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南下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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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九月十五日,朱祁镇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个月,距离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媳妇,也过了近十天。大明皇帝醉生梦死的生活至今还没有兑现,最多的就是跟着也先的大军,不停的在草原上跋涉移营,奔波辗转。

    草原艰苦的生活,让朱祁镇像是换了一个人,精瘦了许多,原本白皙的脸庞,也被黝黑透红替代,配上浓密的络腮胡,还有因生活里多了两个美丽的姑娘,而变得上火干裂的嘴唇,倒透露出几分历尽风霜的沧桑感。

    另一边,也先的营帐前热闹非凡,精心挑选的白马、乌牛,被宰杀之后用于歃血誓盟,集结完毕骑兵整装列阵,各部头领,正和也先一起,举行祭祀苏勒定的仪式。

    苏勒定的蒙语意思是“矛”,是蒙古战神的标志,一般是黑白两色,分别叫做“哈喇苏鲁锭”和“查干苏鲁锭”,就是“黑“和“白“的意思,黑色象征着战争,白色象征着和平。

    苏勒定是草原民族的守护神,是战无不胜的象征,主纛长一丈三尺五寸,四个陪纛长九尺。主纛顶部是一柄长矛,矛身镶嵌着一个圆盘,盘沿一周有81个穿孔,绑扎着取自九九八十一匹枣红公马之黑鬃,固定在笔直的柏木杆上冲天而立,显得神圣而又威严。

    也先硕大的金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辆二十头白牛牵引的巨型牛车,红黑相间的蒙古包被置于牛车之上,作为也先的中军大帐。

    战鼓一声声沉重的敲响,除了偶尔几声嘶鸣,和战马不安急躁的马蹄声,五万铁骑肃然列阵,黑压压的望不到边际,一股强大的威势迎面扑来,一股嗜血的兴奋在现场所有人的心里升腾。

    瓦剌人军民一体,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上战时都被征召为兵。前一刻还在牧马放羊,挽弓上马,就成了残暴英勇的骑兵。官兵的战马及武器均由个人自备,并携带帐篷、锅碗等生活用具。畜群也跟在军队的后面,供军队食用。

    瓦剌的骑军,一般备有坐骑二至三匹,行军时,由空骑运输粮食和战马牧草。战斗或急行军时,骑兵即由疲马换乘健马,所以始终都能保持行动快速,来去如风。

    站在牛车前的平台之上,感受着这支足以横行草原的队伍,带来的压迫感,也先心情十分激荡。草原的冬天就要来了,他能感受到麾下将士的急迫和兴奋。

    也先的心脏跟随越来越急促的战鼓,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冲破他的胸膛。长吸一口气,也先的脸色愈发涨得通红,徐徐举起手中的马鞭,稍作停留后,猛然挥下。

    “全军,出发!”

    随着也先的一声号令,现场的气氛被瞬间点燃,大同王、赛刊王、伯颜帖木儿,和阿哈剌忽各领本部万人,在将士高呼声中,喧闹而又有序的开始移动,现场迅速升起一阵阵烟尘,遮天蔽日,一望无边。

    四万铁骑远去之后,也先的豪华牛车,在一万精锐的护卫之下,徐徐向着南方开动……

    朱祁镇没有豪华的移动帐篷,只有一辆吱呀作响的牛车,远远的吊在后面,和亲眷家属的队伍一起,慢慢的也开始移动。

    送走了明军俘虏之后,袁彬的情绪就有些低落,抱着前来告别的忠勇侯蒋信,两人当时哭的十分伤心。金帐出征,朱祁镇本来是想去看看热闹的,却被袁彬情绪激烈的阻拦。

    想想也是,也先不是要去请客吃饭,不是要去游山玩水,更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要护送朱祁镇回京。他是一匹豺狼,南下是要吃大明的肉,喝大明的血,如果朱祁镇去了,难免会有些尴尬。

    毕竟正主就在面前,还是也先形式上的领导,而且是为草原降下神酒的英雄,到时候会议议程怎么安排,朱祁镇这个领导要不要发言?袁彬是觉得有损皇家尊严,哭求朱祁镇不要去参加仪式,倒是替也先解了围。

    也先的邀请也仅仅是出于客套,派来的使者见朱祁镇称病不去,也就不再纠缠。实际上,自大军开拔之后,朱祁镇身边的护卫就更加的森严,袁彬和哈铭等人还好,没有被限制自由,可朱祁镇只要出了帐篷,明处暗处总有几个人时刻跟着,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铺天盖地的行军队伍里,朱祁镇躺简陋的牛车,四处漏风,紧紧裹着厚厚的棉被,仍然控制不住的直打哆嗦。袁彬摸了摸朱祁镇通红的脸庞,依然烫的吓人。

    朱祁镇是真的病了,连日来被袁彬的呼噜折磨的无法入睡,而哈铭习惯了三人行的生活,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不自觉拽走了朱祁镇的棉被,当他欲哭无泪的被冻醒后,第二天就头疼欲裂,别说参加出征仪式,人都被烧的有些迷糊。

    莫罗、莫鲁两姐妹逐渐适应了新角色,悉心照顾她们准姑爷的生活。莫罗轻轻更换了朱祁镇头上打湿的毛巾,端走了已经凉了的稀饭,看着一整天没吃东西的朱祁镇,皱了皱眉头静静坐在一边。

    也先派来的蒙医,诊断的结果是朱祁镇体内“希拉”过旺,刚拿出三棱针准备用放血疗法,在朱祁镇惊恐的眼神中,被袁彬愤怒的赶走了,无奈留下一杯酸马奶,嘱咐定期服用后怒气冲冲的离去。

    朱祁镇喉咙疼的要炸开一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抬起头费力对焦躁不安的袁彬说道。

    “去,把这件皮袄拿去让哈铭穿上,外面风这么大,小心别再病了一个。”

    赶车的哈铭,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心里面更是悔恨异常,虽然私下里问过被赶走的蒙医,声言朱祁镇并无大恙,但哈铭依然自责不已。

    袁彬没好气的钻出皮帘子,一把把朱祁镇的皮袄仍在哈铭身旁,没有钻回牛车,赌气的坐在哈铭身旁。

    “耶耶怕你受冻,拿了这件皮袄让你穿着。”

    “可是……”

    “不要啰嗦,赶紧穿上,你要是再病了,可别指望我去管。”

    看着哈铭畏畏缩缩的样子,袁彬有些不忍,拿起皮袄披在哈铭身上。

    哈铭心中一暖,随即又焦急的问道。

    “耶耶可有好转?”

    袁彬叹了口气,神情十分紧张。

    “依然烫的吓人,干烧了一天了,到现在没有发浆。”

    “不敢再拖了,你来驾车,我进去看看耶耶……”

    也不等袁彬答应,哈铭把身上的皮袄一把揪下,重新披到袁彬身上,扭头钻进了牛车。

    朱祁镇这时似乎有些迷糊,红着脸沉沉的睡去。

    哈铭见状再不迟疑,在莫罗惊愕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褪去外衣,钻进被子紧紧搂着朱祁镇。哈铭想起小时候自己发烧时,母亲就是用自己的体温让他出汗,出了汗这病就好了一半。

    就这样,愁云惨淡的一行人,在紧张与不安中,逐渐抵近巍峨耸立的大同城……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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