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第十一章 玄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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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一)

    近日落叶谷真的好安静,菰染望着窗台前那朵已经开得妖艳的彼岸花,果真应了那句花叶永不相见。

    再算算那个叫子染的男子如今已经转世四载了,从那彼岸花丛中过了四次了,可见落苏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亦或者是忘了吧。

    菰染来到房檐下,看着碧蓝的天空,他道:“我也有两万多年没有出去看那落叶谷的风景了。不如今日去散散心吧!正好那四人还在睡觉。”

    菰染上楼将寒萱琴取走了,菰染来到湖心亭里,支起寒萱琴弹起一曲落花应,只见蝴蝶从四处飞来,色彩斑斓,他想起来了,箛媣还在的时候他弹琴,她就翩翩起舞的欢快日子,可如今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落叶谷非彼落叶谷,落叶阁也不是当初的那个落叶阁。最想念的那个人也还在沉睡中。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湖边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坐在轮椅上,一人低头说了什么,轮椅上的男子点点头,只见那男子朝菰染作揖道:“公子你可知落叶阁怎么走吗?”

    菰染抬头看见轮椅上的男子,这人眉清目秀,在凡界定然是所有女子心怡之人。菰染收起寒萱琴飞身到了三人面前。

    因为琴声的消失,蝴蝶四散而去,场面十分美。

    菰染道:“几位想去落叶阁?”

    男子道:“是的,不知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菰染漫不经心道:“所谓何事?”

    男子道:“对不起,公子我家……”

    轮椅上的男子道:“阿龙退下。”

    男子道:“是,皇上”闻言,菰染便知道有好戏了。

    轮椅上的男子道:“在下元离,这两人是我的护卫,我来此是为了寻落叶谷谷主的,向他讨一杯蝶落酒。”

    菰染道:“你可知落叶谷也是有规矩的,这酒不是白给的,也不是想要就有。”

    元离道:“我想讨一杯忘记一个人。”菰染似笑非笑,道:“你拿什么换?”

    元离道:“玄羽剑。”

    菰染道:“这可是世间上难得的宝剑,轻如鸿毛却削铁如泥。”

    元离不曾想这人居然如此清楚,道:“是。”只见菰染一挥,几人便来到了落叶楼,几人一下子愣住了,菰染道:“都坐吧!剑交出来,你就可以开始你的故事了。”

    菰染悠悠品着茶,元离命人将剑放在了菰染身旁。

    (二)

    庆历十年,北域拓跋一族南下称王,迁居洛阳,拓跋离是当时的太子,他的父亲拓跋滔占领中原时杀了中原的皇帝,将他的子女大部分杀死,留下了一个叫安平的公主为人质,牵制中原皇帝远嫁的其他子女。

    安平是中原皇帝最爱的一个女儿,也颇受其他兄妹的喜欢,她的全名叫马尔安平,她被拓跋滔封为护国公主,赐给府邸护国府,虽是厚待,可她知道她现在如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困洛阳。

    他初见她时,她身着一身黄色华服跪在大殿上,明明才十二岁,可是她的双眸却冷得让人发颤,眼中没有一丝曙光,一道黄旨念完,她没有一丝表情波动领旨退下。

    拓跋一族改革与汉族同源,改拓跋氏为元氏,他的名字也变成了元离,那年他十五岁,对着十二岁的公主充满了好奇。

    明明只有十二岁,却十分沉稳。为了赶上文化差异,皇帝设立学府供元氏和汉族贵族学习。

    太学府中,他见到了那个十二岁的女孩,她一身素蓝,头上简单插了一对步摇。

    她不笑不说话,太学府中本来只有元氏一族,可他求父亲将安平放进来,于是护国公主也来了太学府。正因为这样安平成了元氏子弟欺负的对象。

    “啊!”元离皱眉,不用猜惨叫的人一定是安平,只见一条蛇在安平的桌子上游走,安平被吓得脸色惨白,周围是一群人的笑声。

    安平抬头眼中满是犀利,然而其他人却无动于衷。安平站起来抓住蛇尾将蛇直接丢在了荷花塘里,所有人的笑声一下子没了,陷入了沉静。

    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走过去,是元离的表弟元启,他将安平推到在地,几个人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不要太过分了…”几人闻言转身看着元离,而元离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叫他们停下来。

    几人不甘心道:“是,太子。”

    安平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离开了学堂,元离追上去在桥上喊住安平道:“你叫什么?”

    安平面无表情道:“马尔安平”并快速离开。

    元离大怒道:“可恶……”

    第二天,安平看着断成两半的课桌和席子上的死蛇,她什么也没有说,将席子翻了过来,将书抱在了怀里……

    下课以后元离看着安平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个公主很特别……

    第二天,安平没有来…

    第三天,安平没有来…

    第四天,安平没有来…

    第五天,安平依旧没有来,元离有一些坐不住了,让手下的阿龙去打探安平的消息,才知道护国府里的安平快死了。

    元离不高兴道:“怎么回事?”

    阿龙道:“奴才听闻,几日前元启少爷在御花园的白湖边上让公主跳下湖里,不然就当众侮辱她的侍女。虽然已经初春了可是湖水依旧很凉,安平公主就在湖里挣扎了几下就不见了,元启少爷这才急着让人将公主从湖里捞出来,可是……”

    元离生气的直冲门外,正好遇见元启,元离一拳打在元启脸上道:“护国公主若有什么差池,你们一族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元启一脸不满的看着元离,可是碍于元离的身份,他只能点头道:“是,太子,下次我定不会再犯了。”

    元离疾步离开了皇宫,去了护国府,当他到达护国府看见安平时,他恨不得杀了元启。

    安平一脸苍白,而且高烧不断。

    元离道:“公主如何?”

    安平的侍女如雪道:“御医道,回天乏术。”

    元离听闻对阿龙道:“东西拿来。”阿龙将一颗药丸喂在了安平口中。

    元离看着安平道:“马尔安平,你欠我的,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就没有资格死。”

    一个月以后,安平已经好了在护国府的凉亭里弹琴,元离看见美丽的她,心中出现了不该有的情绪,他上前将安平揽在怀里道:“安平公主这么美,我做点什么不足为怪吧!”安平被突如其来的元离吓到了。

    她想挣脱元离,可惜男女悬殊,她不敌元离。元离打横抱着她,进了离凉亭最近的一间客房。

    不论安平如何哀求,他就是不放过安平,如雪在门外哭喊着:“放了我家公主,求求太子,放了我家公主。”阿龙将如雪挡在门外,房中只有安平苦苦的求饶。

    元离看着安平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若是你想寻死,我定让你的姐妹,丫鬟生不如死……”

    (三)

    元离走后,安平抱着如雪大哭。

    如雪道:“公主,是我没有用,对不起公主,你的清白……”

    安平痛苦道:“如雪,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呜呜呜……”

    自此以后安平的眼中更为死寂,谁都没有再见过她笑就连如雪也没有。

    庆历十四年,元离登基,普天同庆,免税三年,百姓高呼万岁,群臣道喜。元离高傲的看着群臣。退朝以后元离来到后宫离阁。

    元离平静的看着安平,又看了看桌上的药道:“你干什么?”

    安平道:“喝安胎药。”

    元离眯着眼道:“是吗?来人……”只见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被推了进来,元离道:“喂下去。”

    不一会女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道:“求皇上救救我的孩子。”

    元离凶猛的抓住安平的手道:“看来,不给点教训,你是不会听话的是吗?”安平看着元离,心中发抖。

    元离道:“将这个叫如雪的丫头押下去乱棍打死。”安平闻言道:“你放过她,求求你放过她,是我,一切都是我的注意,求求你……”

    元离捏起安平的脸颊道:“你若是再敢打胎,不知道你齐国的姐姐过得怎么样了?”安平闻言恶狠狠的看着元离。

    只听见门外的如雪大喊道:“公主,你保重,如雪先去了……”听到如雪的话安平哭了……

    元离道:“哦,对了,你若敢寻死,我不介意送你的姐姐,哥哥门给你陪葬。”

    安平跌坐在地上,哭的很是伤心。

    三个月后,安平生产,整个宫里乱做一团,“啊…”房中安平痛苦的喊着,元离心急如焚,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房间里被端出,他的心在滴血。

    双手颤抖不已,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啼哭从房间里响起。元离破门而入,安平躺在床上,额头布满汗珠,元离握着安平的手道:“你还好吗?”

    安平弱弱道:“孩子……”

    稳婆这才将孩子抱过来道:“是一位皇子,很健康。”

    元离抱着孩子道:“朕的儿子。”安平看着孩子静静的笑了,元离看见她嘴角的笑,他才发现这是自他见她以来她第一次笑。好美。

    元离道:“安平,我们给他取一个名字吧!”安平点点头,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元离道:“叫他元安,如何?”

    安平道:“甚好。”

    元离道:“安儿,我们的孩子。”

    因为有了元安,安平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可以不爱他,可是孩子上她生的,那是她的孩子。

    之后安平又为元离添了一个女儿,取名元平。两个孩子慢慢长大,元离不顾众臣的反对,立安平为后。

    元离夜夜夜宿离阁,安平被众人称为妖后。这日安平在花园里赏花,元安在一旁玩耍,见元离来了道:“父皇,你来了?”

    元离道:“来看看你母后和你啊!”

    元安道:“母后在花园里赏花,平儿妹妹去御花园的荷花池摘荷花去了。”

    元离笑了笑,抚摸着元安的头道:“好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来,边跑边道:“皇后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元离一脸不满道:“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宫女支支吾吾道:“小公主出事了。”刚刚从花园里出来的安平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晕厥。道:“怎么回事?”

    宫女道:“小公主掉进了荷花池,已经……已经……”

    安平心中十分不安道:“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快说。”

    宫女道:“娘娘,皇上节哀,小公主去了……”说完宫女已经一个人的磕爬在地上了。安平闻言,急火攻心昏了过去,“娘娘,娘娘?快宣御医……”

    料理完元平的后事,安平才悠悠转醒,她这一昏迷就是半个月。后来元离查到是宫里的愉妃将元平推下的荷花池,元离举着玄羽剑对愉妃道:“杀了朕的女儿,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玄羽剑略过愉妃的脖子,愉妃倒地毫无生气,元离又道:“愉妃杀朕女儿,诛九族。”

    安平醒后一直抱着元安哭,可她不知道门外的守卫已经被人暗杀了,一人推门而入,安平死死抱住元安,看着那人。

    来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元启,元启看着安平,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皇后娘娘,我送你的大礼怎么样?还喜欢吗?”

    安平道:“什么大礼?”

    元启道:“你女儿的尸体可还满意?嗯?”

    安平道:“是你?是你杀了平儿?”

    元启道:“是我,今天就是元离的四期,我在他回来的路上布置了许许多多的杀手,他是活不了的。”

    安平看着他,只见他冲过来将元安抓在手里,安平道:“他也是你的侄子,你想干什么?”

    元启道:“你若是不想让他死,就乖乖的把衣服脱了,或许我高兴会放过他。”

    安平道:“你。”只见元启将剑放在元安脖子上,白皙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浅浅的红线,安平道:“脱,我脱。”

    元启大笑着对安平道:“你真天真。”只见他一剑将元安的头砍了下来,安平痛苦道:“安儿……”就被元启摁在了床上道:“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哈哈哈。”

    安平痛苦道:“禽兽,放开我,啊……”

    元离发现回去的路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杀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待他终于杀到离阁时,看见元启从里面衣衫不整的出来,他一下子红了眼,将元启斩杀,元启不曾想过,元离竟然可以活着回来。

    待元离看见满身青紫的安平和身首异处的元安,他的世界砰然倒塌。他抱起双目无神的安平痛哭着,安平就像没有知觉一样,被他抱着。

    后来元离诛杀了元启一族的人,还有其他与元启有联系的族人。

    半年后,元离又一次来到了离阁,安平看见他道:“你来了?”元离格外高兴,因为安平已经有半年没有说话了,他宠溺道:“来了。”

    安平道:“我给你备了一点吃食。”

    元离道:“嗯”

    安平将下人全部打发出去后,将酒端给了元离,元离想都没有想就喝了下去,不一会他就发现自己头疼眼花。

    安平道:“你杀我族人,杀我家人,毁了我的清白,也毁了我的孩子,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元离看着安平,安平拔下发钗狠狠的插在他的膝盖处。安平眼中的恨,他知道这辈子他再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

    (四)

    突然安平开始吐血,元离大惊道:“你干了什么?安平?安平?”

    安平看着他,默默笑了,又吐了一口血,只见安平道:“愿我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

    菰染道:“你是想忘了她?”

    元离道:“是”

    菰染浅笑道:“这是你要的,你且拿去吧。”

    元离道:“多谢上神。”

    元离回到皇宫里,看着刚刚醒来的女子,只见女子好奇道:“你是?”

    元离道:“我是皇上,是我救了你”

    安平道:“多谢皇上。”

    元离道:“想去哪?我让人送你去”

    安平道:“民女想去定州的渠安城。”

    元离道:“好”

    几天后,安平出城了,她不知道一直有一个人看着她离开,当初安平吃了鹤顶红,是他用世上仅存的三枚还魂丹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还好他把她救回来了。他想她那么恨他,不如就放了她,这样对她也是好的,只要他把江山守好,她就能安然无恙了。看着远去的马车,他道:“安平,再见。”

    ……

    “报,皇上,探子来报皇后娘娘嫁给了一位书生。”

    元离愣了一会道:“很好,有人可以照顾她了。”

    ……

    “报,皇上探子来报,皇后娘娘为书生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取名宋平,宋安”

    元离道:“嗯……”沉默了许久他又道:“这样她就不孤单了,下次别叫皇后娘娘了,叫姑娘吧!”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

    “报,安平姑娘,去了”

    床上的元离道:“甚好,我可以去等她了。”说完,元离咽了气。庆历六十一年,皇帝元离驾崩,传位远房亲族元笙。

    奈何桥上,一男子早早就等在了哪里,一女子走过,元离道:“安平,好久不见。”

    安平看着眼前的男子,道:“皇上,好久不见……”

    宋府和离府是至交,夫人们自孩子小时就定下了娃娃亲,菰染道:“这一世但愿你们有一个好的结果吧!”

    随着一声啼哭,新的故事又开始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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