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连三梦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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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电光火石之间,连三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喊出那柄出现又消失的剑的名字,但他知道这一定又是另一个麻烦。

    “这不是我的剑。”

    “如果这不是你的剑,你怎么能认出来?你,就是连三梦。”

    “我不是连三梦,这里没有叫连三梦的。姑娘,请你离开吧。”

    “我不能离开,微明剑如果不走,我就不能离开。”

    连三梦懒得再和底下的姑娘争辩,他往后退了一步,跌进了那间甲字房,谁也不能逼着他承认他不愿意承认的事。

    他没有听过什么微明剑,也不知道什么是微明剑。

    那柄从山水、地火之中铸练,以日月之精开凿,以天地四象为法,以净琉璃筑体,以混元落于天地的行迹画形,世间唯一剑的微明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脑海中突然浮现的一段文字、一副画卷。

    这不是他的认知。

    只要他不承认,这些就不能算是他的记忆。

    哪怕清晰如刻骨,哪怕真切如铭心。

    他想要的无非是吃好、喝好、睡好,其它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奢望与烦忧。

    风雨声中突然传来女子的轻喝,连三梦还没回过神来,眼前已经多了一双厚底的布帛鞋,鞋侧旁沾着大量污泥,唯有鞋面上的白莲干净整洁,毫无瑕疵。穿这双鞋的人披着一件非常宽大的灰色袍子,袍子的衣摆拖到地上,连帽遮住了她的脑袋,只能看到她的薄唇和挺翘的鼻尖。

    连三梦对女人的欣赏向来都不仅仅只停留于表面,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诱人的鼻尖,仅凭这个鼻尖,他就能断定这个女人一定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

    不,或许是女孩。

    当第二眼看过去的时候,连三梦才发现眼前的人长得并不高,甚至有点矮,可能只有五尺。

    怪不得他只能看到那两瓣薄唇和一点鼻尖。

    “看够了没有?”

    “姑娘,你是谁?”

    女孩沉默了片刻,没有马上回答连三梦的问题,她抬起右边的那只手,那只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剑盒。她从剑盒里取出一块白布,然后她将白布往身后的风雨里一抛。白布将周边的风雨往旁边推去,在虚空中形成了一道气涡,那柄微明剑就在这道气涡之中。白布就像是一根绳子将一柄看不见、摸不着的剑绑了起来,于是这柄剑就有了实体。

    女孩将被白布包裹好的微明剑引回手中,然后将它递到了连三梦的面前。

    “接着,这是你的剑。”

    连三梦摇了摇头,肯定道:“这不是我的剑。”

    “你叫连三梦?你不承认也已经晚了,我很确定你就是连三梦。”

    “既然确定,你干嘛还要问?”

    连三梦赶紧地又往后爬了一小段,整个身子已经爬进了甲字房,接下来他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房门关上,就能将女孩关在房门外了。

    他知道这样的举动阻止不了她,但他只能试一试。

    “如果我说,接下这柄剑,你就能找回你前世的记忆,你将会成为通玄阴阳的行道者,你将可以自由地遨游天地,你可以拥有世间的一切,没有人再敢欺负你或者侮辱你。即便这样,你,还要拒绝吗?”

    “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你是谁?”

    “我叫顾无依。”

    顾无依觉得眼前的人很不正常,她在很早以前就来到了这里,她看到了那群混混是怎么对待连三梦的。他的身上应该受了很严重的皮外伤,双手、双脚、甚至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在不久之后应该都会出现淤青、红肿的现象,甚至在他刚醒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感受过四肢传来的疼痛了。可是尽管这样,面对可以改变这种境况的诱惑,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的男子竟然还是忍住了。

    顾无依有点怀疑起自己师傅了,她认为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在临死前应该没有卜算清楚,所以眼前的这个男子根本不清楚这柄微明剑到底有多重要。换句话说,也许这个男子是清楚自己没办法令微明剑苏醒,所以才会一直坚决地拒绝她的请求。

    “真是对不起,看来是我找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的师祖。”

    “顾姑娘,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恩。”

    顾无依准备离开了,她转过身面向阴暗的院子,苍穹而落的淅沥雨滴和带着湿气的秋风扑面而来。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在失望当中如虎添翼般地攻击着她最后的意识,饥饿和困顿同时令她没办法迅速进行调整。她只能感到腿一软,往满是积水的地板上倒去。所幸在这最后,她听到了连三梦的喃喃自语。

    “这柄剑是过去的我留下的剑,那么它当然就不是我连三梦的剑了,没想到顾姑娘竟然要这么久才能明白,看来是雨淋得多了,脑子进了水。”

    ……

    ......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心里默念着这首诗,柳长青推开了书房里的窗门,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远处的天光早已被浑浊难辨的阴云所遮蔽,还未入夜,夜便已深。

    在他的身后,长脸尖嘴的柳难安笔直站着,弯腰而立。从宜春院回来、将这件事禀告给面前的中年人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柳难安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他不敢抬头,也不敢挺背,面前的中年人不发话,他就当自己是死的。

    “难安,你该知道柳家能够侵占连家的家产,不是因为柳家实力雄厚,而是因为玲珑城的人都相信这是城主对我们柳家的补偿。若不是这样,那些虎视眈眈的刘家、秦家、公羊家早早就来抢了,还轮得到我们吗?庆儿无用,天资、天赋只比我那个侄子好上半厘,活到十九,竟还只是走到养心这一步,平日里让他去欺负个普通人不在话下,可要想在这座城里保住柳家,却是个笑话。分支虽然出了个柳放,可是那个人一身傲气,又如何能过继给我当儿子?思来想去,我唯一可做的无非是找个好女婿、找个好靠山,只要小叶子能够和太上府的狰公子完婚,那么至少十年内这座城里将无人敢动柳家。难安,这下你可知道为什么我非要寻回那半纸婚约了吧?”

    柳长青转过身,面色铁青。他没有想到时至今日,竟还是没有在连三梦的手中夺回他那一份婚约,足足两年,柳家跟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足足斗了两年,竟愣是没叫他松口。如今万事俱备,三日后便是狰公子来此提亲的日子,到时候若连三梦手里还攥着那纸婚约,这提亲还如何能够顺理成章?一想到这,柳长青就觉气不打一处来。

    柳难安小心地将眼珠子往上翻了翻,想要察言观色、琢磨琢磨老爷的意思,可他没看清柳长青的脸色,却看到柳长青微微颤抖的嘴皮子。只看了一眼,他就吓得赶紧将腰放得更低,头也压得更低。但稍一细想,他又觉得必须要在这里解释一番,否则老爷又会怪自己“应变不足”,于是他小心地措辞,紧张地出声道:“老爷,连三梦那小子油盐不进,两年来小的和他交手了不下三百个回合,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可那小子就是不听、不理会,守着个没女人的妓院,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小的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明日他再不将婚约交出,我就叫虎爷废他一条胳膊。”

    “可他若还是不交出来呢?”

    “那小的就将他两条胳膊都废了。”

    柳长青蹙着眉直勾勾地盯着柳难安,看起来有点不忍,不过最后他还是点了下头,临到嘴边的话也改了口:“记住别将他弄死,也别让他咬坏自己的舌头。如果他的舌头坏了,就给他留一条腿,另一只手留到最后吧。我们的目的只是那纸婚约,总要给他留下能够指引我们找到婚约的东西,无论是舌头也好,还是手脚也罢。”

    “是,老爷。”

    “难安,这一回可别心软了。”

    “不会的,老爷。”

    柳难安小心地松了口气,知道总算是过了这一关。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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