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二天一早，方鸣谦继续去邵建新家当学徒，这天早上来扎针的人不少，张振振袁虹飞却双双偷懒，睡了个大懒觉后，相约在张家抄暑假作业。
两个女徒弟缺勤，就苦了方鸣谦，拿着一根艾香在老病号之间游走，还要兼顾烧水泡茶，东奔西跑忙得满头大汗。
无头苍蝇一样乱飞的方鸣谦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方鸣谦，过来给我也弄弄！”
他一转身，看见毛有志带着师秀芳走了进来，毛有志看着一屋子病号，饶有兴趣挨个打量一番问：“你师傅呢？叫他给我也看看？”
邵建新摸着胡子从房间里缓缓踱出来，看着眼前戴粗金链的黑脸大个：“你是……”
“你就是邵建新吧？”毛有志把手里提的东西往桌上一摆，“老方才和我说过你，说你灵得很，叫我带小师过来看看，她腰不好。”
见邵建新茫然不语，毛有志指指方鸣谦：“老方就是他爸爸呀，我们是老乡。”
“哦哦哦，”邵建新这才热情起来，“哎，你看病就看病，还带什么东西过来。”
“我跟老方是好多年的兄弟了，”毛有志打开塑料袋，露出里头的烟和酒，“我这次回来探亲，随带也见见你，老方说你本事大。”
“哪里哪里，”邵建新连连摆手，“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毛有志一推师秀芳：“快去让邵师傅给你看看。”
师秀芳腆着脸一笑：“邵师傅，我腰痛了好多年了。”
邵建新招手示意师秀芳坐下，按老规矩，先把了脉，再看了舌苔，最后对毛有志点点头：“我要摸一摸骨。”
毛有志大大咧咧往竹椅子上一坐，指着方鸣谦：“你到好嘛，认了这么一个师傅，学真本事，都不找你毛叔叔玩了？”
方鸣谦举着艾香眨眨眼：“我不来报道，我爸又要揍我又要关禁闭的，我哪敢逃跑。”
那边邵建新手在师秀芳背上一按，师秀芳就发出了几声惨叫声，脊椎骨在邵建新手掌下噼啪作响。
邵建新捏了几把，这才摸着胡子叹口气：“这病不好治啊，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腰椎间盘凸出了？”
“我这是腰椎间盘凸出？”师秀芳花容失色摸着腰椎，“我还一直以为是腰肌劳损呢。”
“邵师傅，什么叫腰椎间盘凸出？”毛有志问。
邵建新拿起两个硬币，夹了一团棉花在中间：“打比方，这就是两截脊椎骨，这个棉花就是椎间盘。”
邵建新一压两个硬币，棉花团朝两边鼓起：“这里头神经多，压迫了就会痛，一般是腰痛，还会屁股痛，腿痛，严重的以后还会瘫痪。”
师秀芳跳起来：“邵师傅，那你能不能治？”
“你这个最好去医院开刀，”邵建新说，“做做牵引也可以缓解。”
“没用的，”一个老病号摇手，“我一个亲戚也是腰椎间盘突出，开了刀，不是那样。”
“邵师傅你想想办法，先给她治一治，”毛有志说，“要去医院开刀，那要先检查住院啊，要搞好久，她这几天痛得厉害，都躺着不能动了。”
“这个病是要多躺，”邵建新说，“我先说好啊，我推拿呢，可以缓解一下腰痛，但是不能保证根治。效果因人而异，也许有用，也许没用。”
“邵师傅就是爽快，明人不说暗话，”毛有志看看师秀芳，“你前面找的那几家不是跟你打包票说能搞好的？”
“那些都是江湖游医，”师秀芳哼了一声，“尤其是街上那个老董，说什么我这个是陈年的肌肉拉伤。”
邵建新指指按摩床说：“那你躺过去，我先给你推拿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师秀芳扶着腰站起来，看看毛有志：“你要多谢谢邵师傅。”
“先别谢我，”邵建新说，“八字还没一撇，过来吧，你怕不怕痛？”
师秀芳浑身一抖：“不是说可以止痛？”
“那你忍着点，”邵建新嘿嘿一笑，“捏起来的时候，简直是……”
“啊呀呀，那算了算了，”师秀芳摆着手就往门口跑，“我还是去做手术。”
毛有志一把拉住师秀芳：“你个鬼样，这么大人了，还怕痛？你给我过去躺好。”
“我怕痛啊，又不是突在你身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奶奶的，再痛，能比你生小鬼痛？你小鬼都生得下来，捏一捏还怕？”
屋里人又笑起来。
“小鬼要生你憋得住？老娘的腰，有一大半都是被你弄突出的，一天到晚搞什么鬼花样，这样那样。”
屋里的笑声更大了。
毛有志抓住师秀芳往按摩床上一推：“别废话，给老子死上去。”
毛有志又扭头对邵建新说：“你别理她，多用点劲给她捏。”
邵建新手上一用力，师秀芳就惨叫连连，毛有志从口袋里翻出个槟榔塞进她嘴里：“跟杀猪一样，我看你叫床也没叫这么响。”
“你给我滚一边去，”师秀芳痛得脸色惨白浑身冒汗，“老娘现在不想听你讲话。”
“好好好，我出去抽烟，行了吧？”毛有志一拍胸口的阿诗玛，“是你赶我出去，别到时候又讲我不关心你。”
“滚！”师秀芳嚎叫起来。
方鸣谦立刻跟着毛有志走出了屋子，把一根雪茄艾香递给毛有志点烟。
“毛叔叔，我爸昨晚去找过你了吧？”
“嗯，怎么了？”毛有志点点头把艾香抵回来。
“你给了他什么东西没有？”
毛有志抓抓头：“没有啊，我给他什么东西？”
“你骗人，我都看到了，他从你那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方鸣谦比划了一下，“是个长条形。”
“哦，我送你爸一条烟抽抽。”毛有志突然醒悟过来，“哎，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到了？”
“你送我爸什么烟？”方鸣谦问，“他都没有带回家。”
“你这小鬼，你跟我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毛有志揪着方鸣谦，“不说清楚，我们就去找你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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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徒弟缺勤，就苦了方鸣谦，拿着一根艾香在老病号之间游走，还要兼顾烧水泡茶，东奔西跑忙得满头大汗。
无头苍蝇一样乱飞的方鸣谦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方鸣谦，过来给我也弄弄！”
他一转身，看见毛有志带着师秀芳走了进来，毛有志看着一屋子病号，饶有兴趣挨个打量一番问：“你师傅呢？叫他给我也看看？”
邵建新摸着胡子从房间里缓缓踱出来，看着眼前戴粗金链的黑脸大个：“你是……”
“你就是邵建新吧？”毛有志把手里提的东西往桌上一摆，“老方才和我说过你，说你灵得很，叫我带小师过来看看，她腰不好。”
见邵建新茫然不语，毛有志指指方鸣谦：“老方就是他爸爸呀，我们是老乡。”
“哦哦哦，”邵建新这才热情起来，“哎，你看病就看病，还带什么东西过来。”
“我跟老方是好多年的兄弟了，”毛有志打开塑料袋，露出里头的烟和酒，“我这次回来探亲，随带也见见你，老方说你本事大。”
“哪里哪里，”邵建新连连摆手，“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毛有志一推师秀芳：“快去让邵师傅给你看看。”
师秀芳腆着脸一笑：“邵师傅，我腰痛了好多年了。”
邵建新招手示意师秀芳坐下，按老规矩，先把了脉，再看了舌苔，最后对毛有志点点头：“我要摸一摸骨。”
毛有志大大咧咧往竹椅子上一坐，指着方鸣谦：“你到好嘛，认了这么一个师傅，学真本事，都不找你毛叔叔玩了？”
方鸣谦举着艾香眨眨眼：“我不来报道，我爸又要揍我又要关禁闭的，我哪敢逃跑。”
那边邵建新手在师秀芳背上一按，师秀芳就发出了几声惨叫声，脊椎骨在邵建新手掌下噼啪作响。
邵建新捏了几把，这才摸着胡子叹口气：“这病不好治啊，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腰椎间盘凸出了？”
“我这是腰椎间盘凸出？”师秀芳花容失色摸着腰椎，“我还一直以为是腰肌劳损呢。”
“邵师傅，什么叫腰椎间盘凸出？”毛有志问。
邵建新拿起两个硬币，夹了一团棉花在中间：“打比方，这就是两截脊椎骨，这个棉花就是椎间盘。”
邵建新一压两个硬币，棉花团朝两边鼓起：“这里头神经多，压迫了就会痛，一般是腰痛，还会屁股痛，腿痛，严重的以后还会瘫痪。”
师秀芳跳起来：“邵师傅，那你能不能治？”
“你这个最好去医院开刀，”邵建新说，“做做牵引也可以缓解。”
“没用的，”一个老病号摇手，“我一个亲戚也是腰椎间盘突出，开了刀，不是那样。”
“邵师傅你想想办法，先给她治一治，”毛有志说，“要去医院开刀，那要先检查住院啊，要搞好久，她这几天痛得厉害，都躺着不能动了。”
“这个病是要多躺，”邵建新说，“我先说好啊，我推拿呢，可以缓解一下腰痛，但是不能保证根治。效果因人而异，也许有用，也许没用。”
“邵师傅就是爽快，明人不说暗话，”毛有志看看师秀芳，“你前面找的那几家不是跟你打包票说能搞好的？”
“那些都是江湖游医，”师秀芳哼了一声，“尤其是街上那个老董，说什么我这个是陈年的肌肉拉伤。”
邵建新指指按摩床说：“那你躺过去，我先给你推拿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师秀芳扶着腰站起来，看看毛有志：“你要多谢谢邵师傅。”
“先别谢我，”邵建新说，“八字还没一撇，过来吧，你怕不怕痛？”
师秀芳浑身一抖：“不是说可以止痛？”
“那你忍着点，”邵建新嘿嘿一笑，“捏起来的时候，简直是……”
“啊呀呀，那算了算了，”师秀芳摆着手就往门口跑，“我还是去做手术。”
毛有志一把拉住师秀芳：“你个鬼样，这么大人了，还怕痛？你给我过去躺好。”
“我怕痛啊，又不是突在你身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奶奶的，再痛，能比你生小鬼痛？你小鬼都生得下来，捏一捏还怕？”
屋里人又笑起来。
“小鬼要生你憋得住？老娘的腰，有一大半都是被你弄突出的，一天到晚搞什么鬼花样，这样那样。”
屋里的笑声更大了。
毛有志抓住师秀芳往按摩床上一推：“别废话，给老子死上去。”
毛有志又扭头对邵建新说：“你别理她，多用点劲给她捏。”
邵建新手上一用力，师秀芳就惨叫连连，毛有志从口袋里翻出个槟榔塞进她嘴里：“跟杀猪一样，我看你叫床也没叫这么响。”
“你给我滚一边去，”师秀芳痛得脸色惨白浑身冒汗，“老娘现在不想听你讲话。”
“好好好，我出去抽烟，行了吧？”毛有志一拍胸口的阿诗玛，“是你赶我出去，别到时候又讲我不关心你。”
“滚！”师秀芳嚎叫起来。
方鸣谦立刻跟着毛有志走出了屋子，把一根雪茄艾香递给毛有志点烟。
“毛叔叔，我爸昨晚去找过你了吧？”
“嗯，怎么了？”毛有志点点头把艾香抵回来。
“你给了他什么东西没有？”
毛有志抓抓头：“没有啊，我给他什么东西？”
“你骗人，我都看到了，他从你那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方鸣谦比划了一下，“是个长条形。”
“哦，我送你爸一条烟抽抽。”毛有志突然醒悟过来，“哎，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到了？”
“你送我爸什么烟？”方鸣谦问，“他都没有带回家。”
“你这小鬼，你跟我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毛有志揪着方鸣谦，“不说清楚，我们就去找你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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