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陈奇峰，王八蛋，害人精。方鸣谦怒火中烧，看着陈奇峰在座位上摇头晃脑，恨得咬牙切齿。方鸣谦想不明白，无怨无仇，陈奇峰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方鸣谦希望现在自己是个县官老爷，黑板擦是惊堂木，啪地一声拍下大喊：“来人！给我把陈奇峰拖出来，掌嘴！”
陈奇峰跪在堂下，两个衙役拿着足球鞋底，用带铁钉的一面来回反复抽他那张臭嘴，把两个腮帮子抽得稀烂，一颗颗红里泛白的牙跟血水一起吐出来。
然而原因究竟是什么，方鸣谦明不明白都不要紧了，他看着陈奇峰想，你骂我也就算了，但你现在把秦婉璐拉下水，这就是自寻死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一句空话，方鸣谦把各种小鞋想了一遍，发誓要让陈奇峰遭现世报，要让他一一尝过滋味，还不能让黄老师抓到把柄，更不能波及秦婉璐。
想到这里，方鸣谦拿起橡皮擦，擦掉了本子上陈奇峰的名字。
方木根不想让黄老师知道这出闹剧，陈奇峰丧心病狂狗急跳墙，要是方鸣谦把课堂纪律小本子交上去，黄老师看了名字，来追问原委，那正中陈奇峰下怀。
陈奇峰舍得一身剐，肯定要把他方鸣谦拉下马，陈奇峰一定会在黄老师面前反反复复强调，黄老师，方鸣谦自己说他喜欢秦婉璐的啊，黄老师，你光批评我，你不批评他，你偏心！
然后黄老师把方鸣谦秦婉璐喊去一顿臭批，各打五十大板，事情到这一步就糟了，秦婉璐一生气，方鸣谦永远上黑名单，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陈奇峰啊陈奇峰，你可真毒，居然想拆散我们，方鸣谦揣测出前好友的居心，更是恨得心里滴血。
方鸣谦埋怨自己嘴巴大，心里藏不住话，居然会轻信陈奇峰这种小人。
他最担心的还是秦婉璐，她会怎么看自己？秦婉璐现在一定很生气，随时都会爆发，把自己和陈奇峰都臭骂一顿。
方鸣谦低着头不敢看秦婉璐。
他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莫名其妙就牵扯到秦婉璐头上去，自己要向她赔礼道歉吗？
脑子里一团粥的方鸣谦听见早读下课铃声，慌慌张张回到了座位，低头趴在桌上，孙雪婷趁机嘲笑方鸣谦：“你是鸵鸟啊，把头埋起来，我们就不知道你喜欢秦婉璐了？”
方鸣谦刚想骂孙雪婷，陈奇峰就厚颜无耻跑到面前问：“哎，你为什么把我名字擦掉？”
方鸣谦冷冰冰看陈奇峰一眼：“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快点去上吊自杀。”
陈奇峰依旧嬉皮笑脸：“哎呀我说都说了，又能怎么样，要不是我今天帮你说出来啊，秦婉璐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知道你喜欢她呢。”
方鸣谦冷笑一声：“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
陈奇峰抓着头嘿嘿讪笑，他出了胸中那口怨气后，冷静了不少，想了大半节早读课，也有点担心方鸣谦打击报复，只得厚着脸皮说：“谢谢到不用了，你别这么生气嘛。”
方鸣谦转过脸：“等你去上吊自杀，我就不生气了。”
陈奇峰见方鸣谦衣服不依不挠，就嬉皮笑脸转身去找李响说话：“喂，我真的没乱说啊，方鸣谦真的跟我这样说的……”
李响狠狠瞪他一眼，为好友秦婉璐凭空遭人羞辱感到愤怒：“你别跟我说话，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下流。”
陈奇峰抓抓头，想从蒋文波那里获得一点支持，他还没走近，蒋文波就扭过脸和别人说话去了。
只有吴永强走上来，一只手包着纱布，一只手揪着他的红领巾：“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我怎么了？”
“方鸣谦跟你玩得那么好，你居然这样说他。”
“要你多管闲事？”陈奇峰推了吴永强一把，你天天围着李响转，我也很讨厌你。
吴永强二话不说，用肘弯夹住陈奇峰脖子，右腿伸到他身后一绊，手一发力把陈奇峰摔倒在地：“他不敢打你，我敢打你！”
吴永强骑在陈奇峰身上，按着他的脑袋咚咚撞地。
“荞头，算了算了，”方鸣谦从背后喊住吴永强，“你别打他，他等下要说我喊你打的。”
“这种人，你不打他啊，他难受，皮痒。”吴永强站起来，对着陈奇峰吐口水，“以后你别跟我们玩了，叛徒，狗嘴！”
陈奇峰从地上站起来，感觉自己遭到了孤立。
宏大的复仇计划似乎没有激起涟漪，这不可能，陈奇峰想，论智商和情商，我都比方鸣谦高，怎么会这样？
方鸣谦不敢在风口浪尖找秦婉璐说话，他走过去喊李响：“我们到外面去，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来到走廊上，方鸣谦搔搔头：“我现在不敢找秦婉璐说话，你帮我传几句话好不好？你跟她说，我不知道会这样，让她别生气，我给她道歉。”
说着方鸣谦朝李响鞠了一躬，后者扑哧一笑：“停！你给我鞠躬干什么，你还想我替你去给秦婉璐鞠躬啊？”
“你们玩得好，你帮我说说，我现在不敢找她说话，我怕她骂我。”
“你别急，过两节课我再问问她，你还是想想，等下要是黄老师问起来，你要怎么办。”
“陈奇峰狗嘴吐不出象牙，谁会信他的话。”
“真的不能信吗？”李响眨眨左眼，“你骗谁啊？这一来，你们算公开咯。”
“黄老师才警告过我，你还拿我寻开心。”方鸣谦双手合十，“好人有好报。”
“你别担心，她不会生气的，我了解她。”
方鸣谦回到座位，打开书本，满心愁苦。
陈振威从小到大欺负方鸣谦，他那样的山大王方鸣谦倒不是很计较。
然而好朋友陈奇峰这一次突然袭击，让方鸣谦心里发凉，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就学陈振威，出自己的洋相，戳自己的痛处，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节课间休息，方鸣谦忍不住把陈奇峰喊出教室，想问一个究竟。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想怎么样？”陈奇峰做好了打架准备。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没为什么。”陈奇峰摇头晃脑，一副小人得志嘴脸，“反正就这样。”
“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哎呀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烦死了，”陈奇峰不耐烦起来，“你要么打我一顿，要么去老师那里告我，其他我不和你啰嗦。”
“你有种，”方鸣谦听到陈奇峰这样回答，势如水火，“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在背后捅我刀子，咱们走着瞧。”
“我还怕你呀，胆小鬼。”陈奇峰觉得方鸣谦现在拿自己毫无办法，他又不敢和自己打架，又不敢去黄老师那告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鸣谦在心里得出结论，对付陈奇峰这种人，只有采取老办法，硬梆梆打在他痛处。首先就从自己掌管的收作业和课堂纪律开始吧，胆小鬼方鸣谦想。
回到座位，方鸣谦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心明眼亮福至心灵，扭头问孙雪婷：“你说女厕所里有人写我坏话对吧？”
“我不帮你擦啊，你别喊我帮忙，厕所脏死了。”
“那你再去的时候，帮我好好看看笔迹，”方鸣谦说，“我觉得那就是陈奇峰写的。”
孙雪婷捂着嘴：“哎呀，这个死流氓，还敢进女厕所！”
“我告诉你陈奇峰的笔迹有什么特点，”方鸣谦说，“我们写一横都是平的，他写出来的，跟老师批作业的勾一样，前面弯，后面翘，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样。”
“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他进过女厕所。”
“这个死流氓，臭流氓，我喊我哥揍他去。”
“揍他没有用，你应该报告校长，”方鸣谦说，“让刘校长好好教育他。”
孙雪婷明白过来：“哈，你这家伙想打击报复他，要我去打小报告，你怎么不自己去报告？”
“我要是去女厕所看笔迹，不就跟他一样当小流氓了？你不报告也没关系，等我执勤，我写到报告本上去。”方鸣谦脑瓜全速运转，“你别帮我擦了啊，到时候我让老师们都去看看，我让他来劲，还敢去女厕所，真是自寻死路。”
孙雪婷问：“他脑子是不是受刺激了，今天搞那么多名堂，你们两到底怎么了？”
“从今以后，我不认识这个人。”方鸣谦说，“我没有他这种朋友。”
课间方鸣谦收起了苦恼和担忧，故意大声和吴永强蒋文波说笑逗乐。心里越难受，脸上就得显得越开心，这样才不会让陈奇峰得逞，方鸣谦想。
“我跟你们讲个八仙过海篾龙，胡飞龙的故事，”方鸣谦打开话匣子，“你们知道这条龙是什么变的吗？江底的一条篾绳！”
一大堆人围着方鸣谦，陈奇峰悻悻在人群外转圈，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讲故事，他肯定故意装给我看的！
方鸣谦一直等李响那边传来好消息，到第三节课间休息，方鸣谦忍不住跑去问李响：“怎么样？她还生气吗？”
李响吐吐舌头：“她连我都不理，你说她生不生气？”
陈奇峰啊陈奇峰，方鸣谦咬牙切齿，你弄得秦婉璐这么生气，我绝对不能轻饶了你。
第四节课，方鸣谦终于鼓起勇气，从后面偷偷观察秦婉璐，一整个上午，她都一言不发，下课时也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完了，方鸣谦想，她一定是在考虑和我断交。
中午陈奇峰回到家，先观察了一下父母脸色，据他推测，两人还没有去学校和黄老师谈过。陈奇峰对自己的复仇伟业效果感到疑惑，为什么上一次，陈振威一伙说方鸣谦，他痛苦得要命，垂头丧气了几个月，这一次自己的复仇大业完成了，方鸣谦却跟没事人一样，两节课就恢复了？是不是自己打击的方向不对？
吃饭时他请教了陈伟明这个问题：“爸，你要是恨一个人，又一时半会扳不倒那个人，要怎么办？”
“你恨哪个？”陈伟明饶有兴趣喝了一口小酒，“你们班谁欺负你？”
“就是方鸣谦，黄老师总偏袒他。”
“你想打败一个人，有好几种办法，第一是硬碰硬打正面，方鸣谦的强项是什么？”
“考试呗。”
“那你考试分数超过他。”
“那……我估计不行。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喜欢什么？一个人的兴趣爱好也是弱点。”
“你在讲什么东西？”范美娟放下碗，“跟儿子讲这些干嘛？”
“竞争是残酷的，”范伟明说，“儿子想超过方鸣谦，有这个志气很好，我教教他策略和方法问题。”
“不要把你们那套搞到学校里来。”
“在他的兴趣爱好上打败他也可以。”
“可他这个人没什么兴趣爱好，他就喜欢我们班秦婉璐。”
“够了，你们都别说了，乌七八糟，”范美娟一人敲了一筷子，“我下午要好好和黄老师谈一谈你的问题。”
“实在比不过，你要学会忍耐，先跟他交朋友，慢慢观察。”陈伟明说。
“可我今天早上跟他闹翻了，”陈奇峰说，“方法跟你说的差不多，可我感觉没用。”
“你什么方法？”
“我在班上讲了他爸爸偷电缆和他喜欢秦婉璐的事。”陈奇峰趁机坦白，反正家长下午就要去学校了，趁早坦白化被动为主动。
“你看看你教他的都是什么东西，小小年纪就搞这些。”范美娟看看陈伟明，揪住陈奇峰的耳朵，“你这叫下三滥，不是堂堂正正的比试。”
“以后学校里出来迟早不都要面对这些？”陈伟明喝掉杯子里的酒，“要早点适应这个社会。”
陈奇峰觉得自己要多观察几天，仔细观察方鸣谦的反应，自己这一次应该是戳对了地方，看方鸣谦那小子能演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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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鸣谦希望现在自己是个县官老爷，黑板擦是惊堂木，啪地一声拍下大喊：“来人！给我把陈奇峰拖出来，掌嘴！”
陈奇峰跪在堂下，两个衙役拿着足球鞋底，用带铁钉的一面来回反复抽他那张臭嘴，把两个腮帮子抽得稀烂，一颗颗红里泛白的牙跟血水一起吐出来。
然而原因究竟是什么，方鸣谦明不明白都不要紧了，他看着陈奇峰想，你骂我也就算了，但你现在把秦婉璐拉下水，这就是自寻死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一句空话，方鸣谦把各种小鞋想了一遍，发誓要让陈奇峰遭现世报，要让他一一尝过滋味，还不能让黄老师抓到把柄，更不能波及秦婉璐。
想到这里，方鸣谦拿起橡皮擦，擦掉了本子上陈奇峰的名字。
方木根不想让黄老师知道这出闹剧，陈奇峰丧心病狂狗急跳墙，要是方鸣谦把课堂纪律小本子交上去，黄老师看了名字，来追问原委，那正中陈奇峰下怀。
陈奇峰舍得一身剐，肯定要把他方鸣谦拉下马，陈奇峰一定会在黄老师面前反反复复强调，黄老师，方鸣谦自己说他喜欢秦婉璐的啊，黄老师，你光批评我，你不批评他，你偏心！
然后黄老师把方鸣谦秦婉璐喊去一顿臭批，各打五十大板，事情到这一步就糟了，秦婉璐一生气，方鸣谦永远上黑名单，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陈奇峰啊陈奇峰，你可真毒，居然想拆散我们，方鸣谦揣测出前好友的居心，更是恨得心里滴血。
方鸣谦埋怨自己嘴巴大，心里藏不住话，居然会轻信陈奇峰这种小人。
他最担心的还是秦婉璐，她会怎么看自己？秦婉璐现在一定很生气，随时都会爆发，把自己和陈奇峰都臭骂一顿。
方鸣谦低着头不敢看秦婉璐。
他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莫名其妙就牵扯到秦婉璐头上去，自己要向她赔礼道歉吗？
脑子里一团粥的方鸣谦听见早读下课铃声，慌慌张张回到了座位，低头趴在桌上，孙雪婷趁机嘲笑方鸣谦：“你是鸵鸟啊，把头埋起来，我们就不知道你喜欢秦婉璐了？”
方鸣谦刚想骂孙雪婷，陈奇峰就厚颜无耻跑到面前问：“哎，你为什么把我名字擦掉？”
方鸣谦冷冰冰看陈奇峰一眼：“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快点去上吊自杀。”
陈奇峰依旧嬉皮笑脸：“哎呀我说都说了，又能怎么样，要不是我今天帮你说出来啊，秦婉璐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知道你喜欢她呢。”
方鸣谦冷笑一声：“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
陈奇峰抓着头嘿嘿讪笑，他出了胸中那口怨气后，冷静了不少，想了大半节早读课，也有点担心方鸣谦打击报复，只得厚着脸皮说：“谢谢到不用了，你别这么生气嘛。”
方鸣谦转过脸：“等你去上吊自杀，我就不生气了。”
陈奇峰见方鸣谦衣服不依不挠，就嬉皮笑脸转身去找李响说话：“喂，我真的没乱说啊，方鸣谦真的跟我这样说的……”
李响狠狠瞪他一眼，为好友秦婉璐凭空遭人羞辱感到愤怒：“你别跟我说话，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下流。”
陈奇峰抓抓头，想从蒋文波那里获得一点支持，他还没走近，蒋文波就扭过脸和别人说话去了。
只有吴永强走上来，一只手包着纱布，一只手揪着他的红领巾：“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
“我怎么了？”
“方鸣谦跟你玩得那么好，你居然这样说他。”
“要你多管闲事？”陈奇峰推了吴永强一把，你天天围着李响转，我也很讨厌你。
吴永强二话不说，用肘弯夹住陈奇峰脖子，右腿伸到他身后一绊，手一发力把陈奇峰摔倒在地：“他不敢打你，我敢打你！”
吴永强骑在陈奇峰身上，按着他的脑袋咚咚撞地。
“荞头，算了算了，”方鸣谦从背后喊住吴永强，“你别打他，他等下要说我喊你打的。”
“这种人，你不打他啊，他难受，皮痒。”吴永强站起来，对着陈奇峰吐口水，“以后你别跟我们玩了，叛徒，狗嘴！”
陈奇峰从地上站起来，感觉自己遭到了孤立。
宏大的复仇计划似乎没有激起涟漪，这不可能，陈奇峰想，论智商和情商，我都比方鸣谦高，怎么会这样？
方鸣谦不敢在风口浪尖找秦婉璐说话，他走过去喊李响：“我们到外面去，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来到走廊上，方鸣谦搔搔头：“我现在不敢找秦婉璐说话，你帮我传几句话好不好？你跟她说，我不知道会这样，让她别生气，我给她道歉。”
说着方鸣谦朝李响鞠了一躬，后者扑哧一笑：“停！你给我鞠躬干什么，你还想我替你去给秦婉璐鞠躬啊？”
“你们玩得好，你帮我说说，我现在不敢找她说话，我怕她骂我。”
“你别急，过两节课我再问问她，你还是想想，等下要是黄老师问起来，你要怎么办。”
“陈奇峰狗嘴吐不出象牙，谁会信他的话。”
“真的不能信吗？”李响眨眨左眼，“你骗谁啊？这一来，你们算公开咯。”
“黄老师才警告过我，你还拿我寻开心。”方鸣谦双手合十，“好人有好报。”
“你别担心，她不会生气的，我了解她。”
方鸣谦回到座位，打开书本，满心愁苦。
陈振威从小到大欺负方鸣谦，他那样的山大王方鸣谦倒不是很计较。
然而好朋友陈奇峰这一次突然袭击，让方鸣谦心里发凉，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就学陈振威，出自己的洋相，戳自己的痛处，到底是为什么？
第二节课间休息，方鸣谦忍不住把陈奇峰喊出教室，想问一个究竟。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想怎么样？”陈奇峰做好了打架准备。
“我不想怎么样，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没为什么。”陈奇峰摇头晃脑，一副小人得志嘴脸，“反正就这样。”
“我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哎呀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烦死了，”陈奇峰不耐烦起来，“你要么打我一顿，要么去老师那里告我，其他我不和你啰嗦。”
“你有种，”方鸣谦听到陈奇峰这样回答，势如水火，“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在背后捅我刀子，咱们走着瞧。”
“我还怕你呀，胆小鬼。”陈奇峰觉得方鸣谦现在拿自己毫无办法，他又不敢和自己打架，又不敢去黄老师那告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鸣谦在心里得出结论，对付陈奇峰这种人，只有采取老办法，硬梆梆打在他痛处。首先就从自己掌管的收作业和课堂纪律开始吧，胆小鬼方鸣谦想。
回到座位，方鸣谦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心明眼亮福至心灵，扭头问孙雪婷：“你说女厕所里有人写我坏话对吧？”
“我不帮你擦啊，你别喊我帮忙，厕所脏死了。”
“那你再去的时候，帮我好好看看笔迹，”方鸣谦说，“我觉得那就是陈奇峰写的。”
孙雪婷捂着嘴：“哎呀，这个死流氓，还敢进女厕所！”
“我告诉你陈奇峰的笔迹有什么特点，”方鸣谦说，“我们写一横都是平的，他写出来的，跟老师批作业的勾一样，前面弯，后面翘，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样。”
“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他进过女厕所。”
“这个死流氓，臭流氓，我喊我哥揍他去。”
“揍他没有用，你应该报告校长，”方鸣谦说，“让刘校长好好教育他。”
孙雪婷明白过来：“哈，你这家伙想打击报复他，要我去打小报告，你怎么不自己去报告？”
“我要是去女厕所看笔迹，不就跟他一样当小流氓了？你不报告也没关系，等我执勤，我写到报告本上去。”方鸣谦脑瓜全速运转，“你别帮我擦了啊，到时候我让老师们都去看看，我让他来劲，还敢去女厕所，真是自寻死路。”
孙雪婷问：“他脑子是不是受刺激了，今天搞那么多名堂，你们两到底怎么了？”
“从今以后，我不认识这个人。”方鸣谦说，“我没有他这种朋友。”
课间方鸣谦收起了苦恼和担忧，故意大声和吴永强蒋文波说笑逗乐。心里越难受，脸上就得显得越开心，这样才不会让陈奇峰得逞，方鸣谦想。
“我跟你们讲个八仙过海篾龙，胡飞龙的故事，”方鸣谦打开话匣子，“你们知道这条龙是什么变的吗？江底的一条篾绳！”
一大堆人围着方鸣谦，陈奇峰悻悻在人群外转圈，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讲故事，他肯定故意装给我看的！
方鸣谦一直等李响那边传来好消息，到第三节课间休息，方鸣谦忍不住跑去问李响：“怎么样？她还生气吗？”
李响吐吐舌头：“她连我都不理，你说她生不生气？”
陈奇峰啊陈奇峰，方鸣谦咬牙切齿，你弄得秦婉璐这么生气，我绝对不能轻饶了你。
第四节课，方鸣谦终于鼓起勇气，从后面偷偷观察秦婉璐，一整个上午，她都一言不发，下课时也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完了，方鸣谦想，她一定是在考虑和我断交。
中午陈奇峰回到家，先观察了一下父母脸色，据他推测，两人还没有去学校和黄老师谈过。陈奇峰对自己的复仇伟业效果感到疑惑，为什么上一次，陈振威一伙说方鸣谦，他痛苦得要命，垂头丧气了几个月，这一次自己的复仇大业完成了，方鸣谦却跟没事人一样，两节课就恢复了？是不是自己打击的方向不对？
吃饭时他请教了陈伟明这个问题：“爸，你要是恨一个人，又一时半会扳不倒那个人，要怎么办？”
“你恨哪个？”陈伟明饶有兴趣喝了一口小酒，“你们班谁欺负你？”
“就是方鸣谦，黄老师总偏袒他。”
“你想打败一个人，有好几种办法，第一是硬碰硬打正面，方鸣谦的强项是什么？”
“考试呗。”
“那你考试分数超过他。”
“那……我估计不行。有没有其他办法？”
“他喜欢什么？一个人的兴趣爱好也是弱点。”
“你在讲什么东西？”范美娟放下碗，“跟儿子讲这些干嘛？”
“竞争是残酷的，”范伟明说，“儿子想超过方鸣谦，有这个志气很好，我教教他策略和方法问题。”
“不要把你们那套搞到学校里来。”
“在他的兴趣爱好上打败他也可以。”
“可他这个人没什么兴趣爱好，他就喜欢我们班秦婉璐。”
“够了，你们都别说了，乌七八糟，”范美娟一人敲了一筷子，“我下午要好好和黄老师谈一谈你的问题。”
“实在比不过，你要学会忍耐，先跟他交朋友，慢慢观察。”陈伟明说。
“可我今天早上跟他闹翻了，”陈奇峰说，“方法跟你说的差不多，可我感觉没用。”
“你什么方法？”
“我在班上讲了他爸爸偷电缆和他喜欢秦婉璐的事。”陈奇峰趁机坦白，反正家长下午就要去学校了，趁早坦白化被动为主动。
“你看看你教他的都是什么东西，小小年纪就搞这些。”范美娟看看陈伟明，揪住陈奇峰的耳朵，“你这叫下三滥，不是堂堂正正的比试。”
“以后学校里出来迟早不都要面对这些？”陈伟明喝掉杯子里的酒，“要早点适应这个社会。”
陈奇峰觉得自己要多观察几天，仔细观察方鸣谦的反应，自己这一次应该是戳对了地方，看方鸣谦那小子能演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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