道你人还不错,我都不敢让你上我的船!”

    瞥了一眼船板上那个脸色如死灰的青年,划船的船夫蔚然开口道,讲实话,在见到风雨的这一面时,他完全认不出出现在面前之人竟是上次那位无限风光的青年,这样的变化太过迅速了,实在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还请老哥放心,我,我可没害病,只是和人斗了一场,差点死去罢了。”

    死死的捂住跌宕起伏的胸口,风雨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每说一个字对此刻的他来说完全不亚于被利刃划上一剑,很是痛苦,而且更令他担忧的,是那些盘踞于体内的死气愈发的暴动了起来,不仅让自己无法凝聚出剑气,正破坏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可一个人又能有多少的细胞能够被破坏,细胞可是组成人的基本单位啊,稍微破坏一点或许还没事,可若是破坏的多了,人就会失去所有的机能,也就是迎来所谓的死亡,这一点,哪怕是有着剑王巅峰实力的他也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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