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燃烧岁月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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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七)

    建国初期,港澳和内地之间还可自由往来。按照龙敏的吩咐,老何顺利回到关中,把信交给了龙谦之,又找到龙五,带去龙敏的口信,托他关照龙家父子,事情办完后不敢久留,当夜就离开踏上回程。

    范犁夫从军20余年,打过内战,抗过日本,大小战斗经历过近百场,洞悉国民党军队的腐败弊端,多年来从部队军饷物资供应中捞了不少油水,小有积蓄。这次滞留香港,是投奔拜交兄弟汪金成。

    范和汪金成是军校同学,一起毕业入伍,1938年,汪所属部队在长沙第九战区参加抗战,日军攻陷湖南北部,长沙岌岌可危。国民党采用焦土政策,制定焚烧长沙计划,但一系列偶然因素让大火完全失控,致多人丧生,全城90%房屋被毁,事后国民党政府问责,主要长官被枪毙,汪金成时任实施计划部队师部中校参谋,受牵连被判刑2年,出狱后举家到了香港。

    当年磕头拜交为兄弟的共有三人,除了他俩,还有个谷振刚到了台湾,以后再说。,

    经汪金成联系,范犁夫买下了弥敦道上法国人马丹的住宅,当起了隐士。台湾国民党情报部门知道范在港岛定居后,曾多次致函令即时赴台报到,范置之不理。

    “美国人靠不住,国民党能不能守住台湾也很难说,先在香港看看局势再决定到哪吧。”龙敏说。范犁夫知道,这个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媳妇,有种一般女子难见的气度和眼光。

    (八)

    龙谦之收到信后,怕惹事,不想让龙江冒险,一直藏在后院海棠树下,直到过了10年后,自觉时日不多,把信和秘密保存的两锭黄金交给了龙江,希望他有机会能寻找到新的生活。

    当时户籍制度严密,吃饭要粮票,住宿、买火车票都要介绍信,而且交通不畅,对于从小养尊处优、没经过多少风浪的龙江和安然来说,要想经过数千公里的路程,从北方的秦岭地区到南部沿海的香港,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先结婚吧,下放劳动时能够安排在一个地方也好。”龙江把信和黄金偷偷收了起来,准备和安然把婚事办了,两家的长辈一方年龄大,一方远在新疆,顾不得和他们商量了。

    结婚申请刚交上,关中县的调查人员来到省立中学,调查龙谦之和龙江串联隐瞒浮财问题。据群众反映,龙谦之隐秘有部分黄金珠宝等贵重物品,已经交到了龙江手中,目前已对龙谦之采取羁押措施,待外调结束取得证据后将进行审判。

    接受了一天审问,龙江晚上回到宿舍,两眼呆滞,疲惫不堪,调查组明令,第二天继续接受调查。下放干校接受劳动锻炼的名单发下来了,安然到山东新乡,限定一周后出发,在宿舍里,两个年轻人相对掩面而泣,前面的路会怎么走,困惑又迷茫。

    (九)

    学校书记闵干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母亲在他尚在襁褓中时就病故了,父亲既当爹又当娘把他拉扯大,又省吃俭用的供应他到学堂里读书,希望他能明书达理,出人头地,不再像父辈那样大字不识,光受人欺负。

    闵干的父亲闵谷子是个佃户,常年租种大地主常有贵的二亩山地,有一年关中大旱,地里的庄稼火烧火燎的颗粒无收,年底常有贵收回土地,派人拉走了他家赖以生存的一头老黄牛,还逼着他爹签下了欠租字据。按照常有贵的算法,第二年开春时若还不上,住的那两家草房就归人家啦。

    闵谷子人老实本分,不识字,对常有贵那种高利贷的算法也不明白,眼看着还不上债,又没个说理的地方,喝老鼠药死了。闵干走投无路,怀着深深的阶级仇恨参加了革命队伍,因为识文断字,做了队伍里的文书,复员后被分配到教育系统做了省城中学的书记。

    大地主常有贵是当地一霸,欠下的血债很多,新中国建立后,被人民政府枪毙啦。

    关中县调查组来的第二天,闵书记把安然叫到办公室,非常痛心的说,龙江的问题非常严重,安然非要和他结合属于典型的自甘堕落,对于以后的人生、前途都会产生巨大影响。从保护安然的角度出发,学校不会批准龙江和她的结婚申请。

    学校不盖公章,结婚证就办不出来。闵干多次提醒安然,人生关键时刻的每一步都要走好,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要端正态度,和龙江划清界限,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有补救的机会。”闵干打着官腔说。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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