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冥荒出七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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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有一句话叫做“胜利者书写历史,失败者发明历史”。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早已真真假假,真伪难辨。万书楼的史书也逃不开这定律,你看到的是编纂史书的人想让你看到的,虽然可能不会刻意去歪曲事实,却会隐瞒当权者不想公之于众的秘密。

    《冥荒纪事》便是典型的隐瞒史实过多的书籍。所记载的内容像一笔流水账一样,又像是随着时间顺序细数下来的故事简介。

    白珏所讲的是白庭一直流传的不传之秘,或者说,是七大宗门共同坚守的秘密。这个秘密仿佛潘多拉盒子,知道盒子里装着何物的人根本不想打开它,甚至不想提及它。

    冥荒七煞,隐藏在第一次人与妖大战的历史长河里的秘密,或许被浸泡得过久,守着这个秘密的人都差点忘记它。

    冥荒纪元1401年,人与妖之间的战争彻底打响。对于百妖而言,人族就是从裂峰谷突然冒出来的侵略者,残忍地夺取百妖多年内战之后仅存的生活地域。

    只是这一次,完全像是单方面的屠杀。北沙熊族重新组建联盟,反抗人族的入侵。旷日持久的战争,就在北沙熊族的带领下,弱小的百妖硬生生地扛过了八年。然而人族的强大早已不比当初的猿族,百族生灵死伤殆尽。

    此时,第三方阵营就这么突兀地横差进来,百族生灵和人族都自发地停战了。神秘的第三方势力被人族称为冥兽,没有生灵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到底想做什么。它们的灵智低下,战斗力却十分强悍,数量庞大。

    人族与百族生灵已经没有时间细想数量庞大的冥兽是从何而来,只知道这群畜生带来的是纯粹的杀戮与死亡。人与妖结盟了,并签下了数道战后条款的盟约。

    冥兽数量虽多,但智商低下,没有作战指挥,完全所受杀戮欲望的驱使在战斗。很快,它们的气势就被人与妖的同盟压制了。

    就在人族与妖族生出胜利希望的时候,指挥能力强悍的冥荒七煞出现了。它们策划着冥兽发动了有计划的进攻,自身的实力也十分强悍,顿时人族与妖族的阵线节节败退。

    妖族与人族面临这种严峻的局势,开始思索新的作战方案。

    观云阁的第一代阁主冉墨零衡强行介入到同盟总指挥部,提出了一个至今都无人知晓的秘密方案。这段历史被隐瞒了下来,就连白珏都不知道。可见这个方案很有可能是惨无人道的,而且是不能公之于众的计划。

    只知道数月之后,人族与妖族阵营多了一样以前从未见过的宝物,元灵雪晶。

    随着元灵雪晶出现的,是新型的战斗部队,天元灵阵术士。

    听到此处,叶常青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词语来形容,自己好不容易在头脑构建的历史脉络完全崩塌。关于天元阵法,藏书的记载是由寒耽纪元初望海楼朝升门第二任门主将其发扬光大,而只是草草地提到了人与妖的战争中出现过六元鬼阵。结果搞了半天全是观云阁的杰作,只是叶常青内心十分奇怪为何天元阵法在观云阁已经没落了,只有数名还在研究天元阵法的门人,而望海楼且反而走在了领先的道路前面。

    还是继续听白珏的讲述要紧,这些疑问只能暂且压下。

    杀阵、困阵、迷阵各种天元灵阵被搬上了战场,即便是聪慧强大的冥煞,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令人族与妖族精神振奋的是,冥荒七煞内部不合,几大冥兽的阵营开始分崩离析。借此机会,人妖同盟选择了各个击破的战略。六元鬼阵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七大冥煞的力量过于强大,很难将其消灭,于是七宗分别联合了各妖族的部落,发动了这个阵法。为了封印冥煞,修炼阴属性的天元灵师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以自己的生命为献祭,启动了封印之阵。

    万书楼便是六元鬼阵的其中一道,而白庭的领导人便在这个这个位置修建了白庭。还有件有趣的事,负责谋划建造六元鬼阵建筑的人是传说中使用洛神锤的灵器工匠云霄子。

    云霄子的名号叶常青倒是听过,他还是锻造幽泉剑的工匠呢。不得不说,当年也是因为战争成就了诸如冉墨零衡、幽泉忘剑以及云霄子这些鬼才之名,寒耽纪元后人族确实越来越弱了,没出几个传奇人物。怪不得如今的人族寄希望于龙渊秘钥,想开启裂峰谷,获取祖先曾经得到的力量。

    “尧楚,是这次万书楼封印的冥煞的名讳。”白珏已经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万书楼的废墟。

    叶常青坐在地上,望着四周黑压压的一片。

    “老师,往日深夜的白庭,总是灯火通明,许多师兄师弟都会挑灯夜习。可是现在……”叶常青喃喃道。

    白珏示意叶常青跟着自己,缓缓向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常青,此时的白庭面临着什么,你应该清楚。万书楼焚毁之事,我也是不得已,我感觉到自己无力阻止第三场命案的发生,所以索性拜托莲焱毁了它。但这样一来,六元鬼阵的格局彻底被打破,白庭很有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白珏静静地说着,语气带有一丝无奈。

    “因为对手是冥煞,长老们恐怕已经恐惧得懒得去管您所做的决定吧,因为他们自己已经没有主见了。”叶常青说道。

    白珏苦笑了两声,道:“你这个时候回来,恐怕是幽泉残泪的决定吧。”

    “老师圣明。”叶常青答道。

    “你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白珏呵呵地笑着,这次的笑是发自真心的,道,“果然年轻人还是得出去溜一圈,才会有所成长啊。”

    随即白珏又皱着眉头,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叹息道:“我已经让很多门中的弟子出去给宛麓国的各大城市支教去了,就说咱们白庭现在资金困难,赶紧让他们滚出去为宗门挣点钱去。”

    “他们信了?”叶常青问道。

    白珏看着叶常青,道:“他们信如何,不信又如何,这是本庭尊下达的命令。倒是你小子,不听命令,擅自回营,你看看为师怎么处罚你!”

    白珏假装生气,叶常青笑着附和道:“学生知错,可是学生不是带了几个帮手回来嘛。幽泉残泪、青炉炎舞还有夜秋怀。”

    叶常青提起夜秋怀的时候,故意观察白珏的神情。

    白珏有那么一刻神色的确有所动容,但一闪而逝。

    “老师,我们还抓住了一个人质,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叶常青说道。

    “哦,什么人质,长啥模样。”白珏说道。

    “嗯……一个中年胖子,还留着浓密的胡须,对了,他还是影槐一族。”叶常青说着。

    白珏停住了脚步,思索了片刻,紧接着又摇了摇头,继续朝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叶常青没有看懂白珏的意思,白珏也不作声。

    抵达了议事厅,白珏点燃了几根蜡烛。

    此时的议事厅的布置,比以前更为空旷。议事厅的中央,摆着几个被灰布盖着的支架。

    白珏轻轻挥了一下右手,几张灰布自己腾空飞起,落到了附近的长椅上。

    支架上,挂着无数历史文件的临摹版本,还有几幅显眼的画作。

    “这些历史文件你就不用看了,为师已经研究过了,没啥有用的信息。”白珏说道,“你看看这几幅画。”

    叶常青仔细地观察几幅画作,几乎都是肖像画,也没啥特别的。直到一幅画映入叶常青的视线里。画中有一名白衣女子坐在一块岩石上,抬头望着某处,像是聆听什么人讲话。那种情窦初开的表情,就连叶常青这种单身人士都能够看得真切,看得清楚,看得通透。与整幅画意境不同的是它的背景,仿佛置身于炼狱火海之中。火海旁的礁石之上,还生着黑漆漆的杂草,画得很模糊,也看不清模样。

    “老师,这些画是哪来的?”叶常青问道。

    白珏道:“前些时日,夜秋怀托人送来的,说是他找到月影宗其中一个巢穴,发现了这几幅画,信中还重点强调了这幅画。”

    看着白珏所指的画,正是那副《白女发春图》,《白女发春图》是叶常青心中瞎想的名称。

    可是,完全看不懂!

    叶常青抓了抓头,坦言自己看不出什么。

    “老师,你那里还有没有关于六元鬼阵记载的书籍是学生没看过的?”叶常青问。

    白珏想了一会儿,说还真有。有一本出自望海楼花鹤铭编纂的《精研六大特殊灵阵》中有比万书楼藏书更为详细的记载,一直在白珏自己的书房内。

    “常青,要不今晚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再看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需要大家一起配合,别到时候你一人没休息好,影响了大家的进度。”白珏劝道。

    “好的,老师。”叶常青细细想来也确实有些道理。

    离开议事厅,叶常青往自己的住处方向漫步。半路,看见秦月闭着眼睛在路上晃荡。

    这小丫头莫不是梦游了吧?

    梦游的人是不能轻易去叫醒的,否则会受惊。所以叶常青慢慢走到秦月身边,也不敢碰她。秦月慢悠悠地朝白庭偏僻的一角晃去,那里是种植药草的地方。

    那里平日都很少有人过去,只有几名药堂的弟子会偶尔过去看看。许多药草的气味很难闻,所以离大家活动的区域有相当一段长的距离。

    秦月曾经跟随秦香学习过药理学,难道梦游的时候这些药草还对她有吸引力。叶常青摇摇头,没有多想。

    秦月突然停了下来,倒在了地上,压坏了一片药草。

    看来是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了,叶常青跑过去抱起秦月。睡眠中的秦月突然睁开眼睛,眼里闪着灰暗的幽光。

    白庭的药园里,叶常青的身体缓缓倒下,压倒一大片药草。

    叶常青昏迷之前,从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名穿着淡蓝色衣衫的蓝发女子站在自己的身旁,女子的头上插着一根红色的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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