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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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七章,大婚

    三月十四的时候,顾梓玥正闷在家里学西汉礼数,西汉虽说民风开放些,但到底也是尊卑有别,秩序鲜明的国家,顾梓玥要学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倒也不少,今日文瑛玉的前来,倒是解解她这几日的百无聊赖。

    “怎么这么快你就要嫁去西汉了,我在边境一听到消息,就忙不迭地赶了回来,错过了你的生辰,若是再错过你大婚,我会悔恨终生的。”

    文瑛玉出身骠骑大将军府,她长年跟随文将军征战在外,性格豪爽,虽说家在京城,但文瑛玉自小养在越州老家,性格干脆,做事果敢,不拖泥带水。她幼时常来顾府与顾梓玥玩耍,顾夫人待其甚好,故而在顾夫人去后,照顾顾梓玥很多,但顾夫人去时她已经十岁了,接回京城住了三年,就又去了边境,与顾梓玥好几年才见一次。这次若不是她大婚的消息传到了边境,二人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说的什么话,好似我大婚后你就不认得我了,以后你去西汉玩耍,可去太子府寻我,谁还敢不让你进不成?”

    “话虽这样讲,但是到底是西汉皇室,出入多有不便,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室规矩多,总怕有人害他们。”

    “这样的话回京城可不要乱讲了,你说的也对,但是皇室中自然也有一心为国的正直清明之人,你既然回来了,明日我带你去瞧瞧西汉太子可好?”

    “自然好,但是你为什么突然嫁给他,这总要有个理由吧。”

    顾梓玥轻轻一笑,站起来道:“文大小姐,这人与人之间缘分之玄妙,岂是一桩事就能解释的?缘分啊,是一桩又一桩的事,一个又一个的契机堆叠而成的,这其中,还掺杂着人在那一刹那心绪的起承转合,当是十分之复杂了,现在我虽与太子没甚么感情,但既然在某一个巧合下,我愿意嫁,他又愿意娶,虽说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利益出发点,也终归是成就了一段缘分,至于这段缘分会怎样影响我的一生,倒也无关紧要了。“

    文瑛玉轻笑,摆摆手道:“那便好了,你去了西汉,有的是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他日登基,你就是皇后,虽然尊贵,但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你也懂得,不必我多说若有不顺心之处,写信与我,我去西汉瞧你。“

    顾梓玥感慨于文瑛玉的重情重义,忽而又想到了白姨娘和顾梓萱,那些和她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却将她逼入死路;那些她无半点恩惠的人,却愿意雪中送碳。

    人心就是如此,一念生,一念死,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三月二十四说来就来,那日顾梓玥五更便起了,来来往往许多人,她被摆弄着穿衣,梳妆,一直等着那个将和她共度余生的那个人来接她。她对他,谈不上喜欢,他却承担了她后半生所有的开心与悲伤。他对她,谈不上感情,她却要在今后替他承担一半的辛酸与苦痛,欣喜与快乐。

    顾梓玥拜别顾决的时候,也终于是忍不中红了眼眶,她轻轻攀上顾决的手,缓声道:“女儿不孝,怕是没法子在父亲跟前尽孝了,今后若有难处,去信西汉,我若能帮,定然不推脱。”

    顾决到底老练,只是看出有泪光闪烁,叹息道:“玥儿,自此一别,怕又是多年分离,还望你好生保护自己。”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越州城,嫁妆绵延十里,未曾想刚踏出越州,迎亲的队伍就停下了。

    “东宫的亲兵已经来迎了,由他们护着嫁妆入西汉京城,我们带两个随从,暂时先不回西汉。”

    顾梓玥大惊,忙问:“这是?”

    “顾小姐入了东宫,以后就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了,不如让迎亲队伍现行,我们在后面游山玩水,慢慢走,如何?”

    “太子殿下若有什么事要办自己去办就好,如此行为岂不失了礼数?”

    “顾小姐误会,我沿途确实有事要办,但都是顺便的,主要是为了带你游玩,至于礼数,大可放心,我已经派人回禀过了,不用担心。”

    顾梓玥这才点头,道:“那便听太子殿下的吧,说实话,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走的这样慢,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西京,我也十分苦恼呢。”

    苏宸晔笑了起来,亲自扶了顾梓玥下轿,顾梓玥身着盛装,苏宸晔带着她进了城郊的一所别院,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继续向西走了。

    顾梓玥头上还盖着盖头,正准备伸手去取,苏宸晔却拦住了她,进了别院,牵着她进了屋,这才亲自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顾梓玥从来没有化过这样浓的妆,但是当苏宸晔掀开盖头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呆愣还是让她红了脸

    “我去把妆卸了,你准备好衣服了吗?穿这个出去实在惹眼。”

    “准备好了,你换吧。”说着唤了一名婢女进来。

    顾梓玥换好衣服卸完妆出去的时候苏宸晔已经等在外面了,旁边站着秦风,低着头与他说话。

    “苏宸睿已经进入大梁境内了,有笼络大梁太子的打算。”

    “大梁太子?苏宸睿这次可是被逼急了眼?眼见我娶了一个东梁女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笼络东梁势力。罢了,我这次携顾小姐一路向西北而行,你们随时与我保持联系。“

    说罢,苏宸晔扭头瞧她,笑了笑道:“会骑马吗?我们不带侍从,如何?“

    “会骑马啊,不用带侍从,带了反而不便,你安排就是了。“顿了顿,又道:”但是,我们要不要改下称呼,不要公子小姐的叫,实在别扭。“

    苏宸晔一笑,道:“秦风,牵马过来吧。“

    “公子,真的不带些侍卫吗?万一遇到凶险可如何是好?“

    “担心什么,我们便装出行,谁能料到我们脱离了大婚的队伍呢?“秦风闻言不再多言,牵了两匹上好的马过来。

    顾梓玥瞧了苏宸晔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说实话,顾梓玥确实也有些担忧,万一路上真的遇到凶险,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几分小聪明也派不上用场,他即使武功盖世怕是遇到人多的情况也难以招架。他身份尊贵,出了事她可不想先被刺死。

    “苏宸晔,要不你带些侍卫吧,万一真遇到刺客,我又帮不了你。“

    苏宸晔闻言一笑:“走吧,出不了什么事,我长这么大了,比你惜命。放心就是。“

    顾梓玥虽仍然有些不安,但她以为苏宸晔这样说想必是留有后手,既然他有万全之策,那她也就不必瞎担心了。

    二人打马出了越州城,一路向西北而行。走到傍晚的时候,行至梧州城,苏宸晔方才停了马。

    “今晚歇在梧州城内吧,梧州城内最著名的是梧州书院和梧山,南方地处平原地带,本不多山,梧州位于东西交接地带,便是以这梧山为界,梧山向东,是一望无垠的平原,经济富庶,气候湿热,梧山向西,是数不尽的崇山峻岭,地势险要,内外贸易不通,经济自然也发展不起来,但是却是军事要地。今晚好好歇歇,明日带你去梧州书院见一位朋友。“

    顾梓玥见苏宸晔稀稀拉拉说了这么多,不禁感叹他的出类拔萃。但她对他的那个朋友也实在是十分好奇。话说天下有四大书院,是每个国家人才的重要输出地,大梁的梧州书院更是四大书院之首。而苏宸晔竟然在这里有朋友?这里的人未来可都是我大梁的重要政治人才,思及此,不禁打了个寒战。

    二人入了梧州城内的一家不大的客栈,客栈面积虽然不大,但好在装潢精致倒也十分赏心悦目,顾梓玥不禁赞叹道:“这家客栈的老板定然是个内敛之人。”

    苏宸晔一愣,笑问:“哦?何以见得?”

    顾梓玥调皮的眨了眨眼道:“你瞧入门墙上的那幅画,乃是西汉才子元璟亲笔,所画虽为鸟兽虫鱼,应有尽有十分热闹,但此画内涵却在反应孤独,元璟盛名远扬,元家虽说也曾显赫一时,但到底是没落了,你可能也听过,元璟年轻的时候却是十分纨绔的,闻说他生平好美景,好美人,好美食,好一切极尽繁华美丽的事物,可惜后半生身世凄惨,一生未娶,身心十分孤寂。”顿了顿,顾梓玥轻声说:“即使鸟兽虫鱼什么都有,若都与你无关,岂不悲哉?”

    “这个见解倒是十分独特,你见过元璟本人吗?”

    “幼时在梧州书院见过一次,我随母亲前去拜访他,元璟与我的外祖父交情颇深。”

    “闻说元璟是有名的美男子,你觉得如何?”

    “相貌当时并不是十分引人注目,元璟最吸引我的地方在于他的目光,你难以置信,一个年逾三十的中年男子,怎么会有如此纯净的目光,就像个孩子一样。”

    苏宸晔不再多说,要了两间上房,带着顾梓玥上楼去了。

    -----------------题外话------------------

    关于鸟兽虫鱼的想法想必有些读者也知道,借鉴原文如下:林语堂说:“孤独两个字拆开,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蓬下,细犬逐蝶深巷中。人间繁华多笑语,唯我空余两鬓风。孩童水果猫狗飞蝇当然热闹,可都与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元璟原型借鉴明末清初才子张岱,著名文章《湖心亭看雪》(这确实是一篇我非常喜欢的散文)

    百科介绍:张岱出身仕宦家庭,早岁生活优裕,久居杭州。明亡,避居剡溪山,悲愤之情悉注于文字之中,晚年避居山中,穷愁潦倒坚持著述。一生落拓不羁,淡泊功名,具有广泛的爱好和审美情趣。他喜游历山水,深谙园林布置之法;懂音乐,能弹琴制曲;善品茗,茶道功夫颇深;好收藏,具备非凡的鉴赏水平;精戏曲,编导评论追求至善至美

    附一篇文章,是张岱自己为自己写的墓志铭: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为梦幻。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蔬食,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张岱《自为墓志铭》)

    笔者有话:

    张岱的文章就像他的人一样,《湖心亭看雪》总是充满着一股子潇洒随性之意,大约这就是我所以为的文学家的气度,那种潇洒随性,总是十分吸引我。附湖心亭看雪原文如下: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

    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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