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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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2003年,我初三了。

    南溪在学校里已经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每次在校园里遇见他,我都低头走得飞快。

    他却旁若无人的拉着周围的女生接吻,那是我第一次恶心他,恶心自己。

    他被学校广播警告过许多次,可因为成绩好,从没记过大过。

    初三一眨眼就过去了,我们都毕业了。同班有人提议要一起吃顿散伙饭,我摇头拒绝了。

    晚上寝室门被砸的哐哐响,开门的时候,我看见满身酒气的南溪。

    他一把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口里喃喃地说:“我喜欢你,我还喜欢你。”

    我瞬间心软的一踏涂地,他吻我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他的父母。

    我又一次推开他,我看见他满眼伤心绝望的站起来。他转身走向门口背对着我说:“南北,我以后一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他走后我趴在床上哭的昏天黑地,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些。

    没多久,苏泽打电话让我回家,我想拒绝却脑袋一热答应了。

    回到家的时候,我看见满桌香喷喷的饭菜,心想也许我的父亲只是嘴硬,他心里其实一直想对我好。

    然而下一秒转身,我看见父亲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走向我和苏泽。

    当时我脑袋就蒙了,父亲二婚了?直到我听见苏泽喊她妈妈,我才回过神。那一瞬间,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样吃完那顿饭的,怎样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欢乐地聊天。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去想自己母亲那个傻到极致的女人,为爱牺牲却换来他们一家人的欢笑。

    2004年,我回台北读书。走的前天晚上,父亲坐在客厅抽着烟,对我说:“回来读书吧。”

    我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回应:“回来看你们一家三口怎样嘲笑那个笨女人吗?”

    父亲生气了,抬起手想抽我,我嘲讽的笑着说:“抽啊!长这么大你打我打得少吗?这次怎么不忍心了?难不成同情心泛滥了?”许久,他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卧室。

    高一新生报到,我意外看见南溪。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再也不是初见时的那种笑容。

    他身边跟着一个瘦小,却满脸幸福笑容的女孩,大概是新女友吧。

    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好久不见”。

    我没有回应。

    台北是个很小的地方。

    又碰巧他女友和我在同桌,他几乎每节课间都来我们班。

    他女友叫萧晓,很多时候他们不顾旁人的眼光,经常在教室秀恩爱。

    萧晓每天会害羞的告诉我,他们之间的亲密,起初我会嫉妒,可后来我只是我笑笑。

    2005年,我高二了。那天苏泽来学校找我,他个子长已经极高了,人又长的帅,走在路上总是很容易吸引女生。

    我们找了间咖啡店坐下聊天。

    他做下来后静静地说:“给你讲个故事吧。我10岁那年,母亲和父亲离婚了。

    母亲的初恋是爸爸,她外出打工,把我交给爸爸。也是那年,我遇见我生命里最倔强,最美的女孩。

    她从来不肯服输,很少笑。

    我便每每得了好东西,便去她面前炫耀。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把她炫耀没了。她离开了我,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站在别人面前冷冷的说着恨我。

    后来她和那男孩分手了,我趁机喊她回家。却没料到母亲回来看望自己和爸爸。

    我亲眼看着她冷漠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我知道她的心在不经意间又让我捅了一刀。

    可我却没法阻止她,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处在边缘,却忽视她伸出求救的手。”

    我静静的听完,没有一丝感情的说:“从笨女人死后,她就再也不是需要人疼的小孩了。别人有的,她都不再羡慕。她知道,她自己要的是什么。”

    苏泽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回家吧,我们以后好好的。”我冷冷的笑了,下一瞬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出了咖啡店。

    回到教室趴在课桌上睡觉。

    我听见萧晓哭着喊我,我睁开眼看着她问怎么了,她哭着说:“南北,怎么办?我怀孕了!”

    那一瞬间。我的脑袋好像被人打了一棒,那么晕,那么木。

    我陪她去医院做了人流。一月后萧晓哭着同我说,她和南溪分手了。我没有说话。

    2006年,我高三了,转眼就到了毕业季。我每天依旧独来独往,南溪报考了国际金融,萧晓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我没有离开这坐城市,我上了台大。

    2007年到2010年的大学生活转眼就过去了。这期间我拒绝所有人的接近,一个人独来独往。

    多年的孤单让我觉得我厌倦人群。

    毕业后,我接到美国律师事务所的聘请通知,隔天我离开这个我爱的城市,以及心底曾深深爱过的那个人。

    美国的日子每天都很悠闲,几乎不会有什么工作会分在我的身上。我担心拿不到案子,就没有工。却在准备接私活的时候,被告知工资是固定的,并且公司不允许接私单。

    2011年的冬天,苏泽打电话让我回家,这次我没有拒绝。

    再见面时,苏泽已经是一家跨国公司的总裁。

    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多年不见的父亲,头上已满是白发,心中突然有一种愧疚感。

    虽然他对我苛刻了一点,但归根究底,他依旧是我父亲,这点是没法改变的。

    苏泽看着我说:“小北,回家吧。这里不比美国差,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没给你什么,甚至曾在无意中深深伤害过你。

    但我们心里绝对都是爱你的,我们是一家人。”

    说完他轻轻抱住我,我没有反抗。

    漂泊好多年了,我早累了。只是倔强如我,骄傲如父亲,我们都不曾向彼此服软。

    2012年,我辞掉在美国的工作,回到国内,进了一家外企律师事务所。

    无意间听同事提起过南北集团,可从来没去主动关注。我也一直以为,撞名只是碰巧罢了。

    直到后来我和苏泽订婚后,我才知道南北集团是他--南溪创办的。”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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