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辛劳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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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田原挺羡慕宿舍里的古真真的,她能把一段爱情持续那么长的时间。毕业后她的故事是,跟高中时的恋人结了婚,两个家庭凑了首付买了房,在D市安了家,如今已是孩子的妈,有子女承欢足下,每次聚会见面,话题永远是她的那口子和孩子,幸福之感溢于言表。女人是否幸福都写在脸上,现在的古真真脱去了以前的假小子的模样,如今倒有些雍容的气质。

    以前的田原并不羡慕这样的爱情,甚至心里有点嗤之以鼻,没有经历惊涛骇浪歇斯底里,甚至没有一点曲折。可现在,她游晃了那么多年,终于知道,能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人,跟他结婚生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她在自己短暂的婚姻中,努力尽着自己的责任,在外人眼中,她那段看起来很幸福的婚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煎熬。走进婚姻的两个人身体上和精神上都走的太近,有些事情假装不来,婚姻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所以,能遇到自己所爱,跟自己所爱的人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该是多么惬意的事!

    有的人一直在等待那个对的人,可是天下哪有馅饼?田原如是,于小玉如是,于小玉一直在等待着,其间她谈过几次恋爱,爱上过一个穷小子,忍受不了他的贫穷分了手,爱上过精英男,受不了人家的大男子汉脾气分了手,这么寻寻觅觅过了这么些年。这不,又谈了一个外貌很好的男生,就这么谈着,不咸不淡,于小玉说那个男生家里一般,两个人的工资也不高,生活中很是拮据。但年纪在那摆着,不是说分手就分手的年纪。王雅婷毕业后去了H市,临走时姐妹们在车站送别,王雅婷落泪,跟每一个姐妹拥抱,作别了姐妹们,作别了呆了四年的D市。后来,并没有一个美满的结局,在她去H市的第三年,邵金然回了老家,留下王雅婷继续着她的旅程。后来,王雅婷世界各地飞,巴黎、伦敦、纽约、柏林,照片中的她依然那么美丽,笑容那么灿烂,仿佛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

    现在田原的婚姻状态是:离异,或许这是个不好的状态,她成了老家田村的老大难,也是家人心病,现在她不敢回家,逢年过节到个地方去旅游也就过了。

    李长河也不例外成了小李村的老大难,三十多岁还没成家,家里人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自从那次信件事件过后,田原再也没有跟李长河联系过,倒是于小玉还一直跟李长河联系着,有时还能说上几句心里话。自从田原离婚以后,李长河频繁向于小玉打听田原的近况,言语间关心颇多,于小玉只是说,田原很好。李长河请求于小玉帮忙约田原出来,于小玉心里觉得曾经得到过李长河的恩惠,不好意思拒绝,但她心里明白,田原不会赴李长河的约。自从那次信件事件过后,田原跟李长河变成了陌生人,于小玉心里一直内疚了那么多年,因为那件事是因她而起。现在的田原,刚离了婚,不能说过好,她也跟王雅婷一样,人前风光,背后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也许她需要李长河的友谊,为了自己内心的救赎,为了李长河的友谊,她愿意尽心竭力帮这个忙。她约了田原周末来个闺蜜间的聚会,届时李长河安排后面的事情。

    李长河是开着车子去于小玉的出租房接她去餐厅的,当于小玉看到全身打扮一新的李长河,不禁一笑:“李老板这是去哪参加重要会议吗?”李长河腼腆的一笑,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于小玉也不客气,麻利的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心里想着有钱就是好,比挤公交车舒服多了,又想起自己的拮据生活,看看今日此刻的李长河,竟有些自卑,多年前她瞧不上李长河的土气,如人家已经买了两套房,生意做得也风生水起,而自己却还在为房租烦心,为一日三餐担忧。她望了李长河一眼,看他正在认真的开车,他还像以前那样,做什么事都是那种认真的表情。

    他们早到了半个小时,于小玉了解田原,她不会迟到,也不会早到。这之间的时间度过的有些尴尬,于小玉跟李长河刚认识的时候,她是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李长河是敬佩和羡慕的,现在虽然并没有看轻她,但于小玉是个死要面子的性格,言语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话题从哪谈起,从涨了多少工资吗?谈言情剧集吗?或许应该让李长河找个合适的话题。

    “她最近真的好吗?”李长河问道,眼睛里满是关切。这里的‘她’,于小玉当然明白是谁。

    “我在电话里头说过了啊,她很好,你为什么不自己直接找她?”于小玉问道。

    “那件事后,她或许恨上了我。”李长河无可奈何的说。

    “你们的事,怪我当年多嘴。”于小玉带着歉意。

    “不关你的事,怪我太贪心。”李长河说道。

    “她现在跟杨征铭已经离婚了,你怎么想?”于小玉歪着脑袋认真的问道。

    “我能怎么想?她不想见我,回到老家她都躲着我。”李长河一丝苦笑。

    正当他们说着话的时候,田原进了餐厅,她一眼看到李长河在场,心里一惊,渐渐明白过来这是怎样一个饭局,正在餐厅门口踟蹰之际,于小玉见了她,边朝她挥动着双手,边跑过去兴奋的拉着她坐下,忙不迭的道歉:“没告诉你李老板也在,真是抱歉,李老板也不是外人,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的。”

    李长河见了田原,还是像以前那样,容易紧张。他盯着她,仿佛是几个世纪都没见的恋人的眼神,田原被他炙热的眼神吓住了,眼睛急忙看向别处躲开那尴尬的凝视。他们几年没见面了,彼此都变了许多,田原成熟了,也更迷人了,李长河也不是原来的乡巴佬,他任何方面跟这个城市都是和谐的。只是,李长河这么多年的相思,让他酝酿的更醇厚的柔情,他这些年的奋斗和坚持,让他站在她面前有了一丝尊严。

    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一旦真的爱上了那个人,一切的生活形式都是好的,李长河想的是,田原如果是农村的一个农妇,他愿意当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出色农夫;田原如果进城当一个城里人,他愿意在城里混出一片天地。只要有她在,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快乐的。田原结婚的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他的深情没有等来她的回应,他心里痛苦,却没有去打扰她,直到田原离婚,成了老家人的众矢之的,他才觉得他有了希望,他想给她一个圆满。

    “好久不见,李老板。”田原轻轻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直盯着桌上的咖啡,徐徐说道,语气里带着陌生感。

    “是好久不见,田原,你还是对我那么拒之于千里。是因为当年我的私心吗?”李长河问道。

    “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只是这一次李老板找我有什么事?”田园依旧冷漠。

    “给我一个机会。”李长河依旧看着田原的眼睛,鼓足勇气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你是来扶贫的吗?”她反问,又像故意看轻自己。

    “你知道的,我一直爱你,从小就喜欢你。”李长河深情的表白,忘记了旁边还有个旁观的于小玉。于小玉听到这里,感觉的自己这个电灯泡的瓦数有点大,于是说:“你们慢聊,我有事先走了。”田原一把拉住她,决然的说道:“你在这里,我还能坐下来说话,你走,我马上走!”于小玉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李长河说道:“小玉,我求你留下,给我个机会把话说完。”于小玉只好重新坐下。

    李长河换了一种话题,如果按照原先心里准备的话题,谈话或许会进入死胡同,因为田原现在并不想听这些话,于是他说:“田原,小玉,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老朋友,说说以前的事。”

    小玉曾经在李长河的店里干过兼职,她自然有许多话说,当然说的比较多的还是李长河创业初期的艰苦,那时候熬夜做事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毕竟刚起步,没有实力请那么多人,会计、采购、市场,都要自己干,李长河表达了对小玉的感谢:“小玉,我感谢你,在我刚来D市的时候,帮我那么多忙,那时候我可是啥都不懂,我从你那里学了很多啊,我真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能写会算,脑子灵活。”小玉摆摆手:“李老板,别挖苦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我呢,现在真不咋样,每月拿着那点工资,只够吃饭租房的。”他们似乎更有话题,那段经历给了他们一个又一个话题,他们只有对对方的欣赏,没有横眉冷对的针锋相对。这时候,在田原耳边,他们谈话的内容慢慢隐去,只留下一些声音当做背景,田原深深陷入往事中,那片麦田,那条小河,还有,那个男孩。她落了泪,多少年了,家里发生了很多变化,新的人来,很多娃娃出生长大,还有那颗大桑树,那个已经有些破落的院子,一切是那么遥远,但又是那么亲切。

    过了好一会,田原回过神来,她对正在望着她的李长河说:“小哥哥,我还是叫你长河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哥哥,你比我的亲哥哥对我都好。但是,我们没有缘分,对不起!”田原眼圈发红,在回忆里,李长河也是一个十分温暖的背景,尽管他在她心里,永远都不是主角。

    李长河只是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李长河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小玉在旁边劝道:“田原,李老板人真的好,考虑下呀!”田原回道:“我比你更清楚长河哥人很好,可是我们不适合。”田原起身告辞道:“对不起,我有点事先走了,饭就不吃了,你们慢慢聊。”李长河望着田原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玉看着满桌子的菜,咽了咽口水说:“不吃浪费啊,点了那么多。”李长河绅士的帮小玉摆好筷子,说:“那就多吃点!”

    他们开了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他两个在一起话题是自然有的,小玉本是个话唠,长河在小玉面前也感到轻松,话自然多了起来。长河一直在诉说,在家乡的种种,说如何喜欢田原,小玉却不认同这种感情,她说:“长河老板,你们其实不合适,你跟她在一起那么不自在,我看得出来,你把她供的太高,那不是爱情的模样,能长久的爱情肯定不是你们这种模式,两个人在一起舒服才能长久。”长河没表示出任何反驳,只是说:“我从小学就喜欢她,她高兴,我就高兴,她难过我就难过,那时,我想等她初中毕业,我就叫媒人去提亲,在农村她主内我主外,想到那个情景,我睡觉都能笑出声来。”小玉说:“这是你的想法,田原野心大着呢,这叫不对等,有空你也看看书,看看人家名人对婚姻是怎么说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的单相思。”长河看了小玉一眼:“你又知道?”小玉说:“生活中悟的呗,恋爱这门学问,你还是小学生呢!”

    他们相谈甚欢,长河喝的醉醺醺的,已经站不住脚,小玉尽管晕头转向,还能扶着长河走路,所幸长河还知道去付款,小玉可是承担不起这顿大餐的。两个人相扶着拦了一辆出租车,长河说了一句:“去香樟花苑。”

    进了长河所在的小区,小玉扶着长河进了电梯,拿着长河递过来的钥匙,开了门。

    “好大的房子!”小玉心里感慨。她艰难的把长河扶进卧室,帮忙脱了外衣、鞋子,当她准备走出卧室,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是一张坚毅男子汉的脸,透着说不尽的温柔和刚毅,她不禁怦然心动。此刻长河翻了一下身,嘴里不停的小声说:“水,水。”小玉摇摇晃晃的去拿杯子倒水,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的上身,把水喂进他嘴里。长河喝完水,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小玉,低声说道:“小玉,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这样的没有学问的土老帽。”说完这句话时,眼里流下泪来,他一直觉得田原瞧不起他。小玉摇摇头,说:“你非常好!”“那为什么田原瞧不上我?”“她瞧不上,总有人能瞧得上。”小玉安慰道。“那你能瞧得上我吗?”长河问。小玉没有回答,借着酒劲,已经满脸通红。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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