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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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更让在场众人震惊的是,接下来止薇一本正经道出的许多秘辛,就连身处其中的当事人也瞬间白了脸。

    淑妃心乱如麻,心想:“这贱婢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明明唯一知情的何宝林已经死了啊!难道,是二乔背叛了我?还是其他什么人?”

    “不对!就算是被她打听到,可何宝林的供词也不对啊。我明明只让她对温美人动手,下的也只是滑胎药,这个什么毒药与我何干?”

    “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不是贤妃,就是皇后!”

    淑妃心里明白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可她想的这些却不能向皇帝全盘托出,否则,她谋害温美人的罪名岂不是要坐实了?

    她底气越来越弱,最后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如果陛下心里还存着一二分怜惜她的心思,一定会将此事轻轻揭过的。就像上次,陛下不也是为了自己罚了温美人吗?

    然而,淑妃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那个熟悉宽广的温暖怀抱。

    只有二乔惊慌失措地扑身过来,一边喊着娘娘,一边用自身垫在了她身下,显然是怕她摔倒磕到肚子。

    “陛下,娘娘体弱,可否容奴婢先去请太医?”二乔含着眼泪说。

    皇帝没说话,微微颔首。

    淑妃察觉到二乔的手松开了,另几个宫人搀着她,半抬半扶着将她送到了一旁的软塌上。

    等了许久,第一个开口的却是皇后。

    “陛下,淑妃妹妹的模样着实可怜,口口声声说是何宝林诬陷她。既如此,不若让人去宫外何家调查一番,看看何宝林信中提及的幼妹亲事是否属实,再行定夺?”

    贤妃也说:“皇后娘娘所言有理,妾身附议。此事宜早不宜迟,早日查清真相,妾身才好让底下人安排何宝林的丧仪。若是有罪,自然按无品级宫人下葬。若是无罪,或是受人胁迫……还得由陛下和皇后娘娘共同定夺。”

    皇帝语气冷淡地叫了声赵久福,后者便躬身出来回话了。

    “启禀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奴婢今日恰好出宫走了趟,有关何家二姑娘的亲事,京城里确实有所传言……”

    他三言两语,便将端午那日何二姑娘看人赛龙舟、不慎落水被萧家旁支小公子所救的奇遇说了出来,而后话锋一转,马上道出这位萧小公子有婚约在身的事实。

    这件事止薇并不知情,不过偷瞄着皇帝的表情,似乎他已经听赵久福汇报过了,格外淡定。

    她忍不住想:“何二姑娘在众目睽睽下被陌生公子从水里捞上来,名节定是毁了。如果萧公子以有婚约在身的借口不肯娶她,那姑娘也只能去家庙做姑子了。却不知萧家是如何用这事拿捏的何家?莫非,是逼何二姑娘做妾?”

    “……没想到,才过了几日,跟萧公子有婚约的那位姑娘突然病故,何二姑娘就名正言顺地跟萧公子定了亲。定亲那日,似乎就是五月十四……”

    止薇心头一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往一旁躺着的淑妃投去个厌恶的眼神。

    如果何宝林的指控属实,那位突然病故的姑娘绝对不是自然死亡,事情不可能巧到这种地步!

    为了宫内的一次算计,淑妃竟可以随心所欲,让家人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吗?

    更别提,那个女孩子原本就跟萧家旁支的萧公子定了亲,算起来,还能喊淑妃一声表姑奶奶……

    皇后、贤妃等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都情不自禁看向“昏迷中”的淑妃。

    贤妃离软塌最近,心也细,不多时便发现淑妃的身子在微微颤动,心中了然哂笑。

    “陛下明察秋毫,运筹帷幄,倒叫妾身显得无地自容了。此事本该是后宫事务,却累得陛下亲自遣人查探,是妾身失职。”

    皇后本因死对头淑妃被“扒皮”而快意,听到这话浑身不得劲,连忙也出声请罪。

    皇帝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神游天外,好半晌才悠悠开口。

    “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朕想着,天下之大,后宫自然也不能出其右。既然朕的后宫出了无道之人、无道之事,自然是朕的过错。所幸,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他朝面露惶恐的后妃二人摆摆手,又扔下一句,“淑妃违反宫规,罚闭宫思过。何宝林按原品级下葬。”

    说罢,竟站起身来大摇大摆走了,更没给心思各异的后妃再次告罪的机会。

    皇后追了两步,喊了声“陛下”,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竟也径自去了。

    太医还没来到,又因二乔去了,其余宫人对这位似乎戴罪中的前宠妃也不甚关照,竟也想不到要给她披层薄被。

    躺在榻上的淑妃浑身僵硬,更觉得手脚冰冷、心头发麻。

    陛下那句“无道之人”是在说自己吗?

    他是已经认定自己有罪了吗?

    没有期限的闭宫思过,这是要把自己困在上阳宫里一辈子吗?

    在这种惶恐不安的情绪刺激下,淑妃现在真的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了。

    贤妃微微一笑:“你们也是,虽说是六月天,可入夜风凉,怎么能让淑妃娘娘就这么在塌上干躺着?若是着了凉怎生是好?”

    丁香轻快地说:“淑妃娘娘圣眷正隆,上阳宫里吃的用的全是宫里头一等的,咱们永乐宫的器物哪里比得上?都怪奴婢不好,不应该怕丢脸就不让她们献丑~”

    淑妃也懒得再装,直接睁眼起身,冷冷地说:“不必劳烦贤妃,本宫这就回去闭门思过!贤妃打理宫务繁忙,一时失礼,本宫并不计较。日久天长,一报还一报,总有见真章的一天!”

    贤妃笑意更加悠长:“那,我就等着再见妹妹的那一天吧。”

    回到乾德宫附近时,外头居然已经夜色深沉。

    霍衍之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了,负手站在那里发呆,呆了整整一刻钟都没动过,跟雕塑似的。

    赵久福左等右等,觉得不是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陛下,夜已深了,该回宫了。您晚膳都没用,若是伤了身子,呃……”

    他本来要照旧拿太后和皇后这两尊大佛来劝的,可最近宫里形势瞬息万变,陛下对太后、皇后的态度都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来了。

    果然,皇帝没有理他。

    赵久福苦着脸,给了止薇一个指示意味极强的眼神。

    止薇清了清嗓子:“陛下,您案头的折子还有两尺高呢,该回宫批折子了。若是饿着肚子吃了冷风,再害一场病,那些折子估计就要上丈啦!”

    赵久福简直想捶胸顿足。

    这个宫女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陛下现在心情肯定很差,居然还句句不离批折子,这是上赶着找骂吗?

    可,雕塑皇帝忽然转过身来,神色莫辩地看了两人一眼——起码赵久福觉得自己被陛下的目光照到了——然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你当朕是纸糊的?六月天里染风寒,亏你说得出这种鬼话!”

    然后,皇帝就一马当先,带着毫无愧色的宫人走了。

    赵久福愣了一会,就被甩下了七八步远,跟上去后忍不住犯起了嘀咕。

    今天之前,他还不知道止薇居然“偷偷”查了那么多事。

    刚刚看止薇拿出这个那个证据,又以最淡定的表情爆出淑妃大宫女与何宝林的那些隐秘交谈,而陛下却对此安之若素、接受良好时,他才惊觉,这个小宫人竟比他更快更稳地在御前扎下了根。

    最关键的是,陛下居然那么信任她!

    赵久福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如果他知道半个时辰前皇后的心理活动,说不定会想跟她来场跨阶级的惺惺相惜。

    回到乾德宫,皇帝看了会自家案头,突然板着脸说:“刚刚谁说有两尺高的来着?朕看明明不到一尺半!”

    止薇低头认错:“那肯定是奴婢脑子不好使,记错了。”

    皇帝这才心满意足地移步去用他迟到的晚膳。

    赵久福看着两人的互动,竟生出一种古怪的微妙感。

    等到用膳后、止薇奉完茶下去了,整个书房只剩下皇帝和赵久福二人,皇帝主动提起话头时,他才找回点从前备受重用、独一无二的感觉。

    “赵久福,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你说,朕做得对么?”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可提问的人语气却很平静,像是在问“赵久福你觉得这个花瓶图案是不是有点丑”的小事。

    赵久福小心翼翼道:“陛下是天子,一言九鼎,自然没有不对的道理。”

    皇帝不满意了:“跟朕也打起马虎眼来了?满宫里,朕最信的、跟在朕身边最久的也只有你了……”

    赵久福被年轻的帝王话中的情绪所感染,也放下了一点防心。

    “人证物证俱在,陛下秉公处理,淑妃娘娘这顿罚自然是躲不过的。不过念在淑妃娘娘孕育皇嗣辛苦,温美人、大公主也没有真的中毒,酌情减免,只罚淑妃娘娘闭宫思过,已经是皇恩浩荡。”

    皇帝冷不丁问:“这么说,你是觉得朕徇私了?”

    赵久福冷汗又下来了:“奴婢怎敢有这种想法,不是陛下让奴婢直说的么?”说到最后,竟还有一丝委屈。

    “皇后多半也觉得朕徇私了。否则,方才怎会那般作态?”

    赵久福努力地给皇后找理由:“皇后娘娘多半是被那血书上的晦气冲撞了,心绪不稳……”

    皇帝笃定地说:“心绪不稳?你就等着瞧吧,再过十天半个月,等她那胎彻底坐稳了,贤妃那里又要不消停了。”

    赵久福心里咂摸了下,总觉得陛下语气有点怪,还不只是针对皇后一人。

    皇帝有点意兴阑珊,不再说话,转而伏案忙活公务去了。

    跳跃的烛光熏黄了他年轻的脸庞,勾勒出硬朗板直的肩线,为其镀上一层金边,却无法给他增添一点暖意。

    宫门被封的上阳宫和淑妃很快成了后宫的头号八卦对象,至于第二号八卦对象,自然是被打入冷宫不到半月就从冷宫回来的吴才人。

    “想不到,短短时间之内你居然查出了那么多东西!连那个最不好说话的吴才人过来时,都特地跟我说起你。看来,你之前过来也不只是为了探我吧?”温美人和止薇日渐熟稔,甚至还调侃起了她。

    止薇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话题:“小主如今气色好多了,想必奴婢‘顺便’给陛下带过来的赏赐很是管用?”

    温美人笑着点头,又摇头:“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只是,心病不如心药医。我现在想开了,不像从前那样束手束脚,自然就好起来了。”

    止薇不是很懂她的心路变化历程,也乖觉地没有去问,两人始终保持在一种不似主仆、不似友人的微妙关系中。

    离开前,温美人欲言又止地对她说了一番话。

    “你为陛下办事,自然该事事以陛下为先。可,螳臂不能当车,这次的事,那位落了下风,可她到底有过盛宠,将来母凭子贵再翻身,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你,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才是。”

    止薇想了想,还是认真谢过了她,又如实说出自己出宫的打算。

    “小主真心实意替我着想,我也不好瞒你。且不说那位到底有没有真正被陛下厌弃,只要有另外两位娘娘在,那位生产前多半是不可能出来走动的了。不过,即便是皇长子真托生到了她那里,有那两位的掣肘,一年半载之内多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一个小宫人,无牵无挂,没什么可担心的,最多躲在乾德宫不出来就是。倒是小主您,该多多保重自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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