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常寿的情绪非常不稳定，罗天刚刚的话不能完全算是人身攻击，但是效果和人身攻击没有任何的区别。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走进房间。
芊芊看过去:“你是……”
“我是常寿的儿子陈荣，我爸没事吧？”中年担忧地问。
“没事，办了手续就可以离开了。”芊芊虽然知道常寿应该就是那个造谣的人，可她身上穿着警服，不可能只凭借感觉和猜测就把人留下。
没有足够的证据，她也只能看着常寿离开。
“你儿子怎么跟你不一个姓？”罗天一脸好奇地问。
常寿怒不可遏，他瞪着罗天，憋了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知道，罗天就想要看到自己愤怒和痛苦的样子。
常寿憋了很久，最后却转怒为笑。
“小子！你想看我生气是不是？”常寿非常的理智，他刚刚的确差点儿没忍住破口大骂露出丑态，可他毕竟是年过六十的人了，心态早就不像年轻时那样的脆弱不堪。
罗天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难怪这个人能够一直忍着不动自己偷偷领的钱，这些年加起来，怎么也有数万了，他一分都没有留下过。
这个人太理智了！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常寿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爷爷！”罗天看向徐勋。
他已经知道为何常寿会做出这种事情，只是他不明白常寿为何会挑上自己的爷爷，爷爷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没事……”徐勋反而露出了轻松地神情，他其实早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自己是清白的，这就够了。
常寿和儿子陈荣办完手续后就离开了，罗天和徐勋也相继走出警局。
常寿在上车的时候，还特意地回过头，很是得意地模样。
“小天，我知道你有本事，不要去报复陈荣。”徐勋注意到罗天一直在打量陈荣，突然提醒道。
罗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听您的。”
蓝田已经把车开出来等待着。
就在这时，罗天注意到了从路边公交站走过来的老婆婆。
“爷爷，那是您的邻居吧？”罗天望着老婆婆说。
徐勋顺着罗天的目光看过去:“她是常寿的弟妹孙彩，她丈夫在世的时候一家人倒经常照拂我，她……”
“我明白。”罗天还没有愤怒到把所有和常寿有关系的人都当成敌人，什么人对爷爷好，谁就是值得自己尊敬的人。
老婆婆也注意到了徐勋和罗天，径直走向这边。
“孙姐，常寿刚走了。”徐勋自然认为孙婆婆是来找常寿的。
“我是来找你们的。”孙婆婆的眼神非常复杂，既有些愧疚，又有些同情，目光落到罗天的身上时还有些羡慕。
“找我们？”徐勋疑惑地问。
孙婆婆没有解释自己的来历，而是先问道:“你……真的没当逃兵？”
“没有！”徐勋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说。
孙婆婆的目光并没有太意外，只是叹了叹气，从她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她有什么话想要说，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提起。
“孙婆婆，您是不是知道常寿为什么要陷害爷爷？”罗天突然问道。
孙婆婆点点头，天既然都问了，她反而没了什么顾忌。“嗯，我知道。”
外面有些热，罗天干脆请孙婆婆去车里坐着说，看得出来孙婆婆的身体也不算好。
事情还要从四十年前说起来，那是徐勋去越南的第三年。
那一年，常寿看上了隔壁村一个姑娘。不过那时候常寿太不务正业，他并不怎么受父亲的喜爱。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常父还是安排媒人去说亲了。
当时的常家过得也还算是不错，至少每年有好些时候都能吃到白米饭，算是西山镇比较温饱的家庭。但是考虑到常寿不太务正，所以姑娘家里就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常家能够给常寿单独搭个房子。
那时候的房子，也就是黄土墙瓦房。花费的工钱倒是其次，主要是需要准备饭菜，大多数都是村里互相帮忙的劳动力。
常家再怎么说也是温饱的家庭，咬咬牙还是能够再单独给常寿搭个几间房，让他把这婚给结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常父还是忍不下心不管。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有些传言，说徐勋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徐家三代单传，家里的房子还是徐勋的父亲搭的。三间卧室，一间堂屋，一间柴火房，两个猪圈。倘若徐勋真的死了，徐家又完全没有亲戚还在，这房子自然就成了村里的。
当时村里还因为这件事情吵了很久，最后还是常父靠着好几顿酒菜才让一些比较有话语权的人开口，说定如果半年之内徐勋都没有回来，就把这房子分给常寿。
谁知道，就在半年后常寿准备从村委会拿门钥匙的当天，徐勋带着一身的伤回到了西山镇。
常寿当时就懵了，但他毕竟是和徐勋一起长大的朋友，他还是像其他许多人一样欢迎他归来，和他一醉到天亮。
第二天，常寿去找父亲。
然而，这一次常父却说不急，开始回避帮他搭房子娶媳妇的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常父终于开始请村里的劳动力吃饭，开始准备搭房子的事情。
然而，在第一顿饭上，常父却让常寿的弟弟常春给帮忙的人们敬酒。
那时候常寿才知道，原来这房子是给弟弟常春搭的。因为前些天姑娘那边见一直没消息就一家人过来询问情况，他刚好在外面和人下河抓鱼没在家，结果姑娘和常家比较勤快的二儿子常春看对眼了。
说到这里，孙婆婆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后来，过了些年，常寿入赘到了陈家。陈家人丁兴旺，就一个丫头，脾气也差。他过得……”孙婆婆没有说下去。
徐勋点点头，他也完全明白了。
常寿后来是入赘到陈家的，所以他儿子才姓陈。从之前在西山镇时他在陈老婆子面前那副模样就能看得出来，入赘到陈家的这些年，恐怕过得很不是滋味。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陷害徐勋。
一开始，常寿可以恨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后来，弟弟因病去世，常父寿终正寝。
他不敢去恨陈家人，那二十多年他在陈家只有唯唯诺诺地份，所以他恨徐勋，因为徐勋活着回来了。
“对不起，我早就该告诉你他可能恨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陷害你的就是他。”孙婆婆悔恨地说。
“不怪你。”徐勋安慰道。
罗天没有说话，这近二十年来，父母相继去世，自己也流落在外。
爷爷一个人，承受着被人的辱骂。
表面上对他最好的人，又是在暗地里嘲笑他。
罗天吞不下这口气。
“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家里的鸡没关进笼，我要快些回去。天气预报说今天和明天有大雨，还说有雷暴，出门急我电视线也还没拔。”说完了这一切孙婆婆就准备离开。
罗天连忙说道:“孙婆婆，这样吧，让司机送你回去。现在快六点了，最后一趟去郊区的车可能走了。”
……
常寿和儿子陈荣回到了西山镇。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突然多了起来，阵阵凉风用力地鼓动着衣衫，在炎炎烈日之后的这一股清凉，吹得他享受的伸了一下懒腰。
常寿站在二层靠后房间的窗户前，遥望着徐勋家的方向，露出讥讽地表情。
“爸，天气预报说着两天有雷暴，把大家伙断电吧。”在屋后的儿媳妇儿看到了常寿，她正在拖靠在屋后大树根上的一捆干柴。
西山镇是农村地区，有不少的家庭在烧柴做饭，冬天也靠柴火取暖。
“没事，哪有那么倒霉。”常寿不在意地说。
正好这时，他想起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发的那个誓。
“雷也想劈我？”常寿指着屋后的大树笑了笑:“这就是避雷针！”
风很大，屋后的大树摇晃得很厉害，若是盯着树顶，那晃动的程度甚至让人怀疑会不会被风吹断。
陈家儿媳看着大树，加快了脚步离开。
她其实提过好几次要把这棵树砍掉一些树枝或者干脆砍倒，只是每一次都会被常寿否决，他说要过两年再砍，还说这棵树做寿材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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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走进房间。
芊芊看过去:“你是……”
“我是常寿的儿子陈荣，我爸没事吧？”中年担忧地问。
“没事，办了手续就可以离开了。”芊芊虽然知道常寿应该就是那个造谣的人，可她身上穿着警服，不可能只凭借感觉和猜测就把人留下。
没有足够的证据，她也只能看着常寿离开。
“你儿子怎么跟你不一个姓？”罗天一脸好奇地问。
常寿怒不可遏，他瞪着罗天，憋了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知道，罗天就想要看到自己愤怒和痛苦的样子。
常寿憋了很久，最后却转怒为笑。
“小子！你想看我生气是不是？”常寿非常的理智，他刚刚的确差点儿没忍住破口大骂露出丑态，可他毕竟是年过六十的人了，心态早就不像年轻时那样的脆弱不堪。
罗天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难怪这个人能够一直忍着不动自己偷偷领的钱，这些年加起来，怎么也有数万了，他一分都没有留下过。
这个人太理智了！
“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常寿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爷爷！”罗天看向徐勋。
他已经知道为何常寿会做出这种事情，只是他不明白常寿为何会挑上自己的爷爷，爷爷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没事……”徐勋反而露出了轻松地神情，他其实早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自己是清白的，这就够了。
常寿和儿子陈荣办完手续后就离开了，罗天和徐勋也相继走出警局。
常寿在上车的时候，还特意地回过头，很是得意地模样。
“小天，我知道你有本事，不要去报复陈荣。”徐勋注意到罗天一直在打量陈荣，突然提醒道。
罗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听您的。”
蓝田已经把车开出来等待着。
就在这时，罗天注意到了从路边公交站走过来的老婆婆。
“爷爷，那是您的邻居吧？”罗天望着老婆婆说。
徐勋顺着罗天的目光看过去:“她是常寿的弟妹孙彩，她丈夫在世的时候一家人倒经常照拂我，她……”
“我明白。”罗天还没有愤怒到把所有和常寿有关系的人都当成敌人，什么人对爷爷好，谁就是值得自己尊敬的人。
老婆婆也注意到了徐勋和罗天，径直走向这边。
“孙姐，常寿刚走了。”徐勋自然认为孙婆婆是来找常寿的。
“我是来找你们的。”孙婆婆的眼神非常复杂，既有些愧疚，又有些同情，目光落到罗天的身上时还有些羡慕。
“找我们？”徐勋疑惑地问。
孙婆婆没有解释自己的来历，而是先问道:“你……真的没当逃兵？”
“没有！”徐勋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说。
孙婆婆的目光并没有太意外，只是叹了叹气，从她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她有什么话想要说，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提起。
“孙婆婆，您是不是知道常寿为什么要陷害爷爷？”罗天突然问道。
孙婆婆点点头，天既然都问了，她反而没了什么顾忌。“嗯，我知道。”
外面有些热，罗天干脆请孙婆婆去车里坐着说，看得出来孙婆婆的身体也不算好。
事情还要从四十年前说起来，那是徐勋去越南的第三年。
那一年，常寿看上了隔壁村一个姑娘。不过那时候常寿太不务正业，他并不怎么受父亲的喜爱。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常父还是安排媒人去说亲了。
当时的常家过得也还算是不错，至少每年有好些时候都能吃到白米饭，算是西山镇比较温饱的家庭。但是考虑到常寿不太务正，所以姑娘家里就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常家能够给常寿单独搭个房子。
那时候的房子，也就是黄土墙瓦房。花费的工钱倒是其次，主要是需要准备饭菜，大多数都是村里互相帮忙的劳动力。
常家再怎么说也是温饱的家庭，咬咬牙还是能够再单独给常寿搭个几间房，让他把这婚给结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常父还是忍不下心不管。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有些传言，说徐勋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徐家三代单传，家里的房子还是徐勋的父亲搭的。三间卧室，一间堂屋，一间柴火房，两个猪圈。倘若徐勋真的死了，徐家又完全没有亲戚还在，这房子自然就成了村里的。
当时村里还因为这件事情吵了很久，最后还是常父靠着好几顿酒菜才让一些比较有话语权的人开口，说定如果半年之内徐勋都没有回来，就把这房子分给常寿。
谁知道，就在半年后常寿准备从村委会拿门钥匙的当天，徐勋带着一身的伤回到了西山镇。
常寿当时就懵了，但他毕竟是和徐勋一起长大的朋友，他还是像其他许多人一样欢迎他归来，和他一醉到天亮。
第二天，常寿去找父亲。
然而，这一次常父却说不急，开始回避帮他搭房子娶媳妇的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常父终于开始请村里的劳动力吃饭，开始准备搭房子的事情。
然而，在第一顿饭上，常父却让常寿的弟弟常春给帮忙的人们敬酒。
那时候常寿才知道，原来这房子是给弟弟常春搭的。因为前些天姑娘那边见一直没消息就一家人过来询问情况，他刚好在外面和人下河抓鱼没在家，结果姑娘和常家比较勤快的二儿子常春看对眼了。
说到这里，孙婆婆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后来，过了些年，常寿入赘到了陈家。陈家人丁兴旺，就一个丫头，脾气也差。他过得……”孙婆婆没有说下去。
徐勋点点头，他也完全明白了。
常寿后来是入赘到陈家的，所以他儿子才姓陈。从之前在西山镇时他在陈老婆子面前那副模样就能看得出来，入赘到陈家的这些年，恐怕过得很不是滋味。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陷害徐勋。
一开始，常寿可以恨自己的父亲和弟弟。
后来，弟弟因病去世，常父寿终正寝。
他不敢去恨陈家人，那二十多年他在陈家只有唯唯诺诺地份，所以他恨徐勋，因为徐勋活着回来了。
“对不起，我早就该告诉你他可能恨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陷害你的就是他。”孙婆婆悔恨地说。
“不怪你。”徐勋安慰道。
罗天没有说话，这近二十年来，父母相继去世，自己也流落在外。
爷爷一个人，承受着被人的辱骂。
表面上对他最好的人，又是在暗地里嘲笑他。
罗天吞不下这口气。
“说出来我心里舒服多了，家里的鸡没关进笼，我要快些回去。天气预报说今天和明天有大雨，还说有雷暴，出门急我电视线也还没拔。”说完了这一切孙婆婆就准备离开。
罗天连忙说道:“孙婆婆，这样吧，让司机送你回去。现在快六点了，最后一趟去郊区的车可能走了。”
……
常寿和儿子陈荣回到了西山镇。
此时天空中的乌云突然多了起来，阵阵凉风用力地鼓动着衣衫，在炎炎烈日之后的这一股清凉，吹得他享受的伸了一下懒腰。
常寿站在二层靠后房间的窗户前，遥望着徐勋家的方向，露出讥讽地表情。
“爸，天气预报说着两天有雷暴，把大家伙断电吧。”在屋后的儿媳妇儿看到了常寿，她正在拖靠在屋后大树根上的一捆干柴。
西山镇是农村地区，有不少的家庭在烧柴做饭，冬天也靠柴火取暖。
“没事，哪有那么倒霉。”常寿不在意地说。
正好这时，他想起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发的那个誓。
“雷也想劈我？”常寿指着屋后的大树笑了笑:“这就是避雷针！”
风很大，屋后的大树摇晃得很厉害，若是盯着树顶，那晃动的程度甚至让人怀疑会不会被风吹断。
陈家儿媳看着大树，加快了脚步离开。
她其实提过好几次要把这棵树砍掉一些树枝或者干脆砍倒，只是每一次都会被常寿否决，他说要过两年再砍，还说这棵树做寿材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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