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方木根掉头急匆匆走掉，方鸣谦捏着五毛钱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折腾了三天，只让亲爹多花了两块五毛钱！
方鸣谦一个人走去早点摊上，要了一碗清汤，就着汤汤水水吃了两片退烧药，走去菜场，买了五毛钱一大块生姜，塞进书包，低头去上学。
到学校时已是第一节课间休息，张振振和袁虹飞跑来：“你不是感冒了？还来上课干嘛？”
方鸣谦打开书包，给她们看了退烧药和一大片生姜：“我犯了个大错误，才花了我爸两块五毛钱，为了吃药，我还倒贴了四毛钱，赔了一碗清汤。”
袁虹飞笑得合不拢嘴：“我说了吧，你爸这个人铁石心肠，他叫你喝姜汤，那你还不快点回去熬？”
方鸣谦摇摇头：“真是见鬼！我就不信了，你们说说，还有什么病能让我爸花钱的？”
“嗯，我上次看麦粒肿，花了五块钱医药费。”张振振拨弄着眼皮。
方鸣谦连连摇头：“这种小病，我爸会直接用手帮我挤脓头，然后涂点盐。”
“肝炎据说要花很多钱。”袁虹飞出了个主意，“流行性甲肝。”
“你想我死啊，肝炎！”方鸣谦掐了袁虹飞一把，“真不行，我就从楼梯上滚下去搞个骨折算了，对我爸这人，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你算了吧，骨折一下就要打三个月石膏，你要是不来上学，那我们就没人欺负了，不好玩不好玩。”张振振劝道。
“我这一次是战略方向上的失误，我要换位思考一下，我爸到底会为什么花钱。”方鸣谦用两根手指在头上转起圈来，闭眼转了几分钟，叮一声睁开眼睛。
“你想到什么了？”
“我爸无懈可击，是正宗铁公鸡。”方鸣谦苦笑，“我这两天每顿都吃三碗饭，你们猜我爸怎么对付我的？”
“赶你回外公家？”
“我爸居然要我饭前喝一大碗汤，说这样可以省一碗饭，还说我又没有发育，吃那么多粮食下去，不长个子，一天上两个大号，浪费粮食浪费纸。”
两人笑出了眼泪：“你吃什么都是浪费，你就别折腾了，还是好好去求你外公外婆，老老实实回家养病。”
方鸣谦硬着头皮上了四节课，中午回单神宿舍一看，还是没人，桌上一碗光面，也没有藏荷包蛋。
吃过饭，方鸣谦头痛脑热起来，把大生姜丢在桌上，自顾自盖上被子睡了一下午。
晚上方木根和柳桂芝回来，晚饭除了三个素菜之外，还额外做了一个生姜蛋花汤，浓浓的一碗姜汤，加了点鸡蛋花下去打碎，逼着方鸣谦喝了三碗，喝得方鸣谦面红耳赤浑身冒汗。
礼拜六在床上躺了一天，方鸣谦就奇迹般地病愈了。
到礼拜天，方鸣谦再也熬不住，一溜烟跑到工人村，喊出张振振袁虹飞，叫她们两人先去高燕家试探了一回，结果张彩霞黑着脸开门，把两人训斥了一番，两人灰溜溜下楼告诉方鸣谦：“你丈母娘说我们跟你是一伙的，叫我们滚蛋。”
三人又绕去高燕家阳台，在楼下转了半天，高燕房间的窗户忽地打开，身影一闪而过，一个纸团蹦蹦跳跳落在楼下绿化带里，方鸣谦捡起来打开一看，写了一行小字：听说你感冒了，我很担心你。我也快得相思病了，要不我们一起生病吧，都病死了也算殉情。
袁虹飞看得牙酸眼红：“真肉麻，搞得我也想生相思病了。”
“高尔基呢？”
“不知道跑哪里去野了。”
方鸣谦带着两人，去山上棚子里收拾了一番，被褥都在，三人把被褥摊去外面晒了一下午太阳，又用绳子捆了，吊在棚子顶上。
痛定思痛，礼拜一早上，方鸣谦展开了新的行动。
早上到学校，各组长把作业本收上来，交到方鸣谦桌上时，方鸣谦用手一档，指指李响的位置说：“你们把作业本都交给李响吧，让她收作业。”
“可你不是学习委员？”
“我要罢工，”方鸣谦对着一头雾水的组长们说，“李响可能会接替我，当学习委员。”
方鸣谦的罢工引发了一阵混乱，组长们把作业交去李响桌上，她气呼呼走过来，把一沓作业本重重往方鸣谦桌上一摔：“你什么意思？”
“我在罢工，”方鸣谦说，“你不是一直都想当学习委员？先找一下感觉。”
李响一张脸气得通红。
“找感觉有什么用？黄老师任命你当学习委员，你要不想干，就自己去跟黄老师说，别来故意出我的丑。”
“你先帮我把作业交了，”方鸣谦说，“反正从今天开始，我罢工。”
“你真不想当学习委员了？”李响狐疑地看着方鸣谦，这个家伙诡计多端，“为什么？”
“一言难尽啊，我觉得当学习委员没意思，”方鸣谦摇头晃脑，“而且你比我更有责任感，你早一点把责任付起来，黄老师肯定会让你顶替我的。”
听到这里，李响顿时不吱声，低头开始核对起作业本数目，方鸣谦又朝秦婉璐走过去。
“班长大人，早读课麻烦你领读一下。”
秦婉璐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干什么？不收作业，又不领读的，想造反？”
“我要罢工。”
“你罢什么工？你这样，我要去黄老师那里汇报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当班干部了，又累又没意思。”方鸣谦说完转身回了座位。
孙雪婷捣来一拳：“你今天疯啦，搞什么名堂？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不罢工，不反抗，我就完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方鸣谦摇摇头，他可不想在班上声张自己父母已经离婚的事情。
李响去办公室交了作业回来，经过方鸣谦桌前，拍拍桌子：“黄老师有请，我劝你等下少发神经，黄老师现在很生气。”
方鸣谦走去办公室，黄老师嘴角下沉，左手拿着戒尺，右手敲着桌面。
“你身为学习委员，不收作业，早读不领读，说什么罢工，你在想什么？”
方鸣谦吸一口气：“我这是抗议。”
“你抗议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抗议我外公外婆的赖皮行为。”
黄老师打开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味一挑眉毛：“哦，怎么个赖皮了？”
“我爸妈离婚前，他们答应不让我爸抚养我，现在又反悔，让我跟我爸过日子。”
“这个嘛，”黄老师敲敲桌子，“大人有大人的考虑，也许他们认为你跟着你爸过，对你以后比较有利。”
“黄老师，我觉得我跟我爸过，有百害而无一利。”
周围的班主任们都竖起了耳朵。
方鸣谦把这几天的不满一股脑倒出来，黄老师听完，想了想说：“你爸比较节省，你从小娇生惯养，刚开始是会不习惯，过一段就好了。”
方鸣谦气鼓鼓瞪着小眼睛：“以前我总觉得，当一个听话的好学生，黄老师和外公外婆就会关心照顾我，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
黄老师忍住笑问：“那是怎么样？”
“他们离婚是他们的事，凭什么我就要倒霉吃苦跟我爸过？我想明白了，我也努力过了，可是你们非要让我跟我爸过，那我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小孩。”
“既然没有未来，看不到希望，我还这么努力干什么？所以我也不想当学习委员了，也不想当好学生了。”
“那你想干嘛？上天？”黄老师放下了脸，“你这是自暴自弃！”
“反正结果都一样，我爸又舍不得花钱给我上大学的，那我不如跟别人一样，该偷懒偷懒，该玩就玩，眼一闭混几年，等着在矿里顶替一个工作好了，努力读书多累啊。”方鸣谦叹口气。
“糊涂，糊涂！你十分糊涂！”黄老师拍起桌子，“你怎么能这么想！”
“黄老师你撤我职吧，我不怨你，这都是我自找的。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跟我爸过，我上课就不听讲，放学也不写作业，我只想好好玩几年，然后下井去挖矿。”
身后的班主任们一个个笑出了声。
“你想气死我是吧？”黄老师揪着方鸣谦的耳朵，“你给我把家长喊来。”
“现在家长是我爸，”方鸣谦说，“而且他担心被扣工资，喊了他也不一定来！”
“你给我回去上课！”黄老师哭笑不得摇头，“我自己打电话请他们来！”
李锡生李秀兰和方木根都被电话通知请到了办公室。
围绕着未来和抚养权事宜，四人展开了激烈讨论。
方木根保持了自己的一贯观点，眼前这一切，都是李锡生和沈勤囡娇生惯养溺爱方鸣谦造成的恶果，只要跟着自己，不出半年，自己就能把方鸣谦调教成听话稳重的老实孩子。
李秀兰就午餐只有一碗光面发动了尖锐攻势，一个月三十块钱抚养费，就算你们没有时间给小孩做午饭，那为什么不给他钱让他自己去食堂打饭吃？
方木根辩称，就算给方鸣谦钱去食堂吃饭，他也会偷偷存起来买零食，历史上已经有过这种教训。
李锡生愤怒地表示，小孩生病，你就让他自己熬姜汤，实在有点过份。我们从小到大，连衣服都没有让他洗过，到了你那里不到一个礼拜，吃不饱穿不暖，还差点冻出肺炎。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激烈争吵起来，黄老师拍着桌子制止了无聊的争吵。
“我只担心一件事，他要是真不想学习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就是演戏，”方木根说，“我还不知道这个小赤佬？他狡猾得很。”
“学习是学校的事情，”李秀兰说，“他自己要不想学了，我们能怎么样？”
李锡生终结了这场争吵：“你们说到底，还是在为了一个月三十块抚养费斗气。我看这样，还是让他下来，跟着我过，给不给生活费，你们自己看着办，他是你们儿子。”
“我绝对不会给生活费，”方木根说，“哪能顺着他来，你们就是溺爱。”
“这样吧，我喊他来，让他自己选。”黄老师起身，走去教室喊出了方鸣谦。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黄老师简单说明了情况，方鸣谦立刻做出了选择。
一进办公室，方鸣谦当着三人面说：“我要跟外公过，你们是我爸妈，什么抚养权我不管，反正你们要给外公一个月三十块生活费。”
“做梦！”方木根拍着桌子，“你要跟你外公过，我一分钱都不会付！”
“你凭什么不付钱？他不是你儿子？！”李秀兰跟着拍了桌子，“你一分钱都少不了，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
“告就告！我现在就去法院！”方木根吹胡子瞪眼睛出了办公室，李秀兰跟在后面追出去。
李锡生看着方鸣谦：“他们打官司我不管，你想跟我过，我再加一个条件，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许离家出走，听到没有？”
方鸣谦点点头。
“你再熬几天，看法院怎么调解，”李锡生说，“他那点钱我要不要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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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时已是第一节课间休息，张振振和袁虹飞跑来：“你不是感冒了？还来上课干嘛？”
方鸣谦打开书包，给她们看了退烧药和一大片生姜：“我犯了个大错误，才花了我爸两块五毛钱，为了吃药，我还倒贴了四毛钱，赔了一碗清汤。”
袁虹飞笑得合不拢嘴：“我说了吧，你爸这个人铁石心肠，他叫你喝姜汤，那你还不快点回去熬？”
方鸣谦摇摇头：“真是见鬼！我就不信了，你们说说，还有什么病能让我爸花钱的？”
“嗯，我上次看麦粒肿，花了五块钱医药费。”张振振拨弄着眼皮。
方鸣谦连连摇头：“这种小病，我爸会直接用手帮我挤脓头，然后涂点盐。”
“肝炎据说要花很多钱。”袁虹飞出了个主意，“流行性甲肝。”
“你想我死啊，肝炎！”方鸣谦掐了袁虹飞一把，“真不行，我就从楼梯上滚下去搞个骨折算了，对我爸这人，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你算了吧，骨折一下就要打三个月石膏，你要是不来上学，那我们就没人欺负了，不好玩不好玩。”张振振劝道。
“我这一次是战略方向上的失误，我要换位思考一下，我爸到底会为什么花钱。”方鸣谦用两根手指在头上转起圈来，闭眼转了几分钟，叮一声睁开眼睛。
“你想到什么了？”
“我爸无懈可击，是正宗铁公鸡。”方鸣谦苦笑，“我这两天每顿都吃三碗饭，你们猜我爸怎么对付我的？”
“赶你回外公家？”
“我爸居然要我饭前喝一大碗汤，说这样可以省一碗饭，还说我又没有发育，吃那么多粮食下去，不长个子，一天上两个大号，浪费粮食浪费纸。”
两人笑出了眼泪：“你吃什么都是浪费，你就别折腾了，还是好好去求你外公外婆，老老实实回家养病。”
方鸣谦硬着头皮上了四节课，中午回单神宿舍一看，还是没人，桌上一碗光面，也没有藏荷包蛋。
吃过饭，方鸣谦头痛脑热起来，把大生姜丢在桌上，自顾自盖上被子睡了一下午。
晚上方木根和柳桂芝回来，晚饭除了三个素菜之外，还额外做了一个生姜蛋花汤，浓浓的一碗姜汤，加了点鸡蛋花下去打碎，逼着方鸣谦喝了三碗，喝得方鸣谦面红耳赤浑身冒汗。
礼拜六在床上躺了一天，方鸣谦就奇迹般地病愈了。
到礼拜天，方鸣谦再也熬不住，一溜烟跑到工人村，喊出张振振袁虹飞，叫她们两人先去高燕家试探了一回，结果张彩霞黑着脸开门，把两人训斥了一番，两人灰溜溜下楼告诉方鸣谦：“你丈母娘说我们跟你是一伙的，叫我们滚蛋。”
三人又绕去高燕家阳台，在楼下转了半天，高燕房间的窗户忽地打开，身影一闪而过，一个纸团蹦蹦跳跳落在楼下绿化带里，方鸣谦捡起来打开一看，写了一行小字：听说你感冒了，我很担心你。我也快得相思病了，要不我们一起生病吧，都病死了也算殉情。
袁虹飞看得牙酸眼红：“真肉麻，搞得我也想生相思病了。”
“高尔基呢？”
“不知道跑哪里去野了。”
方鸣谦带着两人，去山上棚子里收拾了一番，被褥都在，三人把被褥摊去外面晒了一下午太阳，又用绳子捆了，吊在棚子顶上。
痛定思痛，礼拜一早上，方鸣谦展开了新的行动。
早上到学校，各组长把作业本收上来，交到方鸣谦桌上时，方鸣谦用手一档，指指李响的位置说：“你们把作业本都交给李响吧，让她收作业。”
“可你不是学习委员？”
“我要罢工，”方鸣谦对着一头雾水的组长们说，“李响可能会接替我，当学习委员。”
方鸣谦的罢工引发了一阵混乱，组长们把作业交去李响桌上，她气呼呼走过来，把一沓作业本重重往方鸣谦桌上一摔：“你什么意思？”
“我在罢工，”方鸣谦说，“你不是一直都想当学习委员？先找一下感觉。”
李响一张脸气得通红。
“找感觉有什么用？黄老师任命你当学习委员，你要不想干，就自己去跟黄老师说，别来故意出我的丑。”
“你先帮我把作业交了，”方鸣谦说，“反正从今天开始，我罢工。”
“你真不想当学习委员了？”李响狐疑地看着方鸣谦，这个家伙诡计多端，“为什么？”
“一言难尽啊，我觉得当学习委员没意思，”方鸣谦摇头晃脑，“而且你比我更有责任感，你早一点把责任付起来，黄老师肯定会让你顶替我的。”
听到这里，李响顿时不吱声，低头开始核对起作业本数目，方鸣谦又朝秦婉璐走过去。
“班长大人，早读课麻烦你领读一下。”
秦婉璐翻了一个大白眼：“你干什么？不收作业，又不领读的，想造反？”
“我要罢工。”
“你罢什么工？你这样，我要去黄老师那里汇报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当班干部了，又累又没意思。”方鸣谦说完转身回了座位。
孙雪婷捣来一拳：“你今天疯啦，搞什么名堂？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不罢工，不反抗，我就完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方鸣谦摇摇头，他可不想在班上声张自己父母已经离婚的事情。
李响去办公室交了作业回来，经过方鸣谦桌前，拍拍桌子：“黄老师有请，我劝你等下少发神经，黄老师现在很生气。”
方鸣谦走去办公室，黄老师嘴角下沉，左手拿着戒尺，右手敲着桌面。
“你身为学习委员，不收作业，早读不领读，说什么罢工，你在想什么？”
方鸣谦吸一口气：“我这是抗议。”
“你抗议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抗议我外公外婆的赖皮行为。”
黄老师打开茶杯喝了一口，饶有兴味一挑眉毛：“哦，怎么个赖皮了？”
“我爸妈离婚前，他们答应不让我爸抚养我，现在又反悔，让我跟我爸过日子。”
“这个嘛，”黄老师敲敲桌子，“大人有大人的考虑，也许他们认为你跟着你爸过，对你以后比较有利。”
“黄老师，我觉得我跟我爸过，有百害而无一利。”
周围的班主任们都竖起了耳朵。
方鸣谦把这几天的不满一股脑倒出来，黄老师听完，想了想说：“你爸比较节省，你从小娇生惯养，刚开始是会不习惯，过一段就好了。”
方鸣谦气鼓鼓瞪着小眼睛：“以前我总觉得，当一个听话的好学生，黄老师和外公外婆就会关心照顾我，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
黄老师忍住笑问：“那是怎么样？”
“他们离婚是他们的事，凭什么我就要倒霉吃苦跟我爸过？我想明白了，我也努力过了，可是你们非要让我跟我爸过，那我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小孩。”
“既然没有未来，看不到希望，我还这么努力干什么？所以我也不想当学习委员了，也不想当好学生了。”
“那你想干嘛？上天？”黄老师放下了脸，“你这是自暴自弃！”
“反正结果都一样，我爸又舍不得花钱给我上大学的，那我不如跟别人一样，该偷懒偷懒，该玩就玩，眼一闭混几年，等着在矿里顶替一个工作好了，努力读书多累啊。”方鸣谦叹口气。
“糊涂，糊涂！你十分糊涂！”黄老师拍起桌子，“你怎么能这么想！”
“黄老师你撤我职吧，我不怨你，这都是我自找的。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跟我爸过，我上课就不听讲，放学也不写作业，我只想好好玩几年，然后下井去挖矿。”
身后的班主任们一个个笑出了声。
“你想气死我是吧？”黄老师揪着方鸣谦的耳朵，“你给我把家长喊来。”
“现在家长是我爸，”方鸣谦说，“而且他担心被扣工资，喊了他也不一定来！”
“你给我回去上课！”黄老师哭笑不得摇头，“我自己打电话请他们来！”
李锡生李秀兰和方木根都被电话通知请到了办公室。
围绕着未来和抚养权事宜，四人展开了激烈讨论。
方木根保持了自己的一贯观点，眼前这一切，都是李锡生和沈勤囡娇生惯养溺爱方鸣谦造成的恶果，只要跟着自己，不出半年，自己就能把方鸣谦调教成听话稳重的老实孩子。
李秀兰就午餐只有一碗光面发动了尖锐攻势，一个月三十块钱抚养费，就算你们没有时间给小孩做午饭，那为什么不给他钱让他自己去食堂打饭吃？
方木根辩称，就算给方鸣谦钱去食堂吃饭，他也会偷偷存起来买零食，历史上已经有过这种教训。
李锡生愤怒地表示，小孩生病，你就让他自己熬姜汤，实在有点过份。我们从小到大，连衣服都没有让他洗过，到了你那里不到一个礼拜，吃不饱穿不暖，还差点冻出肺炎。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激烈争吵起来，黄老师拍着桌子制止了无聊的争吵。
“我只担心一件事，他要是真不想学习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就是演戏，”方木根说，“我还不知道这个小赤佬？他狡猾得很。”
“学习是学校的事情，”李秀兰说，“他自己要不想学了，我们能怎么样？”
李锡生终结了这场争吵：“你们说到底，还是在为了一个月三十块抚养费斗气。我看这样，还是让他下来，跟着我过，给不给生活费，你们自己看着办，他是你们儿子。”
“我绝对不会给生活费，”方木根说，“哪能顺着他来，你们就是溺爱。”
“这样吧，我喊他来，让他自己选。”黄老师起身，走去教室喊出了方鸣谦。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黄老师简单说明了情况，方鸣谦立刻做出了选择。
一进办公室，方鸣谦当着三人面说：“我要跟外公过，你们是我爸妈，什么抚养权我不管，反正你们要给外公一个月三十块生活费。”
“做梦！”方木根拍着桌子，“你要跟你外公过，我一分钱都不会付！”
“你凭什么不付钱？他不是你儿子？！”李秀兰跟着拍了桌子，“你一分钱都少不了，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
“告就告！我现在就去法院！”方木根吹胡子瞪眼睛出了办公室，李秀兰跟在后面追出去。
李锡生看着方鸣谦：“他们打官司我不管，你想跟我过，我再加一个条件，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许离家出走，听到没有？”
方鸣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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