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长宁大长公主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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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姨祖母,我一个小辈,当不得您这句话。”谢晏和长睫微敛,语气很是恭敬。

    长宁大长公主却听出了其中的推脱之意。她一双眼睛闪了闪,雍容的面庞浮上几分痛色,哀求道:“晏和,姨祖母也是没有办法了。你大伯父……”

    长宁大长公主欲言又止。

    谢晏和眼睛眨了眨,一双潋滟、娇柔的桃花眼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姨祖母,我大伯父怎么了?您也知道,我刚从江南回来,大伯父又有官职在身,平日里接触的并不多。”

    长宁大长公主目光之中的诧异一闪而逝。

    谢国公府和长兴侯府被重兵包围,只有靖平侯府一切如常。也因此,长宁大长公主才会把谢晏和当成一个突破口。

    可是这丫头却对外界的局势无知无觉的,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还是在故作糊涂。

    “晏和,你只是一个闺阁女子,按说这话本宫不该跟你说。但你大伯父做了牵连阖族的错事,谢家眼下的处境已经是危如累卵……”

    “姨祖母,您说的是。晏和只是一个闺阁女子。”长宁大长公主一番危言耸听的告诫被谢晏和直接打断。

    谢晏和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糯声道:“朝堂上的事情晏和不懂,这样的大事,您更应该跟我祖母商议。”

    长宁大长公主平时再跋扈,在自己的嫡长姐面前,也说不出让平安大长公主弃车保帅的话。

    毕竟,谢国公和长兴侯可都是平安大长公主的亲生儿子。而且,以她对皇姐的了解,在平安大长公主的眼里,谢国公这个嫡长子要比长兴侯这个嫡幼子更重要。

    但对长宁大长公主来说,谢琦才是她的女婿。如果可以让陛下平息怒气,谢国公府就算是从上到下死个干净又何妨。

    眼下,长宁大长公主只能联合可以联合的人,来为女儿、女婿一家挣得一线生机。面前的甥孙女就是最好的选择。

    谢晏和倍受陛下的宠爱,从她回京之后,陛下给靖平侯府加恩不断,谢晗又掌着西北的军权,位高权重,即使陛下降罪,也不会伤筋动骨。更何况,先靖平侯对陛下可是有着救命之恩。

    长宁大长公主的心思百转千回也不过是在一刹之间。她情急之下,隔着桌子握住谢晏和的柔荑,索性把话说明白:“傻孩子,姨祖母不妨跟你说句实话。你那大伯父,犯下的可是谋逆之罪。”

    谢晏和明眸睁圆,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神色怆惶,就连甜软的嗓音都透出了一丝颤抖:“姨祖母,您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大伯父……大伯父他怎么会谋反呢?”

    “晏和,这其中的内情,本宫一时也弄不清楚。但这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错不了的。”长宁大长公主重重握住谢晏和的手,察觉到在她掌下不断颤抖的手指,她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婉声道:“如今之际,只有弃车保帅,你明白吗?”

    谢晏和明眸微垂,桃花眼里的异色一闪而逝。宫中戒备森严,宫女、太监一律不得自由行走。毫不夸张的说,整个皇宫内院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长宁大长公却可以从宫中收到消息,是百密一疏还是这本就是魏昭授意的?

    谢晏和脑海中的念头一转而过。她轻抿了一下唇角,细声说道:“姨祖母,晏和不明白姨祖母的意思。”

    长宁大长公主脸上涌现出浓浓的失望之色,她疲惫地松开谢晏和的手指,亲切、慈和的语气变得淡淡的。

    “晏和,想当年,你是何等潇洒、恣意。姨祖母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太阳一般热烈、耀眼的小姑娘。可是现在,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胆小、怯懦,本宫都疑心你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姨祖母,人都会长大的。”谢晏和完全不受长宁大长公主的激将,她一脸温吞,就连语气都是绵软、轻柔的:“哥哥不在府中,我一个弱质女流,涉及家族兴亡的大事,不敢随意做主。还请姨祖母谅解。”

    长宁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对面坐着的女子一眼。少女睫羽低垂,云鬓雾鬟,一张肤光胜雪的容颜神情静谧,樱唇淡抿,温山秀水一般的眉目充斥着淡漠之色,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无动于衷。

    长宁大长公主渐渐懂了。她“呵呵”一笑,那双与平安大长公主如出一辙的凤眼浮上认真之色,她落在谢晏和身上的目光十分犀利,半晌,自嘲地说道:“本宫真是小看了你。”

    “姨祖母的话,晏和听不明白,如果姨祖母没有其他的事,晏和便先行告退了。”

    谢晏和抬起一双明眸,桃花眼里波光流眄,没有一丝的情绪

    被一个小辈当众下了逐客令,若是以往,长宁大长公主早就拂袖而去了。可是如今,她却像是没有听出谢晏和的逐客之词,轻笑一声:“也罢,和聪明人说话总是好的。晏和,本宫不是不识趣的人,你不妨提出来你的条件,只要本宫能够做到的,本宫都会答应你。”

    闻言,谢晏和眉尖若蹙,很是为难的模样:“姨祖母的一腔舐犊之情,让人动容。可晏和说过,晏和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见识浅薄,人微言轻,无法帮到姨祖母。”

    “陛下对靖平侯府的恩宠,就连瞎子也能看得到。”长宁大长公主的面上露出一抹哂笑,她一双戴着银鎏金点翠镶碧玺蝶恋花护甲的手指在衣袖上轻轻拂了拂,淡声道:“现在谢国公府和长兴侯府已经被金吾卫包围,任何人等都不许进出。只有你这里,无人把守。”

    谢晏和眨了眨眼,看似说了一句玩笑话:“难道姨祖母觉得,陛下的做法,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闻言,长宁大长公主怫然不悦,她长眉微挑,刚要开口,却听谢晏和慢吞吞地说道:“大伯父和三叔的府邸被金吾卫包围,这是我刚从姨祖母您口里听到的消息。金吾卫闹出这么大的声势,或许大伯父难逃干系。但姨祖母口口声声‘称我大伯父犯下了谋逆之罪’,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晏和焉知不是姨祖母您在消遣我?”

    “本宫会拿这样匪夷所思的消息消遣你?”尽管长宁大长公主有事相求才会登门,但她面对谢晏和时始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在长宁大长公主的眼里,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少失怙恃,又不受祖母的宠爱,还被太子退过婚,唯一的胞兄更是远在西北,一个人在京城之中,不说惶惶不可终日,也该如履薄冰才是。

    谢晏和一开始那副谨小慎微之态才是她在长宁大长公主设想中的模样。

    可是渐渐的,长宁大长公主发现,谢晏和的畏惧和怯懦只是流于表面。即使自己说出谢瑾犯下了谋逆之罪,这小丫头虽然指尖颤抖,呼吸却没有乱一下,一双黑漆漆的明眸更是无波无澜,仿佛在静等着看自己表演。

    长宁大长公主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原以为,自己吓谢晏和一吓,谢晏和就会对她言听计从,照着她的安排行事。

    但长宁大长公主却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油盐不进,任她威逼也好、利诱也好,始终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就好像……哪怕外边已经洪水滔天,却不会波及到靖平侯府。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凭仗在哪里,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长宁大长公主心头恼怒,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长宁大长公主只能耐着性子解释:“这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本宫以性命担保,绝无虚言。”

    “既然如此,姨祖母难道不该进宫去向陛下求情?难道姨祖母觉得,我可以左右陛下的决定?”

    不过是长宁大长公主仗着自己好哄骗,倚老卖老,想用她这一颗石子来投石问路,借此试探出陛下的态度。若是成了,长兴侯府可以逃过陛下的责罚,若是不成,也有她这个出头鸟来承担陛下的怒气。

    如意算盘打得这么响,这是把她当傻子。

    “姨祖母,我倒觉得一动不如一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事陛下自有决断,我们只要静等着结果便好。”谢晏和柔声说道。

    长宁大长公主既然将她当成傻子糊弄,那她不妨就装傻到底。

    “晏和,你这是不信我。”长宁大长公主牙疼般地“嘶”了一声,强自按捺着怒气说道:“你觉得姨祖母会害你?”

    自己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长宁大长公主还在这里纠缠,不就仗着自己是长辈!谢晏和的耐心渐渐告罄。

    她莞尔一笑,悠然道:“您老人家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孤身在京,更该谨言慎行。否则,何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好!”长宁大长公主一掌拍在桌子上:“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宫这就告辞。晏和,你也好自为之!”

    长宁大长公主冷冷地撂下一句威胁。她待要拂袖而去,只见少女屈膝一礼,优雅的身姿宛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晏和恭送姨祖母。”

    长宁大长公主忍着怒气出了花厅,刚走出几步,她怫然回首,却见少女意态娇侬地安坐在紫檀木透雕荷花纹的太师椅上,手里握着茶盏,低头抿了一口;她眉目舒展,娇慵、闲适,宛如一株徐徐绽放的牡丹,发间插着的红珊瑚蝴蝶步摇颤颤巍巍地摇曳着,米粒大小的珠串尾端缀着的一颗红宝石刚好垂坠在鬓间,红彤彤的艳色映着宛如羊脂白玉的肌肤,美艳夺目。

    长宁大长公主瞬间眯紧了双眸。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支红珊瑚步摇应该是陛下生母孝慈康懿烈皇后王洛神的遗物。

    王氏进宫的第一年,在她的千秋宴上,戴的就是这支步摇,甚至因为它是前朝张百工的力作而引起过轰动。

    这支步摇……怎么会出现在谢晏和的身上?!

    长宁大长公主惊疑不定。脑海里不断翻腾的思绪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只是出于对一个晚辈的宠爱,为何陛下要赐下这样名贵的发钗?!

    据她所知,从当今陛下坐上九五之位后,孝慈康懿烈皇后曾经住过的宫殿连同她的遗物就已经被全部封存了,虽然常有宫女、内侍洒扫,但却是无人敢踏足的禁地!

    长宁大长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谢晏和放下杯里的茶盏,透过敞开的花厅门,看到驻足回望的长宁大长公主,神情不由呆住。她方才的话可是半分都没有给长宁大长公主留情面!明明长宁大长公主已经被她气地拂袖而去了,如今这是……

    长宁大长公主与谢晏和充满疑惑的眼神对上,一时间顿感颜面尽失。她竟然被一个小辈看了笑话。

    然而,想到谢晏和头上的那支红珊瑚步摇,长宁大长公主咬了咬牙,重新折了回来。

    谢晏和只好起身行礼:“姨祖母为何去而复返?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长宁大长公主望着屈膝行礼的少女,她发间的那支红珊瑚步摇夺目异常,长宁大长公主这一次看了个明明白白,心里面的疑惑越发的深了。

    “晏和,你头上的这支步摇,是在京华里的哪一家银楼打的?本宫看着很是精巧。”

    谢晏和怔了怔。长宁大长公主去而复返,竟然只为了一支步摇?!

    谢晏和直起腰肢,一只纤纤玉手抚上头顶的钗子,她直接拔了下来。

    鬓间的发丝瞬间松落,映着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多出了一丝妩媚和娇妍。

    谢晏和望着手里的步摇,目光呆滞。

    这不是她的发钗!这是……这是什么时候魏昭插在她鬓间的?

    谢晏和的一双桃花眼闪了闪,故作不解地说道:“姨祖母,我也忘记这支步摇是在哪家银楼打的?不若我问问身边的婢女?”

    长宁大长公主深深看了谢晏和一眼,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是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

    谢晏和心头狐疑:这支步摇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魏昭怎么会给她簪一支有问题的步摇?还是……长宁大长公主在诈自己?!

    这股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妙。谢晏和冷了脸色,语出不逊:“姨祖母该不会是看上晏和的这支步摇了吧?”

    “是啊。”终于掌握了一回主动权,长宁大长公主目光里的得色一闪而逝,她慢悠悠地说道:“前朝大家张百工打造的发钗,孝慈康懿烈皇后的遗物,本宫真的很好奇哪家银楼能够仿造的天衣无缝!”

    谢晏和的瞳孔骤然一缩,心里将魏昭骂了个半死!这样重要的东西,魏昭竟然说也不说一声,自作主张地簪在她发间,任凭她戴着招摇过市。这下可好,竟然被突然登门的长宁大长公主认了出来!

    谢晏和再是聪明伶俐,如今面对眼前的翻车现场,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为今之计,也只有抵死不认了。谢晏和掐了自己的掌心一把,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朵灿然的笑容,她偏了偏头,十分不解地说道:“姨祖母怎么会觉得我的这支红珊瑚步摇会是孝慈康懿烈皇后的遗物?物有相似,这只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首饰罢了。”

    “物有相似不错,可是张百工的技艺,不是谁都能够仿造出来的。”

    长宁大长公主眯了眯眼,唇角微翘,笑吟吟地说道:“晏和,你仔细看看,这步摇上面有没有一个蝴蝶形状的印记?这可是仿品仿不出来的。”

    谢晏和咬了咬唇,她心里面清楚,这支步摇就像是长宁大长公主说的那样,根本就是孝慈康懿烈皇后的遗物,在这一点上,她完全抵赖不了。

    谢晏和将步摇在手里面转了转,红艳艳的珊瑚珠子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谢晏和手臂微抬,将它重新插回到发间,轻轻一笑:“姨祖母,就算是孝慈康懿烈皇后的遗物,那又如何呢?”

    长宁大长公主没有想到谢晏和这么快就承认了,她脸上笑意尽收,淡淡道:“陛下为何会把这支步摇赏给你?”

    “姨祖母这话难道不该去问陛下?”谢晏和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神情:“陛下的心思,晏和不敢揣测。”

    “是不敢,还是不想?”长宁大长公主的语气颇有深意。她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少女,微微一笑:“说吧,怎么样你才可以帮你三叔?”

    谢晏和低垂了一双桃花眼,仿佛柔葱蘸雪一般的纤纤细指把玩着腰间禁步上的流苏,甜软的嗓音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我方才问过姨祖母,我大伯父谋逆,姨祖母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您现在还要避而不谈吗?”

    就算是长宁大长公主猜到了魏昭对自己的心思又如何?谢晏和心底嗤了一声,难道长宁大长公主还有胆子说出去吗?

    更何况,再过不久,她便会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长宁大长公主竟然会以为捉到了自己的把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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