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秋老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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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听一遍曲子,就可以一个音符不差地弹下来,这在一般人眼里或许是惊人的天赋,但在钢琴家这个领域,这样的天才并不少见。

    无论莫扎特、贝多芬、李斯特、肖邦,似乎都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对于作曲家来说,这并不是某种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东西,只是基本功罢了,毕竟搞音乐这玩意,记忆力是基础的基础。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比如钢琴家霍夫曼,这个家伙曾经在连续21场演出中不重样地弹奏了255首曲子,当然,不看谱。

    他的妻子在日记中写到:“他做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他不知道要准备弹什么曲目,最后他选择了勃拉姆斯的《海顿主题变奏曲》。这首作品他2年半没弹过,没看过,没教过,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就弹了。真是可怕。”

    嗯,大体上来讲,钢琴家就是这样一群人,甚至你家楼下的乐器班里没准就有具备这种能力的小孩。

    有个古老的笑话说:为什么犹太人科学家很多?

    答:因为犹太人音乐家很多。

    所以一般智商奇高的人,要么搞武器去祸害人类,要么搞音乐去造福人类,像孔霄这样用来讨妹子欢心的,

    呃,

    似乎也不是没有。

    但他毕竟不是具有多年演奏经验的钢琴家,黑白键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所以多听了几遍也无可厚非——足够惊艳了。

    何以呆立在旁边,看着他灵活移动的手指,张大了嘴说不出话。

    她承认这首曲子并不难,里面没有太多技巧性的东西,而且自己弹了一下午,所以碰到记性好的人,能全部记住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但能记住,和能弹出来是两回事,就像你能记下一个武功高手的一招一式,不代表你能使出来,否则《天龙八部》里最牛逼的应该是王语嫣。

    此时,在何以的恍惚中,曲子进入了尾声。一串连续下行旋律,紧接着一个终止和弦,孔霄双手离开琴键。

    何以盯着他咔吧咔吧眼,呆呆地问道:“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我,你之前真的不会弹钢琴?”

    孔霄笑道:“真不会,没必要骗你。”

    “这不可能!”何以双手下意识地挥舞起来:“你要是一点不会,就算记住旋律,怎么可能弹出来?”

    “我没去记旋律,事实上,你弹的第一遍我就记住曲子了,在这之后,我记的是你的指法。”孔霄耸着肩膀说。

    “记指法......你的意思是,记手指的位置么......”何以喃喃道。

    “就是这么回事。”

    “你不是人。”

    “哎你咋突然骂人呢?”

    “我没骂‘人’,你根本就不是人。”

    “......”

    ......

    从何以家出来,已经日落西山,孔霄没有直接回白家,而是把车开到了学校。

    尽管曲子已经会了,但他觉得还欠缺很多,最起码在情感上远远达不到白漱姚跟何以那样的撩动人心。

    技术层面的东西可以通过好使的脑子来完成,但感性层面的东西就需要多加练习、仔细体悟了。

    就像有人可以弹出非常炫技的曲子,但却成不了大师,因为他的演奏没有感情。普通观众也许会被炫目的技巧所吸引,而真正懂得欣赏的,永远是扒开面子看里子。

    既然答应要给白漱姚伴奏,他可不甘于只在旁边做个花架子,所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若以木椟伴珠玉,昨晚还不如直接眯着。

    这个时间点,学生已经下课了,艺术学院人去楼空,孔霄推开音乐室的门,见乐队那几个哥们也不在了。

    角落里的立式钢琴光从外观上就比何以家的大三角差很多,且琴盖上覆了一层灰,显然很久没被人碰过了。

    京大艺术系的教学方向比较侧重于戏剧影视文学和文化产业管理,音乐美术方面真不行,毕竟前面还有央音和央美这两个享誉国际的专业院校。

    论学术氛围,京大基本不服谁,除了隔壁的青华可以刚一刚,其余华夏学府只有仰视的份;但论艺术氛围,京大就略显抱歉了,毕竟你得知道这座校园内理工男的比例。

    所以,校庆晚会上若是来一曲“高山流水”,基本上算是逼格最高的表演形式——人嘛,总是缺啥喜欢啥,你看艺术学院的妹子们都受欢迎成啥样了,各专业的男同学,包括男老师,都喜欢。

    孔霄走过去,拂了拂琴盖和琴凳上的灰,然后照着记忆中何以的指法练习了几遍,渐入佳境。

    演奏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你要想情感饱满,就要全情投入,当然不能分心用来记曲子,所以只有熟练到信手拈来的程度才能登台表演,远不是仅仅会了就行的。

    孔霄追求的就是这样一种境界,尽管晚会过后,他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摸钢琴,但至少这次,一定不能给白漱姚留下任何遗憾。

    空旷的音乐室里,优美的旋律不断重复奏响,一遍比一遍流畅,一遍比一遍动人。

    音符婉转低鸣,渐渐勾出夜色遮掩阳光,勾出月亮驻足欣赏。

    弹完最后一遍,孔霄满意地合上琴盖,窗外已经皎月高悬。

    临走的时候,他好奇心起,跑到乐队留下的架子鼓前,抄起鼓槌瞎敲了几下,节奏杂乱无章,无法入耳。

    看来天赋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世界上没有不付诸心血就能掌握的东西,这一点上,老天还是很公道的。

    只不过有些人,努力一点点就足够了。

    孔霄努力了一点点,确切来说是一下午,然后基本上确定跟白漱姚合奏没什么问题,于是开车回家了。

    ......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照常进行。

    除了——

    天气转凉,校园里的女生们把短裙换成了长裤,遗憾地不能再见到各种美腿。

    当然,也偶有一些不顾秋寒料峭,坚持‘轻装上阵’的美女,这在男生们眼里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没啥区别。于是胆大的免不了过去交流一番,胆大有钱的,或胆大且帅的,就获得了晚上继续交流的资格。

    人类与动物的一大区别是,人类发春不分季节。

    然而,悲凉才是秋天的主旋律。

    所以,这几天对于孔霄来说喜忧参半。

    喜的是,姜芷娆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在吕清的陪伴下,可以出去到处转转,甚至出席了孔霄和温新健他们的几次聚会。

    另外,温老板的连锁加气站项目正式上马,12家店同时开业,在一连串的宣传手段和促销策略下,开业当天前来加气的车就排满了长队,生意空前火爆。

    另一方面,由吕文池把关的医院装修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孔霄去看过一次,表示很满意。

    这个事,看一次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能总去盯着,毕竟已经全权交给人家,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好像不信任他一样。而且装修风格上这位药业大佬很有想法——既然面积不大,就把它搞精,于是设计上参照了国内多家高级养生会馆,搞的逼格满满又不落俗套,很是花心思。

    部队那头,孔霄选择周末没课的时候过去调教一组,郭老承诺的军方待遇也落实了下来,让曲雄关作为代表跟孔霄签了雇佣合同,算是走个过场,表达下契约精神。

    玉宁集团方面,工作也比较清闲,孔霄履行承诺,抽空就去宁紫办公室坐一坐,不过多数时候都没啥事,二人只管喝茶聊天,顺便治一治宁紫那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心脏病。

    这份清闲实属正常,一个大型集团公司,战略上要是经常改来改去,离死就不远了。宁紫把他拴在顾问这个职位上,多数是求个心安,真遇到了棘手的难题,才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

    于是乎,各方安好,日子风平浪静。

    怎奈何,朗朗晴空一抹黑。

    仅仅一件忧愁事,就如厚厚一层阴云盖住了所有平静和喜悦——

    白漱姚病情加重了。

    这段日子,

    几乎每天晚上,孔霄都会被她的咳嗽声惊醒,然后就会看到地上的一滩血。

    在药力失效的情况下,她体内那团黑雾不受压制,重新蠢蠢欲动,有向奇经八脉所有角落蔓延的趋势。

    孔霄几乎愁白了头,跟白承古探讨了很多方法,也尝试了很多药方,最后都不管用,连伏羲九针都不起作用。他也想过再用一回「埋云土」,但是被老头制止了;而且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一招点出的药会不会还有效,十之八九希望不大。

    最令他揪心的是,白漱姚除了病情加重,生机也在缓缓流逝。

    这与白承古做出的‘能活三年’的判断有些出入,愁眉不展中,老头也解释不明白为什么这病会提前发作,但是结合白漱姚父亲当年发病的情况来看,

    到了这一步......

    白漱姚能不能挺到年底,是个问号。

    孔霄几乎是疯了一样去跟老头抢白家功法,但是这件事上,白承古相当固执,说什么都不肯拿出来。他坚定地认为孔霄练了会重蹈儿子和孙女的覆辙。

    其实这不怪他,以孔霄对人体经脉的熟悉程度,处理别人经络里的东西,跟处理自身的没什么区别,白漱姚体内的黑雾他毫无办法,就算他自己练了,结果也是一样,徒增一个受害者罢了。

    于是愁云惨淡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孔霄除了每天倾尽所能地做好吃的,夜里不遗余力地哄她开心,几乎没有别的办法。

    但白漱姚本人并不感到哀伤,毕竟为了面对死亡,她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心理准备。

    这些天,她的睡眠时间出奇地少了起来,甚至早上不再懒床,而是拖着虚弱的身体陪孔霄出去晨练。

    白天的时候,无论孔霄做什么她都跟着;到了晚上,二人经常整宿不睡,抱在一起聊天打屁。

    聊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题,但就是忍不住去聊,似乎今天不说够,明天就没的说了。

    那本买回来就没怎么读过的《我喜欢生命本来的样子》,也常常被她拿在手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院子里种的兰花,无论珍品、上品、中品、下品,她都空前悉心地照料起来,有时明明浇过一遍水、剪过一遍枝,回过头又忘了,于是又浇一遍水、剪一遍枝,导致一盆脆嫩的品种就此枯萎,

    她就对着那盆兰花长吁短叹。

    白漱姚提笔作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画的仍是兰花,有些也不再限于临摹大师之作,而是自己随意发挥;以孔霄的眼光来看,出自她自己手笔的那些画,并不比某些传世经典要落下乘,只是她太过虚弱,握不稳那支细细的鼠尾狼毫,勾勒出的兰叶往往如遭受风雨摧残,少了分硬挺,多了分凄凉。

    除了这些,让白漱姚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跟孔霄排练那首《E小调小提琴奏鸣曲》。

    孔霄没有骗她,他的钢琴真的弹的很好,而且他的演奏风格仿佛跟她非常合拍,两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往往能碰撞出更感人至深的律动,每每一曲下来,白漱姚都会满含深情地盯着孔霄看一会。

    她很庆幸。

    她的生命中能有他的陪伴,无论还剩多少时日,每一天都是被幸福拉长了的。

    她很庆幸。

    幸好没有给他任何承诺,尽管二人相处的方式早已像携手多年的老夫老妻,但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屋里的黑暗和绝望,就触及不到他的身上;

    屋里的人走了,也并非足以在他整个余生中留下疤痕的惆怅。

    当然,这都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只不过孔霄给她自欺欺人的权利罢了。

    ......

    ......

    9月30号,京都大学120周年校庆暨迎新晚会,在万众瞩目下顺利召开——京大有12000多名本科学子,说万众瞩目并不夸张。

    历年的校庆晚会都是在校内大礼堂举行的,但是每逢整十周年,学校会租下京都工人体育场,在场地一侧搭建舞台;偌大一片绿草地,加上周围的阶梯座椅,能容纳上万名观众。

    早在一周之前,京大的校巴上就贴满宣传海报。

    尽管场地有限、学生太多,学校在排票上还是拿出一部分提供给社会各界人士。毕竟是百年名校,治学标杆,120年校庆之际,除了关门狂欢,也要给外界开窗口来欣赏燕园风采。

    但是对外开放的门票不多,遂遭到了各大网站和论坛的哄抢,也给了黄牛党一个机会。到了晚会当天上午,票价已经被炒到上千元一张。

    当然,仅凭学生们表演的那些半吊子节目,不可能造成如此盛况,关键是这种规模的庆典,学校一般都会请来不少明星助阵。

    那些戏子也乐于沾一把京大的光,似乎晚会上唱首歌,自己就不再是白丁了,成了文化人。

    于是乎今天一大早,各项准备工作就在体育场里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为了迎接晚上的盛况,所有环节力保不会出差错。

    嗯。

    ……

    晨光熹微,白漱姚早早地换了晚上登台要穿的礼服,站在窗前,看着天边那抹火红烧上苍穹。

    礼服穿在她身上,朝霞抚弄下,洁白,优雅,神圣,像极了一袭婚纱。

    窗外,持续了十几天的秋寒,今天突然隐去;

    仿若,

    寒霄人梦短。

    秋老虎下山。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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