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家休养一周后，高燕挎着小水壶戴着水果帽，打开三重反锁的后门，再度笑嘻嘻出现在方鸣谦眼前。
“身上还疼吗？”方鸣谦原本打着赤膊，趴在草席上写暑假作业，听到高燕开门，这才穿上汗衫，正襟危坐。
“你穿衣服干嘛，给我看看你身上的包。”高燕拍着方鸣谦要他趴下，掀开后襟观察，七八天过去，黄蜂蛰出的肿块只留下淡淡瘢痕。
“我的也好了，”高燕要方鸣谦看自己手臂后侧，“屁股上的疤不能给你看。”
“哪个要看你屁股，”方鸣谦给了她一掌，“你妈妈没问怎么回事？”
“揍了我几下，”高燕眨眨眼，“我妈一猜就是跟你一起惹的祸，还好我机灵，对付过去了。”
分别数天后，高燕不顾天气炎热，粘到方鸣谦身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揪耳朵玩头发，要听故事，方鸣谦拿出收录机，给高燕放这几天自己录好的故事。
高燕只听了几分钟就啪一声关了录音机。
“这个我回家听就可以了，我要听你现在讲？”
方鸣谦觉得自己接了个苦差，暑假还有一个半月，再这样讲下去真要焦头烂额。
“我以后两天给你讲一个故事，”方鸣谦说，“天天讲，讲得我头都要爆炸了。”
“这才讲了几天，你就没存货啦？”高燕拍拍方鸣谦的肚子，“我小时候我妈天天晚上给我念故事。”
“我又不是你妈，”方鸣谦伸手捏着小丫头的胖脸，“你也不是我女儿。”
“切，还说跟我是一家人，讲几个故事都要讲翻脸啦。”高燕挥挥手，“你暑假作业快写完了吧？写完了以后我们多出去玩玩，我就不逼你讲故事啦。”
“今天先给你讲个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今天讲完了，就要后天再讲了。”方鸣谦把收录机往地上一放，背靠沙发坐在地上。
高燕蹭过来靠在方鸣谦身上：“给我做靠背。”
方鸣谦按下录音键：“七月十九号，礼拜X，今天高燕小笨蛋终于来我家了，现在就坐在我边上，听我讲故事。”
“大家好，”高燕对着录音机喊，“我就是聪明鬼高燕，下面欢迎小眼睛大笨蛋方鸣谦讲故事！”
高燕啪啪啪地鼓掌。
“关羽呢，你知道的吧，三国时蜀国的名将，桃园三结义排行老二，人称关二哥，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如涂脂，一对丹凤眼，两条卧蚕眉，手中一把青龙偃月刀，胯下一匹赤兔马，过五关斩六将，水淹七军，生擒于禁，刀斩庞德。”
高燕靠在方鸣谦怀里玩着自己的鬓角，把长长的鬓角当作美髯，放在嘴唇上模拟了一会胡子，又用发梢去挠方鸣谦的痒。
“关羽大败于禁后，趁胜追击，攻打樊城。打樊城的时候，他手臂中了一箭，回营一看，中箭的伤处又青又肿，似乎箭头有毒，拔掉箭头以后，那只手都动不了了。”
“关羽有个儿子叫关平，那是也跟他一起打仗，关平见到父亲手臂伤势严重，就私下里和其他将领商量了说，父亲中了毒箭，手臂行动不便，这样不是办法，要不先撤兵回荆州养伤。”
“一帮人商量好了，就进去大帐，劝说关羽撤兵回荆州。关羽听完以后大怒，我马上就要打下樊城了，打下樊城我就可以直取许都，抄了曹操的老窝，我不过是手臂上受了一点小伤，你们就在这里说什么撤兵的话扰乱军心，谁再说撤兵就推出去斩了。”
“关平知道父亲生性固执，好大喜功，大家见关羽执意不肯撤兵，只好散了，派人四下寻访名医，要想办法治好关羽的箭伤。找来找去，当时最厉害的名医华佗就到军营来了。”
“华佗进了大帐参见关羽，关羽正在和马良下棋，华佗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处说，关将军，你中的这一箭，箭头上抹了乌头毒药，现在毒已入骨，再不根治，这条手怕是要废了。”
“那你要怎么治，关羽问。”
“现在柱子上钉一个铁环，请关将军把手臂伸进铁环里，然后用绳子绑住，再找来被褥蒙住将军的脸，口里咬个木棍。我用小刀割开将军手臂伤处，看见骨头了，再用小刀把将军骨头上的毒刮干净，刮干净，再把伤口缝合起来，应该就能好了。”
“关羽和马良下棋，听完华佗说的话，他哈哈大笑说，那你现在就给我治把，不用搞什么铁环绳子那么麻烦了，直接割直接刮。”
“华佗说这样恐怕不行吧，一般人不要说刮骨疗毒，就是割开皮肉，也要哭爹喊娘，将军最好还是按我说的办，一般人都承受不住这种痛。”
“关羽不啰嗦，直接把衣服一脱露出膀子，别废话，快点给我刮骨疗毒。”
“华佗见到关羽这样，也只好拿来小刀，顺着伤口一切，割开皮肉，顿时血流如注，华佗用手扒开皮肉，露出肉下面白森森的骨头，仔细一看，骨头上果然有一块青黑色的斑点，那就是乌头毒药，要把骨头上这一块毒瘢刮干净了才行。”
“华佗一只手撑开皮肉，一只手拿着小刀，开始在关羽的骨头上刮起来，那个声音就像……”
方鸣谦拿来一根铁钉，在玻璃上来回刮了几下，高燕捂着耳朵喊：“你不要刮，听得我浑身难受。”
“差不多就是这种声音，华佗慢慢刮着骨头，关羽面不改色和马良下着棋，兵营里其他人听了这种声音，都受不了，要么瑟瑟发抖，要么捂脸塞耳朵，一个小兵捧着脸盆，蹲在手臂下面，接住流下来的血。”
“关羽面不改色，无动于衷和马良继续下棋。华佗刮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把骨头上的黑瘢刮干净了，小兵在下面接了一脸盆的血，华佗刮完骨头，这才拿来针线，把皮肉重新缝好。他缝好以后，关羽动了动手臂说，这一下伸缩自如了，一点都不痛，阁下真是一代神医也。”
“治好了关羽的毒，关羽就设酒席款待华佗，还拿了一百两黄金要感谢华佗，华佗辞谢说，我早就听说关二爷大名，是个高义之人，我这趟就是专门来为阁下治伤的，岂能收你的黄金呢？华佗还留了一贴药，这才辞别而去。”
方鸣谦伸手在高燕手臂上刮了一下：“我也给你刮一刮？”
高燕触电一样跳起来：“谦谦哥你又吓我！我不要刮骨疗毒，想想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们给我刮骨疗毒吧，”王泉的声音从窗外飘来，“我吃不消了。”
两人顿时站起来张望：“王泉你怎么又来偷听了？”
王泉从窗台下露出半个脑袋，眼前一黑之余，两人都被他脑门上那个疖子吓了一大跳。
几天前黑红色的疖子，如今成了一个熟透的紫红色李子，鼓鼓地悬在王泉脑门上，李子顶部微微开裂，正往外淌着黄白的脓水。
几只绿头苍蝇围着疖子上下飞舞，不时停下一只，趴在疖子开裂出，舔舐着黄白的脓液。
两人鼻子里都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
“你爸不是说给你涂紫药水就好了？”方鸣谦看得有些害怕，“你不是还有黄泥拌尿的特效药？”
王泉从窗台下露出一张满是瘢痕的黑脸：“那个药治黄蜂叮的，但是治不了疖子，这几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疖子越来越大了。”
“何止越来越多，简直要爆炸了。”高燕看着高高隆起的疖子，如一个随时都要喷发的小火山。
火山口当中已经开始溃烂，高燕扭过头不看这骇人的疖子。
“你们给我想想办法啊，也给我刮骨疗毒一下。”王泉听完了故事，觉得自己也可以当一回英雄。
“去去去，赶快叫你爸带你去医院。”方鸣谦摆手，“你这不用刮，直接切掉清创消毒。”
“我爸说他最近没有空，要我再等几天，说不定就自己好了。”王泉挥舞着手掌驱赶头顶的苍蝇，“我现在一到外面苍蝇就跟着我飞。”
“上次帮你搞什么蜂胶，害得我们一身都是包，”方鸣谦皱起眉，“你别整天找我们，回家找爸妈去。”
“可我妈妈有病，她又不能带我去看病，”王泉又扮出一副可怜样，“我爸那个人你知道的，他就是不肯花钱，要我自己忍。”
王泉摸了摸软绵绵的疖子：“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头上要烂出一个洞来，到时候苍蝇飞到我脑袋里，在里头生蛆，我就完蛋了。”
活菩萨高燕又动了恻隐之心：“那你自己去医院看啊。”
“可我也没有钱，”王泉耸耸肩，书包里的钱是留着零食大采购的，“我一个人好苦啊。”
高燕又看看方鸣谦：“谦谦哥，你想想办法，你鬼点子多。”
方鸣谦看了看王泉脑门又紫又红的熟李子：“你真不怕痛？”
王泉点点头：“关羽都不怕痛，我也不怕痛。”
“人家是三国名将，你能比？”方鸣谦指指自己，“我也不是华佗。”
“你们想想办法，我这个疖子难过死了，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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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还疼吗？”方鸣谦原本打着赤膊，趴在草席上写暑假作业，听到高燕开门，这才穿上汗衫，正襟危坐。
“你穿衣服干嘛，给我看看你身上的包。”高燕拍着方鸣谦要他趴下，掀开后襟观察，七八天过去，黄蜂蛰出的肿块只留下淡淡瘢痕。
“我的也好了，”高燕要方鸣谦看自己手臂后侧，“屁股上的疤不能给你看。”
“哪个要看你屁股，”方鸣谦给了她一掌，“你妈妈没问怎么回事？”
“揍了我几下，”高燕眨眨眼，“我妈一猜就是跟你一起惹的祸，还好我机灵，对付过去了。”
分别数天后，高燕不顾天气炎热，粘到方鸣谦身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揪耳朵玩头发，要听故事，方鸣谦拿出收录机，给高燕放这几天自己录好的故事。
高燕只听了几分钟就啪一声关了录音机。
“这个我回家听就可以了，我要听你现在讲？”
方鸣谦觉得自己接了个苦差，暑假还有一个半月，再这样讲下去真要焦头烂额。
“我以后两天给你讲一个故事，”方鸣谦说，“天天讲，讲得我头都要爆炸了。”
“这才讲了几天，你就没存货啦？”高燕拍拍方鸣谦的肚子，“我小时候我妈天天晚上给我念故事。”
“我又不是你妈，”方鸣谦伸手捏着小丫头的胖脸，“你也不是我女儿。”
“切，还说跟我是一家人，讲几个故事都要讲翻脸啦。”高燕挥挥手，“你暑假作业快写完了吧？写完了以后我们多出去玩玩，我就不逼你讲故事啦。”
“今天先给你讲个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今天讲完了，就要后天再讲了。”方鸣谦把收录机往地上一放，背靠沙发坐在地上。
高燕蹭过来靠在方鸣谦身上：“给我做靠背。”
方鸣谦按下录音键：“七月十九号，礼拜X，今天高燕小笨蛋终于来我家了，现在就坐在我边上，听我讲故事。”
“大家好，”高燕对着录音机喊，“我就是聪明鬼高燕，下面欢迎小眼睛大笨蛋方鸣谦讲故事！”
高燕啪啪啪地鼓掌。
“关羽呢，你知道的吧，三国时蜀国的名将，桃园三结义排行老二，人称关二哥，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如涂脂，一对丹凤眼，两条卧蚕眉，手中一把青龙偃月刀，胯下一匹赤兔马，过五关斩六将，水淹七军，生擒于禁，刀斩庞德。”
高燕靠在方鸣谦怀里玩着自己的鬓角，把长长的鬓角当作美髯，放在嘴唇上模拟了一会胡子，又用发梢去挠方鸣谦的痒。
“关羽大败于禁后，趁胜追击，攻打樊城。打樊城的时候，他手臂中了一箭，回营一看，中箭的伤处又青又肿，似乎箭头有毒，拔掉箭头以后，那只手都动不了了。”
“关羽有个儿子叫关平，那是也跟他一起打仗，关平见到父亲手臂伤势严重，就私下里和其他将领商量了说，父亲中了毒箭，手臂行动不便，这样不是办法，要不先撤兵回荆州养伤。”
“一帮人商量好了，就进去大帐，劝说关羽撤兵回荆州。关羽听完以后大怒，我马上就要打下樊城了，打下樊城我就可以直取许都，抄了曹操的老窝，我不过是手臂上受了一点小伤，你们就在这里说什么撤兵的话扰乱军心，谁再说撤兵就推出去斩了。”
“关平知道父亲生性固执，好大喜功，大家见关羽执意不肯撤兵，只好散了，派人四下寻访名医，要想办法治好关羽的箭伤。找来找去，当时最厉害的名医华佗就到军营来了。”
“华佗进了大帐参见关羽，关羽正在和马良下棋，华佗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处说，关将军，你中的这一箭，箭头上抹了乌头毒药，现在毒已入骨，再不根治，这条手怕是要废了。”
“那你要怎么治，关羽问。”
“现在柱子上钉一个铁环，请关将军把手臂伸进铁环里，然后用绳子绑住，再找来被褥蒙住将军的脸，口里咬个木棍。我用小刀割开将军手臂伤处，看见骨头了，再用小刀把将军骨头上的毒刮干净，刮干净，再把伤口缝合起来，应该就能好了。”
“关羽和马良下棋，听完华佗说的话，他哈哈大笑说，那你现在就给我治把，不用搞什么铁环绳子那么麻烦了，直接割直接刮。”
“华佗说这样恐怕不行吧，一般人不要说刮骨疗毒，就是割开皮肉，也要哭爹喊娘，将军最好还是按我说的办，一般人都承受不住这种痛。”
“关羽不啰嗦，直接把衣服一脱露出膀子，别废话，快点给我刮骨疗毒。”
“华佗见到关羽这样，也只好拿来小刀，顺着伤口一切，割开皮肉，顿时血流如注，华佗用手扒开皮肉，露出肉下面白森森的骨头，仔细一看，骨头上果然有一块青黑色的斑点，那就是乌头毒药，要把骨头上这一块毒瘢刮干净了才行。”
“华佗一只手撑开皮肉，一只手拿着小刀，开始在关羽的骨头上刮起来，那个声音就像……”
方鸣谦拿来一根铁钉，在玻璃上来回刮了几下，高燕捂着耳朵喊：“你不要刮，听得我浑身难受。”
“差不多就是这种声音，华佗慢慢刮着骨头，关羽面不改色和马良下着棋，兵营里其他人听了这种声音，都受不了，要么瑟瑟发抖，要么捂脸塞耳朵，一个小兵捧着脸盆，蹲在手臂下面，接住流下来的血。”
“关羽面不改色，无动于衷和马良继续下棋。华佗刮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把骨头上的黑瘢刮干净了，小兵在下面接了一脸盆的血，华佗刮完骨头，这才拿来针线，把皮肉重新缝好。他缝好以后，关羽动了动手臂说，这一下伸缩自如了，一点都不痛，阁下真是一代神医也。”
“治好了关羽的毒，关羽就设酒席款待华佗，还拿了一百两黄金要感谢华佗，华佗辞谢说，我早就听说关二爷大名，是个高义之人，我这趟就是专门来为阁下治伤的，岂能收你的黄金呢？华佗还留了一贴药，这才辞别而去。”
方鸣谦伸手在高燕手臂上刮了一下：“我也给你刮一刮？”
高燕触电一样跳起来：“谦谦哥你又吓我！我不要刮骨疗毒，想想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们给我刮骨疗毒吧，”王泉的声音从窗外飘来，“我吃不消了。”
两人顿时站起来张望：“王泉你怎么又来偷听了？”
王泉从窗台下露出半个脑袋，眼前一黑之余，两人都被他脑门上那个疖子吓了一大跳。
几天前黑红色的疖子，如今成了一个熟透的紫红色李子，鼓鼓地悬在王泉脑门上，李子顶部微微开裂，正往外淌着黄白的脓水。
几只绿头苍蝇围着疖子上下飞舞，不时停下一只，趴在疖子开裂出，舔舐着黄白的脓液。
两人鼻子里都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
“你爸不是说给你涂紫药水就好了？”方鸣谦看得有些害怕，“你不是还有黄泥拌尿的特效药？”
王泉从窗台下露出一张满是瘢痕的黑脸：“那个药治黄蜂叮的，但是治不了疖子，这几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疖子越来越大了。”
“何止越来越多，简直要爆炸了。”高燕看着高高隆起的疖子，如一个随时都要喷发的小火山。
火山口当中已经开始溃烂，高燕扭过头不看这骇人的疖子。
“你们给我想想办法啊，也给我刮骨疗毒一下。”王泉听完了故事，觉得自己也可以当一回英雄。
“去去去，赶快叫你爸带你去医院。”方鸣谦摆手，“你这不用刮，直接切掉清创消毒。”
“我爸说他最近没有空，要我再等几天，说不定就自己好了。”王泉挥舞着手掌驱赶头顶的苍蝇，“我现在一到外面苍蝇就跟着我飞。”
“上次帮你搞什么蜂胶，害得我们一身都是包，”方鸣谦皱起眉，“你别整天找我们，回家找爸妈去。”
“可我妈妈有病，她又不能带我去看病，”王泉又扮出一副可怜样，“我爸那个人你知道的，他就是不肯花钱，要我自己忍。”
王泉摸了摸软绵绵的疖子：“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头上要烂出一个洞来，到时候苍蝇飞到我脑袋里，在里头生蛆，我就完蛋了。”
活菩萨高燕又动了恻隐之心：“那你自己去医院看啊。”
“可我也没有钱，”王泉耸耸肩，书包里的钱是留着零食大采购的，“我一个人好苦啊。”
高燕又看看方鸣谦：“谦谦哥，你想想办法，你鬼点子多。”
方鸣谦看了看王泉脑门又紫又红的熟李子：“你真不怕痛？”
王泉点点头：“关羽都不怕痛，我也不怕痛。”
“人家是三国名将，你能比？”方鸣谦指指自己，“我也不是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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