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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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两个人沿着小路往前走。这条路和之前的路很不一样,沿路两旁种着各式各样的灌木,难得地开着姹紫嫣红的花,一路走来都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如今看了这些花儿,心中的紧张莫名地消散了不少。

    顾念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花儿,冷不丁地听到林樾的声音:“你看,前面有一间木屋。”她顺着林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以看到小路的尽头是一间老旧的木屋,这样远远看去,倒是和巴彦那间有几分相像。

    她低声问林樾:“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嗯,跟紧我。”林樾说完这话,手往上一收,隔着衣衫握住了顾念的手腕。

    顾念一愣,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地就跟着他往前走了。她瞧瞧抬眼看林樾,见他脸上神情再自然不过,要是自己让他放手,倒是显得小题大做了……可是她总觉得别扭是怎么回事?刚刚好不容易被花驱散的紧张变本加厉地汇聚起来了,心脏一下一下跳得像是要挣脱自己的控制,脑袋里只剩下了这简洁有力的心跳声……不对!顾念突然惊醒,她伸手拂开林樾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路追寻而来的声音真的戛然而止了。

    林樾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她,她尴尬地小声解释:“奇怪……我忽然听不到那个声音。”

    四周变得寂静可怖,木屋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往他们俩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嗬,来了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进屋吧。”她说着便颤颤巍巍地转了个身,往屋子里方向去了。

    原来密林里真的有人?顾念两人猜测老婆婆或许会知道巴彦的下落,心里一喜,壮着胆子走进了木屋。

    木屋里没有隔间,一张大方桌,一张木床,还有零星几个柜子,再无其他。老婆婆站在桌子边上,手扶着边沿,满满坐了下来,朝他们招了招手,问道:“你们几岁了?为什么到这儿来?”

    “迷路了。”

    “迷路的人可不会走到这儿来……”老婆婆的眼皮耷拉着,探前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摸索着将手搭在了顾念和林樾的手臂上。

    顾念和林樾吓了一大跳,大气也不敢出,僵直着身体,缓缓移动脸庞,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里也写满了惊惶。

    “你们怕什么?走到这里来,累了吧,来吃点东西。”老婆婆松开了手,说道:“你们是听到了声音才过来的吧?”

    “不是,我们真的是误打误撞进来的,”顾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否认了事实。

    老婆婆像是没有听到顾念的回答,抑或是不在意她的回答,径直转身面向墙边的柜子,在柜子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拉出来一个黑漆圆形盒子。她从里面拣起点心,递了过来,费力地睁着眼睛,殷切地说:“来,吃点点心。”盒子里的点心用油纸分别包好了,小小的一个个方块叠在一起。

    “不……不用了……”顾念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一边推辞着一边连连摆手,却看到坐在对面的林樾使了个眼色,她也学着他接下了点心放在袖子里。

    这会儿,老婆婆终于露出了笑颜,顾念见状,连忙趁机问道:“老婆婆,这两天还有其他人来过你这里吗?”

    老婆婆缓缓地摇了摇头,手扶着桌面,吃力地转过身去了,说道:“没有人……没有人回到这里来……”

    顾念不甘心地提高了音量,继续问道:“那您知道,这林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老婆婆没有回头,依旧摇着头往前走,扶着床沿满满坐下来了,回答道:“没有了,这里没有人了。”

    顾念听着这古怪的老婆婆神神叨叨的话,攒起的失望又破灭了,看这老婆婆的模样,即使和巴彦起了冲突,应该也是打不过身强力壮的巴彦的,既然巴彦没有来过这里,那想必他消失不见也与密林没有什么关系了。林樾也和她抱着同样的想法,伸手轻轻在她眼前一挥,率先起身,温言说道:“我们走吧,看样子他应该不在这里了。”

    “谢谢婆婆,我们先走了。”两人道了别,快步离开了那间小木屋。

    走了十几步后,顾念回头望了望,看见老婆婆透过窗户往外看着,便又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沿着小路往外走的时候,密林里比之前还要暗了不少。顾念觉得奇怪:“这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光线这么昏暗……”

    林樾正专注地对付着脚下的路,一边领着顾念沿原路往外走,一边说道:“咱们没有在这间屋子里待多久,现在出去应该还没有天黑,只是林子里树木太多,才这么昏暗。”

    顾念像之前一样拉着林樾的衣袖,她只要跟着往前走就好,因此话倒是多了起来:“这片林子有点奇怪……还有那位老婆婆也很奇怪,虽然她看起来老态龙钟,懵懵懂懂的模样,但是却好像能够操控别人的情绪。”

    林樾听到这话,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顾念,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在她把手搭过来的时候,我突然特别后悔和孤独,但是情绪太过汹涌澎湃了,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捋清,她一收回手,我又变回之前紧张惊惧的心情了。你当时有没有这种感觉啊?”

    林樾听完她说的这句话,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没有……”他顿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她也碰了我的手臂,怎么我没有一样的感受?”

    “可能她只对我一人施了什么奇怪的控制法术吧?”顾念说这话时话尾语调上扬,明明是漫不经心的玩笑话,可是说完后,自己先心神一颤,不可思议地仰头望着林樾。林樾低头看着她,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但是看见顾念惊慌的神色,微微笑了一笑,安慰道:“可能是我当时太紧张了,光顾着盯着她看了,没注意。我们先去和司徒他们会合吧,早点出去,巴彦说不定已经回到木屋了。”

    他们离开了小路,回到之前分别的地方。这片林子空空荡荡的,大树干上还有林樾用尖利的石头刻下的记号,可是司徒计然和沈碧珂两人却不见了踪影。这时候,身后却响起一句厉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两人一齐扭过头去,看到五个人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穿着白色的袍子,梳着高高的发髻,年纪与自己相仿,脸上却面无表情仿佛老僧入定。

    林樾心里一惊,这些人什么时候走到这里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自己自诩警觉,竟然对此毫无察觉。他马上展开了战斗的模式,拉开银弓对着来人。

    “别拉弓。”顾念小声制止了他。乍一看到这些人,顾念就觉得有些眼熟,这会儿已经认出来了,他们着装与那日在留枫堂中见到的童子一样,想来应该是五大长老派来的人。她微微踮脚迅速附在林樾耳边解释了几句,之后便朝来人解释道:“我们的朋友巴彦不见了,因为担心他出事,才闯入密林来找他。”

    两个人走出了队列,分别走到顾念和林樾身边,手抓着他们俩的手臂,问道:“你们在密林里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

    顾念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直觉让她此时不要说真话。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在林子里瞎逛了一会儿,因为阴森森的,太害怕了,不想找他了……刚想出去,就看到你们了……”顾念故意说得吞吞吐吐的,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样。

    “带走。”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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