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与萨玛拉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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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打开被用作萨玛拉个人舱室的左舷瞭望室的门,薛普在地板上熟悉的位置,发现了萨玛拉。

    她一如既往的背对舱门,身上泛着淡蓝色的异能光芒,在地板上盘着腿进行冥想。

    在薛普完全走入瞭望室,身后的舱门自动关闭之后,萨玛拉停止了冥想。她从地板上一跃而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瞭望室的观测窗口前,看着窗外的星空出神。

    短暂的沉默之后,萨玛拉开口说道:“莫琳丝是我逃脱不了的梦魇。只要我稍微放松注意力,我就会想起关于她的事情。”

    薛普慢步走到了她的身后。

    她展开双臂,却在做到一半时颓然的停了下了,带着解脱后的迷茫轻声说道:“400年来,我第一次获得自由。此刻,悲伤和遗憾充满了我的胸膛,荒废的气息占据了我——我既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又不是一名合格的惩恶使。但是,我自由了……”

    她转过身来,用薛普从未见过的复杂目光看着他,低声说道:“抱歉,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我毕竟不是什么诗人或者文学家,那种感觉我无法描述。”

    “既然这会让你如此的痛苦,为什么你要担起这个重任呢?这值得吗?”薛普问道。

    “这并非是否值得的问题,而是是否需要的问题。我过去所做的都是必要的。”萨玛拉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莫琳丝所做的也是。面对先天遗传导致的不公,她选择了狂野和自由。作为母亲,我甚至欣赏她的勇气,但作为阿莎丽教团的一份子,我必须背负起阻止她的责任。”

    她微微昂起头,眼神恢复到了往日的犀利和敏锐:“命运在她选择逃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而这种事情,从来不会有大团圆结局。”

    “你确实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只是这代价……过于高昂了。”薛普皱着眉头,有些不忍的说道。

    “是的。我的希望、梦想,都在我的孩子们身上。我却亲手杀死了其中的一个。”萨玛拉挺直身板,平静的注视着薛普的眼睛,说道,“但我不后悔。我把职责放在高于个人感情的位置。即使对你来说也是如此的。”

    “你对莫琳丝是如何看待的?虽然你说她是一个怪物,但她毕竟还是你的女儿啊。”薛普继续问道。

    “她是我的女儿中,最厉害,最聪明的。她无法接受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因此选择反抗,选择逃离,选择犯罪,选择战斗到最后。”萨玛拉的回答有些出乎薛普的意料,“我对她是有着愧疚之情的。毕竟是因为我的原因,她才会有那种遗传缺陷。”

    “然后,如果你想要问我,关于莫琳丝的真实看法……”她贴近了薛普,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句话只说给你听——那就是,我为她感到非常自豪。”

    萨玛拉后退两步,走回了窗边。

    “但你仍然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杀了她。”薛普有些不太理解阿莎丽人的脑回路。既然她深爱着莫琳丝,并为她感到自豪,为什么不选择抓住她,软禁她,然后等待治疗方案的出现?要知道阿莎丽人的寿命很长,长到足以等到新的技术突破出现了。

    难道真的是为了公义?

    萨玛拉的反应证实了薛普的想法。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正义没有怜悯,从不缺席。即使再来一次,我仍然会这样做。”

    然后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轻声说道:“但我也知道,放弃一切去战斗,意味着什么。莫琳丝在她40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不太了解人类的寿命,但这个年纪,对阿莎丽人来说是非常非常年轻的。她是如此的向往着自由。”

    “但她后来变成了那个样子,也和这不被管束的自由脱不了干系。在最初的日子里,她肯定吃了很多苦,然后……她在这黑暗的银河系里厮混了几十年,渐渐变成了像现在那样的冷血杀手。”萨玛拉低声说道。

    “难道没有办法纠正莫琳丝当时的处境了吗?”薛普继续问道。

    萨玛拉忧伤地垂下了眼睛,低声回答道:“我们是一个在各方面都相当发达的种族,但我们不会法术。当成熟的特征显示出来时,想要缓解已经太迟了。”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解释道:“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像我这样的纯血种身上。两名纯血种阿莎丽人相结合,产生的后代,才有可能是阿鞑-亚喀西。这也许是一种隐性的基因缺陷。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但阿鞑-亚喀西不是相当稀少吗?”薛普问道。

    萨玛拉微微摇了摇头:“阿莎丽人扩张到了许多星球中。世上有很多没有政府监管的遥远区域。如果我去到那些星球,而她们确实存在的话,我会找到的。”

    “之前莫琳丝声称她的处境,即是阿莎丽人的未来?”薛普接着问道。

    “莫琳丝在常年的逃亡中,变得异常谨慎而狡猾。她会说一切合她目的的话。”萨玛拉用力摇了摇头,飞快的解释道,“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薛普。阿鞑-亚喀西是无法生育的。那绝不会是阿莎丽人的未来。”

    “现在莫琳丝已经死了,你对以后有何打算?”薛普问道。

    “如果我从你的任务中幸存下来?这没什么需要改变的。”萨玛拉立即回答道,“我是一名惩恶使。世上仍然有许多不义的事存在……而且,也许还有其他的阿鞑-亚喀西。”

    “你不想退休或者定居到行星上面吗?”薛普好奇的问道。

    “以前我回到家乡,试着建立一个家庭。然后……”萨玛拉走过薛普的身边,盘腿坐回了地板上,然后闭上她的眼睛,开始冥想,“我在自己的余生中,会以一名惩恶使的身份继续战斗下去。这就是我的命运。当我的生命走到尽头时,我不希望躺在床上死去。我对此已经有所准备。”

    “其实你仍然可以控制自己的人生方向。”薛普劝说道。

    “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真的很平静地面对。谢谢你的关心。因为你的帮助,我现在已经心如止水。”盘坐在地双眼冒着白光的萨玛拉,露出了一个绝美的微笑。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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