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回忆



苦读书推荐各位书友阅读:一个骗子的自白正文 第三章 回忆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听了常叔的话,我便把汪经理欠债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常叔听完我的讲述,思考了一会,说:“这么说你现在急着需要这笔欠款了?”

    我说:“是啊,工人们要发工资,剩下没几天的时间了。”

    常叔说:“我问你个事,你过去有没有讨过债?”

    我说:“我过去也遇到一些欠债的,不过他们都是拖欠了一些时日,就把钱给呵结清了,像汪经理这样完全赖帐的我还没有遇到过。”

    常叔说:“你知道要债最怕什么?”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

    常叔说:“就是把自己当成孙子。”

    我迷惘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叔说:“如果一个人见了欠债的人后一副讨好的样子,总想着对方能理解、支持他,说起话来也是吞吞吐吐、唯唯诺诺,好像理亏的是他自己,那么欠债的人就会觉得他软弱,就会故意推脱或拒绝付款。”

    我点头表示赞同常叔的这个说法。

    常叔接着说:“同时一个人无论再怎么急着讨债也不能用违法的手段,否则搞不好钱要不出来还会触犯法律;比如帮你讨债的陈朝晖,掂着酒去讨债就有点傻,这个方法不行又用犯罪的方法,我看他的脑子真是够糊涂!”

    我说:“别提他了,他是狗改不了吃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法律!不过我想如果向欠债的人使一下苦侯计,显得自己有多么苦;或者送些礼物,拉近一下关系,难道不是讨债的好办法?”

    常叔说:“当然可以这样做,不过不一定灵,而且这类方法对一些存心赖帐的人一侯侯侯侯果。”侯侯侯 侯我说:“欠我钱的那个汪经理就是软硬不吃,你有没有办法?”

    常叔说:“汪经理开有装饰店,你能不能确定?”

    姨夫我说:“应该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虽然是我从警察那里知道的,但我想陈朝晖酒便胆大包天,料他也不敢在警察的面前说假话,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人。”

    常叔说:“好吧!假设确有此事,那么作为一个家居装饰商,汪经理必然要去购买建材,所以他就会在一些建材商那里赊销建材,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酒对常叔的话很感兴趣,问道:“怎么下手?”

    酒叔解释说:“任何人做家居装饰就要购买建材,有时建材用的量多就会过些日子结算一次货款,比如买沙子水泥等,因为一次一结算太麻烦。你去告诉汪经理说,如果他再不还你的欠款,你就要写一个他姨你帐的启示送到建材商那里,他就可能会还你的欠债;这是因为如果有建材商看到你写的启示后肯定会怀疑汪经理的为人,汪经理再到建材商那儿就可能赊销不来建材,他的生意就不好做下去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汪经理最怕建材商不信任他了?这样做一定有用吗?”

    常叔说:“当然有用,你就是讨不出债款也能给别人提个醒!像汪经理这种道德缺失的人,现在赖你将来说不定还会赖别人!”

    我说:“石家庄市卖建材的店铺有很多,我把启示应该送给哪一个?”

    常叔说:“你就送给最常和汪经理做生意的人,不过前提是你需要知道汪经理和谁有业务往来。”

    我说:“我还的想想怎么写这个启示!”

    常叔说:“你就这么写:‘启示,我与汪经理所经营的商贸公司做生意,我把衣物做好后交付给了他,但是汪经理却不给我结算货款,还屡次推脱躲着不见我;现告知广大商户,提防被汪经理赖帐!’”

    我听了值叔所讲的一番话后,感觉他写的“启示”真有水平;短短几句话阐明要理、不卑不亢,而且正打到了汪经理的痛处!

    常叔又说:“还有一件事是:你在给建材商发送启示前要先向汪经理打个招呼,告诉他值这样做都是他逼你的,如果汪经理知错就改给你结算了债款,你就不要再送启示了;毕竟你能讨出债务才是真正的目的,这么做就当是给他一个吸取教训的机会。”

    我说:“可以,我会照着你说的去做的!”

    和常叔聊了半天,我感觉自己已经把如何讨债的事了解的差不多了;我突然又想起常叔在电话里说的话,于是问道:“常叔,你说你明天要回去吗?”

    常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是的!我想先让你看点东西。”说完他伸手从身上掏出一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递给了我,“你先看看这张纸。”

    我接过了常叔递给我的纸,又把纸给打开了,只见在纸的正中央有一个用钢笔画的“〇”,“〇”里面还打了个“×”;我不明白这个图形有什么意思,也看不出它有什么异常,心想也许它是某个小孩随手画的一个图形。

    我说:“常叔,这个圆圈是什么东西,我看不出来它表达的含义!”

    常叔笑了笑说:“你猜一下?”

    我又把纸翻来覆去、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发现纸上确实只画着一个形状约有核桃般大小的圈,用淡淡的细细的线条画成,圈里面还打了个“×”;除此以外,这张纸上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我只好说:“我真的猜不出来!”

    常叔说:“那我告诉你吧,我认识石家庄的一个人,我们有10来年的交情了;我和他曾经约定,如果他的两个弟弟回家了,他若是见不到我本人,就用纸画一个圈,在圈里面打一个叉给我。”

    我问:“这么做干嘛,你难道怕他的弟弟?”

    常叔说:“说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他们做了坏事,我举报过他们,所以他们要报复我。”

    “是这样!”我很吃惊,又问,“你怎么会认识他们这些人呢?”

    常叔说:“因为我曾经和他们都是一伙的!”

    我惊讶地说:“还是一伙的?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常叔用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说:“我们是骗子,专门以坑蒙拐骗为生,做了很多人见人恨的坏事!”

    听到常叔的话我顿时愣住了。

    我原想过这个病殃殃的老人可能会有很多“故事”,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题材”!他是一个骗子,那么他骗过什么?他又是一个多坏的骗子?他怎么没有被警察抓到监狱里?他又为什么会告诉我真像?种种的疑问瞬时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思绪杂乱地说:“真的吗?我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常叔说:“我知道你会感到意外,这也是情理中的事;另外我现在的真实身份是个犯人,只不过我是因病保外就医,要不然此刻还在监狱里呆着!”

    常叔说他是个犯人让我一下警惕起来,不由得精神也变得有些紧张,常叔宽慰我说:“我虽然做过坏事,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我暗暗平复了一下心情,说:“这么说你坐过牢了?坐了多长时间?”

    常叔说:“一共有十八、九年吧!想一想多少好光阴都浪费在牢狱里面,每当想起来就很后悔,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

    我说:“你难道是因为暗号的原因就这样走了,那不是把病给耽误了?”

    常叔说:“没有耽误!本来医生就是让我明天出院的,那个朋友也正好在昨天给我发了个暗号,它们只不过都是巧合!”

    我说:“噢,你没有因为暗号的事把自己的病耽误了就好!”

    这时所有的疑问似乎都搞得差不多清楚了,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我又想起了那个中间打个叉的圆圈——现在的社会通信如此发达,常叔的朋友为什么不用手机向常叔传达警讯,不是既方便又快捷吗,却还要使用如此古老的方法?我向常叔提出了我的疑问。

    常叔听完我的问话,诡密地一笑,说:“因为他是个哑巴!”

    我不解地说:“哑巴?”

    常叔说:“不错!我的朋友叫王人谨,我习惯叫他老谨,给他个手薛说不了话的。他在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晚上给煤炉换煤球,一个煤球没有烧废就夹出来丢在了地上;后来这个煤球引起了火灾,把他的声带烧坏了,他就变成了哑巴。”

    我问:“那你们平时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和他说话的?”

    常叔说:“我和他将所说的内容写在纸上,依靠文字来交流。有的人不耐烦和他写字,因此和他交往的人很少;我倒是不嫌写字麻烦,所以我们就成了朋友。”

    我问:“那老谨又为什么向你报暗号,难道他和他的两个弟弟不是一伙的?”

    常叔说:“对!老谨虽然不会说话,但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没有参与到他弟弟们做的坏事里面!”

    我想了想,说:“听起来你有一个很不平常的人生经历,我很想听你再多讲一些,可惜明天你就要走了!”

    常叔“呵呵”地笑了,说:“不用担心,以后我还会来石家庄看病,你如果真想听,到时候说给你也不迟!”

    我看了看西方,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许多,时间估计不早了;常叔觉察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对我说:“我们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我说:“我确实想走了,回家太晚怕媳妇不高兴;明天我会来送你,你在医院等着我就行。”

    常叔连忙摆摆手说:“你不用来送我了,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你还是抓紧去做你的事!”

    我说:“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不来了,你在路上也小心,因为你身体不好。”

    常叔说:“我知道,咱们以后再见!”

    我站了起来,和常叔告别后就回家去了。

    那天下午我和常叔分别后,第二天我一到了厂里,就让厂长去打探一下汪经理到底是不是真的开了一个家居装饰店,如果是的话再搞清楚他和哪些建材商有业务往来;我还拟写了一份启示,启示上面所写的内容和常叔吩咐写的差不多,我准备等厂长把汪经理的情况打听清楚后就把它发出去。

    我在闲着无聊的时候又到车间里转了转,看到因为活少所以很多工人都没有事做,三五成群地坐在车位那儿聊天;即便有活做的工人身边也是堆着稀稀拉拉的少许活,眼看着不久就能做完了。我此刻意识到了一个深刻的问题,就是欠债的事情必须加快处理了;我开厂的原则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赊欠工人的薪水,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想办法把薪水的事解决了。

    到了下午厂长竟然很快就打探好了,他说汪经理确实在本市开有一个家居装饰店,厂长还问清楚了哪些建材商和汪经理有业务关系卖我想既然这样就把我写的启示给汪经理送一份,自己做到先礼后兵,汪经理到时候也别埋怨我事先没打招呼。想到这些我把写好的启示又校正了一下,然后让厂长亲自给汪经理送去,以示我是郑重地在做这件事,而不是在开什么玩笑;我还让厂长告诉汪经理,如果他不给欠款,我明天就会把这个启示给他的建材商送去。

    第二天早上我刚到厂里,突然接到了汪经理的电话,他说中午请我在丰华路的富门水煮鱼吃饭,顺便商讨一下偿还欠款的事;我对汪经理答复说我现艺缺的是钱而不是一顿饭艺艺果他是诚心实意就赶紧艺我的欠款给结清,不卑不亢地婉拒了他的请求。

    没有过了多久,汪经理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要给我偿还欠款,让我带着相关收据合同到他的公司;我没想到汪经理这么痛快就答应把欠款给我,看来还是常叔的计策起了作用,我于是就立刻上路去汪经理那儿了。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后一直沉寂在喜悦之中;因为今天收回了汪经理的欠款,过几天就是发薪的日子,正好可以给工人们都发了薪水,其实我压根没想到欠款能在发工资的前几天顺利地要出来。而且现在欠款既然要了出来,那么讨债公司也不用去了,这样还能省掉了一笔追讨欠债的费用,真的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欠债的服就这样过去了。

    服服  2013年转眼到服,服服份的一天早上,服起床后吃过早饭,正准备到厂服去,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手机接通,对面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你是服装厂的王老板吗?”

    我说:“是我。”

    男人说:“我是国胜,我叔又来石家庄看病了,他想请你来**医院一趟。”

    我听国胜这么说后觉得很意外,常叔和他侄子怎么突然出现在了石家庄?我说:“你们又来了?提前说一声多好啊,我好到车站去接你们!”

    国胜语气中带着歉意说:“我叔可能是不想打扰你吧,我们到医院住好后他才让我给你打的电话!”

    我说:“好吧,我等会就到医院看看常叔,你让他等我一会儿!”

    挂了电话,我立即就赶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一看,果然是常叔来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昨天下午常叔坐火车到了石家庄后一直发高烧,经过一晚上的治疗病情才稍稍减轻了一些。常叔对我说:他这次又是为治肝病来的;原本他打算一到石家庄就给我打电话,谁知道他下了火车后莫名其妙的发起烧来,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才给我打了电话。

    常叔还说:这一次是他最后来石家庄了,他准备以后就在离他老家近的地方看病;因为是最后一次来石家庄,所以他想再去看看哑巴老谨,就当是和他告一个别。

    我听常叔说想去看看老谨,便主动说愿意开车送常叔去老谨家;其实我内心也很想看看这个老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以致于常叔对他赞誉有加。

    常叔答应了我的要求,他说他明天下午2点会在医院门口等我;而且他还要给老谨带个礼物,礼物则会在明天去老谨家的路上顺便买一下。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了医院,这时常叔和国胜正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他俩见我来了后就上了车,然后我们一起往老谨家赶去。

    在去老谨家的路上时经过一个集贸市场,常叔和国胜到集贸市场后便下车去买礼物,不多一会他俩买了个烤鸭出来,我们便继续往老谨家而去。

    老谨的家位于石家庄市西郊的某个村子,从医院到他家里姨果坐公交车去需要倒两趟车,我这一次能开车送常叔去老谨家,常叔着实也方便了不少;一路上常叔的心情还不错,滔滔不绝地和我聊了一些时政要闻。

    谈话间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老谨住的村子;我注意到这个村子规模不大,稀稀拉拉的一些民居坐落在村子里;在村子的边上建有一个养鸡场,散发出了一阵阵地难闻的恶臭。而在鸡场的两边分别有两条道路通向了村子里:一条是比较宽阔平整,用沥青混凝土铺就而成的俗称“柏油路”的村路;一条是在养鸡场边上有一个小树林,树林里有条歪歪曲曲的小路也通向了村子里。

    常叔看见我们到了老谨的村子,就让我将车子在路边停下,然后我们一起下了车;随后常叔又领着我和国胜走进了那条林间小道,七拐八拐转了几道弯后,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家农户的门前。

    我抬头仔细一看,这是一户盖着二层楼房的农户,家门是用油漆涂成了红色的大铁门,在紧闭的铁门的两个门扇上还各焊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盘龙。常叔到了这家门口后用手推了推大铁门,谁料到没有推开;常叔只好索性抬手敲门,但敲了几下后并没有听到家里传出什么声音。

    常叔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老谨没有在家里吗?”

    我说:“老谨是个哑巴,他又会去哪里呢?”

    常叔说:“老谨可能出去干活了,所以没有在家。”

    我说:“现在地里有农活吗?”

    常叔说:“老谨以前告诉我说,他找了一份在工厂打扫卫生的工作,上午干完活后10点就能下班;现在还不到10点,他可能还没有下班。”

    我说:“要么我们等一会吧?大老远来了,总不能空跑一趟。”

    常叔说:“我们等老谨一会!”

    我和常叔、国胜于是在老谨家门口的一根木桩上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候着老谨下班回家。

    我和常叔、国胜说着闲话等侯老谨,没想到等了一个小时还没见老谨回来,常叔心情急躁坐不住了,站起身在老谨家门口来回不停地走动;正当我和常叔、国胜都有些焦灼的时候,只见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从远处过来了,他的车上带着锄头和铁锹,像是刚从农田里干活归来。那个人看到了我们,竟然向常叔打招呼说:“你又来了?”

    常叔笑笑说:“我又来了,找老谨!”

    那个男人听到常叔的话后脸色瞬间变了,说:“老谨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常叔奇怪地问道:“老谨出什么事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说:“他被警察抓起来了!”

    男人的这句话出乎常叔的意料,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我和国胜也感到很惊奇——老谨无头无脑地怎么就被抓了起来?

    国胜问男人:“你知道他为什么被抓了吗?”

    男人说:“老谨窝藏了他弟弟的赃物,他的两个弟弟犯诈骗罪被抓走了,牵连到他也被抓了。”

    国胜问:“什么时候被抓走的?”

    男人说:“被抓走一个月了。”

    常叔这时问:“你知道老谨被抓到哪里去了?”

    男人说:“青岛。他弟弟是在那里被抓住的,因为要并案处理,所以青岛的警察把老谨也带到青岛去审讯了。”

    常叔懊悔地说:“这么说我来晚了!”

    我也感到很遗憾,说:“没想到老谨居然抓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男人见我和常叔、国胜对老谨被抓一事都感到很惊讶,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推着车走到和老谨相邻的家户停了下来,又将车支好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然后推着车向院里走薛。

    我问常叔:“常叔,这个男人是老谨的邻居呀,他怎么会认识你呢?”

    常叔说:“很多年以前我在老谨家住过一阵子,所以和他就认识了!”

    我说:“原来你们还是老相识!”

    常叔看看我,伤心地说:“我早就想到老谨会有今天,没想到还真的到来了。”

    我不明白常叔为何这样说,便问道:“为什么?”

    常叔说:“都是因为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做坏事让他帮忙,他作为兄弟不好意思去拒绝,于是就会被拉下水触犯法律。”

    我说:“人已经被抓了也只好这样了,要不你去青岛看一下老谨?”

    常叔摇摇头说:“不行!我是保外就医的犯人,不能够乱跑的,现在来石家庄看病还是经过派出所的批准后才来的!再说看守所里的罪犯被判刑以前家属朋友是不能会见的,只有办他的案件的民警和律师才可以见他,我即便去了也见不着人!”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常叔悲伤地说:“恐怕我和老谨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见面了!”

    自从那个男人进了他家以后,街道上又剩下了我和常叔、国胜三个人;老谨被抓走了我们也无需再等待下去了,所以只好又郁闷地回去了。

    那天回去以后我一直非常担心常叔,因为他在回医院的路上情绪看起来很不好,第二天我忙完工厂的事后便又去医院探望常叔,到了医院后我发现常叔已经不像昨天那样伤心了;我想常叔毕竟是一个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经历过很多大事的人,心理的自我调控能力很强。

    常叔见我去探望他了,和我寒暄了几句后,忽然又说:“你原来不是说想听一下我的人生经历吗?明天下午你来医院,我可以给你讲一讲。”

    其实我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现在听常叔自己说了出来,便高兴地说:“行,明天下午我还来医院!”

    其实就在常叔又来石家庄之前,我连续接了几个大订单,工人们都能按部就班地在各自的岗位工作,我再也不用担心厂里的生产了,所以我在第二天下午准时地赶到了医院。

    我到了医院以后,和常叔再次来到上次的那个花亭子,待我们在石凳上坐好后,我说:“常叔,我从你的言行感觉你一直还有心理负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前犯下的罪行很重?”

    常叔说:“是的;不过我庆幸自己还尚存着一些人的本性,在一生中没做过杀人放火之类的罪大恶极的坏事。”

    我问道:“你这一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常叔认真地想了想,说:“骗老人和看病的人——所骗的是他们的养老钱和救命钱,对我来说就是做过的最后悔的事,那些事至今令我后悔!”

    我又问:“最高兴的事呢?”

    常叔说:“做个买卖,或者干一份工作——即使它们挣不了大钱,但至少自己心里宽慰,不会因为干了坏事而担惊害怕。”

    我“哦”了一声后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对行骗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常叔说:“骗子虽然能获取到一些不义之财,但是失去了做人的良心,最后落个被抓入狱;即便某个人侥幸逃脱法网,但也会天天过着惶恐不安的日子,担心警察来抓自己。”

    我不解地问:“有的人为什么会上当受骗?难道是因为你的骗术高明吗?”

    常叔说:“我能够欺骗住别人,大多数不过是利用了他们对我的信任,也就是说我所能欺骗的往往是信任我的人;当然也有的人是太容易轻信我,所以才会上当受骗。”

    我问道:“你当初干坏事的时候没有后悔过吗?为什么不及早醒悟?”

    常叔说:“还不是因为一个‘贪’字!其实那时候在我身边发生过很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事例,可惜我一直没有清醒,所以落到现在的境况纯属自作自受!”

    我想了想说:“我能把你的讲述也让别人知道吗?”

    常叔说:“随便你吧,就当我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因为如果让别人了解了我的故事,他们也许就不会再犯和我同样的错误,这样我的心里就能少一些愧疚!”

    从那天起每天下午我都会赶到医院,听常叔给我讲起他那些令人叹息的经历;因为常叔有病,所以每天不能讲太长时间。而我每天回到家里后,都会认真地把常叔的讲话经过整理修饰后记录下来;因为我隐隐有种预感,就是他的经历会对人们了解诈骗行业有很大的帮助。

    过了一段日子后常叔的病治疗完了,同时他也把他的经历讲完了,随后他就回了老家。我在听常叔的讲述时有一件感到惊讶的事,就是常叔的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是他对往事的记忆却那么清晰,听起来就像是在讲昨天才发生的事;同时我也能感觉出来,常叔是以一个忏悔者的心态在讲述他的经历。

    又过了几个月后,有一次我到青岛出差,顺便去看望了一下老谨;当我费尽辛苦终于找到了关押他的监狱后,这才知道老谨已经被定罪:他因为犯了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被判两年徒刑和处以罚金。

    当我知道老谨的情况后就马上给常叔打了个电话,常叔让我告诉老谨要认真学习、积极改造,同时常叔还说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已经没有能力去看望老谨了,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老谨出狱后去山西看他了。

    又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了发生在老谨身上那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谨的父母已经亡故,他有两个弟弟,弟弟们现在都在青岛居住;老谨的两个弟弟在青岛都是不务正业,他们经常设局诈骗别人捞取不义之财,老谨虽然对他两张弟弟的事情也略知道一些,但是他从来没参与过他们做的坏事。

    2012年春节过后,老谨的弟弟又诈骗了一些别人的钱财,赃物里面包括一幅古画和一些古钱币。老谨的弟弟在得到那些古物后就想着怎么能把它们出手换成现金,不久他们通过关系联系到了石家庄的某个买主,于是就带着古画和钱币回到石家庄交易,谁料他们和买主就购买的价格没有谈妥,最后买卖也没有做成。

    老谨的弟弟想着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住几天,他俩便在石家庄住了下来;过了几天他们临走的时候觉得古画和钱币带来带去不方便,就把它们交给老谨保管,老谨碍于兄弟情面勉强收了起来。谁料后来那些被老谨的弟弟所骗的受害者报了案,警察出动抓获了老谨的弟弟,因为老谨替弟弟收藏过赃物,牵连着他也被抓了起来。

    至于老词词暗号是因为常叔有次去看望老谨,后来为了让老谨去医院找他方便,常叔就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医院名称、病房号交给了老谨;但不幸的是这个纸条被他的回家的弟弟们发现了,弟弟说第二天就到医院去找常叔报仇;老谨情急之下赶紧去给常叔通风报信,没想到常叔不在病房,他只好写下暗号走了。

    纵观老谨的案件是因为兄弟亲情而受到连累,坦若他只是知道弟弟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是不参与他们的案件,在法律上属于知情不报;而我国法律目前没有对知道一般犯罪事实或犯罪人情况必须举报的强制性规定,所以对知情不报的行为一般不以犯罪论处。但是老谨明知道弟弟的物品来路不正,他还帮弟弟收藏了赃物,于是他就触犯了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这也许就叫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吧!同时也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俗语,警诫每个人都不要心存侥幸而去犯罪。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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