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 谁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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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陛下,是我大伯父害死了父亲。太子殿下不但知情不报,还想置谢家于死地。”

    一串晶莹的泪珠从谢晏和的眼眶里滚落,她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噙着泪,贝齿紧紧扣住樱唇,伤心欲绝地说道:“陛下!太子就这么容不得我谢家吗?”

    美人垂泪,犹如雨打海棠一般,翻红飞絮,香雪柔酥;那一管莺莺呖呖的嗓音传入耳畔更是幽怨缠绵、如泣如诉。

    陈则冷却下来的一颗心瞬间又变得火热了起来。

    他抬起眼睛,在撞上建元帝寒电一般的目光时,心胆俱寒,又迅速地低下头来。

    “眠眠,这只是陈则的一面之词。”

    魏昭用指腹帮谢晏和抹去脸颊上晶莹的泪珠。

    指腹下,吹弹可破的肌肤触手生温,他的鼻翼间萦绕着一缕幽兰一般的芳香,若有似无,宛如清梦。

    谢晏和难过地侧过身子,她一脸幽怨地望着建元帝,声声泣血:“陈则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兄,他为什么要说假话来陷害太子!陛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粉饰太平吗!”

    谢晏和一把挥开建元帝的手臂,恨声道:“我对你太失望了!”

    谢晏和睫羽轻颤,望着建元帝的眼睛仿佛一颗破碎的星辰,流光乍泄,星辰暗淡,她眼中碎裂的光芒似是再也无法重新拼凑起来。

    魏昭顿时犹如百蚁噬心一般,一颗心又麻又痛,朝中的平衡之道被他悉数抛在了脑后,他柔声哄慰着跟他反目的小姑娘。

    “眠眠,朕并不是包庇太子,此事还需要证据。”

    “陛下刚刚应该听到了,难道陈则这个人证还不够吗?”谢晏和伤心至极,根本不想再听建元帝的解释。

    “眠眠,朕不是这个意思。”

    魏昭知道小姑娘正在气头上,此时当是听不进自己说的话。可是朝堂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是她想的这么简单的。

    “你听朕说,谢瑾不仅是你的伯父,同时也是朕的表兄。他这个人,空有野心,胆量不足。此事应当另有隐情。”

    魏昭在他的小姑娘面前,耐心一直好的出奇。

    虽然这个消息魏昭得知的有些突然,但他智计如海,抽丝剥茧一般,立刻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我不听!”谢晏和的双手固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不依不饶地嚷道:“谢家其余人的死活与我何干!谢瑾既然动了这个心思,他就该死!”

    谢晏和的一双眼眶哭得红红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厉声说道:“我只要陛下告诉我,太子殿下他究竟安的什么心思!是不是已经对我和哥哥磨刀霍霍了!”

    太子!魏昭墨眸里的冷芒一闪而逝。他满心无奈,只好调转视线,犀利的目光落在陈则的身上,仿佛雷霆万钧,迫的陈则两股战战。

    “眠眠,我们回去再说好吗?你这样跟朕闹,只会让旁人看笑话。”

    “我难道还不是一个笑话吗?”

    谢晏和哭的泪眼朦胧,她伸出嫩如水葱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陈则,声音嘶哑:“太子殿下为了陈蓉悔婚于我,害我被京中的闺秀冷嘲热讽,受尽了白眼和讥笑。如今,我又和陛下纠缠不清。先是儿子,再是父亲……陛下,你不如问问陈则这个旁人,我谢晏和是不是个笑话!”

    闻言,被谢晏和突然点到名字的陈则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头。没看到陛下在一旁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吗?雍和县主这是想害死他!

    “陈则,你聋了吗?没听到雍和县主在问你话!”

    谢晏和的一番言语完全就是在指桑骂槐,魏昭胸中的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只能尽数倒在了陈则的身上。

    陈则浑身一抖,颤颤巍巍地答道:“陛下,草民、草民不敢妄言!”

    魏昭目光一厉,举步走到陈则面前,空气之中响起一阵衣袍“簌簌”的摩擦之声。

    一双玄色的龙纹锦靴出现在陈则的视野里,顿时将陈则吓得汗出如浆,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

    魏昭一声轻嗤。

    陈则动手之前,对谢晏和说的那些混账话,魏昭一字不漏,全部听在了耳中。

    他不由嫌恶地拧起剑眉,抬腿便是一个窝心脚。

    魏昭这一脚的力道极重,含着劈山碎石之力,立时便将陈则踹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陈则喉头一甜,张口喷出一大滩鲜血,整个人被踢出了数丈远,直到他的身体撞到了一旁的树桩子,这才停下了势头。

    “蠢货!朕让你回雍和县主的话!”

    魏昭厌恶透了陈则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狗东西!

    握着对谢家不利的证据也就罢了,能从太子那里拿到,也算是他陈则的本事。

    结果,这个混账东西不去要挟太子,反倒惦记起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简直痴心妄想!

    “咳咳咳咳……”陈则发出一阵气若游丝的咳嗽声,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谢晏和的目光扫过陈则的惨状,她微垂下头,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随即对着建元帝怒目而视,火上浇油地说道:“陛下觉得,陈则这个样子还能回话吗?恐怕陛下问话是假,想要杀人灭口才是真吧!”

    “你!你是要气死朕吗!”

    魏昭望着谢晏和桀骜不驯的神情,小姑娘绝美、清媚的眉目全是翻腾的怒意,他的内心再一次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打不得、骂不得,道理也说不通,如此油盐不进,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眠眠,朕难道还需要杀人灭口吗?”

    从魏昭登基以来,他就没有听到过一句质疑,因为敢质疑他的人,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谢晏和樱唇抿了抿,她知道建元帝说的是事实。

    建元帝是旷古明君,大邺皇朝在他的治理之下河清海晏、物阜人熙。

    可正因为如此,谢晏和更不甘心了!

    谢晏和咬着樱唇,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望向建元帝,仿佛要望进他的内心深处,她的嗓音娇柔而凄婉:“陛下不妨对我说一句实话,在陛下心里,是太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魏昭愣了愣,生平第一次,有人敢迫着他这个皇帝做选择。

    “大胆!”

    魏昭身为皇帝的本能比他的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沉声呵斥!

    谢晏和早就料到了建元帝会是这个反应,她自嘲地勾了勾唇,洁白的裙摆落在污浊的泥地上。

    “臣女知罪。”

    淡淡的四个字,在她和建元帝之间划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魏昭抬手捏了下眉心,有些后悔刚刚脱口而出的斥责。可是看着谢晏和这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一时气急,忍不住沉声说道:“眠眠,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谢晏和从出生起便被她的父母和兄长捧为掌上明珠,联手将她惯出了一副极骄纵的性子;在她的父母仙逝之后,又有君王的无上宠爱,她本就跋扈的性情更是变本加厉。

    后来,谢晏和在江南整整磨砺了三年的性子,顾老夫人通过种种手段让她戒骄戒躁,才终于让她学会了“隐忍”二字。

    但回京之后,建元帝对她的一再纵容,让她的本性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如今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面对掌管着生杀予夺之权的皇帝,谢晏和却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她冷冰冰地说道:“臣女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魏昭心中搓火,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朕这个皇帝,你有放在眼中吗?”

    谢晏和明眸微垂,纤纤玉指抠着裙摆上金线刺绣而成的凌霄花的纹路,直到将裙子抠到脱线,整个人像是没有听到建元帝的问话一样。

    魏昭看着她手指上无所顾忌的小动作,险些被气笑了:“朕在问你话!”

    说完,一双幽若寒潭的墨眸危险地眯了眯,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东西!

    谢晏和两排羽扇一般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她抬起眼睛,一双桃花眼里仿佛盈着光,眼中的流波一圈圈的低回、闪动着。

    佳人眼波如水,顾盼生情,魏昭不自觉地入了神。

    谢晏和的眼睛眨了眨,顿时流光尽逝,只余冷色。

    她桃花眼里浮上一抹浓浓的讥诮:“陛下,我只有仰着头,才能够看到你。”

    她们二人之间的身份隔着君臣、隔着恩情,还有其他的东西,本就是不对等的。

    魏昭没有想到谢晏和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神情俱震。

    谢晏和见状,长睫微垂,遮住了眼中的讽意,她十分平静地说道:“陛下既想让我敬您这个君主,在您面前只能恭敬地跪着;可又想要做我心中的情郎,想要我的爱慕……”

    谢晏和轻轻笑了笑。

    这一刻,她的任性和幼稚就像是被撕开的假象,在包裹着糖霜的迷雾褪去之后,只剩下了血淋淋的真实。

    谢晏和很是理智地问道:“敢问陛下,普天之下,哪个女子会去跪自己的情郎?陛下又怎么能怪我跪的不好看呢?”

    谢晏和尖利如刀的话语将魏昭的心脏划出了数道血痕,他瞳孔狠狠一缩,脸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下。

    “眠眠,朕绝无此意!”魏昭很是苍白地辩解道。

    小姑娘的话,每一句、每一字,对魏昭来说都是一记有力的回击。

    既然他的良苦用心无法被小姑娘看到,又怎么能强要着她去相信呢!

    魏昭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解释不清的死局。

    “眠眠,你先起来。”魏昭双臂用力,强硬地将谢晏和从泥地上拉起来。

    她裙摆上的脏污十分刺目,魏昭不由眯了眯眼睛,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陛下是被我说中痛处了吗?”谢晏和自觉已经和建元帝摊牌,顿时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只怕要让陛下失望了,我永远做不到陛下希望的那样。”

    魏昭望着谢晏和冰冷的眼神,心口一阵闷痛,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以后不要再跪朕,你这一跪,就是跪在朕的心尖上。”

    “陛下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谢晏和可没有忘记她刚刚的问题,以及……建元帝的怒火。

    “罢了,我已经知道陛下的答案了。”谢晏和的唇瓣自嘲地翘了翘。

    “你又知道什么了?”小姑娘正在气头上,魏昭原本是打算先忍着,等她气过了再把人好好哄回来。

    可小姑娘的语气冷得就像是那冰碴子,魏昭真怕再也捂不化这颗心。

    “眠眠,在朕心中,你是最重要的。”

    魏昭是被强按着头说出这句话的。尽管话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真情实感,他俊毅的五官仍是流露出了一抹不愉之色。

    明明他的长子比眠眠还要大上几岁,如今魏昭却要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在鲜嫩的能做自己女儿的小丫头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把毕生的勇气都用尽了。

    魏昭越想越觉得难堪,脸上登时如罩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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