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王泉逼着王胜利在卫生间刷坑式马桶，自己又去卧室里看孙香娣，对她使了几个眼色，又从书包里抓了一包油金果，孙香娣心领神会，自顾自在窗边梳头唱歌。
王胜利做罢午饭，对母子二人偷偷溜出去取钱玩耍浑然不觉，只对孙香娣猩红的鸡屁股起了疑心问：“你哪里来的口红？又涂成这个鬼样干什么？”
“我妈今天想打扮一下，我给她拿的口红。”王泉生怕孙香娣三下两下说破实情，猛打眼色。
孙香娣心智虽颠三倒四，但也明白其中厉害，装疯卖傻只顾唱歌，其他一概不答。
王胜利喂她吃了午饭，又被王泉逼着开门开窗通风透气，打扫卫生。
王胜利把孙香娣铐在家中，自觉颜面无光，终日门窗紧闭，室内空气污浊不堪，王泉久居其中，竟也浑然不觉。
直到今天王泉被高燕喝过几句，这才生出几分羞耻心，心中老大不乐意，逼着王胜利搞起卫生。
门窗一开，屋中平日积攒多时的污秽之气，在烈日当空热风呼呼之下倒也洗涤一清。
待到王胜利出门上班，王泉等了半响，这才摸出钥匙，开了孙香娣手上的镣铐，又用一根绳子绑住自己手腕，另一头绑上孙香娣手腕。这才安心放她出门，去了单元楼后，孙香娣看着白花花日头，倒也不傻，转回来，倚在自家床下水泥墙上唱歌。
高燕大老远下来，就看见王泉牧羊一般蹲在楼梯口，用一根绳子牵了孙香娣手腕，孙香娣头戴大红花，身披绿纱巾，脸上新擦了两团胭脂，嘴巴涂的血红，如一个要参加集体演出的儿童，正手脚并用，站在楼房阴影里唱歌，这一幕看得高燕暗暗发笑，飞奔去方鸣谦家开门，把这般古怪好玩之事和方鸣谦说了，方鸣谦听完也哈哈大笑，这到也算得上母子情深。
到了约莫两点半多，大红大绿载歌载舞的孙香娣很快引来了各路顽童的围观。
起初他们还三三两两站在棒冰场门口，隔着马路远远看孙香娣，等到人多起来，顽童们蠢蠢欲动，工人村的顽童们对孙香娣见怪不怪，来自选厂采场的顽童却不肯放过这大好时机，纷纷跑进马路对面福利科，在二楼三楼阳台走廊上聚成黑压压一排，从上往下观摩孙香娣。
孙香娣翻来覆去唱的都是那几首儿歌，听得腻了，顽童们遍在楼上大呼小叫：“喂，唱个世上只有妈妈好。”
王泉起初不愿搭理这些无聊看客，但看客们不依不挠，隔空对着孙香娣叫唤点歌，王泉就有些不耐烦，他站起来抬头，用白多黑少的眼睛瞟一眼众人：“你们点什么歌？我妈又不是唱给你们听的。”
“那她唱给谁听？”
“唱给我们自己听。”
“那叫你妈唱个好玩的，别老唱这几样。”
“我妈爱唱什么唱什么，你们走远点别来烦我们。”
顽童们早就等不及要掀起一场口水仗，在楼上大喝：“嘿，你个小神经病还老卵了？”
“你们才神经病！”王泉虽知自己要吃亏，还是忍不住还嘴。
“快点带你妈去看病，别让她在这里发疯了！”
“几十岁的人，还唱歌跳舞装疯卖傻！”
孙香娣虽然神智懵懂，但看到一帮小赤佬密密麻麻挤在福利科楼上，和自己儿子隔空对骂，又对自己指指戳戳，自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拉手中的麻绳：“嘎嘎，他们是不是在骂我们？”
王泉扭过脸：“你别理他们，再给你唱一会，我们回家。”
楼上飞下一只棒冰棍，砸在王泉脑门上，砰一声反弹，轻飘飘落到了孙香娣脚边。
轻飘飘的竹棍立刻引发了孙香娣的化学反应。
她从一个载歌载舞的八岁小孩，迅速变成了一个暴怒的母亲。
孙香娣叉腰一指楼上黑压压的人头：“你们谁丢的？给我站出来！”
“你想怎么样？”楼上一堆小赤佬开始起哄。
“我想怎么样？哼！”孙香娣喘着粗气，“我要把你们抽筋扒皮、下油锅炸死你们！”
“你是神经病，你儿子是小神经病！”
孙香娣一扯手腕上麻绳：“嘎嘎，你给我解开，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王泉知道孙香娣劲头上来就要难以控制，连忙拉着孙香娣往楼道里拖：“算了算了，别理他们，我们回家。”
只听哈一声，接着呸一声，一口浓痰落在母子眼前，孙香娣顿时暴怒：“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们！”
她摆动着黑胖的身子，暴怒地往福利科冲去，浑然不顾麻绳另一头的王泉。
王泉被大力一拽，手腕勒得发疼，在后面拔河一样拉住麻绳大喊：“妈你回来，你别去了！”
孙香娣如今哪里听得进劝，埋头前进，把王泉硬生生拉着往前拽。
眼见就要惹出祸端，王泉只得对楼上人群大喊：“你们还不快跑？！给我妈抓住了，真要打死你们的。”
顽童里一阵骚动，福利科只有一条楼梯，要给孙香娣堵住了，还真一个都跑不下去。
“神经病要杀人啦！”顽童中有人趁机声事，“快跑啊，被抓到就要扒皮抽筋！”
三楼高处的顽童们首先撤退，从楼梯上蜂拥而下，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激起一阵急促的下楼脚步声。
叫喊引得二楼的顽童们也紧张起来，他们对这一刻期待已久，纷纷手舞足蹈，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哄闹着往楼梯上逃跑。
“神经病要杀人啦！”
“神经病要挑你脚筋！”
就连在屋里你侬我侬的方鸣谦高燕也听到这阵喧闹的动静，从卧室窗户里看出去，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群小鬼从福利科大厅里跑出来，涌向马路对面，集体回身叉腰，对着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扮鬼脸，大声叫骂：“你来啊你来啊，你来抓我们啊。”
“他们在和谁说话？”高燕问方鸣谦。
方鸣谦想了想说：“不好，肯定是王泉把他老妈放出来了，这些人就喜欢骂他们。”
“我们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高燕拉着方鸣谦，两人穿了鞋拿了钥匙，从楼道门里跑出来。
只见马路对面白晃晃日头下，站了一排小鬼，个个如临大敌，兴奋得嗓音发颤大喊大叫。
在回看这边，黑胖的孙香娣如一头发怒耕牛，鼻孔大张呼着粗气，王泉在后面竭力拉绳呼唤，一根麻绳把王泉脚下拖出两道犁沟。
“方鸣谦！快来帮忙，不要让我妈过去。”王泉一见二人出来，连忙喊他们助阵。
方鸣谦跑过去和王泉一起拉麻绳，高燕挥舞双手站在孙香娣身边亦步亦趋大喊：“阿姨，阿姨，你别过去。”
“你不要管！他们欺负嘎嘎，我要找他们算账！”孙香娣认出了小丫头高燕，“我要找他们算账！”
高燕只得转身对着马路对面的小鬼们喊：“你们别再欺负她啦，她生病了，你们快点走吧。”
“要你多管闲事！”小鬼们顺带把高燕也拉下了水。
“一个大神经病，带三个小神经病！”
方鸣谦看看王泉：“我们不如放手，让你妈过去，他们就跑了。”
“她等下又要惹事！”王泉知道亲妈犯起病来什么德性。
“他们骂个不停，我们拖着他们骂得更起劲。”
“那被我妈抓到了真的要出事的。”
“你当他们傻啊，真的会让你妈抓到？来来来，我们放手，跟着你妈就行。”方鸣谦朝前面的高燕呼喊，“高燕你回来。”
高燕掉头跑回来，躲在二人身后，方鸣谦和王泉一松手，孙香娣如猛虎出山，朝着马路对面欺负自家儿子的小鬼们开始冲锋。
孙香娣本就生得黑胖，头戴大红花身披绿纱巾，脸上两团胭脂口红一塌糊涂，怒气腾腾开始小跑冲刺，就算天王老子看了也要忌惮三分，何况一帮逞口舌之快的顽童。
“跑啊！神经病过来杀人啦！”
“快跑快跑！”
不等孙香娣跑过马路，一群小鬼顿时做鸟兽散，呼啦啦集体朝文化宫方向跑去，一半过了铁皮桥，跑到招待所上坡观望，一半跑去文化宫，钻进铁栅栏后躲起来。
方鸣谦和王泉高燕拉着麻绳跟在后面，见到孙香娣驱散了小鬼，这才轻轻拽着麻绳。
“你现在赶快把你妈骗回去，”方鸣谦说，“我帮你拉着绳子。”
王泉气喘吁吁跑过去拉住孙香娣手腕：“妈，回家了，回家了！”
“我不回家，这帮小坏蛋欺负你，我要找他们算账！”孙香娣忿忿不平。
“回家我给你糖吃，我给你买了巧克力。”王泉说，“我们回去唱歌，下午不给你吃药，给你吃巧克力。”
孙香娣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问：“真有巧克力？”
王泉点头：“真有巧克力，你跟我回去，我马上拿给你吃。”
孙香娣一看四散的顽童，剁了剁脚：“这些小瘪三不要给我抓到，抓到我就要扒皮抽筋，油炸！”
“好好好，”王泉拉着孙香娣往回走，“油炸清蒸红烧糖醋，随便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方鸣谦等两人走回来，把麻绳这头递给王泉：“快点带你妈回家，这帮人等下又要来了。”
“他们还来？”高燕嘟着嘴，“他们怎么这么坏啊。”
王泉点点头：“你等下就知道了，这些小瘪三，一个比一个坏。”
“快带你妈回家，把门锁好，别管他们了。”方鸣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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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胜利做罢午饭，对母子二人偷偷溜出去取钱玩耍浑然不觉，只对孙香娣猩红的鸡屁股起了疑心问：“你哪里来的口红？又涂成这个鬼样干什么？”
“我妈今天想打扮一下，我给她拿的口红。”王泉生怕孙香娣三下两下说破实情，猛打眼色。
孙香娣心智虽颠三倒四，但也明白其中厉害，装疯卖傻只顾唱歌，其他一概不答。
王胜利喂她吃了午饭，又被王泉逼着开门开窗通风透气，打扫卫生。
王胜利把孙香娣铐在家中，自觉颜面无光，终日门窗紧闭，室内空气污浊不堪，王泉久居其中，竟也浑然不觉。
直到今天王泉被高燕喝过几句，这才生出几分羞耻心，心中老大不乐意，逼着王胜利搞起卫生。
门窗一开，屋中平日积攒多时的污秽之气，在烈日当空热风呼呼之下倒也洗涤一清。
待到王胜利出门上班，王泉等了半响，这才摸出钥匙，开了孙香娣手上的镣铐，又用一根绳子绑住自己手腕，另一头绑上孙香娣手腕。这才安心放她出门，去了单元楼后，孙香娣看着白花花日头，倒也不傻，转回来，倚在自家床下水泥墙上唱歌。
高燕大老远下来，就看见王泉牧羊一般蹲在楼梯口，用一根绳子牵了孙香娣手腕，孙香娣头戴大红花，身披绿纱巾，脸上新擦了两团胭脂，嘴巴涂的血红，如一个要参加集体演出的儿童，正手脚并用，站在楼房阴影里唱歌，这一幕看得高燕暗暗发笑，飞奔去方鸣谦家开门，把这般古怪好玩之事和方鸣谦说了，方鸣谦听完也哈哈大笑，这到也算得上母子情深。
到了约莫两点半多，大红大绿载歌载舞的孙香娣很快引来了各路顽童的围观。
起初他们还三三两两站在棒冰场门口，隔着马路远远看孙香娣，等到人多起来，顽童们蠢蠢欲动，工人村的顽童们对孙香娣见怪不怪，来自选厂采场的顽童却不肯放过这大好时机，纷纷跑进马路对面福利科，在二楼三楼阳台走廊上聚成黑压压一排，从上往下观摩孙香娣。
孙香娣翻来覆去唱的都是那几首儿歌，听得腻了，顽童们遍在楼上大呼小叫：“喂，唱个世上只有妈妈好。”
王泉起初不愿搭理这些无聊看客，但看客们不依不挠，隔空对着孙香娣叫唤点歌，王泉就有些不耐烦，他站起来抬头，用白多黑少的眼睛瞟一眼众人：“你们点什么歌？我妈又不是唱给你们听的。”
“那她唱给谁听？”
“唱给我们自己听。”
“那叫你妈唱个好玩的，别老唱这几样。”
“我妈爱唱什么唱什么，你们走远点别来烦我们。”
顽童们早就等不及要掀起一场口水仗，在楼上大喝：“嘿，你个小神经病还老卵了？”
“你们才神经病！”王泉虽知自己要吃亏，还是忍不住还嘴。
“快点带你妈去看病，别让她在这里发疯了！”
“几十岁的人，还唱歌跳舞装疯卖傻！”
孙香娣虽然神智懵懂，但看到一帮小赤佬密密麻麻挤在福利科楼上，和自己儿子隔空对骂，又对自己指指戳戳，自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她一拉手中的麻绳：“嘎嘎，他们是不是在骂我们？”
王泉扭过脸：“你别理他们，再给你唱一会，我们回家。”
楼上飞下一只棒冰棍，砸在王泉脑门上，砰一声反弹，轻飘飘落到了孙香娣脚边。
轻飘飘的竹棍立刻引发了孙香娣的化学反应。
她从一个载歌载舞的八岁小孩，迅速变成了一个暴怒的母亲。
孙香娣叉腰一指楼上黑压压的人头：“你们谁丢的？给我站出来！”
“你想怎么样？”楼上一堆小赤佬开始起哄。
“我想怎么样？哼！”孙香娣喘着粗气，“我要把你们抽筋扒皮、下油锅炸死你们！”
“你是神经病，你儿子是小神经病！”
孙香娣一扯手腕上麻绳：“嘎嘎，你给我解开，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王泉知道孙香娣劲头上来就要难以控制，连忙拉着孙香娣往楼道里拖：“算了算了，别理他们，我们回家。”
只听哈一声，接着呸一声，一口浓痰落在母子眼前，孙香娣顿时暴怒：“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们！”
她摆动着黑胖的身子，暴怒地往福利科冲去，浑然不顾麻绳另一头的王泉。
王泉被大力一拽，手腕勒得发疼，在后面拔河一样拉住麻绳大喊：“妈你回来，你别去了！”
孙香娣如今哪里听得进劝，埋头前进，把王泉硬生生拉着往前拽。
眼见就要惹出祸端，王泉只得对楼上人群大喊：“你们还不快跑？！给我妈抓住了，真要打死你们的。”
顽童里一阵骚动，福利科只有一条楼梯，要给孙香娣堵住了，还真一个都跑不下去。
“神经病要杀人啦！”顽童中有人趁机声事，“快跑啊，被抓到就要扒皮抽筋！”
三楼高处的顽童们首先撤退，从楼梯上蜂拥而下，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激起一阵急促的下楼脚步声。
叫喊引得二楼的顽童们也紧张起来，他们对这一刻期待已久，纷纷手舞足蹈，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哄闹着往楼梯上逃跑。
“神经病要杀人啦！”
“神经病要挑你脚筋！”
就连在屋里你侬我侬的方鸣谦高燕也听到这阵喧闹的动静，从卧室窗户里看出去，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群小鬼从福利科大厅里跑出来，涌向马路对面，集体回身叉腰，对着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扮鬼脸，大声叫骂：“你来啊你来啊，你来抓我们啊。”
“他们在和谁说话？”高燕问方鸣谦。
方鸣谦想了想说：“不好，肯定是王泉把他老妈放出来了，这些人就喜欢骂他们。”
“我们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高燕拉着方鸣谦，两人穿了鞋拿了钥匙，从楼道门里跑出来。
只见马路对面白晃晃日头下，站了一排小鬼，个个如临大敌，兴奋得嗓音发颤大喊大叫。
在回看这边，黑胖的孙香娣如一头发怒耕牛，鼻孔大张呼着粗气，王泉在后面竭力拉绳呼唤，一根麻绳把王泉脚下拖出两道犁沟。
“方鸣谦！快来帮忙，不要让我妈过去。”王泉一见二人出来，连忙喊他们助阵。
方鸣谦跑过去和王泉一起拉麻绳，高燕挥舞双手站在孙香娣身边亦步亦趋大喊：“阿姨，阿姨，你别过去。”
“你不要管！他们欺负嘎嘎，我要找他们算账！”孙香娣认出了小丫头高燕，“我要找他们算账！”
高燕只得转身对着马路对面的小鬼们喊：“你们别再欺负她啦，她生病了，你们快点走吧。”
“要你多管闲事！”小鬼们顺带把高燕也拉下了水。
“一个大神经病，带三个小神经病！”
方鸣谦看看王泉：“我们不如放手，让你妈过去，他们就跑了。”
“她等下又要惹事！”王泉知道亲妈犯起病来什么德性。
“他们骂个不停，我们拖着他们骂得更起劲。”
“那被我妈抓到了真的要出事的。”
“你当他们傻啊，真的会让你妈抓到？来来来，我们放手，跟着你妈就行。”方鸣谦朝前面的高燕呼喊，“高燕你回来。”
高燕掉头跑回来，躲在二人身后，方鸣谦和王泉一松手，孙香娣如猛虎出山，朝着马路对面欺负自家儿子的小鬼们开始冲锋。
孙香娣本就生得黑胖，头戴大红花身披绿纱巾，脸上两团胭脂口红一塌糊涂，怒气腾腾开始小跑冲刺，就算天王老子看了也要忌惮三分，何况一帮逞口舌之快的顽童。
“跑啊！神经病过来杀人啦！”
“快跑快跑！”
不等孙香娣跑过马路，一群小鬼顿时做鸟兽散，呼啦啦集体朝文化宫方向跑去，一半过了铁皮桥，跑到招待所上坡观望，一半跑去文化宫，钻进铁栅栏后躲起来。
方鸣谦和王泉高燕拉着麻绳跟在后面，见到孙香娣驱散了小鬼，这才轻轻拽着麻绳。
“你现在赶快把你妈骗回去，”方鸣谦说，“我帮你拉着绳子。”
王泉气喘吁吁跑过去拉住孙香娣手腕：“妈，回家了，回家了！”
“我不回家，这帮小坏蛋欺负你，我要找他们算账！”孙香娣忿忿不平。
“回家我给你糖吃，我给你买了巧克力。”王泉说，“我们回去唱歌，下午不给你吃药，给你吃巧克力。”
孙香娣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停下来问：“真有巧克力？”
王泉点头：“真有巧克力，你跟我回去，我马上拿给你吃。”
孙香娣一看四散的顽童，剁了剁脚：“这些小瘪三不要给我抓到，抓到我就要扒皮抽筋，油炸！”
“好好好，”王泉拉着孙香娣往回走，“油炸清蒸红烧糖醋，随便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方鸣谦等两人走回来，把麻绳这头递给王泉：“快点带你妈回家，这帮人等下又要来了。”
“他们还来？”高燕嘟着嘴，“他们怎么这么坏啊。”
王泉点点头：“你等下就知道了，这些小瘪三，一个比一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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