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飘渺瀑六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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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静室,檀香袅袅。

    封无涯手持玉简,精神力渗入其中,一股浩然古朴的气息汇入封无涯的脑海,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段文字:

    吾名逍遥子,少习剑,六十载,终有所得。然再无寸进,故外出游历,名山大川,壮阔江河,百族争锋,万道齐鸣。

    遇一瀑,无人烟,高七十七丈,心有所感,结庐而居。闻其声,观其形,悟其势。

    一年后,有所得,创剑一,名“涛声烈”。

    第二年,创剑二,名“雾渐浓”。

    第三年,创剑三,名“万丈”。

    第四年,创剑四,名“奔流”。

    第五年,创剑五,名“不复返”。

    第六年,创剑六,名“风平浪静”。

    第七年,无所感,遂离去。

    短短二百余字,封无涯看完后却长舒一口气,胸中似有瀑布倾泄,如万马奔腾。玉简中蕴藏有一丝飘渺子的剑气,不断变化,让封无涯阅读玉简时如身临其境。

    “逍遥子真是一代奇人!”封无涯看着手中玉简,感叹道。

    略做休息,封无涯将精神力再次渗入其中,玉简发出光芒,其中似有活物游动,上下翻腾,乎左乎右,往来翕忽,甚是奇妙。

    这一次没有文字,封无涯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四周皆是纯净的白,空无一物。突然间,虚无之中响起轰鸣,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封无涯心神震荡,面露骇然,那种猛烈至极的声音直击灵魂,让人颤栗。

    轰鸣声在持续,封无涯终于缓过神来。他本就是内心强大之人,却依旧被震慑好大一会儿,若是心志不坚之人,恐怕会直接丧失斗志。稳住内心后,虚无空间中一道墨色身影飘然而起,仔细看去,并不是人,而是如墨迹般的人形,手持长剑,也是纯粹的墨色。

    人影伴着轰鸣,开始舞剑,只是一招,一遍遍重复。开始时极慢,然后越来越快。封无涯盯着墨人,看见一股无形的势正在凝聚,随着墨人的速度加快,势也越来越强,像是虎啸龙吟,到最后虚无的空间中只剩下一团墨色,封无涯的眼睛已经无法跟上墨人的速度。原本响彻云霄的轰鸣声也消失了,只有一片白,一团墨,一场寂静。

    盘坐在地上的封无涯猛然睁开眼睛,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不停滑下。

    “如此剑法,只是第一剑,涛声烈,我还是低估了飘渺子前辈。”封无涯喃喃自语,话语中,对飘渺子的评价又提升了一层。

    休息了一阵子,精神恢复了七八分,封无涯站起来,手持君子玉,剑出鞘。然后凭借记忆模仿墨人,不求快,只求形似。

    踏步,出剑,刺挑结合。

    这就是涛声烈。

    封无涯提着剑,按照记忆不断调整每一个动作,再将之连贯。

    许久,封无涯已经能够做到形似,可是这样的剑法在他自己眼里都是破绽百出,更妄论真正的高手。明明是一样的动作,为什么在墨人身上是运转如意,圆满无缺,在自己身上却是矫揉造作,生涩僵硬?封无涯不解,又一次精神进入玉简,观墨人舞剑。对比自己,仍然无法发现动作的不同。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封无涯记起老爹的交待,今天要去族学上课,毕竟是第一天,逃课总归是不太好,只能是暂且放下剑一涛声烈。去族学也好看看能否以他山之石而攻玉。

    族学有专门庭院和一个小广场,封人屠,封定方也会不定期来教导。平时则有几位长老专门负责此事,共分为三大堂——战堂,丹堂,阵堂。其中战堂人数最多,有近三十人,由苏牧长老教导;丹堂有八人,由巫雀长老教导;阵堂七人,跟随李长青学习。这四十余人中,既有封家旁族子弟,也有收留的资质上佳的流浪儿,还有一些外姓长老的子弟,因为长辈忙碌,也在这里学习。这些人将是未来封家的中坚力量,他们每个人都有不俗的潜力,家族的资源也向他们倾斜。

    战堂苏长老是个中年汉子,肌肉虬髯,短短的络腮胡,善使双刀,刀法超绝,教学严厉。封无涯一路走来,许多人都叫了声大少爷,没有叫的也都面带微笑,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即便不想巴结封无涯,却也不会傻乎乎的闹僵了。

    “苏长老。”封无涯冲苏牧行了一礼。然后盘坐在广场上。

    “你小子,家主可是说了,让我可劲收拾你,别弄死弄残就行。”苏牧以刀尖点地,单手握着刀柄倒立。他整天说在这教些毛孩子没劲,本事都要荒废了,于是经常想些莫名其妙的主意打发时间。

    “我爹不厚道,您可不能随着他,到时候我请您喝酒!”封无涯笑了笑,当众就开始贿赂。

    “他奶奶的!喝酒的事情有空再说,你现在说几个意思?我可是奉圣旨来的,揍你一顿不打紧!”苏牧显然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丝毫不在意这是公共场合。

    陆陆续续人来齐了,围着小广场而坐,苏牧提着双刀,立在中央,大声一喝,震得众人阵阵耳鸣,但除了封无涯外,大家看起来都挺习惯的。

    “今天我要讲的是势!术有形,势无形,你们谁讲讲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会,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站了起来,封无涯认识他,一个远亲堂哥,十六岁,三年前以十三脉凝气,如今凝气境中期。他站起来说:“术是招式变化,有迹可循,进退之间皆有法;势是神韵,影响人于无形。”

    有几个人露出思索的神色,还有几人微微点了点头,似是赞同。苏牧也不点评,瓮声瓮气的问:“封无涯,你来说一说!”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封无涯的身上,借此机会仔细观察未来家主。

    封无涯站起来,面带微笑,努力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当然主要是针对那些女孩。说道:“势生于术,藏于术。”说完便坐下了。

    苏牧目光一凝,场上一片寂静,许多人心里都想着,这下封无涯栽了,牧疯子可不在意这少主身份。

    “封无涯说的不错!”众人吃了一惊,苏牧继续说道,“术与势并不绝对,无形与有形也可互相转换,接下来,我来耍一套刀法,你们瞧仔细了!”

    苏牧手持双刀,那两柄刀长二尺,巴掌宽,一指厚,黄铜颜色,刀柄与刀身连接处是个狰狞虎头,泛着血气。

    他并没有调动灵气,否则广场石板承受不住,瞬间便会四分五裂,在场学生也抗不住那煞气。仅凭着身体力量,苏牧开始挥舞双刀,切割空气发出阵阵嘶鸣。

    一刀接一刀,连绵不绝,刀气凌厉,如倾盆大雨,势不可挡,广场中央,刀光闪烁,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弥散开来,每个人都感觉刀要向自己劈来。可苏牧依旧是在中央挥刀,并且没有用灵气,正是这如凡夫俗子的挥刀,让在场之人无不两股战战,汗如浆出。

    封无涯显的较为轻松,看着刀光,想到了墨人的剑一涛声烈,亦是剑势惊人。相比之下,苏牧的刀势就粗糙许多,但封无涯依然看的聚精会神,毕竟墨人只是玉简中的一道剑气,虽品质高,终究有所局限。而苏牧则就在身边,自己还能最直接的感受他的势,这是玉简所不具备的。

    相互对比,封无涯又在脑海里回想自己的涛声烈,一遍遍推演,试图达到墨人的圆润自如,运转如意。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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