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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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姜景宏轻轻抱着豆豆,柔声安慰他,小小的孩子还在不住抽泣。

    姜怀雅看着,心里忽的柔软下来,觉得似乎被愧疚填满了。她深吸一口气,肺部充满空气的感觉让她也觉得冷静了些。

    “豆豆……”姜怀雅轻声唤孩子的名字,结果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豆豆只是埋头在姜景宏怀里,不住哭着,姜景宏有些心疼。冲着姜怀雅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抱着豆豆就回了房间。

    “哦哦,没事了,豆豆乖,爷爷带你回房间睡,好不好啊?”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楼上去。

    姜怀雅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像是脱力一样坐回到椅子上,就觉得这一切都被自己搞得一团糟。

    无论是罗素年还是豆豆,明明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偏偏事与愿违。

    她觉得深深的疲倦,从心底生出的疲倦,几乎要将她压垮。

    没过多久,姜景宏从楼上下来了,见姜怀雅还坐在那里。

    “怀雅,怎么不去睡?”

    姜怀雅抬头,见是父亲,“豆豆他睡了?”

    姜景宏点点头,“哄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估计今天也累了,白天和清婉两个孩子一块疯跑了那么久。”

    看着姜怀雅一脸倦意,姜景宏有些心疼,他拍了拍女儿的手,“别坐着了,快去休息。你看你脸色现在那么差,要好好休息休息。”

    姜怀雅虽然疲惫,却没有丝毫水意,脑子清醒的很,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事,煎熬着根本不得安宁。

    “爸,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今天的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姜怀雅将脸深深埋进掌心,只觉得心里思绪万千,却都转瞬即逝。

    姜景宏叹了口气,语气却依旧温和,“你也不用想太多,今天的局面多半也是由于你所处的境地。换一个人来,未必就会比你做的更好。你瞒着我们也是怕我们担心,这些我都能理解。”

    姜怀雅抬起头,眼里泪光闪烁,“爸,你不怪我?”

    姜景洪微微笑了,“傻孩子,怪你干什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这样坚强,我反倒有些欣慰。你妈那里我会帮着做思想工作的,她今天也是刚刚得知消息给气昏了头,她反应过来仔细想想就一定能明白你的难处。”他的掌心宽厚而温暖,一如小时候的支持保护着姜怀雅。

    听了这一番话,姜怀雅心里暖暖的,总算是有人可以站在自己这边,替自己想一想了,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

    姜景宏见她忽然哭了,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哭了?”

    姜怀雅见父亲手忙脚乱给自己擦眼泪的样子,又破涕为笑,摇着头,“没什么,我想通了,我会坚强的。”

    “你这孩子。”姜景宏见她又哭又笑,倒是有几分无奈,“快去睡吧,时间这么晚了。你再哭下去,明天眼睛可就得肿了。”

    姜怀雅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那我去睡了,您什么时候睡?”

    姜景宏摆摆手,“你先睡吧,你妈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她。”

    客厅的灯只开了最暗的那盏,微黄的灯光照在姜景宏身上,在黑暗中辟出一块儿带着温暖的方寸之地。

    姜怀雅忽然觉得有了力量,原本以为这一夜必定不得安生,哪知道竟是一觉就睡到了天亮,一夜无梦。

    醒来倒又是个好天,姜怀雅去喊儿子起床。

    “豆豆,起床了。”

    笑着进去,发现豆豆还是默默的,一言不发。姜怀雅以为他在为了昨天的事情赌气,心知是自己不对,坐到床前。

    “豆豆,昨天的事情是妈妈不对。妈妈在这里和你道歉,都是我不好,不该因为心情不好就随意迁怒,妈妈保证,下回不会了,好不好?”

    姜怀雅看着豆豆的眼睛,认真道。

    豆豆看着她微微点头,大眼睛里有什么不属于孩子的情绪稍纵即逝。

    姜怀雅笑了,上前给了孩子一个拥抱,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快起床吧,今天是周一,上学不能迟到啊。”她一边给豆豆穿衣服,一边道。

    等到送完儿子去学校,姜怀雅想起昨晚的事,要想说服罗素年还是个问题。她现在有些不敢直接回去,怕罗素年余怒未消,要是再看见自己加重病情怎么办?

    想着,干脆给沈思颜打了电话,也好让她出出主意。

    沈思颜是刚到了局里没多久,就接到了姜怀雅的电话,连忙接起来。

    “喂,怀雅,怎么了?”姜怀雅知道周一现在肯定是她的上班时间,能在这时候打电话,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思颜,我离婚的事情被我妈知道了。”姜怀雅有些无奈。

    沈思颜原本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水泼出来,“什么?这也太快了吧,我想着这事总有一天会瞒不住,怎么才出院就知道了?罗阿姨现在还好吧?”

    姜怀雅没有回姜家,也没有回自己家,而是找了个沿街的咖啡厅坐下,此刻也忍不住叹气,“我妈昨天和豆豆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知道了。昨天她气的不轻,差点晕过去,不过没出什么大事,医生也来看过了。说是要静养,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我这现在送完孩子也没敢回去看她,怕她看见我再受了刺激……”

    沈思颜从她语气中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绝望的感觉,知道她现在还没太难受,“那你爸呢?他的态度怎么样?”

    “我爸倒是理解我,他原本也就有了心里准备,现在主要是我妈那一关。不过我爸也说了,要帮我劝劝我妈。”姜怀雅道。

    沈思颜嗯了一声,“那这事就好说了,你爸既然站在你那边啊,就不愁你妈不会改观。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着劝劝罗阿姨的。这事说到底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无奈。”

    姜怀雅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忘记加糖了,苦的她皱了皱眉,一边回答,”嗯,我先在就希望早点摆脱之前的生活,重新开始。”

    沈思颜是亲眼看着姜怀雅在这段不幸福的婚姻中痛苦挣扎的人,她更能理解她的心情,不由得微笑道:“会的,一定会的,你总不可能一直这样倒霉。”

    “嗯,一切都会更好。”姜怀雅看着照在指间的一束光,伸手想要将它握住。

    姜怀雅放下手机,唇边勾起一个笑,任光在自己指尖跳跃着。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已经落到了另一个人眼中,青年望着这像是油画般美好的场景,情不自禁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下来一张照片。

    刚想要去马路对面,正好一辆公交车驶过,等到车辆离开,那座位上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像是他的一场美丽的幻觉。

    只有相机中的照片能证明,她曾来过。

    青年有些失落,随即又自嘲般一笑,即使人家没走,自己又能做什么。

    偷拍照片搞不好还会被当作变态……

    而已经离开的姜怀雅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在想的是怎么才能让罗素年消气。

    ……

    沈思颜晚间下班干脆找了姜怀雅一块儿去姜家,为的是当姜怀雅的说客。

    到了姜家,起初罗素年看见沈思颜还是笑了笑招呼两声的,看见一脸心虚表情的姜怀雅后就没再说话了。

    把姜怀雅好一顿委屈,这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沈思颜也有些尴尬,给姜怀雅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问题怎么看起来有点严重啊?

    姜怀雅无奈摊手:要不是我爸也搞不定,用得着找你这个外援啊?

    沈思颜叹了口气,上前坐到罗素年对面,笑道:“罗阿姨,您身体还好吧?”她选择了迂回,并没有一上来就单刀直入。

    罗素年却连带没有怎么搭理沈思颜,“哼,要是她不回来气我,我要好得多。”说着,一指沈思颜背后的姜怀雅。

    姜怀雅也实在委屈,不过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沈思颜只能装没听见,笑着道:“阿姨,您这说哪里话,怀雅她不告诉您离婚的事出发点是好的呀,她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状况考虑。”

    罗素年起初的视线并未落在这边,此刻看了过来,不过显然不是被这一番说辞打动了。

    “为了我好就要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啊?我昨天都要气死了,恨不得住回医院去。你说说,这么大的事,居然想瞒着我……”

    她是长辈,说什么沈思颜只有听着的份,虽然明知道这话都是说给姜怀雅听得,可也没办法,只能连带着被教训。

    “阿姨,您就别气了,这生气对身体伤害可大了……”沈思颜上前拉着罗素年的胳膊,眨了眨眼睛,试图撒娇。

    罗素年根本不吃这一套,“生气对身体伤害大,她还气我。我都快被气死了。”

    “唉,您怎么说这种话,您会长命百岁的。”沈思颜脸上笑着,心里却在哀嚎,好么,这绕了一大通又回来了。

    “好了,我知道你是来当说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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