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当朝皇帝李陌共育有四子。
大皇子李炽，二皇子李灼，三皇子李炬，四皇子李烨。
其中二皇子李灼已在半年前死于四皇子李烨之手，从而让三皇子李炬顺利成为了当今太子。至于大皇子李炽，在赵晨心中向来便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只知道此人是李炬最尊敬的大哥，且一心向佛。作为李陌的嫡长子，却在早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独身一人前往西域求佛问道。
至于更多的消息，赵晨便再也不知道了。
可今天，剑僧涅摩居然告诉自己，这传说中的大皇子李炽，竟然是他的师兄。而且，还冒天下之大不韪，跑到了北匈的乌阔台城里来。虽然他自己可能不大认可，但天下人却都把他大成皇长子的身份当作他最大的标签。就这样大摇大摆跑到北匈，难道不怕被完颜龙给一刀砍了？
不过震惊归震惊，赵晨还是还了涅摩一礼道：“那就麻烦涅摩师傅了。”
涅摩宣了一声佛号，摆出个“请”的手势，示意赵晨跟上：“赵施主直接称呼小僧法号便是，这‘师傅’二字，小僧受之有愧。”
赵晨也不客气，点点头算是认可。
一行人跟随这涅摩，一路竟走出了城，来到城外一处破庙前。
北匈不似中原和西域。其信仰体系自成一派，不信佛也不尊道，只相信一个主神名曰“长生天”的萨满教，并且在二十年前完颜龙将内政交给儒生陈子寒全权打理之后，崇尚“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老儒生，更是在北匈境内掀起了一阵去神化的运动。不说那些零零散散的寺庙道观，就算是北匈原有的一些萨满教祭祀之地，也在这场运动之中被封禁了起来。直到近几年完颜龙考虑到打仗之时士兵需有信仰才可悍不畏死，这才稍稍放宽了一些政策，只要不大兴土木，在私底下悄悄传道，北匈的统治者们通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还像几年前那样的话，涅摩和李炽二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机会踏足这北匈腹地。
涅摩示意朵颜和叶新梧在院外稍等，随后对赵晨道：“赵施主，师兄正在里面守候。”
赵晨点点头，抬脚朝庙内走去。刚走了两步，发现涅摩还站在门口不动，忍不住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吗？”
涅摩双手合十，目光低垂：“师兄吩咐过，只要赵施主一人入内。”
赵晨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大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要弄得如此神秘。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索性还是先去会会这个一直只闻其名却不得相见的李炬的大哥好了。
年久失修的破庙内光线昏暗，不少地方已长满了青苔杂草。一尊佛像半张脸上的漆已经脱落，只剩下另一半脸做悲悯状，倒是有一些诡异的感觉。
佛像之下，有一个人闭眼盘膝坐在一块破烂蒲团之上。
这人和眉眼和李炬有**分相像，剃一个光头，头上还有六个戒疤。身着一袭比涅摩还有破旧几分的僧衣，隐隐还能看出这僧衣原本是大红之色。皮包骨头般瘦骨嶙峋，丝毫不是一个王朝皇子应有的身材。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即使在这等昏暗的光线中，那通体漆黑的珠子还是反射着一些光芒，显然绝非凡品。
似乎是听到了响动，已是李炽无误的僧人缓缓睁开眼，指了指前方一个稍微不那么破旧的蒲团，示意赵晨坐下。
赵晨倒也不讲那些排场，拍拍屁股盘膝坐下，眼睛盯着李炽头上的戒疤，若有所思。
李炽摸了摸头顶，微微一笑：“可是好奇我在西域修行头顶却又中原才有的戒疤？”没有自称“贫僧”，也没有称赵晨为“施主”。
赵晨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
李炽笑了笑：“无妨，很多人看到我的第一眼都有这样的想法——其实说来也简单，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最早是在少林剃度的，所以就有了这戒疤。”
不等赵晨开口，李炽继续自顾自说道：“那你是不是又在好奇，为什么我不继续呆在少林修行，反而要跑到西域去？”
赵晨点头：“皇子明鉴。”
李炽笑了一声，没有纠正赵晨对自己的称呼：“原因很简单。当我在翻阅经书的时候，发现少林虽在中原被尊为佛教第一寺，但其中很多经文却也残缺不全。于是我便去到西域，想习得真经，再将之带回少林。然而烂陀寺有规矩，不可将实质的经文带出寺，于是我也只好在烂陀寺耐心修行，将经文都记到脑海中之后再回中原。”
赵晨有样学样地双手合十：“大皇子胸怀大志，在下佩服。”
李炽还了赵晨一礼：“你和我三弟乃是生死之交，也用不着在我面前多礼。赵晨，你可知道我此次来北匈，所为何事？”
赵晨略一思索，试探着问道：“可是陪你师弟来参加剑试？”
李炽摇摇头：“这只是顺路而已。”
赵晨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是来打探北匈情报？”
李炽闻言一笑：“这种工作有探子在做，完全不需要我。其实我此番前来，只为一事。”
赵晨越听越糊涂，不知道这大皇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李炽将佛珠缠在手上：“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要来做一个苦行的僧人？”
赵晨点头：“其实一开始确实在好奇，不过橘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李炽呵呵一笑：“他当然不知道。我是在当年见过三个人之后，才选择了出家这一条路。”
“为何？”见了三个人？赵晨有些奇怪。
李炽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给赵晨抛了个问题：“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选择出家这条路，还是想问这三个人到底给了我什么影响？”
这充满机锋的话让赵晨不由得觉得头有些大，怔怔说不出话来。
李炽呵呵笑了笑：“不如就先告诉你，这三个人里，第一个是我叔叔李沐，我想以你的身份你应该知道。第二个是你爹赵岳。至于第三个人……”
说到这儿，李炽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赵晨缓缓开口。
“就是青衣女，你娘刘雨柔。”
赵晨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就要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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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李炽，二皇子李灼，三皇子李炬，四皇子李烨。
其中二皇子李灼已在半年前死于四皇子李烨之手，从而让三皇子李炬顺利成为了当今太子。至于大皇子李炽，在赵晨心中向来便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只知道此人是李炬最尊敬的大哥，且一心向佛。作为李陌的嫡长子，却在早前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独身一人前往西域求佛问道。
至于更多的消息，赵晨便再也不知道了。
可今天，剑僧涅摩居然告诉自己，这传说中的大皇子李炽，竟然是他的师兄。而且，还冒天下之大不韪，跑到了北匈的乌阔台城里来。虽然他自己可能不大认可，但天下人却都把他大成皇长子的身份当作他最大的标签。就这样大摇大摆跑到北匈，难道不怕被完颜龙给一刀砍了？
不过震惊归震惊，赵晨还是还了涅摩一礼道：“那就麻烦涅摩师傅了。”
涅摩宣了一声佛号，摆出个“请”的手势，示意赵晨跟上：“赵施主直接称呼小僧法号便是，这‘师傅’二字，小僧受之有愧。”
赵晨也不客气，点点头算是认可。
一行人跟随这涅摩，一路竟走出了城，来到城外一处破庙前。
北匈不似中原和西域。其信仰体系自成一派，不信佛也不尊道，只相信一个主神名曰“长生天”的萨满教，并且在二十年前完颜龙将内政交给儒生陈子寒全权打理之后，崇尚“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老儒生，更是在北匈境内掀起了一阵去神化的运动。不说那些零零散散的寺庙道观，就算是北匈原有的一些萨满教祭祀之地，也在这场运动之中被封禁了起来。直到近几年完颜龙考虑到打仗之时士兵需有信仰才可悍不畏死，这才稍稍放宽了一些政策，只要不大兴土木，在私底下悄悄传道，北匈的统治者们通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还像几年前那样的话，涅摩和李炽二人，或许根本就没有机会踏足这北匈腹地。
涅摩示意朵颜和叶新梧在院外稍等，随后对赵晨道：“赵施主，师兄正在里面守候。”
赵晨点点头，抬脚朝庙内走去。刚走了两步，发现涅摩还站在门口不动，忍不住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吗？”
涅摩双手合十，目光低垂：“师兄吩咐过，只要赵施主一人入内。”
赵晨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大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要弄得如此神秘。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索性还是先去会会这个一直只闻其名却不得相见的李炬的大哥好了。
年久失修的破庙内光线昏暗，不少地方已长满了青苔杂草。一尊佛像半张脸上的漆已经脱落，只剩下另一半脸做悲悯状，倒是有一些诡异的感觉。
佛像之下，有一个人闭眼盘膝坐在一块破烂蒲团之上。
这人和眉眼和李炬有**分相像，剃一个光头，头上还有六个戒疤。身着一袭比涅摩还有破旧几分的僧衣，隐隐还能看出这僧衣原本是大红之色。皮包骨头般瘦骨嶙峋，丝毫不是一个王朝皇子应有的身材。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即使在这等昏暗的光线中，那通体漆黑的珠子还是反射着一些光芒，显然绝非凡品。
似乎是听到了响动，已是李炽无误的僧人缓缓睁开眼，指了指前方一个稍微不那么破旧的蒲团，示意赵晨坐下。
赵晨倒也不讲那些排场，拍拍屁股盘膝坐下，眼睛盯着李炽头上的戒疤，若有所思。
李炽摸了摸头顶，微微一笑：“可是好奇我在西域修行头顶却又中原才有的戒疤？”没有自称“贫僧”，也没有称赵晨为“施主”。
赵晨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
李炽笑了笑：“无妨，很多人看到我的第一眼都有这样的想法——其实说来也简单，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最早是在少林剃度的，所以就有了这戒疤。”
不等赵晨开口，李炽继续自顾自说道：“那你是不是又在好奇，为什么我不继续呆在少林修行，反而要跑到西域去？”
赵晨点头：“皇子明鉴。”
李炽笑了一声，没有纠正赵晨对自己的称呼：“原因很简单。当我在翻阅经书的时候，发现少林虽在中原被尊为佛教第一寺，但其中很多经文却也残缺不全。于是我便去到西域，想习得真经，再将之带回少林。然而烂陀寺有规矩，不可将实质的经文带出寺，于是我也只好在烂陀寺耐心修行，将经文都记到脑海中之后再回中原。”
赵晨有样学样地双手合十：“大皇子胸怀大志，在下佩服。”
李炽还了赵晨一礼：“你和我三弟乃是生死之交，也用不着在我面前多礼。赵晨，你可知道我此次来北匈，所为何事？”
赵晨略一思索，试探着问道：“可是陪你师弟来参加剑试？”
李炽摇摇头：“这只是顺路而已。”
赵晨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是来打探北匈情报？”
李炽闻言一笑：“这种工作有探子在做，完全不需要我。其实我此番前来，只为一事。”
赵晨越听越糊涂，不知道这大皇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李炽将佛珠缠在手上：“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要来做一个苦行的僧人？”
赵晨点头：“其实一开始确实在好奇，不过橘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李炽呵呵一笑：“他当然不知道。我是在当年见过三个人之后，才选择了出家这一条路。”
“为何？”见了三个人？赵晨有些奇怪。
李炽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给赵晨抛了个问题：“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选择出家这条路，还是想问这三个人到底给了我什么影响？”
这充满机锋的话让赵晨不由得觉得头有些大，怔怔说不出话来。
李炽呵呵笑了笑：“不如就先告诉你，这三个人里，第一个是我叔叔李沐，我想以你的身份你应该知道。第二个是你爹赵岳。至于第三个人……”
说到这儿，李炽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赵晨缓缓开口。
“就是青衣女，你娘刘雨柔。”
赵晨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就要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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