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原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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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象山东南侧一百四十公里内,面积数千平方公里区域隶属于切尔斯伯爵。切尔斯伯爵是一个强大的超凡者,曾在内战中取得不俗的军功,在平定内乱后国王赐封切尔斯为伯爵。

    六十年的繁衍使切尔斯家族壮大数倍,为减少家族内部斗争,切尔斯伯爵对领地内部进行二次分封。象山东南侧这个偏僻无人的区域便分封给了一个此生无望超凡的后裔,后裔到此处以后召集区域内山民,在距离象山山脚十公里左右的位置建造了一个小镇,后命名为税镇,意为收税之镇,切尔斯伯爵将此处定为周围数个小镇的统一征税地点,遂命名为税镇。

    柱的曾曾祖父曾居于城卫,当时政权交替,帕米尔联邦国发生持续数年的内战,柱的曾曾祖父为逃避战乱,举家迁徙到象山东南侧山脚下的一个村庄,这里是帕米尔联邦国的边境区域,人迹罕至,内战的纷争并没有波及到这里,算是一处世外桃源,因此柱的曾曾祖父便在此处定居,至今已有近百年。

    柱家五代单传,体质偏纤细瘦小,莫说成就超凡了,便是学做打猎,老猎人都不愿收其为徒,只得操持农耕。

    柱是名,无姓。联邦国律法规定,非超凡不得有姓氏。若某人经过努力成就超凡,联邦国王会亲自赐下姓氏,其家族便有了姓氏,荣耀全族。但若五代内未出现第二超凡,姓氏会被收回。柱家族在已知的族谱中都未有超凡出现,因此柱只有名没有姓。

    到了这一代,柱依然单传,只育有一儿,柱希望其能有钢铁一般的身体和意志,希望其能摆脱家族身材纤细瘦小,无望武力的诅咒,遂小小的人儿出生后取名铁。铁出生后,柱便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来养育铁,希望其能强大的体魄,好在柱的媳妇翠花会一门手艺,腌制酸菜,在附近几个村子远近闻名,做起贩卖酸菜的买卖,生活倒也富足,经常到老猎户家中换取兽奶和肉类,全部买来给铁吃,希望足够的营养能让铁生长的更加壮实。

    铁倒也不负所望,三岁的年龄虎头虎脑,竟不比别家四岁孩童差。于是更是让柱和媳妇翠花喜出望外,更加宠爱铁,更是加大了在铁身上的投入,每每老猎户狩猎归来,大部分肉食都进了铁的肚子里,柱家便不再那么富足,不过依然生活不错。

    铁三岁后某一天,媳妇翠花腌制的酸菜出坛了,准备拿到税镇去贩卖,由于柱要去地里做农活,翠花不放心铁一个人在家,夫妻两人一商量,便由翠花带着铁一起去镇上贩卖酸菜,顺便给铁购置些许物件供其玩乐。

    这天正是一年一度的测试日。测试日,亦称鱼跃龙门日,是进入秋收季后的第十天。这天联邦国会派下无数使者,由一名超凡者大人带队,到全联邦国内各个地区对全联邦凡七周岁以上,八周岁以下的儿童进行体质测试,所以这一天被称为测试日。为何又称之为鱼跃龙门日呢?因为如孩童通过测试,就会被送至学院进行学习训练,孩童所在家庭会的到大量的奖赏,升为贵人,可谓鱼跃龙门。柱就是希望提高铁的体质,在七岁参加测试的时候能够通过测试,光宗耀祖。

    因为每年都会在税镇进行征税,税镇相较附近其他几个镇,要繁华不少,因此每年测试点都会定在税镇。每年测试日可谓是税镇最热闹的时候,附近数个镇凡满足条件的家庭必然会带着家里的孩童过来参加测试,亦有凑热闹过来观礼的,当然更少不了小商贩了,本来只有数千人口的小镇一度能有上万人聚集,好不热闹。

    因此,铁的母亲翠花每年都会选择在这天担着几坛端菜到镇上贩卖,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不想就是这个决定,酿成了一场惨剧。翠花在靠近小镇牌坊的官道上贩卖酸菜时,贵人的一匹马受了惊吓竟在官道上狂奔,由于翠花一直在和人讨价,一时竟没有发觉,等翠花发现时,惊马已经来到铁的面前,眼瞅铁要被惊马踩在马蹄下,翠花奋不顾身的把铁抱在怀里扑倒一旁,但是自己的腿被惊马踩的腿骨断裂。

    铁虽然被母亲救下,那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还是将铁吓得痴傻了,事后柱将家里能够值钱的东西全部凑在一起才凑够诊资,让镇上的医馆医治,竟是丢了魂魄,无药可解。遂铁落下了痴傻的,智力水平一直停留在三岁。由于受惊的马是贵人家的,贵人对于这些下等平民的死活根本不屑一顾,一个子儿的赔偿都没有。铁终日痴痴傻傻,翠花由于心急铁,断腿没有及时诊治,最终落下的跛腿。柱和媳妇怕铁再出现意外,就再也没有带铁走出过山村。

    匆匆数载,铁满七岁了。这些年,铁虽然痴傻,但柱和媳妇依然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铁,没有让两口失望,铁虽然痴傻了,可是竟然体质更加强壮了,七岁的铁就能打的十岁小伙伴哭爹喊娘,这让柱虽然头疼隔三差五就有孩童家长过来找场子,但也异常欣喜,因为就算是傻子都可能通过测试,测试只检测体质,不考究智力。还有当年给铁医治的镇上医馆的医师还说,有高高在上的超凡者精通灵魂方面,可以找回魂魄,如果铁通过测试,联邦给的赏赐说不定能请的动超凡者给铁找回魂魄。

    终于到了测试日这天,父亲柱早早的带着铁赶往税镇,毕竟山村距离税镇还有近10公里的路程。一路上柱不断的交代铁参加测试要怎么怎么做,柱也是过来人,当年柱七岁的时候也参加了测试,可惜没有通过。柱一路上不断传授他当年参加测试的经验,其实就是到测试台上将手放在测试水晶上就好,柱怕铁痴傻,到时候要是什么状况就不太好了。

    状况还是发生了,柱带着铁走在官道上,税镇的巨大牌坊就就在眼前,就快要能够进入小镇了,不想此时,被柱牵着手的铁突然疯了一般,挣开柱的手就要钻入人群。

    不知道今年什么情况,今天来税镇的异常的多,能是往年两三倍的人,整个官道上擦肩接踵,若是让铁走脱了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柱几次伸手拉住铁,不让铁钻入人群,但是铁竟然比平时更有力量,而且更灵活。从柱的手中第四次挣脱后,一个扭身就钻入了人群,任凭柱呼喊也没有回头,在人群中几个扭身,柱就看不到了铁的身形。

    柱见寻不见了铁的身形,整个人都慌了,这么多人,铁一个七岁的孩童,碰到坏人肯定会被拐跑,就算不被坏人拐跑,柱又到何处去寻铁。

    “铁!铁!你回来,不要乱跑.....对不起!麻烦让一让,我儿子跑了,我要去寻我儿子。”柱一边喊着铁的名字,一边和附近的人道歉,希望行人能稍微让出点空,让柱优先过去,去追赶铁。可是仅仅获得几道目光,并没有几个人给柱让出空挡。

    时间拖得越久,铁走的就越远,铁走的越远,柱能寻回铁的机会就越渺茫。算着儿子铁已经跑出去近一分钟,恐怕已经离自己有不少距离了,柱终于知道不能再等了,伸手开始拨开前面的行人,一步从人群夹缝中钻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柱一边拨开人群,一边道歉,可是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寻回铁的几率越来越小了。不过柱没有放弃,固执的前行,掂着脚让自己的视线更广阔,更能看到人群中骚动的位置,那里一定的铁通过产生的骚动。

    推搡的过程并不愉快,有些脾气比较暴躁的家长被柱推开以后,甚至拳脚相加,柱已经被踢了数脚,不过柱不在意,甚至有些欣喜,因为柱看到了人群骚动的位置,那里有人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挤什么挤。。”那里应该是铁的位置了。

    柱迅速的向传来骂声的方向挪去,在经过几分钟的推搡后,柱看到了铁的身形。铁痴痴的站在靠近牌坊的位置,既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在往前行,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按理说如此拥挤的行人,铁小小的身体不可能在原地站着不动,但是就是很诡异的,来往的行人虽多,竟然无一人撞到站立不动的铁。

    柱异常欣喜,加快了移动的速度,结果野蛮的推搡又给柱身上带来了几个脚印,不过柱不会在意的,儿子找到了。自己家族都是几代单传,自铁出生以后,无论自己和翠花怎么努力,也没有再次孕育出小生命,铁是柱和媳妇翠花的根。现在看到儿子了,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又是一阵推搡拥挤,柱距离铁终于还有两三个人之遥,柱伸出手臂准备先抓住铁,并且嘴里喊着“铁!站着不要别动,爸过来了。”

    就在柱的手要接触到铁的肩膀是,铁蓦然一阵激灵,然后竟然头也不回的有再次钻入人群,比刚才更灵活的在人群中扭来扭去,消失的比刚才更加快速。

    柱愣愣的看着铁再次消失的人群中,后悔自己刚才应该使用更野蛮的拥挤,那样应该能更快一点接近铁,应该能抓住铁吧。没时间发愣了,柱采用更野蛮的方式推开前面的行人,朝着刚刚铁消失的方向挤了过去,自然身上又是添了不少脚印。

    柱拥挤着往前行,十五分钟,柱来到了测试地点--税镇的中心广场,这里人流更加稠密了,举步艰难,柱觉得铁应该会来到这里。柱循着莫名的指引,在人群中不断寻找。神上护佑,柱竟然在广场外围右侧一个街口的位置再次看到了铁的身形,铁好像准备跑出人群,刚回头就与一个穿着暗红色袍衫,面容阴郁的男子撞在了一起,男子一看就应该不是善类。柱用处最大的力气推开人群,靠在柱离铁的位置很近,只隔了几个身位,在铁准备继续钻到另一个夹缝的时候,柱伸手一把抓住了铁的右肩。

    “铁!别跑了,都快把爸吓死了!”柱一脸欣喜的说道,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想铁感觉被人抓到了肩膀,回头看了柱一眼,眼神竟然异常机灵,不似平时的痴傻呆滞,然后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的柱一阵愣神。就在柱愣神的时候,铁右肩一沉,肩膀竟然滑出了柱的手掌。柱发现铁又想跑,本来成抓姿的手立马握紧,却只是抓住铁的右臂袖子。

    铁身形瞬间又钻入人缝,然后猛烈的一阵拉扯,铁整个右臂的袖子被撕扯下来,人再次消失的人群中。

    柱愣愣的站着,看着右手中铁的衣袖,他不明白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到处疯跑,想起刚刚铁回头时候的眼神和一脸莫名其妙,似乎铁不认得自己了。柱根本不知道铁怎么了,但是柱确认那就是铁,不论是生活了七年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形,还是手中翠花岗位铁缝制的衣袖,都说明那个孩子就是铁,虽然不知道铁发生了什么,但自己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柱再次循着铁消失的方向拥挤过去。

    “每年一次的七岁孩童资质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资质测试通过那将有机会去往城卫、州府、甚至国都,成为高高在上的贵人,甚至被上苍赐下姓氏,从此富贵连绵万代。”广场中心的台上想起讲话声,那是测试开始前的演讲,一般都是镇长宣布测试开始。

    往年柱会兴致勃勃的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贵人,还有那种引人注目的测试团领队----一名超凡者大人。但是现在柱已经没有了心情,他必须要找到铁,哪怕铁已经错过了测试报名。

    柱挤出人群来到一个小巷口,巷子里没有一个人,在巷子里肯定是看不到测试的,当然没有人会呆在巷子里。就在此时后方广场竟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柱不回头还好,一回头瞬间定在原地,惊愕失色。

    只见广场靠近边缘的位置人群中突然向上喷出几根血柱,甚至柱还看到一只手和一个头颅从人群中被抛飞到高处,然后喷起的血柱越来越多,各类残肢被抛起。

    人群骤然散开,惊恐着,呼喊着往广场各个方向散去,柱被人去挤入巷子,才隔绝了惊恐异常的景象。柱木然的被人流推着前进,半晌回过神来,接着便是更加的惊恐。

    “铁!我的儿子!我得找到他,他痴痴傻傻的,万一不知道躲起来怎么办。”柱此时眼前似乎浮现一幕画面,铁痴痴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前一个恶魔一般的身影扬起手中的屠刀,面目狰狞的要劈砍下来。

    “必须要找到铁。”柱手里握着铁的衣袖,一时对儿子的担心竟然突破了心中的恐惧。

    “铁好像往小镇后方去了,那里是镇上官员的居所。凶手应该没有那么快杀到那边。对了!超凡者大人!超凡者大人就在广场测试台上,超凡者大人一定能阻止凶手的。”想着到超凡者大人,柱稍稍心安,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儿子铁。

    柱寻了一个方向就挤了过去,那是通往镇子后方的方向,逆着人流的方向。

    惊恐的尖叫声持续,还有房屋倒塌的声音从广场方向传来,夹杂着金属交击的声音,超凡者大人和凶手打起来。

    柱终于撇开了人群,在小巷子中奔跑,巡视着每一个巷口巷尾,希望看到铁小小的身影,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柱来到一个小巷子,扭头往里看去,竟然看到一个身穿暗红色袍衫的男子刚好收起一个锥状的物件放入怀中,男子袍衫的暗红色就像动物死去后血液凝结后得颜色,看上去就给一人一种不祥的感觉。男子面色阴郁,眼睛竟然是通红通红的腥红色,似乎都有一种腥红色的光芒从眼中射出。

    “嘎嘎~~!刚完成结界架设,就有一个食物送到了嘴边,真是好运气啊!嘿嘿~~!那么!盛宴开始!”男子一脸兴奋,眼中的红光更深,看着柱的眼神就贪婪而残忍。

    柱被吓傻在巷口,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人似乎和广场上的凶人是一伙的,因为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血腥的气味,狰狞的面孔,冒着猩红光芒的眼睛,刺耳的说话声,就和脸上写着“我是坏人,我是恶魔”一样明显。

    柱何时见过如此恐怖之人,惊恐的情绪充斥全身,自己的思维已经无法控制剧烈发抖的身体,柱有种软倒在地上的趋势。

    男子悠闲的向柱慢慢走来,从只有眼睛冒出猩红色的光芒到脸上竟然也有条纹状的猩红光芒冒出,慢慢的男子体型竟然发生了变化。

    几缕冒着猩红色光芒的奇怪组织从左右袖子中疯狂生长,然后凝结,右手竟然凝结成一把尖尖的刀状,只有刀身没有刀柄,似乎男子整个右臂都是刀柄;左臂的组织一直往前延伸生长,然后拖到地面上,一直有3米多长才停止生长,凝成鞭子状,但鞭子竟然黑森森的如刀一样的刃口;身体其他部位,猩红色的组织体蔓延,在男子身上结成一副狰狞的黑色铠甲。男子如地狱里的恶魔一般。

    “嘎嘎~~!准备就绪,那么,小可爱们,进食开始!”

    柱似乎看到一股黑光闪过,然后左侧肩膀瞬间喷出大量的献血,左臂竟然被怪物左手的带刃的鞭子直接削掉。柱一下子再也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啊~~~~~~!”惨叫声想起。

    。。。。。。

    薛铁男坐在4米多高的墙头,看着广场上的人间炼狱,巨量的献血在广场上流淌,各种形状的残肢铺满地面,倒塌的房屋和树上挂着各种残肢,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让薛铁男楞在墙上。

    “啊~~~~~~~~!”一声惨叫在距离薛铁男不远处响起,薛铁男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大叔被一个怪物用奇怪的凶器穿胸而过举在头顶,大叔除了左臂外,其他四肢已经全部被削掉,大叔仰面朝上被怪物举在自己的头顶,大叔浑身的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淋在正下方怪物的身上。怪物仰着头很兴奋的张开大嘴,似是痛饮着大叔的鲜血。

    “铁!快跑!”被穿胸举在头顶的柱竟然在不远处的围墙上看到了铁。终于柱找到铁了,虽然柱已经命不久矣。柱呼喊着想引起铁的注意,好让铁逃离。

    薛铁男愣愣的看着这个景象,看到大叔左手中一直紧握的一截布,原来这就是在广场撤下自己袖子的大叔,薛铁男听到大叔声嘶力竭的喊道“铁!快跑”时,蓦然一种情绪从心底升腾,薛铁男眼中再无现实,瞳孔中似乎闪过一暮暮场景,一个男孩、一个女人、一个男子的故事。

    “铁!我名铁!那个人是我爸!”数秒钟过后,薛铁男微微的嘟囔着。

    “我原来是我!我是薛铁男,我是铁!”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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