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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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定下良辰吉日,甄福安就来给薛金平操持婚事。他邀请技术最好的木匠、最好的瓦匠、最好的裱糊匠来装修薛金平的新房。为购买好家具,他三下北平,最后选中全套香檀木镂雕家具,专门在永定门火车站货场租一节车皮用火车运回天津。他给二位新人定的两乘花轿不是八抬而是十六台花轿。光装潢这两乘花轿就花去五百块大洋。他把万国大酒店包桌一天。每桌包席十块大洋,要比一般酒店贵一倍还多。他做了财务预算,大约需要一万三千块大洋。薛金平看了财务预算亲自回老家和大哥薛金印商量。大哥薛金印说:“预算可以,我同意如数照花!”

    得到大哥的同意,这才分发请帖……七月底,甄福安就把一切都操办好了,只盼八月初五这一天到来。到八月初五这天,迎亲轿子寅时就早早就抬着薛金平出发了。薛金平头戴新郎礼帽,身穿丝缎长袍,脚蹬意大利鳄鱼皮鞋。双金翅插帽,十字披红跨肩。小伙子身高五尺三,瘦条身子白净脸,让谁看见也不会相信他是个太监,可他就是一个比太监还太监的太监!

    不到辰时,两乘花轿就到了宜兴埠。一路吹吹打打就进了镇。按这里的风俗,女儿出嫁要行作别礼。常言说,女儿是妈妈的连心肉,甄玉竹要拿起快刀割二斤猪肉,这预示女儿大了,要离开母亲的怀抱了。女婿是半个儿,薛金平要向岳父岳母讨改口费,岳父岳母送给女婿十块大洋。甄玉竹出门前还要和妈妈哭三回,这叫“三哭殿”。然后还要拜别祖宗。这些程序完成甄玉竹才能缓缓上花轿。上花轿之前还有和妈妈连哭三声,这叫“泪洒相思亲”。

    结婚头一天甄玉竹坐三轮去天津卫烫了时髦的蓬松发。今天早上,妈妈给她头发上插着两支金凤钗;耳鬓带着金耳环、两臂戴上金镯子,手上戴着超重金戒指。举手投足都是金光闪闪。妈妈又给她穿上粉色旗袍,妈妈又给她三寸金莲穿上老华美定做的绣花鞋。这一身打扮,可真是盖了帽了!甄玉竹长得本来就俊美,再这么一打扮,可是美中更美。妈妈看着女儿高兴,笑着笑着又高兴地哭了。老甄家济世行医,口碑甚好,一下子招来满街筒子人们来观看和祝福。一片啧啧声赞扬这对新人郎才女貌。

    赵宝树躲在一边偷眼观看老甄家的婚事。一看这对新人郎才女貌,一肚子的怒气就消了一半!因为女婿长得很牌面,比自己的大侄儿强多了。他本想趁此时向甄家提出毁约声明,后来想想,自己的二姑娘也不小了。如果现在毁约,二姑娘一时嫁不出去,那样他就惨了!想到这里,他没有了胆量。看老甄家聘姑娘热闹非凡,他看着心烦,不等起花轿就不声不响的溜走了。

    时间已到,鞭炮齐鸣,锣鼓锵锵,欢快的唢呐吹响,两乘花轿抬着新人就启程了。甄福安给每乘花轿配备三班轿夫,而且要一个半时辰抬回新亚布匹绸缎庄。按时赶到每人另奖一块大洋。十点五十分,两乘花轿就把新人接回来。十一点,婚庆典礼正式开始。婚庆典礼由商会会长主持。他一宣布结婚仪式现在开始,上千号人就鼓起掌来。等场子静下来,司仪主持结婚程序。主婚人、证婚人讲话,商家代表祝贺词,二人祭拜天地,三拜之后爆竹作响,鼓乐齐鸣,在喜庆声中把二人送入洞房。

    天津卫的各大小商号、税官、地方都赶来庆贺。大小上商号就有二百多家。光送来的份子钱就达到两万多块大洋。有帐子、花篮、用品、瓜果、各式点心,……

    这天赶来庆贺有宾客五百多人。光宜兴埠的本家、七大姑八大姨就足足坐了十桌。为小弟的婚礼薛金印带来了大嫂和四个女儿。

    晚上闹洞房是不可少的传统风俗。因为无人闹洞房,说明你家的人缘不好!这次来闹洞房的人都是远近不错的朋友,所以还算比较文明,如搂一下新娘、亲一口新娘、最多时脱掉新娘的绣花鞋,看看新娘是不是三寸金莲,……闹完洞房就快半夜了。因为薛金平是“太监”结婚也就没人再去听声响、看动静。把客人都送走了,薛金平这才走进洞房。二人没有说话,各自脱下衣服躺下就睡觉。其实谁也睡不着。

    薛金平想,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还是如实告诉人家吧,做人处世就要实事求是。就说:“喂,甄大姐,我想把事告诉你,你,你没睡着吧?”

    甄玉竹那里睡觉?只不过合眼等待薛金平行动。她想,我不能生、他不能养,这无所谓,只要能办事就成。她听到薛金平叫她,高兴地睁开眼说:“今天薛大哥还有嘛事要告诉我?”

    问到这里,薛金平很为难地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说:“你,你自己睡吧!”

    甄玉竹说:“薛大哥,今天是嘛日子?你还有嘛事你就直说嘛,还吞吞吐吐干嘛?”

    薛金平长叹一声说:“我,我对不起你呀!”

    甄玉竹说:“嘛对不起我?哪件事对不起我呀?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嘛话不可说的?”

    薛金平说:“我,我真的不能和你,”

    甄玉竹感到事情蹊跷说:“你就说!嘛我也不怕!你说,你为嘛不能和我,……”

    薛金平说:“大姐呀,不只是‘你不能生、我不能养’,我根本就是公骡子——不能上架呀!”

    甄玉竹听了,心里“妈呀”一声,不由得两眼泪水纵流。她太清楚了,干农活的骡子不是天生的牲口,而是公马和母驴或者是公驴和母马杂交繁殖的。但是杂交出生的母骡或公骡都永远不能生育自己的后代。而且连功能都没有!薛金平就是这样的人哪!想到此,伤心的泪水浸透了枕头。泪水止不住,真想大声哭又怕影响薛家。她恨死了那个巧嘴媒伢子大叔——甄福安,他不该包瞒我,坑害我一辈子的幸福大事,我明天就找他算账!要质问他为嘛不说实话?为嘛骗我?

    薛金平见甄玉竹哭得可怜,就拿手帕给她擦泪,说:“这件事我本来是要甄大叔对你实说,你愿意咱们就成一家,不同意咱就两便!现在,我虽然不能给你幸福,但我决不限制你的一切自由!只要你喜欢,干嘛都可以”

    甄玉竹一拉脸说:“姓薛的,你把我当成嘛人啦?我虽然得不到你的幸福我可以当一个尼姑,人家尼姑可以了断红尘,我为嘛不可以呐?你说这话是嘛意思?你,这,这不是侮辱我的人格吗?”

    薛金平拉住甄玉竹的小手说:“你可不要那么想,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若后悔明天咱们就去离婚还不可以吗?这个好说!”

    甄玉竹一甩手说:“你说得比吹糖人还简单!你们男人说离说娶一句话!可我们女人哪?出一家进一家就那么容易吗?那把我们当成嘛人啦?”

    薛金平嗫嚅地说:“哪,那怎么办哪?离不行,给你自由也不行,那你想干嘛呀?”

    甄玉竹扭脸一抹眼泪说:“算了吧!嘛也不要说啦,还是听天由命吧!”

    薛金平说:“你,你,你认可啦?哎呀,我的甄大姐那可委屈你一辈子啦!”

    甄玉竹苦笑一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认命吧!也许这是天意!谁让我命苦哪?”

    薛金平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甄玉竹的孩子一样的脸,叹息说:“委屈了你,可怜了你呀!”

    甄玉竹突然莞尔一笑,说:“我看出来,你是个好人!不管你原来嘛样,今天我认命啦!”

    薛金平想,怎样才能抚慰她的心哪?不管用怎样方法,还是应该温存她一下,……他伸手拦住她的腰肢,把她抱在怀里。她马上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小嘴亲他,两个舌尖缠在一起时,她幸福地哭了,她说:“左不过这样,我也就满足了!”

    此时的薛金平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想,这不是她的要求。他要拿出他早年的玩技让她更舒服一些。他轻轻地摩挲着,她那白嫩的身体紧紧吸在他的身上。他恨自己的无能,在这关键时刻他不能给她幸福。他只好攥住她的小脚,使她慢慢恢复平静。那时的女人,总是把一双脚包裹成三寸金莲,几年后定型,就再也不能变动了。这一生从和自己的男人肌肤接触起,那双金莲就是自己男人的尤物。一双漂亮的金莲从来不见天日,而且外人是永远不会见到的。一双小巧的金莲肌肤晶莹剔透,就如和田玉雕琢的那样。拇指尖尖,四趾弯弯,足背鼓鼓,足跟圆圆。不能让别的男人看见。薛金平见过无数窑姐的三寸金莲,从没有比甄玉竹的的三寸金莲更漂亮、更娇嫩。

    她说:“不求暴风骤雨,只求和风细雨!就这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薛金平摇摇头,说:“是我害了你呀!”

    甄玉竹说:“好了,咱们说个正经事,我不能生,你不能养,咱俩谁也不说谁。我有个想法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薛金平说:“只要你提出来的事我都同意!”

    甄玉竹说:“我想把大哥大嫂那一对双生要过来抚养!”

    薛金平说:“你可要想好了,你一进薛家门就领养两个孩子我同意,可是外头有人说闲话你可不能怨我!”

    “外人说嘛咱管不着,只要咱内部没事就行!好吧,一切都雨过天晴,成为过去了,安心睡觉吧!”

    婚后第二天,甄玉竹就向大嫂何氏提出:“大嫂大哥,这么回事,我今后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大哥大嫂照看孩子,所以弟妹想要你们的双胞胎,我要把她们抚养成人,不知大哥大嫂意下如何?”

    薛金印正嫌姑娘多忙不过来,现在有弟妹主动要领养这对双生,这可是想睡觉有人送来枕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所以薛金印张口就说:“好,今天就把这对双生留下让弟妹操心了!”[www.kanshu.Com]

    何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看看薛金印,薛金印也不理他,她只好点点头说:“那就让弟妹劳心了!”

    这对双生小姐妹刚刚两岁。留在自己的身边,就起名报户口:一个叫薛凌,一个叫薛乔。这两个女儿就成了她的心肝宝贝。她把一切痛苦、郁闷都融合在这两个女儿身上。

    外人是永远看不见少妇的那悲伤的一面。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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