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我和我老伴儿是二婚。你不知道，我们那时候啊，离过婚的女人就如同瘟疫，不得人待见。”老人坐在沙发上陷入回忆，仿佛将我看做是她的亲人，此刻不过是在同我闹磕解闷。

    老人的语速很慢很缓：

    “我第一任丈夫酗酒，很严重的那种。我担心他酒后出事，劝了他很多次，让他戒酒，可他不听我的。

    有一次晚上，他照旧出门和一群朋友喝酒喝到凌晨三四点，回家的路上，终于，还是出事了。

    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他惹事的第二天早上。

    一个长得极为凶狠的男人一脚踹开了我家的门，口中骂骂咧咧的说着让我把人给他交出来。”

    老人家讲到这里，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了起来，我到了一杯温牛奶，递给老人：“奶奶，不着急，您慢慢说。”

    老人笑着接过牛奶喝了一口，然后又慢慢的开口道：

    “后来我才知道那男人是镇上的屠夫，我的前夫喝醉酒回家的路上强奸了人家闺女。

    当时知道消息的我，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劈了。那会，我和前夫结果才第二年，孩子都没有。

    那个屠夫几乎摔了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临走还恐吓我，一定让我知道我前夫糟蹋了他女儿会是什么后果。

    屠夫走后，我看着满屋的狼藉，动手打扫了一番。你不知道，奶奶我啊，有洁癖，一丁点垃圾都见不得。

    收拾完房间，我就去找了镇长说了我要离婚，镇长和我苦口婆心说了许久。我知道镇长是怕我以后被人笑话，说闲话。毕竟啊，我们那会儿，没人会去主动提及离婚，更没有女人去。

    我前夫跑回家后，我和他说只要他去娶了屠夫闺女这事就好了。他当时骂我脑子被门挤了，说话不会转弯。

    我骗他说，屠夫说的，只要答应娶她女儿，就放过他。其实，我前夫那人吧，年轻的时候长的很俊俏，很多大姑娘都喜欢他。就在我以为我们之前的夫妻情分怎么也算得上深沉，可没料到他听完我的话，张口就问我，什么条件才可以和他离婚。

    我当时就想，幸亏我自己早就不对他抱有幻想了，不然，我可能要哭死在家中。

    我们两离婚后没多久，他就真的娶了屠夫的女儿。至于他是怎么说服那个长得凶狠的屠夫的，我就不了解了。

    和他离婚后啊，我就回了娘家。我家啊，兄弟姊妹八人。那会啊，哪家要是嫁出了女儿，可是比现在要令人高兴的多啊。

    因为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省粮食了。

    所以说啊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更何况我还是离婚的女儿，回家后父母对我更是诸多不满，时间长了，我自己也忍受不了，于是就住到了我爷爷奶奶生前住的房子里去了，那会，他们都去世好多年了，不过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我打扫了一番，自己便从家里搬了过去。”

    老人似乎有些困了，说话的语气愈发得缓慢，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中午十一点左右了，我起身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大衣，轻轻盖在老人的身上，看着她沉沉的睡去。

    故事还很长，睡会再讲。苦读书 www.kudush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