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其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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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放在往常,荀敬岐这话说出来,荣荠八成是要抬手抄家伙打人的,可今日却努着嘴什么也不说,随便找了个空地席地而坐,脸上显得有些为难:“说到底还是我家的家事。”

    “家事?”荀敬岐抬眼望天寻思着:“我想,是你长姐和二姐的事吧?”

    “这你都猜得到?”

    “师母的事坊间都传遍了,神乎其神七八个版本来回传唱,还被说书的拆成几十回讲来讲去。我是知道师母的,断不会行巫蛊之术诅咒亲长,也不会善妒跋扈,日日逼着师父站规矩。可那些人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怀疑长姐?”荣荠追问,荀敬岐却不敢吭声了。

    可即便他不说,荣荠心里也十分清楚,垂头丧气的嘟囔了一句:“长姐二姐生气,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如今二姐都不回门了,我想二姐却又极难见到。或是说写了词句想给二姐瞧,或是说绣了新花样想给二姐看,或是说想见见煜儿,总之要找一堆理由朝这跑。否则就见不到二姐。可来多了,又怕长姐生气。”

    “这呦,往后下了学我在齐府外墙等你。反正我日日要来给师父请安的,你就说要同我玩,不就成了?”

    “对啊!”荣荠刚要露出喜色,偏又想起了什么:“也不行,一个是你我都长大了,男女有别当知道避讳,再成日混在一起太不像话。”

    “你还知道男女有别?你伸手打我的时候也不见得脸红啊。”

    “你!”荣荠转眼瞪向荀敬岐,也是没有心情与他胡闹:“可以后你就要去太学念书了,再不能去齐家了。”

    荀敬岐认真的想了想,回了一句:“你不想我去,我就不去了呗。”

    “那怎么行?你家里对你寄予厚望,自当是要勤于功课,日后好报效大齐成为国之俊才。太学里有‘学富七车,才高九斗’的大学士,怎么能同私塾相较?”

    “若是能行军打仗,看得懂兵书学得会随机应变就是了。书本上那些东西,参个半透估计也够用。我师父像我这个年纪,也上战场了。”

    “你不同。”荣荠瞪了他一样:“人家自幼陪着太子殿下读书,自是见过咱们没见过的,听过咱们没听过的。”

    “那我跟着师父学,我也很聪明的。”

    “我可从没见过聪明人说自己聪明。”荣荠回眼看看他,垂头叹息:“哎……到底是我看错你了,依着荀家的家势,你本可做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可是你来和二姐夫习武,又去念书。不得不让我高看一眼。”

    见荣荠说得认真,荀敬岐的脸上有着忍不住的笑意,却又怕自己显得得意忘形,不得不强撑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姿态对荣荠说到:“幸而得荣六小姐夸赞,岐自愧不敢当。”

    荣荠都不用回眼,便能猜出此时荀敬岐是何得意模样:“你少假正经。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若是心怀大志最好不过,你阿爹阿娘和祖父乃至族人都为那你高兴,也会为你搭桥铺路。”

    “那若他日我得偿所愿,你会替我高兴吗?”

    说着,荀敬岐凑到荣荠身侧,荣荠一回头当即对上那双诚挚的眼睛。

    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怎的,此刻看着荀敬岐却觉得他异于寻常男子。那双眼睛很深,很玄,越是看越是挪不开自己的目光。

    最后荀敬岐咳了咳,两人均面红耳赤的转过头去,到了如今的年岁戏本子听得也多了,再不知道人女情长也是半懵半懂了。

    荣荠一直捏着手指不吭声,等了许久才等到荀敬岐的一句话:“若不是才华横溢的君子,那就做顶天立地的丈夫,绝不做仰仗家势肆意妄为的纨绔。若非像你师父那般才华斐然,便要做我师父那般威震北塞的英武将军!”

    当初荣荠在还海慧寺前说的话,荀敬岐都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心里。荣荠听完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叫人看自己喜上眉梢,卡着嗓子挤出后面两句:“若宿命不允我,那我便终身不嫁。”

    “遂你等等我,或许用不上几年,我便能凭一己之力出人头地。到时候我自己叫祖父到荣家去。”

    “你别说了。”

    “还要叫父亲母亲一同前往。”

    “我叫你别说了!”荣荠再不敢回头去看荀敬岐的眼睛:“你……你住口。”

    随后荣荠便起身抛开,身后伺候的丫鬟赶紧拾起地上的书箱跟上。她跑着,跑出廊下进了庭院,跑过那棵玉兰树下,活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荀敬岐看得出神,也开心欢喜,冲着他喊道:“过几日春猎!我给你带些好东西回来!”

    来往路过的下人瞧了,一个样貌英俊心怀大志的贵公子,一个活泼可爱讨人喜欢的侯府小姐,自是觉得金童玉女般配到不行。

    遂这话,很快的就传去了荣长宁的耳朵里。51唯美

    小秋抱了水盆进来,小冬伺候着荣长宁梳头,欢喜的念叨着:“昨日六小姐来了,咱们可都没见着。”

    小秋搭话:“听说是在廊下与荀小公子说了几句话,就红着脸抛开了,六小姐身边的莲生差点没追上。”

    “这荀小公子也十五了。”说到一半小冬忽而笑了笑:“说起当年,他可是在兰泽巷,将六小姐欺负到满身是土的蹲在墙根不敢起身呢。这会倒是追着人身后,说得人脸红。倘若六小姐是个记仇的,他可有的哭呢。”

    亦或是这情分早早就定下了,荣长宁倒是觉得当初的荀敬岐欺负荣荠,就是单纯的想要欺负人。

    小冬拿起荣长宁出阁前的白玉钗:“主母这钗都带许久了,要不换换样子吧?我瞧城东铺子孝敬过来的红珠步摇和珊瑚坠子搭起来好看得紧,很衬主母。”

    “太抢眼了。煜儿看那些鲜艳的珠子会伸手去抢的,回头伤了可就不好了。”

    说话时候,林姑姑便从外边回来了。小冬小秋起身微微颔首,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林姑姑握着个匣子过来:“主母,外边一切顺利。”

    “有多顺利?”

    “不出七日,白陆氏定当跪到主母脚下。另北浔回信,您要的姑娘都选好了,不日便送来给您过眼。”

    ……

    又到春猎后,圣驾回鸾。

    白楚熤跟随三房叔父带着堂兄弟,跟随圣驾送至轩辕门。回去的路上,三房叔父白修远脸上却现了愁容,骑在马上长叹了口气:“你瞧见没?这些言官到了猎场都不放过圣上,追着到大帐里,非要议立储之事。”

    “东宫乃国之根本,咱们做武将的,不多说话。”

    “单说这事我倒不怕什么,从长宁被册封郡主后,御史中丞曹清始终咬着你与废太子还有逆臣刘桓恕的旧情不放,力主彻查。上了几千字的折子,我怕保你不住啊。他们知道长宁去了一趟紫宸殿,便开了恩准荣家大小姐同废太子和离,加之最近皇城中人对长宁的非议……你的处境太过尴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白楚熤也无奈低头,虽知道祸端从何而来,却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平息,转眼看看白修远,话还是咽回了自己肚子里,转而说了一句:“叔父先行,我去弘隆铺给祖母和长宁捡些茶点。”

    “这事你叫下人办就是了。”

    “不行不行!”白楚熤连连摆手:“他们不知长宁喜好!”

    说罢就调转马头朝弘隆铺去了。

    两人会意,都知道这内因无从解。就在一筹莫展时,一条浅粉色的帕子从空飘至撞进了白修远的怀里。

    朝远了瞧,一位抱着琵琶的姑娘,身着水粉色的纱裙由两个姑子陪着前行。

    ……

    不出五日,白陆氏便哭着跑去了长房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不过是走了一遭春猎,不知道怎的就寻了个这样的女子回来!私底下宠着也便罢了,还要摆酒纳妾。那女子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不为名分只求知己。我呸!”

    小冬见着她那样子,不禁在心中暗爽,她嚼了这么多年的舌头,欺负这么多年的主母,今日可算是遭了报应。

    打从进了门便般说个不停,悉数着自己这些年为白家生儿育女操持两房家务的功绩。

    旁人瞧着也替她口干舌燥,就算不心疼她的舌根子,也要心疼应国夫人与自家主母的耳根子。

    遂秦姑姑赶紧又端了茶过来递到跟前:“夫人且喝盏茶定定神。”

    白陆氏端过茶盏顿了顿,又狠狠的叹了口气重重将茶盏放到案桌上:“大伯娘定要好好说说他!怎么能如此这般……叫朝中人知道了,是要影响仕途的啊。”

    应国夫人对着书摆着棋盘,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时间叫白陆氏尴尬不已。

    白陆氏一时等不到应国夫人说话,白陆氏却也不敢急,憋到最后说了一句:“若不行,我便去告他!”

    “我劝婶母还是别。”荣长宁落了白子在应国夫人对面:“因为废太子的事,多少人都盯着我家侯爷和叔父,好在立储之事更加急迫,大多官员的精力不在白家。您若是真闹起来,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于咱们两家都没好处。轻则罢官丢爵,重则……唉,婶母是聪明人,自己应该考量得清楚。”

    “那要我如何?!吞下这口委屈?!”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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