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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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染颜府与这大宅离得并不算远,车驾走过一条长街拐进一处幽静的小街便到了府门前。

    媚儿与风刚下车,一早便候在门口的儇蝶就跑过来一把抓着风的胳膊笑盈盈地说:“风哥哥可来了,走,我们快进去!”

    听这语气明明才隔了片刻而已,却像是等了好久一般。媚儿跟在两人后头心中有些不快。

    此时的儇蝶换了身银丝绣花蝶图样、缀珠镶宝的淡黄色轻纱衣裙,头上正插了白天从媚儿这抢去的发钗,在灯火的照射下从头到脚摇曳生辉,配上那清灵的容貌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厅堂内灯火通明,陈设高雅,刚一进入便见一灰发老者笑迎而出,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面带微笑。[www.kaNshu.com]

    想来此二人便是染颜老爷与夫人了。媚儿随着风与二人微笑见礼。

    染颜老爷与风寒喧几句便引众人入席。

    众人座定,染颜老爷将目光移向坐在风身旁的媚儿问道:“这位姑娘是……”

    风刚要介绍却被媚儿抢白道:“我叫媚儿,见过染颜老爷。”

    染颜老爷细细打量了一翻,捻了一捻胡须赞道:“媚儿姑娘这身装扮到是很特别啊,柔美中不乏俊俏,浓艳的绿装到也穿出了青翠高雅之态,让人耳目一新啊!”

    对面的儇蝶扬着下巴斜眼看了过来。

    媚儿不睬她眼中的不屑颔首微笑,“老爷过奖了,我看到是儇蝶姑娘生得如花似玉、明艳照人,我这清冷之姿可不敢在这等美人前媲美呢!”

    “哈哈哈,姑娘过谦了!过谦了!”染颜老爸大笑着摆了摆手,转而看着风叹道:“风公子好福气啊!”

    “爹……”对面的儇蝶一脸急切忍不住了出声打断道,“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染颜老爷诧异地看着二人,风匆忙开口解释:“其实我……”

    “我们是亲戚!”媚儿瞥了一眼风抢白道,“其实说朋友也不错,我们只是远房的亲戚而已。”

    风诧异地看着媚儿,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媚儿却刻意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

    “哦?不知二位此次来这里是为何事啊?”染颜老爷略微思忖,微笑着问道。

    “风公子受我父亲所托,要送我回凌南郡的家乡,此次是路经这里的,但看这城中景色不错,游玩几日便起程了。”媚儿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缓缓说着。

    “你们正赶上收成之日,这城中热闹的很啊,该好好玩玩!不要急着走,多住些日子也无防!”染颜夫人挂着温和而高贵的笑客套着。

    宴席开始,众人互相客气礼让,一时间到也热闹愉快。

    风在欢笑之余时不时的会瞥一眼媚儿这边,而媚儿则一直面带微笑瞧不出什么不同。

    染颜老爷性情豪爽,席间与风数度举杯,也曾邀媚儿同饮,风本要替媚儿挡掉的,媚儿却不领情,到底是陪了三杯酒。

    不知是屋中人多喧闹还是这酒劲上来了,媚儿觉得脸上发热、胸口发闷,身边人地说话声听来也是嗡嗡一片。

    媚儿强打起精神,支着下巴努力抬起头,目光游移向众人。染颜老爷和风正相谈甚欢,身旁的夫人已面有疲态却也陪着笑脸倾听。

    对面的儇蝶目光从不曾自风的身上移开过,美目含情,双颊微红,看得媚儿心中更加郁闷。

    那二公子此时酒已经醒了,众人并没有将方才水榭的事告诉二老,所以他现在到是轻松的很,对于他们所聊之事有些不耐,左顾右盼目光便落在媚儿处,与媚儿对视到不显尴尬愧疚,反到冲她挑了挑眉。

    媚儿看他那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便无好感,经历了刚才的事现在竟也不见丝毫歉意,心中更生厌恶,瞅了他一眼将目光移开。

    匆忙之中瞥到二公子旁的平轩,他正饮下一杯酒,虽然面带微笑,目光却是孤冷的,明明人在席间却好像离众人很远。抬眸瞬间与媚儿的目光碰上,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媚儿也回之一笑,低下头不自觉的揉了揉额角。

    “媚儿姑娘不舒服?”染颜夫人面带关切柔声问道。

    风闻声也转过头看着媚儿,“怎么?头晕吗?”

    “没事,都怪媚儿不胜酒力,现在就是有点上头。”媚儿暗怪自己一时负气逞能,害得现在如此尴尬。

    “哦,唉呀,都是老夫不好,不该让你喝那些酒!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让人送你们二人回去?”染颜老爷话虽这么说,可是手却握着风不放,这分明是不想他走。

    媚儿看宴席也才进行了一半,也不好扫大家的兴,连忙谢绝道:“不必,不必,我自已回去就好,不要扫了你们的兴!”

    “风公子,你就在这陪老爷和夫人多聊聊吧,这么久没见了该有许多话的!”媚儿轻按住风的胳膊,报以无恙的微笑。

    风虽知道染颜老爷尚未尽兴,但更不放心媚儿自己回去,有些犹豫:“你自己回去能行吗?”

    “别担心,染颜老爷不是备了车嘛,没事的,回去还有樱如照料呢!”媚儿笑着起身,向染颜老爷俯身至意。

    “是啊,风公子就放心吧,我这就多差些人送媚儿姑娘回去,我们二人可要好好聊聊,我这还有些近来收罗的宝贝要给你瞧瞧呢!”染颜老爷笑开了花,抓着风的手不放。

    风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媚儿向众人俯身行过礼,在丫环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秋夜的冷风吹来,让媚儿不觉打了个寒颤,人到是清醒了些。

    回到住处,媚儿已经困意难挡,合衣便躺下了,樱如见她很快就睡着了,不忍打扰便悄悄退了下去。

    睡到半夜,媚儿口渴难耐,终于醒了过来,翻身下床倒了杯水喝下去才缓了过来。

    此时夜已深了,媚儿却没了睡意,朦胧间似乎听到轻妙的乐曲,媚儿走到窗边仔细听去,好似是箫音。这让媚儿顿时好奇心起,自从来了这里媚儿还从没见过这里的人用过箫,一直以为这里没有这种乐器。

    寻着乐声媚儿来到后花园。夜色浓浓,灯火渐熄,只有靠这空中皎月明星照亮周边的环境。

    远远的一处拱桥上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夜风吹过,衣袂纷飞。

    月色清冷,箫声悠悠。桥上孤立的人影旁静静站着另一个轻秀的身影。

    一曲吹尽,仍有余音。

    “平轩公子的曲子吹的真好!”媚儿看着眼前满脸孤寂的男子赞道。

    平轩没注意到媚儿来到身边,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哪有!是我小睡之后醒来没了睡意,这才出来走走,没想到听到公子的曲声,便寻了过来!”

    “让姑娘见笑了。”平轩收起手中的箫歉然说道。

    “公子手中的箫不知从何而来?”媚儿看清平轩拿的的确是箫,不禁更为好奇。

    “箫?”平轩露出惊诧之色,低头看去,“这是我自己闲着无事时做的,怎么姑娘以前见过?”

    媚儿一愣,没想到这东西是他“发明创造”出来的,他竟然不知道这就是“箫”!

    “没有。是你自己做的?这东西叫什么?”

    平轩将手中的箫翻转把玩一圈道:“还没想过起名字,不过我到挺喜欢“箫”这名字的,不如就叫“箫”吧!”

    媚儿讶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促成了第一支“箫”的诞生,真是够神奇!

    “宴席已经结束了吗?”媚儿看天色已晚,还不知道风有没有回来,不勉有些担心。

    “结束是结束了,不过风公子没回来,被父亲拉着继续相谈。父亲若是遇到兴趣相投的人总是会拉着人聊个不停,怕是今夜他不能回来了。”平轩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媚儿想到那染颜老爷拉着风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富家老爷的样子,完全像个孩子见到自己的玩伴一般,不犹得也笑了起来。

    “那公子怎么会在这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媚儿反正已经没了睡意,便想与他聊聊。

    “刚刚散了宴席便去了铺子处理账务,看到天色晚了便就近来这里了。本以为姑娘已经睡下了,所以……”平轩脸上显出一丝尴尬,转过身去。

    媚儿猜想他是怕自己介意与一男子同住于这宅里,才刻意避开她,免了双方尴尬。

    “公子多虑了,这本是公子家的宅子,我们只是借住而已,怎么到说得像主客颠倒了似的!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姑娘说的对,是我多心了。”平轩见媚儿如此坦然,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了,面上到有些惭愧之色。

    “公子既然忙于公事,现在回府怎么也不早点休息,是有什么心事放不开吗?”媚儿与他并肩立于桥上,抑头看着满天繁星。

    “姑娘为何觉得我有事放不开?”平轩转过头看向媚儿问道。

    “公子的曲声告诉我的,它说你心里孤独、压抑甚至有些悲伤。”媚儿将目光收回,转头看着平轩,他的目光猛得一颤,连忙转过头去。

    平轩握着箫的手指有些发白,语气却仍旧平淡地问道:“姑娘怎么会听出这些?”

    “我听错了吗?”媚儿看着他,平轩没有答话紧抿着唇,目光闪烁不定。

    媚儿心想看来是自己多事了,复又转过头看着天空说道:“罢了,原来是我听错了!”

    媚儿转身向桥下走去,“不开心时看看星空,这广阔的空间会令人心中开阔,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忘掉,希望你也可以!”

    平轩目光颤动,紧紧的盯着那抹翠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沉静的心底被什么激起层层涟漪。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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