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米虫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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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范铜山每天早晚两趟接送三小姐薛玫。每天吃完早点就蹬着三轮把三小姐送到那所教会学校;下午五点半再接回三小姐。一天就没有事情了。眼下平安无事,风平浪静,除接送三小姐外,就蹬三轮车拉客,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三轮车夫。他每天遥着天津卫转,一会儿到劝业场,一会又到南市。下午就到塘口。每天接触三教九流各式人物,听到很多社会的新闻逸事和各方人士的滚边花絮。他把听到的人和事都认真记录、仔细地分析了解,看有没有涉及“抢劫案”和“绑架案”的线索,分析来研究去都是无相互关联的事情,一时摸不到要领,就无法下手。想到东家对自己的信任,想起两起案子几个月没有进展,心里就不是滋味。这几个月没有一点头绪,心里就堵得慌。他心里就暗暗祷告:老天爷啊,那些劫匪都掉到王八坑里淹死啦?为啥就找不到那些强人?快让我接触那些人吧,让我知道谁是真正的黑手、一定要给东家报仇雪恨!

    大概到了年关,他在交通饭店门前等客,这时走过来两个年轻人,这二人穿戴整齐,都留着大背头,穿灰色呢子大氅、脚蹬三接头皮鞋,走路咵咵地。二人叼着烟卷谈笑风生站在石阶上招手,范铜山就推三轮车过去。

    二人上了车说:“小子,我们到大直沽,今天骑车卖点力气,越快越好,到地点加倍给钱!”[www.kansHu.com]

    范铜山小伙子真有力气,蹬车又快又稳。这二人果然没有食言,伸手掏给他一块大洋,这等于加两倍钱还多。范铜山心里想,这两个小子到底是干啥的?为啥这么大手阔绰?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二人要进楼,又扭回头说:“喂,小子,你就在这里等我们,谁要车也不许走,我们还坐你车回去!”

    范铜山说:“好嘞,先生们放心去办事,我在这里铁等二位就是!”范铜山眼睛瞄着二人大摇大摆进了大楼。范铜山想,这是啥地方?但这个小洋楼不像是居家住户。楼门旁贴牌上写两种文字,外国字不认识范铜山、范铜山也不认识洋字码。中文写着:铁帽子大街56号。这个地方是不是他们的老窝啊?

    等了有半个钟点,二人嘟嘟囔囔走出来。上了车二人还在喋喋不休。一个说:“他妈那X的,老子们卖命抢来的钱都叫他们给黑吞了,还嫌我们抢来的少!妈妈那个X的,他们坐享其成,这亡命活今后不干了!”

    另一个说:“咱们抢了人家,人家已报警察局,现在还在破案。当然,他们永远也不会破案。这点咱们放心!但是,那次连抢了三家,抢的大洋不少。可咱们没捞到一点,……那次绑票没捞到一个子,还被人家打伤了几人,老大说了,此仇必报!他就知道数钱了,哪个还管弟兄们死活呀?”

    范铜山一边拼命蹬三轮一边仄愣着脑袋听二人说话。他听出来,这伙人就是抢劫和绑票的黑道劫匪!弄不好上几次的案子就是他们干的!心里又气又高兴。气的是,这些人接二连三糟害薛家;高兴的是,这几个月没有白辛苦,终于查到线索。这真是老天爷有眼,终于让我范铜山发现了强人的秘密老窝。

    按二人的吩咐,范铜山又拉二人返回交通饭店,回手又扔给他一块大洋,范铜山嘴里说:“谢二位大爷赏赐!”

    一个人回头说:“小子,活儿干的不错!那今后能不能就定在这地方?我们就住在这里,有嘛急事就用你的车?”

    范铜山应声说:“谢二位爷,赏小的一碗饭吃就成!可有一点小事和大爷们商量,……”

    “有屁就放!说吧,嘛事?”这二人瞪着大眼说。

    “嘿嘿二位爷是这么一回事,早八点和晚六点有人包我车,就这点事!”范铜山说。

    “你早晚包活和我们没有关系!”大偝头一甩手说。二人扭身就进了饭店。

    另一个回头说:“你要守时守点就行!”

    范铜山说:“那当然那当然!咱就是干这行的!”范铜山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看二人进了饭店,突然想起,这二人可是精灵鬼,为什么对我早晚包车没反应?我要小心防备他们跟踪我。今后每天让三小姐走一段路再上车,下学时让三小姐早下车走几步回家。对,就是这么办!

    范铜山没有把今天的实情告诉东家。一来是情况还不准确,摸准情况再说;二来是东家眼下病况不佳,不宜以此刺激他。第二天早晨,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三小姐。三小姐不理解是嘛意思,范铜山也不说明,就说:“起码这几天就得这样做,而且必须这样做!”三小姐薛玫是何等的聪明?她立刻就悟出这个道理。一句话不说就按范铜山的意见执行。

    把三小姐按时送到学校,范铜山就蹬三轮车赶到交通饭店。那两个年轻人刚刚走出饭店门口,二人上了三轮车说:“小子,挺准时!好,今天你就拉我们到三岔口去!”三岔口在丁字沽,从交通饭店到丁字沽少说有二十里路,范铜山根本没去过,但又不能说不认识路,就拐个弯抹角说:“嘿嘿,二位大爷,算我笨,那条道咱可不太熟哇,是不是给咱指点指点路?”

    一个小子说:“嘛玩儿?路不熟?好嘛,还得大爷告诉你!”

    在二人的指点下,很快来到丁字沽。这里遍地是芦苇、水塘,塘边只有几户人家。除此外就是在这里撑杆钓鱼或者在小船上撒网捞鱼的人们。这里乌压压一片一片的水坑水洼,处处荒凉。二人在这里东走走西望望转了几转,也不知道想干啥?范铜山不能打问就耐着性子等他们。转了几转就坐三轮往回返。范铜山蹬着三轮车路过老城厢时二人要下车。范铜山说:“二位爷下车,我在一边等您二位!”二人下车说:“小子,听好了,一步不许你动!”范铜山答应一声,二人就去转几家大商号。转了足足一个小时,二人一个大子的东西都没买。坐上三轮车又返回到交通饭店。这一趟可是来回远路,累的范铜山出了一身臭汗。

    到了交通饭店,二人说:“小子,我们看你是个实在人,今后就包下你的车,每月包金十五块大洋?怎么样?”范铜山想,我就每天白白拉你们***也愿意。满嘴应承道:“好说好说!”

    二人随手递过一块大洋说:“今天不算,从明天算起。”范铜山蹬上三轮车回新亚柜上,一路走一路想:“这二人今天去荒草野洼干什么?是不是踩点看地方?又想干什么坏事?在老城厢转商号,是不是又在算计哪位东家?”

    这样,一连转了几天,二人坐范铜山三轮车转了大半个天津卫,每天转大街、逛商店,从没买过一个大子的东西。范铜山每天都听到被抢、被绑的抢劫新闻。范铜山这时才认定,这二人就是白天踩点,晚上作案的强人探子!经过这些天和二人的接触,范铜山和他们也很熟识了,已知道二人的姓名。也清楚他们的联络点和住处。

    这天二人又坐车去大直沽,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突然大背头说:“范儿,不错呀,艳福不浅啊!”

    范铜山蹬着车学着天津话说:“大哥,你们说嘛哪?嘛叫艳福?”

    大偝头说:“你每天拉那个小妞,那个小妞长得可水灵啊!还嫩得一掐就出水哪!”

    范铜山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小子果然去盯我的捎了!哎呀,谢天谢地!

    “范儿,你每天拉着她你不想吗?”

    范铜山说:“想嘛?人家还是个孩子,咱哪能乱想?”

    “孩子?不小了!你不会把她骗的远远地?先把她玩了再说?”二人发出一阵淫笑。

    范铜山心里骂道:龟孙王八蛋!要是你妹妹咱们就这么办!嘴里编笆造模说:“咱们可不能干这种缺德事!你们那里知道?她家咱可惹不起呀,”

    “怎么着?有嘛根吗?”

    “那到没有!她爸爸是河东警署署长啊!

    这二人吓得“啊”了一声说:“是吗?咱们还是别惹事!”

    说到这里,范铜山估计他们没有发现什么事,也就放心了。又走几分钟就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回到柜上,范铜山认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这天晚上就该把几个月了解调查的情况向东家和太太一一禀报。

    东家此时已病入膏肓,听了消息也高兴得强打精神坐起来,说:“咱们如能除此大害,可为天津卫受他们糟害的老少爷们解除心头之恨!可,我可能不会看到那天了!”

    甄玉竹说:“别说那丧气话!或许听到好消息,把那病就冲好了!”

    薛金平说:“那敢情好!哎,我知道,就是好了那也是回光返照!我这一辈子也没干嘛好事,自小就‘钻狗洞’、‘串暗门子’;后来又抽大烟,糟践的钱无计其数,但我从没糟践过别人!我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我咎由自取,不怨别人!但是,若不是仇人害我,我可能还能多活几年。究竟谁是我的仇人?但我心里有个影子,我很可能看不见了。今后,这件事就听从太太的安排吧!”

    甄玉竹说:“你说嘛?你安心养病不就得了吗,别的嘛事你就不要瞎操心啦!”

    范铜山见事情也说完了,就说:“东家、太太,如果没嘛事我就出去了。”

    甄玉竹上前拉住范铜山的手,笑眯眯地说:“我就知你小子会办事!一定会有个结果。好吧,这件事你可要守口如瓶,跟谁也不要说,打死你也不要说,听见了吗?”

    范铜山受宠若惊,想缩回手说:“是,太太!那,明天怎么办?”

    甄玉竹一手拉着他,一手拍着他的肩头说:“我感觉条件还不成熟,还要继续深入调查!掌握时机,最好是来个‘米虫钻心’,……小范呀,嘛叫‘米虫钻心’你明白我说的嘛意思吗?”

    范铜山想了想,玉米虫不都是从里边钻出来吗?原来太太想让他设法打入内部,就说:“是,太太,我明白您的意思啦!不过那就等的时间长啦!”

    甄玉竹说:“怕嘛?有羊都要赶到山上!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甄玉竹放开范铜山的手。范铜山转身离开甄玉竹,手上还留着她手上的一股沁人肺腑的香气。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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