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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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薛金印四十二岁这年夏天,听说老草铺左氏家主为生活所迫上山采药被毒蛇伤身,女儿为治好家父的病现在要卖身救父。这话已经传了半年,就是没有一家能出千块大洋迎娶此女。现在他父病在炕头只等来生。薛金印想,在这方圆百里,谁能出的起千块大洋?如果没人出得起千块大洋就不能救治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无钱治病,很快就会去了!她父一旦去了,这一家人又如何生活?薛金印想,十几年前瞎子小神仙就告诉我“还纳一妾,是过路客”,我要出钱纳妾,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既是这样,我就要挺力担当!他让人去老草铺村打听事情的原委。一天后得到信息反馈,姑娘今年不到二十岁,原来的传说都得到了证实。薛金印想,宁可自己当个冤大头也要出钱救助老左家。第二天就派人把钱送去,要立刻给姑娘的父亲治病。当天就定下良辰吉日,十天后就来迎娶。

    这件事办的突然立刻遭到二房张氏、三房李氏的强烈反对。薛金印不听二房、三房的意见,依然我行我素,让大婆何氏操办筹备纳妾之事。

    迎娶吉日这天,全村男女老少都拥入薛家看新娘、喝喜酒、闹洞房。花轿一到,鞭炮齐鸣,新人走上红地毯、跨过火盆,拜完天地,送进新房。新娘一进新房,按本地风俗,新娘三天无大小,大人小孩都可以逗新娘。女人们可不闹洞房,专门来品头品足。都夸说,新娘长得好,长得俊,长得嫩,一摁能挤出“水”来。

    张氏、李氏心中不忿,醋性大发,把本该“大娘”何氏干的活拦过来,她俩合谋来算计四房和薛金印。

    天一擦黑,把逗新娘的人轰走,把新娘架到一边。张氏、李氏二人给新人铺床被,在床被里放大枣、花生、栗子,寓意“早生子”。为使二位新人一夜不得安生,在被褥里撒上枣树“剌子”。这枣树剌子是一种枣树爬虫,满身细毛刺,如果沾到人的身上,马上红肿,奇痒难忍。为验证新娘的贞洁,在床上铺一层白布,这叫“见红布”。张氏为了报复,三天前就去河边捞一根浮萍,晒干后碾成末。今天就将浮萍草末洒在茶壶里,泡上茶就放在茶桌上。

    李氏看张氏鬼鬼祟祟,就问:“二姐,你在茶壶里放的什么呀?”

    张氏一挤眼说:“反正不是毒药!”

    李氏心想,不是毒药也不是好药,就说:“二姐,我看还得给新人准备夜饭,我去拿就是了。”李氏端回饭菜,就在自己的头皮上挠了一指甲盖头油洒在饭菜里,放在桌上。

    把一切安排完毕,二人又把新娘接到新房,把新娘按倒,脱去鞋袜看是不是小脚金莲,一看是双天足,二人“呸呸”两声,嘲笑新娘的父母无家教!张氏行为粗俗,把手伸进新娘的前胸,摸着两个鼓包包说:“听着,二姐三姐关照你,今天要照顾好咱家老爷子,要伺候他欢心,把咱女人的看家本事使都出来,来年生个胖小子,今后有你好处!”

    张氏、李氏二人又把喝得晕晕乎乎的薛金印架进新房,就躲在房外“听声”。其实薛金印没多喝,是故意装醉。知道这两个姨太不安好心,进了洞房就把原来的被褥全部撤换,然后就坐在茶桌喝茶。他看左氏不说话,就说:“忙一天了,你也吃点饭,要不就先喝杯茶、再吃点饭!”

    左莲花又渴又饿,看没旁人了就下炕来到茶桌端起碗就吃,饭菜吃完了,肚子也开始难受了。一会儿就开始反胃,过一会就想呕吐。

    薛金印以为是因为天热上火。就说:“姑娘,你就吐出来吧,吐空了再吃饭就好了!”

    左莲花无所顾忌,往痰盂里呱呱就吐,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才觉得好受一些。薛金印马上端茶水让她漱口。正是盛夏,天干地燥,一天没有喝几口水,她现在太渴了,就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三茶杯。薛金印去厨房给她端饭菜,左莲花接过饭菜就风卷残云、吃个场光地净。

    过一会,薛金印觉得肚子也难受。就好像有一股气在肚子里来回跑,不一会儿就跑到“门口”,憋不住就咚一声放出来。他以为放一个不就好啦?哪知一个连一个地放,坐着放、立着放,接连不断!逗得左莲花嘎嘎大笑。这一笑就把薛金印笑的面红耳赤。她笑新郎不多时,自己也觉得肚子里有一股气在滚动,不久就憋不住了。第一个放了它的自由,左莲花羞得不敢抬头。可是不过一分钟又来一个。这二人就谁也不笑谁了。于是二人都没有睡意,对着孤灯比赛。

    话说张氏、李氏在房外听声。开始,听到新人的呕吐声。

    李氏就小声说:“大姐,见效了!”

    张氏说:“啥见效了?”

    李氏就小声说:“反正不是毒药!”

    张氏心里说:“你个小骚货还瞒我?”听新人呕吐完,薛金印就去端饭。不一会就听见薛金印开始“放炮”。又一会儿听见薛金印和新人对着放炮!看新房还亮着灯火只听到嘣嘣咚咚的屁响、听不见新房动静。心中好生奇怪。想当年,她们和他合卺时他是何等的威猛?是何等的爽快?现如今老爷子怎么了?是老而无力了?还是不忍老牛啃嫩草?此时天已过了丑时,张氏和李氏二人被蚊叮虫咬也劳累困乏了。

    大娘何氏跑来招呼二人:“别听声了,老爷子准知道你们想干啥,”

    张氏说:“大姐,你听听,新房里有啥动静?大何氏侧耳一听,新房里一会一个响屁声。

    何氏就对着张氏说:“这准是你干的好事!”

    张氏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让他们二人对着放屁?”

    “你说,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这秘方还不是你那个老相好的告诉你的?”

    一听要揭老底,张氏就害怕了,央求何氏说:“大姐,快别说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何氏呵斥说:“你二人早该快去睡觉,明天还有不少的事哪!你们净捣乱!这么大的人了干小孩子事!”

    张氏和李氏边走边问何氏:“大姐,怎么听不到那种声音哪?”

    何氏说:“咳,别想了,不就是那种事吗?你们哪个没体验过?还有啥新鲜?”

    张、李二人遭到何氏的奚落、呵斥也不敢犟嘴,就怏怏不乐地回到各自的房间入睡。

    薛金印知道张氏、李氏让何氏轰走了,这才对左莲花说:“你太累了,你上炕去睡觉吧!”

    左莲花感觉这个“大爷”可是个好人,就说:“那你哪?”

    薛金印说:“你睡你的觉,不要管我!”

    左莲花娇嗔地说:“今天不是入洞房吗?你,……”

    薛金印问:“闺女,你就睡你的觉吧!你放心吧!”

    左莲花听“大爷”说话很亲热、而且还叫她“闺女”就一定不会破她身,翻身上炕,倒头就睡。

    薛金印看着左莲花那张清秀的脸心里想,唉,你比我的二女儿还小!就知孝敬父母。真是不错的好闺女。

    可是自从喝了茶水肚子就像那股气一阵一阵地流动,放出一个又来一个,接连不断,放起来没有完。左莲花睡了不到一个钟头就给放醒了。睁眼一看,见薛金印趴在茶桌上睡着了。他虽然睡着了,不过一刻钟也被那股气给憋醒了,他说:“你还不快睡去?不要管我!”

    左莲花说:“今天我觉得不对劲,我吃饭吐饭、喝水放屁!我们可能遭人暗算了!”

    薛金印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一定是张氏、李氏二人所为。明天就要找他们算账!

    薛金印安慰说:“我也感觉不对,你放心,明天我就找她们算账!”

    “算账?她们就是欺负人!”左莲花说到这里,就难过的掉眼泪。说“这样暗算我们干什么呀?难道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你们有钱,就这样欺负老实人?”

    “他们怎样欺负你啦?你说说!”薛金印一听就变了脸色。

    “她二人一进来就把我推到炕上,脱鞋看我是大脚片子,张口就骂我‘没有家教。’还把手伸到我的胸前,使劲地揉搓我,我们家就是穷吗,也不能受你们糟践!你们有钱,有钱的王八大三辈!辈大辈小和我们有啥关系?我知道,你已经娶了三房姨太太,让我来你薛家做小!就因为我家是个穷光蛋,我们就要被人欺、被人踹!”

    薛金印想,又是那两个贱人所为!就安慰说:“今天是喜庆日子,你二姐、三姐来逗你,”

    左莲花委屈地哭着说:“有那样逗人的么?那不是明摆欺负人吗?看我好欺吗?哼!本姑娘只是不跟她们一般见识而已!”

    薛金印一边给她擦着泪一边哄劝说:“今天是咱家的好日子,可不能哭!明天我找那两个小贱人算帐!”

    左莲花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故意说:“她们也是逗逗我,逗得我怪那个,”薛金印抚摸着左莲花光滑弹性双手,看着如花似玉的那张脸,心里真有点想“独占花魁”,可又一想,自己一定要按瞎子小神仙说得话办!这是一个过路客!左莲花看薛金印迟疑的样子,妩媚一笑,说:“反正你们是有钱的王八大三辈,说啥都有理!”[www.Kanshu.com]

    薛金印一听心里不好受,又放开左莲花的手说:“你太累了,睡觉吧!”想起了风水先生的戒语,为了儿子,为了薛家的今后,一切都能忍受!左莲花想,今天可是出了怪事,这个大爷一点不动心,真有馋猫不吃腥的?

    左家源的妻子生下一个女儿,那时山里女孩没有官名字号,正是山脚池塘荷藕盛开之时,两口就随便一说:就叫她莲花吧。长大就叫她左莲花。左莲花的父母都是拳脚把式。左家源和范高晟师兄弟自小和董海川第二代名徒学八卦掌。左莲花的妈妈自小和家父学祖传梅花拳。左莲花生长在这样的家庭,耳濡目染,自会一些功夫。母亲看她聪明伶俐,身体好动,就把自己的真功传授给她。平时演练,再有父亲的指导,左莲花的功夫长进很快,练到十六七岁,在当地就小有名气。谁知就在这年秋天左家发生变故。左莲花和父亲上山采药被毒蛇咬伤,摔下半山,拣回一条老命,却落下一身残疾。为救治父病左莲花提出,谁家肯出一千大洋,不讲任何条件,即可迎娶。左莲花长得漂亮,是大山里的金凤凰。邻村有许多小青年人做梦都想娶莲花做老婆,可这一千块白花花大洋谁掏得起?这样,一耽误就是半年。半年间,为治病,左家不得不变卖家产。眼看就要卖地治病时,却被薛金印得知此消息。马上派人送去两千块大洋买左莲花。选好良辰吉日成婚。成婚这夜原本是颠鸾倒凤的一个晚上,谁知薛金印没动左莲花一个指头,此时,她梦想,如能保全囫囵女儿身,有朝一日能和指腹为婚家再续情缘,她一辈子就不会遗憾了。

    薛金印二人很晚起床。大娘何氏来收拾被褥,没发现白床单见“红”,心里疑惑,问他:“新郎官,这一夜新鲜不?”薛金印笑说:“还是那样!”

    大娘一听就明白了,嘲笑说:“是不是不让上,给一脚踹下炕来?还是舍不得?”

    薛金印也不多说,吱吱唔唔就走了。

    大娘在后大声说:“老牛吃嫩草——别舍不得呀!”

    薛金印要去山上看庄稼。一出门碰见张氏,张氏笑嘻嘻说:“当家的不守着‘老小’可别被猫叼走!”

    薛金印最看不上张氏,她在三人中可是个‘是非精’,今后就是四人中的‘是非精’。他不搭理张氏,真是出门就碰‘丧门星’!他上山看庄稼是借口,他去山上找“庄稼把式”给他物色一个“小长活”才是真。因为有些话在家同老娘们不便说,只有去山上才方便。他找到“庄稼把式”说:“你去给我找一个小伙。小伙长得腰精神、个头要五尺一二寸,年龄不超过二十二、三岁。来这里主要给家里挑水、干杂活!还要长期吃住在这里。工钱么,好说。只要干得好每月六块大洋!”

    庄稼把式吸溜一口气说:“回家我就给东家物色这样标准的‘小扛活’!”

    是不是就干那些活?还有什么活计?“庄稼把式”并不细问干哪些活……

    ……范铜山到薛家当小长活,专门给薛家担水、给几个太太烧水这些活计。间或听到这个家庭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奇也不奇,说怪也不怪。自己究竟还干啥活?至今还蒙在鼓里,他哪里知道东家就是想招他来“借种生子”啊!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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