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周末下午，餐厅的包房里，两个人刚用完餐，正在慢慢聊天。
石厅长在上首正襟危坐。他轻轻地抽了口烟，慢慢地吐了几个烟圈，右手放下来，食指弹着烟灰，目光犀利地看着对面的王胖子。
对座的王胖子说：“石厅长，兄弟这事您得帮忙，帮我多美言几句。我们按正常的招标程序走的，如今这个局面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您得多多替我们着想。私底下，咱们曾经一起共过患难，有同一个战壕的情谊在！”
王胖子说得没错，石毅在东华厂企管科时，王胖子是铸造车间的车间主任。当年东华厂为了减负，鼓励职工们内退自谋出路。王胖子有技术有胆量，早就想离开破旧的老厂子，他二话不说，跟单位买断工龄内退了。
听人说，他去了趟广州挣了不少钱，回来自己拉起了工程队。后来，从建安企业转型，又干上了房地产。这不，为动迁的事来找石毅帮忙。
“那片棚户区的改造，要把搬迁工作做好，不是有动迁办配合的吗？”石厅长官腔十足，“那有500多户人家，你不能太着急！有的好几辈人都在那住，你想啊，祖祖辈辈的感情，故土难离！如果你不给他们一定甜头，人家能走吗？补偿款你们要准备足了。”
“是，是，石厅你说得对，拆迁的补偿款绝不少！可现在我们遇到难题了。人家就不听我们的，非得说我们是奸商，死活不搬！你知道吧，有一个老爷子，七十好几岁了，那身子骨硬朗，那嗓门高的，说什么都不听！就说要找政府人过来，我不相信你们！哎，老爷子可是老革命啊，咱可不敢动他！您帮我找找有关方面的人，帮我动员动员。还听说那老爷子是省里什么人的亲戚呢，那我们更不敢动了！”
“哦，有这个事儿？钉子户影响拆迁进程了。”石厅长点点头，慢慢地抽了口烟，不露声色地听着。
王胖子边说边擦汗，继续说，“老爷子说，在自己的国土上住着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些奸商让步？这话说的，我们是合理合法拍了这个地的，反倒没地方去讲理了。哎呀，我这几天都头疼死了。”
“那你这个问题，动迁办的人怎么说？”
“他们也没辙，说是那个大爷不好惹！那个，说他儿子在省里，还是是省委大院里，也没太敢校准！”
“那你说吧，找我来干嘛呀？我认识他吗？”
“他和你们刚退下的陆厅长是亲戚，陆厅长不是您的老领导吗？能不能通过他帮我说合说合。这个事吧，我也实在是没辙了。要不然，我敢劳您的大驾办这事吗？”王胖子坐在那里，一个劲地陪着笑。
“我和陆厅关系好，这你都知道？行呀！”石毅的脑子在快速旋转，省里的头头？谁呢？他陡然想起来，问：“老爷子姓什么？”
“姓陈！耳东陈。”
“嗯，这事，我找陆厅长试试看。动迁的事，你还真的不能硬来。老爷子岁数又大了，要是给他磕了碰了的，到时候咱们谁也交待不过去，是不是？”
“对的，这事我晓得。”王胖子又连声答应。
石毅掐灭手里的烟，把它扔到烟灰缸里，喝了口茶水，说：“这事我知道了，我尽力试试！天不早了，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散了吧。”
“那个，石厅，您亲自来了一趟，哪能让您就这么走啊！我们找个地方吃吃饭休息休息，适当地放松放松。好不好？”
“别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啊，我可不受你那一套！”
“知道知道，我们去一个很私密的地方。去吃饭喝茶，然后听听音乐，环境挺好，又少人打扰。绝不像这里这么闹哄哄的！”王胖子脸上笑得像朵花，一个劲地讨好着。
“你这么盛情，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
石厅长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李茹兰在床上躺着，心里还生着气没搭理他。他去看了看孩子，小宝睡得很踏实，也没过来看茹兰，也没说一句话，就在客房里睡下了。
李茹兰没想到，这个人哪真的是变了。以前，她要是哪里不舒服，或者生气，石毅都会想办法来哄她开心。不是变着法送礼物，就是百般爱抚想办法来哄她。可现在呢，好像啥事就没有，没觉得自己晚回有啥不对。
石毅在那边睡得很熟，都打起鼾来了。李茹兰心里就更窝火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人干啥呢？这么心安理得就睡了，连一声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她越想越来气，从床上迅速起来，穿上鞋来到他的床前，“啪”地把他的被子掀开，大声说：“起来！你给我起来。你一整天都干什么去了？不说别想睡觉！”
石毅睡得正香，被茹兰莫名其妙弄醒，他心里很恼火，也来气了，回骂：“李茹兰，你神经病吗？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一把抢过被子盖在身上，压根都懒得搭理她，面朝墙里重新躺下。
“你说什么？谁神经病？你才神经病呢！”李茹兰更生气了，她爬上床去，把老公从被子里揪起来，用手使劲地晃荡他，眼泪哗啦啦地流，“你跟我道歉！你今天必须的！”
“好了，好了，老婆，对不起！我错了，行吗？”石毅百般无奈，只得道歉。又说：“我保证以后早点回来，我陪你陪孩子，让你们开心，好不好？”
好不容易把李茹兰哄好了，石毅也很疲惫。他重回到床上睡下。看看时间，都快两点了！不行，得补补觉，他拿过被子，裹在头上，沉沉地睡下。
这样的日子还只是开始！李茹兰躺在被子里并没有睡着，眼泪已经打湿了半边枕头。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日子怎么过成这样？
生活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话都说不到一起去。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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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厅长在上首正襟危坐。他轻轻地抽了口烟，慢慢地吐了几个烟圈，右手放下来，食指弹着烟灰，目光犀利地看着对面的王胖子。
对座的王胖子说：“石厅长，兄弟这事您得帮忙，帮我多美言几句。我们按正常的招标程序走的，如今这个局面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您得多多替我们着想。私底下，咱们曾经一起共过患难，有同一个战壕的情谊在！”
王胖子说得没错，石毅在东华厂企管科时，王胖子是铸造车间的车间主任。当年东华厂为了减负，鼓励职工们内退自谋出路。王胖子有技术有胆量，早就想离开破旧的老厂子，他二话不说，跟单位买断工龄内退了。
听人说，他去了趟广州挣了不少钱，回来自己拉起了工程队。后来，从建安企业转型，又干上了房地产。这不，为动迁的事来找石毅帮忙。
“那片棚户区的改造，要把搬迁工作做好，不是有动迁办配合的吗？”石厅长官腔十足，“那有500多户人家，你不能太着急！有的好几辈人都在那住，你想啊，祖祖辈辈的感情，故土难离！如果你不给他们一定甜头，人家能走吗？补偿款你们要准备足了。”
“是，是，石厅你说得对，拆迁的补偿款绝不少！可现在我们遇到难题了。人家就不听我们的，非得说我们是奸商，死活不搬！你知道吧，有一个老爷子，七十好几岁了，那身子骨硬朗，那嗓门高的，说什么都不听！就说要找政府人过来，我不相信你们！哎，老爷子可是老革命啊，咱可不敢动他！您帮我找找有关方面的人，帮我动员动员。还听说那老爷子是省里什么人的亲戚呢，那我们更不敢动了！”
“哦，有这个事儿？钉子户影响拆迁进程了。”石厅长点点头，慢慢地抽了口烟，不露声色地听着。
王胖子边说边擦汗，继续说，“老爷子说，在自己的国土上住着自己的房子，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些奸商让步？这话说的，我们是合理合法拍了这个地的，反倒没地方去讲理了。哎呀，我这几天都头疼死了。”
“那你这个问题，动迁办的人怎么说？”
“他们也没辙，说是那个大爷不好惹！那个，说他儿子在省里，还是是省委大院里，也没太敢校准！”
“那你说吧，找我来干嘛呀？我认识他吗？”
“他和你们刚退下的陆厅长是亲戚，陆厅长不是您的老领导吗？能不能通过他帮我说合说合。这个事吧，我也实在是没辙了。要不然，我敢劳您的大驾办这事吗？”王胖子坐在那里，一个劲地陪着笑。
“我和陆厅关系好，这你都知道？行呀！”石毅的脑子在快速旋转，省里的头头？谁呢？他陡然想起来，问：“老爷子姓什么？”
“姓陈！耳东陈。”
“嗯，这事，我找陆厅长试试看。动迁的事，你还真的不能硬来。老爷子岁数又大了，要是给他磕了碰了的，到时候咱们谁也交待不过去，是不是？”
“对的，这事我晓得。”王胖子又连声答应。
石毅掐灭手里的烟，把它扔到烟灰缸里，喝了口茶水，说：“这事我知道了，我尽力试试！天不早了，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散了吧。”
“那个，石厅，您亲自来了一趟，哪能让您就这么走啊！我们找个地方吃吃饭休息休息，适当地放松放松。好不好？”
“别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啊，我可不受你那一套！”
“知道知道，我们去一个很私密的地方。去吃饭喝茶，然后听听音乐，环境挺好，又少人打扰。绝不像这里这么闹哄哄的！”王胖子脸上笑得像朵花，一个劲地讨好着。
“你这么盛情，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
石厅长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李茹兰在床上躺着，心里还生着气没搭理他。他去看了看孩子，小宝睡得很踏实，也没过来看茹兰，也没说一句话，就在客房里睡下了。
李茹兰没想到，这个人哪真的是变了。以前，她要是哪里不舒服，或者生气，石毅都会想办法来哄她开心。不是变着法送礼物，就是百般爱抚想办法来哄她。可现在呢，好像啥事就没有，没觉得自己晚回有啥不对。
石毅在那边睡得很熟，都打起鼾来了。李茹兰心里就更窝火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人干啥呢？这么心安理得就睡了，连一声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她越想越来气，从床上迅速起来，穿上鞋来到他的床前，“啪”地把他的被子掀开，大声说：“起来！你给我起来。你一整天都干什么去了？不说别想睡觉！”
石毅睡得正香，被茹兰莫名其妙弄醒，他心里很恼火，也来气了，回骂：“李茹兰，你神经病吗？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一把抢过被子盖在身上，压根都懒得搭理她，面朝墙里重新躺下。
“你说什么？谁神经病？你才神经病呢！”李茹兰更生气了，她爬上床去，把老公从被子里揪起来，用手使劲地晃荡他，眼泪哗啦啦地流，“你跟我道歉！你今天必须的！”
“好了，好了，老婆，对不起！我错了，行吗？”石毅百般无奈，只得道歉。又说：“我保证以后早点回来，我陪你陪孩子，让你们开心，好不好？”
好不容易把李茹兰哄好了，石毅也很疲惫。他重回到床上睡下。看看时间，都快两点了！不行，得补补觉，他拿过被子，裹在头上，沉沉地睡下。
这样的日子还只是开始！李茹兰躺在被子里并没有睡着，眼泪已经打湿了半边枕头。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日子怎么过成这样？
生活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话都说不到一起去。这样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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