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拨云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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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被禁足的这半个月里,季卿先是偷偷写信给舅舅要求解除与表妹的婚约,后来得知信件被母亲截胡,他便卯着劲跟母亲作对,先是把母亲安排给他的娇美明艳的通房大丫头媚儿撵到院子里去跟其他丫头姐妹们一起做事,然后就是称病不起,不读书不写字,不洗脸,不梳头,饭也吃得很少,就凭一口仙气吊着在床上躺着。

    他院子里的仆人们急得接二连三地去跟杨母汇报,杨母正愁着下一步该怎么对付这个小儿子呢,伯卿回家结束了这一切。

    杨府里和杨伯卿关系最亲密的人非弟弟杨季卿莫属,成玉虽然是杨府的长孙,杨伯卿的嫡长子,终是因为杨伯卿和马氏的感情太过冷淡疏离,杨伯卿和成玉这对父子之间的亲切感都不如和季卿兄弟二人之间来得自然妥帖。

    季卿见到久别重逢的哥哥,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得知哥哥已经说服母亲同意他和冬儿往来,十分惊讶地问问哥哥是如何做到的。

    杨伯卿一边给弟弟收拾杂乱的书桌,一边教育他:“这就是读书多的好处啊,即使考不出功名来,游说那些读书少的人也绰绰有余。我往常劝你读书累了再画画消遣,你却总是反过来为之。?”

    季卿不好意思地拦住哥哥给他收拾书桌的手,腆着脸问道:“哥哥,当初你为了娶兰音嫂嫂也是跟家里吵吵过的,怎么那时候爹娘都没有禁你的足呢,我怎么一争执就落了这么个下场呀?”

    杨伯卿看着这个心眼远没有他多的弟弟,微微一笑说道:“傻小子,以后这种事情你若是感觉到明面上争论不过父母,明里头你就不要再争执不休了,私下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阳奉阴违你还不知道吗?”

    “可是我手上也没有钱啊?怎么偷偷娶冬儿呢?”杨季卿感觉很委屈。

    “你以为当时我手上有钱嘛?还不是典卖了好多东西才有钱行事的?”杨伯卿感觉弟弟真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又笨又乖,这么想着,更加怜惜这个唯一的弟弟。

    杨季卿不由地感叹道:“还是哥哥行事灵活,还严谨有计划。我真以为哥哥的作业是那么好抄的呢。”

    杨伯卿拢了拢弟弟脸庞的碎发,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哥哥商量,哥哥总归是为你好的,我们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你说是不是?”

    杨季卿瞪着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杨伯卿催促他:“赶紧梳梳头,换身衣裳去拜谢母亲吧。你们也有些日子不见了。”

    “哥哥,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呢?”

    “那是因为你身上太臭了,对比的。”杨伯卿强词夺理道。

    杨季卿抬起胳膊来闻闻自己腋下,自己的味道确实大了些。他赶紧换人来给他弄水洗澡,梳洗一番,穿了身刚洗过的衣裳去见母亲了。

    杨母见到小儿子清清爽爽地走进来,神清气爽地给自己请安,两下里心情都十分不错。

    季卿还是不知道哥哥是如何说服母亲同意冬儿跟自己来往的,再次问起详情。杨母笑着说道:“这几日我忽然感觉耳聪目明,身康体健,以往总是觉得身体沉重,四肢乏力,偏这几日浑身轻快,好似一朵羽毛一样,我就纳了闷了,遣人去庙里问曾师太可曾见过这种事情-------”

    一提到庙和曾师太,杨季卿便走神想到安修师太和冬儿,杨母见他有点走神,提问他道:“季卿,你可知道曾师太是怎么说的?”

    杨季卿忽然被点名,赶紧回神道:“孩儿不知,请母亲名示。”

    杨母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曾师太恭喜我说这是子孙在行大善,福气报到了长辈身上,以至于我有了羽化登仙的感觉。”

    “行大善?是哥哥行的吗?还是成玉?”杨季卿认为这福气不但报到了母亲身上,更报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和冬儿的事情终于被认可了。

    “傻孩子,曾师太掐指一算,原来是你在偷偷摸摸行善事。”

    杨季卿陷入云里雾里,迷茫地问道:“可是母亲,我最近一直在禁足,哪里都没有去,怎么可能是我?”

    杨母一笑,说道:“一开始我也纳闷,后来打听这些下人们,原来是你一直在让杨晨每天送刘伯去十里街给万冬儿那个小跛子治腿脚,曾师太说了,这便是你替我们杨家行的大善了,既是善事,又福报在我身上,我再阻拦你的话,那就是逆天而行,不知好歹了。”

    “那凤仪表妹那里呢?”杨季卿还是念念不忘撤销婚约的事情。

    杨母略略迟疑了一下,答复道:“我先给你舅妈通过气了,你舅妈倒好说,只是你舅舅和你表妹性格都比较刚烈,这件事宜缓缓告知,不宜操之过急。”

    杨季卿想了想,觉得母亲的看法也对,万一凤仪表妹因这件事要死要活,他还真是不敢强行解除婚约。

    解除禁足的第一天,杨季卿便给冬儿写了封手信,着杨晨送过去,约她第二日一早同去普照庵,冬儿这边看完杨季卿的亲笔信,喜极而泣,低低绰绰地哭了一会儿,便把信拿给父亲看了。

    万客舟的心一直和女儿连在一起,十几天里,两个少男少女俱是度日如年,万客舟也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孩子们年轻,能把不悦写在脸上,万客舟却只能把愁绪闷在心里,不知道女儿和心上人能不能有未来,也担心安修师太因为这件事在普照庵里不得宁静。

    看完杨季卿的信,万客舟长舒一口气,笑着对女儿说:“八字总算有一撇了,孩子,恭喜你啊,说不定这都是你母亲吃斋念佛给你修来的福气呢。”

    冬儿刚想反驳父亲最后一句话,再一想还是算了吧,她撒娇道:“就算没有那一撇我也不怕,至少还有爹爹陪我嘛。”

    万客舟捉弄女儿道:“我可不想一直陪着你,我眼巴巴地等你嫁出去我好再往前走一步。”

    “啊----爹爹,你不想等母亲回心转意了吗?”冬儿故作惊讶。

    “如果你母亲回心转意的话,我第一个选的当然是她了,所以拜托二位明天上山的时候帮老朽探探口风,如何?”万客舟笑嘻嘻地恭恭敬敬地给女儿行了个拜礼。

    “应该的,应该的。”冬儿有模有样地给父亲还礼,一面还笑盈盈地说道:“爹爹不流外人田。”

    万客舟笑骂道:“臭丫头,爹爹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了,这八年我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家里看孩子,终于有人接手我的营生了。”

    冬儿顶嘴道:“原来是我耽误爹爹走南闯北,游山玩水了,真是罪过罪过。”

    万客舟补充道:“是啊是啊,我有时候都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出家修行,为什么结婚,为什么有孩子,真是累赘,呵呵呵呵。”

    冬儿看父亲笑得那么开心,佯装生气,抱怨道:“爹爹你太过分了,能不能把你脸上的得意掩盖一下,杨晨还在院子里呢。”

    “好好好,我收敛一下。”万客舟一边说着一边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次日清晨,杨季卿和万冬儿在普照庵的山下相见了,季卿在马下,冬儿在车前。

    半个多月没有好好吃饭,没有晒晒日头,杨季卿以肉眼可见的进度更瘦更白了,眼神也更加明亮澄澈。冬儿开心而又腼腆地笑着望着他,他也开心快乐地望着她,望着望着,两人的眼睛里都有了泪光,终于还是季卿先开口说话:“冬儿,我还以为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冬儿莞尔一笑,嗔怪道:“这叫什么话,又不是生离死别。”

    杨季卿尴尬一笑,解释道:“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我只是怕错过。”

    冬儿听他说话十分伤感,安慰他:“这一段时间你虽然不来,刘伯却是每天都去我家,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你------”

    “啊?我和刘老伯长得很像吗?没有人给我说过呀。”杨季卿故作惊奇,还装做认真思考的样子,实则为了哄冬儿笑。

    杨季卿越善解人意,冬儿越感动地想哭,她勉强一笑说道:“现在我的脚已经好了很多,以前我可头疼爬山了,可是亲生母亲在上头,我又不能不来,好在腿脚已经开始给力了......”

    季卿笑着,走过来,拉起冬儿的手,安慰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刘伯一定会医好你的脚的。过段时间说不定你都健步如飞了。”说罢他搀着冬儿,走上了山路。

    来到山上,季卿先去殿里上香,冬儿径自来到安修师太房中,义不容辞地把季卿的母亲和哥哥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事情缓缓地告诉了母亲。

    安修师太听到女儿的好消息还是一副风过无痕的样子,不悲不喜,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恭喜施主,贺喜施主。”

    冬儿对母亲的态度十分不满,抱怨道:“师太,我觉得您修行修得六亲不认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一口一个施主地叫着,把我的心都叫凉了,您就不能稍微兴奋一点儿嘛?”

    “我为什么要兴奋?我又不看好这种事情。”安修师太连看都不看女儿一眼,兀自冷冷冰冰地说着。

    冬儿还惦记着父亲交待给他的任务,耐下心来规劝:“母亲,八年了,我父亲已经知错了,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会,佛家还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何况我父亲犯的那个错误也不是他明知故犯的呀。”

    “你回家告诉你父亲我早已经原谅他了,我现在继续留在寺庙里已经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了。”

    冬儿环顾了母亲的禅房一周,疑惑道:“那是为了什么呢,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呢,就是一座矮趴趴的小山,一座不大不小的旧庙,一个小小的禅房而已,我半个月来一趟就已经看够了,母亲一辈子守着这几卷佛经坐枯禅有什么意思呢,为了供奉菩萨佛祖搞得夫离女散的,佛祖知道了都会自责的。”

    安修师太叹口气说道:“你们这些俗世的人只是追求身外那个大千世界的浩瀚无边,我们修佛之人追求的是内心世界的浩瀚无边。”

    到此为止,冬儿已经和母亲不在一个语言体系里了,可是她察觉不到,还是硬劝:“母亲,就借着我的事情还俗嘛,父亲多好的一个人,我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第二个像我父亲一样有魅力的人,这么好的男人不用来白头偕老,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安修师太毫不客气地扔过来两个字:“浅薄。”

    如果是别人说自己“浅薄”,冬儿肯定会大受打击,不过她对母亲的嘲笑向来很有抵抗能力,她撅着嘴提醒师太:“母亲,你吃了八年的斋,念了八年的经,攒来的福气也够我们一家三口用一段时间了吧,更何况父亲他是真的很想念你,您就顺着我搭的台阶走下神坛嘛,您要是怕街坊邻居笑话,咱们就卖了现在的房子换个地方住嘛,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

    “施主,贫尼还有早课要上,恕不奉陪,您慢走,不送。”安修师太下了逐客令。

    “母亲,母亲----”冬儿看着师太起身离开,束手无策,只得尽力多劝几句:“您不必今天就做决定,我父亲说让您好好想想。”

    安修师太头也不回地走了。

    冬儿望着母亲单薄的背影,莫名奇妙地相信不久之后母亲一定会走出这个寺庙的。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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